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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孟诗岚的心跳漏了半拍,捏着笔的指尖下意识地用力。

她抬头看向会议室侧后方的磨砂玻璃窗。

只能看到一片模糊晃眼的白光,什么也看不清。

会议还在继续。

她捏着手机,屏幕暗下去又按亮,再暗下去。

投影仪的光在幕布上变换着饼图和折线,经理亢奋的声音渺渺传来。

胃里那股空冷的缩紧感更明显了。

终于,在经理停顿喝水的空隙,孟诗岚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屏着呼吸,动作非常轻地拉开椅子站起来。

她侧身挤出座位,低着头,快步走向会议室后门。

没有人看她。

或者说,没有人特意去看她。

她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冲向电梯间。

叮。

电梯门打开,空无一人。

下行键亮着。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

一楼到了。

她推开旋转玻璃门,一股凛冽的寒风立刻卷着几片枯叶灌了进来,带着深秋特有的、干燥刺骨的寒意。

孟诗岚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将薄外套的领口拢得更紧些,视线在正午苍白稀薄的阳光下快速搜寻。

写字楼侧面的访客临时泊车位上,那辆低调的黑色SUV静静停着。

深色车窗紧闭着。

孟诗岚犹豫了一瞬,还是快步走过去。

冷风刮在脸上,像细小的刀子,裸露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刚靠近驾驶位旁边,深色的防窥车窗便无声地降了下来一半。

贺景尧的脸出现在车窗后。

他穿着合身的浅灰色羊绒衫,外面套着深色大衣,领口挺括。

午后的阳光苍白,没什么温度,穿过车窗玻璃,落在他镜片边缘,折射出一点微弱的光晕。

他手里递出一个东西。

深色的、长方形的,保温便当盒。

样式和“刘记”的一样,只是看起来尺寸更大一点。

没有寒暄。

甚至没问她身体如何,为什么这么快就上班。

“拿着。”贺景尧只说了这两个字。

孟诗岚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保温盒沉甸甸的,盒壁温热,甚至有些烫手,显然是刚从保温处取出。

那股暖意透过冰凉的指尖,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

“以后,”他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很平静地落在她脸上,“饭要按时吃。”

语气没什么波澜。

说完,他没等孟诗岚任何回应,车窗已经开始匀速上升,深色的玻璃一点点隔绝了他的侧脸。

孟诗岚抱着那个保温盒,站在冰冷的寒风里。

水泥地面坚硬冰冷,几片枯黄的落叶被风卷着,在她脚边打着旋儿。

空气干冷,吸进肺里带着点刺痛。

车子没有任何停留,平稳地汇入了主干道的车流,尾灯闪烁着,迅速消失在街道尽头。

孟诗岚站在原地,抱着那个散发着温暖热度的饭盒。

她低下头。

手指下意识地抠了一下深色保温盒盖子边缘那一道极其细微的折痕。

连续三天,那个印着“刘记食坊”古朴标识的崭新保温盒,准时出现在孟诗岚的办公桌一角。

每一次,都是陈助理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精确地出现在写字楼电梯口,递给她,再沉默地离开。

孟诗岚甚至来不及说出任何一句诸如“谢谢”或“不用麻烦”的话,那个穿着西装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电梯门后。

孟诗岚坐在格子间里,面前的保温盒安静地散发着某种无声的压力。

盒子里是各式各样、永远精致、永远搭配得当,永远温度刚好的食物,水晶虾饺、蟹黄小笼包、小米海参粥、南瓜椰奶糕……

它们躺在保温盒的温热壁垒里,与她周遭充斥的外卖餐盒、速食包装、咖啡纸杯格格不入。

晓菲和邻座几个年轻同事偶尔会投来好奇的目光,带着点心照不宣的羡慕。

“岚岚姐,你这亲戚也太宠你了吧!”

“天天刘记啊!真幸福!”

孟诗岚只是含糊地应两声,飞快地打开盒子,埋头快速地吃掉能吃掉的部分,剩下的收好,晚上带回家继续吃。

其实她也很忐忑。

她跟贺景尧不熟,根本没说过几次话。

贺景尧到底为什么那么照顾她?

而且很夸张的是,即使是这几天,他们也没怎么说过话。

好像两个哑巴,一直无声交流着。

即使说话,也总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

还不如她跟陈助理说的话多。

是因为贺安青吗?

不应该吧。

他跟贺安青也没那么亲近,他是小老婆生的,跟贺安青爸爸同父异母,隔了一层肚皮,到底是亲近不了的。

那是因为什么?

