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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鱼饵

高家,高宏文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敢说。

高老爷已经被气得脸色铁青,厉声斥道:

“当初是咱们家主动提的退亲,按理说是咱们高家!对不起祝家!对不起那孩子!人家现在从战场上九死一生回来了,还立下大功,也没跟咱们计较退婚的事,你个孽障,还敢去给我泼脏水!

“你胆子挺大啊!你要有本事,你也上战场上给我挣个军功回来啊!亏你还是个男子,搞这些个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我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现在满京城都在传了,事情闹到陛下跟前了,你知道慌了?想到要找你爹我了?你事前怎么不想想呢!”

高老夫人在一旁一脸心疼地看着高宏文,但想着自家儿子做的事,又狠狠心偏过头去不再看,任由夫君管教儿子。

高老爷将高宏文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骂了一通,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你在这跪着好好反省,明日我去向陛下请罪,只希望陛下能留你一条性命。”

高宏文被骂的有些麻木,听到这里,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叫道:“爹,儿子知道错了,爹,爹您不能把儿子往死路上逼啊爹,爹您救救我!”

高老爷心中发冷,神色颓然,却依旧不为所动:“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以为这事咱们家能捂得住?你平日里招猫逗狗也就罢了,怎么有胆子闯这么大的祸!”

高宏文哭的眼泪鼻涕直流,忽然胡乱用手一抹,也顾不得恶心,跪着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发颤:“爹,是,是有人怂恿我,不然,不然儿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高老爷转过头来,眼睛一眯:“说清楚!”

于是高宏文抽抽噎噎地,将祝筠回京那日他在茶楼的事说了出来,言语间有些颠三倒四,高老爷听完,勉强挑出了重点。

“你是说,有人让你帮他陷害祝筠?那张纸条呢!”

“扔……扔了。”

“那人长相如何,可有说他是谁?”

“长相……并无特殊,偏清秀些,并未说明身份。”

高老爷简直要被自家蠢儿子给气死,被人当枪使的蠢货!

“查,马上去查!”

好歹是自家儿子,再蠢也得护着。

门外看不见的地方,高宏文的娘子陆氏正偷偷听着两人的对话,神情震惊。她小心地转回头来,垂下眼,轻轻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里的惊异逐渐被冷漠替代。

四年前,她还是陆文漪,陆家的小女儿。

陆家是商贾之家,能与高家结亲,已经算得上高攀。是以几年间,就算高宏文对她若即若离,每每因她无所出而斥责她,常常流连青楼画舫,陆文漪都默默忍受了下来,甚至一度考虑要给夫君置几个妾室通房。

她总是想着,高宏文愿意娶她,定然是爱她的。等自己有了孩子,夫君总会对她好些。可她没想到,夫君竟然与祝筠有着这样的关系。

即使出身商贾,陆文漪也懂家国大义,她向来钦佩冉将军,更佩服祝那个能以女子之身上阵杀敌的祝将军。

祝筠回京那日,她身体有些不适,便找了个医馆让大夫把了把脉。大夫恭贺她有孕时,她正被外面的喧闹声吸引,远远地看过去,瞥见了马车上那个女子模糊的身影。

陆文漪只觉心中激荡,也不知是因为终于有了身孕,还是因为见到了敬佩之人。

只是她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京中言论便忽地调转了方向,祝筠从英武的女将军,变成了他们口中不知廉耻、冒领功勋的罪人。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些连她都知道荒谬的流言,背后竟然是自己夫君的手笔?

陆文漪能忍受高宏文对她的责骂,却不能接受他抹黑祝筠。她打消了与高家人分享怀孕喜讯的想法,思忖着如何将她听到的公之于众。

与此同时,京中传言愈演愈盛,陛下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祝筠的事情很快便人尽皆知,讨论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她从军五年定然有真本事,又有人说她一介女流不知检点,更有甚者,将质疑和指责转移到了镇远军身上,被其他人怒目而视后才悻悻闭嘴。

只是,大多数人都忘记了。

五年前,祝筠男扮女装入镇远军,这事得到了陛下的默许,如今,她疑似欺君也未被下狱拷问,只是禁足京城,留待查明。

很少有人能注意到陛下对祝筠的莫名宽容。但显然,祝筠这个当事人心中是十分明了的。

对于陛下如此行事的原因,她也有自己的猜测。这位不过是想趁机在京城这滩浑水里搅和搅和,揪出些臭鱼烂虾,却不想自己动手,端坐高台看戏,便让她来当这个鱼饵了。

祝筠看透了其中关窍,认认真真扮演好鱼饵的角色,不去操心京中乱七八糟的流言,日子过的异常闲适。她每天打打拳、练练剑,和祝家众人一起吃饭闲聊,彼此越发熟悉起来。

祝筠的伤势日渐好转后,小凌也轻松许多,不必日日盯着她、为她熬药换药,开始让梨花教她读书习字。

梨花虽然只是个婢女,却写的一手好字,字迹秀美,和她的名字一样,看着便令人赏心悦目。小凌的字便要豪放许多,像是被边关的沙土磨砺过许多道。

祝筠有时练武累了,也会习习字以作休息,她的字介于梨花和小凌二人之间,端端正正、工工整整,可以说没有特色,也可以说很有特色。

梨花询问她字迹变化的原因,她只说是伤了左手后习惯了用右手写字,字迹自然也有了变化,很轻松地就骗过了梨花。

商叙白有时也会来祝家坐坐,不穿官服,只穿惯常的黛青色长衫,随意询问祝筠她和冉北在镇远军中的事情。祝筠很是诚实,有问必答,多余的就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这让商叙白有种恍惚的错觉,好像这个案子只有他一人在着急。