孟诗岚百思不得其解。

提到贺安青。

她至今勇气再去看一眼微信里那个唯一置顶。

他们的聊天记录,依旧停留在三天前的状态,没有任何回应。

这天,项目组的周例会照常进行。

已经持续了一个半小时,五点多了,马上就要下班了。

孟诗岚坐在靠后的位置,面前摊开的会议本一片空白。

手机屏幕在桌面上突兀地亮了起来。

不是微信消息闪烁。

是来电。

是贺安青的来电。

孟诗岚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还记得,还记得一个月前她约他去看美术展?

那个美术展为期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她以为他忘了。

原来他记得?

一瞬间,项目经理高亢的讲话、同事们敲击键盘和笔尖摩擦纸张的细碎声响,瞬间被拉远。

她几乎是屏着呼吸,弯着腰,像做贼一样仓惶地溜出了会议室。

走廊尽头相对安静。

落地玻璃窗外是毫无遮拦的城市光秃秃的天空线和钢筋丛林。

孟诗岚深吸一口气。

划下接听。

“喂?”

对面背景噪音很大,有机场特有的空旷广播和人声喧嚣的回响。

“岚岚!”贺安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明显的兴奋。

他的语调是孟诗岚很久、很久没有听过的轻快,甚至带着点不加掩饰的迫不及待。

“嗯?”孟诗岚的心有点沉。

“沈妙今天下午落地!”贺安青的声音几乎要飞扬起来,“刚确认了,六点十五分!国际到达T2!”

沈妙。

国际到达。

T2。

六点十五分。

一股寒意猛地冲上头顶。

他还记得。

原来他一直记得。

只是记得的不是答应她一起去美术馆看印象派大师展的承诺,不是她发烧病得昏沉的消息。

他记得无比清楚的,是沈妙落地的精确时间和地点。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抖动。

她清晰地感到对方那股被压抑到极致的亢奋,隔着电波传递过来。

那语调里久违的鲜活,让人眼眶发酸。

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钟。

窗外,远处工地的吊车转动着巨大的机械臂,像个巨大的钟摆。

“哦。”喉咙像是被堵住,半晌,才挤出一个干瘪的字。

对面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或者,根本没在意。

贺安青那边似乎有人在催促。

“先这样啊!沈妙到了再联系!”他匆匆丢下一句,语尾还残留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喜悦。

“嗯。”

通话断了。

孟诗岚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僵立在光可鉴人的走廊大理石地面上。

落地窗外,整个城市在深秋的寒风中瑟缩。

建筑群的玻璃墙映着马上就要暗下去的铅灰色的天空,灰蒙蒙一片。

视线落在上面久了,眼睛会感到一种酸胀,连带着视野都微微模糊起来。

她把手机从耳边缓缓放下,垂落在身侧。

她低头,屏幕已经暗下去,一片漆黑。

她死死地盯着那片黑暗,直到走廊尽头传来嘈杂的声响。

散会了。

按以往的规矩,现在已经可以下班了。

她吸了口气。

胃里那种空冷蜷缩的感觉汹涌地卷土重来,带着强烈的恶心感,顶到喉咙口。

嘴里发苦。

她需要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好。

脚步有些发飘,她转身,推开旁边楼梯间的防火门。

她一级级往下走,光线在楼梯折角处明明灭灭。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美术馆。

那个为期三天的印象派画展。

一个月前,她问过了贺安青,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欢欢喜喜订了两张票,如今电子票还安静地躺在她的手机相册里。

就今天吧。

立刻去。

就现在。

自己去也无所谓的。

她打车到了美术馆。

到达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美术馆的穹顶异常高旷,吊灯的光线倾泻而下。

光柱里尘埃飞舞,落在一尊尊冰冷的石膏像和风格各异的画框上。

空气里是特殊油漆和地板蜡混合的味道,带着一种艺术场所特有的化学气息。

人不多,有一种慵懒的寂静感。

孟诗岚慢慢走着。

面前巨大的印象派画作悬挂在深色的布展墙上,莫奈的睡莲池漾着模糊的光影,雷诺阿的舞会人群脸上是融化的暖橘和浅黄。

色彩浓郁得近乎溢出画框。

孟诗岚独自穿梭在一排排深灰色的金属隔断墙中间。

她走得很慢,试图让自己真的去看那些画,捕捉每一笔光影变化。

可是视线从画布上滑过,心却沉在另一个幽暗的水底。

她知道贺安青喜欢沈妙,不过那是很久前的事了。

高中毕业后沈妙出国,他就没再提过沈妙。

没想到,他心里一直有她。

那自己这些年又算什么?

她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停下,面前是一幅不算知名的画家的作品。

画的是冬日雪景,大片灰蓝色、白色和枯黄交织,寒江孤舟,气氛冷寂萧索。

真冷啊。

她下意识地环抱住手臂。

艺术馆里恒温恒湿,但她却觉得寒气从脚底往上爬。

“一个人?”

孟诗岚猝然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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