京中的普通百姓在看热闹,朝中君臣如同无事发生,御史台自从将案子交给他之后也不再过问,现在连祝筠这个利益有关的当事人似乎都不在乎案件的进展,悠闲至极。

“这查案呢,是商御史的职责,商御史上次说了,言不如行,那我自然是不必操劳,等着看商御史怎么做便是。”祝筠坐在秋千上晃荡着双腿,笑吟吟的声音传过来,商叙白这才发觉,自己竟是将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这让他觉得有些尴尬,随便找了个理由,脚步匆匆地离开祝家,回到了御史台。一路上碰到几个同僚,他都笑着一一打过招呼。

终于走到自己的书案前,商叙白将整理的卷宗和这段时间祝筠讲述的一一对应起来,细细查看是否有出入。

祝筠男扮女装的事情是陛下告知冉北的,这件事有陛下亲证,不会有错。

另外,祝筠在镇远军的五年里,获得的大大小小的军功并不少,虽然进步神速,可也算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并非冉北破格提拔带兵,若是二人真有私情,不必等到如今。

至于祝筠与月乌大帅打的那一战,军中应有不少人看到,差人去军中打探一二便能知晓。

商叙白清楚,这些信息他能查到,陛下心中一定也有数。陛下让御史台查,御史台让他查,查什么?

祝筠的军功是真的,那就只能去查这流言是由谁散播出来的,污蔑功臣,其心可诛。

流言从坊市之间流传而出,口口相传,并无笔墨纸张可供勘验,商叙白便亮了身份,托京畿卫调查,锁定了几个终日在街上游荡的小乞丐,结果还没等带来问话,人就凭空消失了。

好在除了这一处,京畿卫还发现了琼华楼那边的线索。说是祝筠回京那日,传言还未传开,便有人在楼里喝醉了酒,嚷嚷着祝筠与冉将军定有私情。

商叙白不敢耽搁,生怕再出变故,得到消息便急忙赶去了琼华楼。

琼华楼是京中著名的青楼之一,眼下已是黄昏时分,楼中热闹非凡,管弦丝竹声声入耳,一个身穿红色舞裙的女子一曲舞毕,袖子一甩,柔软的布料轻轻划过他鼻尖,随后人也到了身前。

“商大人~”女子嗓音娇嫩,婉转如鸟啼,更有柔肠百转,听得人心里发痒。

商叙白肌肉绷紧,心中惴惴: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每次都来这一遭是个什么意思呢?

“月影娘子,好好说话。”

月影用袖子掩嘴一笑:“好吧,那商大人,咱们二人上楼去说。”

明明是正常的语气,却莫名带了几分暧昧,商叙白还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抬步往楼上走去。

月影提起裙摆跟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琼华楼迎来送往,每天进出的郎君数不胜数,这位商大人却格外突出。若论外貌,商大人丰神俊朗剑眉星目,若论地位,监察御史品级虽低却能监察百官。

如此的相貌地位,又是年少成名,换作其他儿郎,比如以往与他相伴而来的那些郎君,定然是意气风发豪情万丈,可商大人不同。每次来琼华楼,月影总觉得,他身上似乎笼着淡淡的哀愁与绝望,而且正在越来越浓,直至要将他吞没一般。

月影从未在琼华楼里见过这样的郎君,好奇不已,多关注了几分,便发现他虽进了青楼,也从不与她们这些女子触碰半分,不由起了逗弄的心思。每次都娇娇地唤他一声“商大人~”,就能看到他明显慌乱又强自压下的表情,若是配上媚眼或是水袖,效果更佳。

想着想着,二人到了楼上,进了房间,月影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这位是正儿八经有官职在身的,若是一人前来,十成十是为了公务。

商叙白也不啰嗦,开门见山:“月影娘子可听闻了京中关于祝将军的传闻?”

“那是自然,这事在琼华楼早就传开了,每个客人来了都要说一嘴,听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说着,月影下意识地歪了歪头,摸了摸耳朵。

“京畿卫探到消息,说祝将军回京那日,有人在琼华楼喝醉了,酒后就嚷嚷着祝将军与冉将军有私情。”

“那日就已经有传言传开了吗?”

商叙白摇头:“那时还没有,所以,这人很有可能接近、或者说就是这些传言的源头。”

月影思索了一会儿:“琼华楼每天都有人喝醉酒乱说话,但若是具体到那天的话,兴许确实能找出那个人。大人莫急,我在楼中问问姐妹们,明日定有消息。”

“好,那这事就拜托月影娘子了。”商叙白语气郑重。

不知是不是错觉,月影感觉他身上的那股哀愁消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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