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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自上任京兆尹经察下狱,此等大快人心,先前受制于人时日已久的属官得了一息尚喘的余地。只是风波未平,京兆府再横生枝节。

无他,盖那当朝酷吏,天子近臣,乌枭卫指挥使,为彻查先前集会一案,以益于布局兼顾为由,竟然直接搬署至京兆府内。

而今京兆尹虚设,却是一山倾倒再来猛虎猛鸷盘踞,一时间弄得京兆府内人心惶惶,不得安生。

“你小心点,小心那位……”一府吏见着衙役粗手粗脚,闹出动静哐哐响,下意识就朝着那府廨内厅的方向看去,好在不见惊动贵人。

“车令史,大人还没有歇下来吗?”这衙役声音粗狂,“俺有点饿了,咱啥时候能走?”

他是临时雇佣进来,大字不识一个,全靠着一身好勇猛的脾性,手脚虽粗笨,但人也老实巴交,平时府中多有苦力也都他出了力气,就是光顾着眼前馒头小粥。

车令史闻言也是习以为常,“柱子你先忍着点,大人从昨日到今巳时,一夜未合眼,想来也该累了,你先挨挨。”

柱子是个粗人,直来直去惯了,粗声粗气,嗓门也是震天响,“俺滴老娘等着俺,俺还得回去给她烧柴火哩,大人干活咋恁久。”

指挥使大人勤务求实,虽说暴戾了些,也总比在那些个不管事的手底下讨日子强,车令史腹诽几句。

车令史安慰柱子几句,正欲进内厅汇报事务,廊外门房突然闯了进来,车令史一看便知是出了事。

“府外来了个人,是传信的,”那门房似乎是生平头回遇到此事,“只是他说过的那人,我可从未听说过,咱们府里啥时候出了个叫阿酉的伙计?”

“我看他应该是个侍从,但衣着不错,想是大户人家身边伺候的,只是下不定主意,你看……”

他自顾自说着,却见眼前之人脸上打翻了油瓶似的变了脸色。车令史大惊,“你可别是把人赶走了!”

门房摸不着头脑,“自然是没有,只是这究竟是什么事……”车令史可没闲心思跟他胡扯八扯,“快去把那人请进来……”

见他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急迫样子,门房也是个聪明人,自不去多问,哪还消磨时候,赶快去请了府外苦等良久的人。

车令史便是先前京兆尹身边的一个小书吏,自从那日亲眼目睹曾经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京兆尹被指挥使轻飘飘几句给吓得腿肚子打颤,他就知晓这指挥使大人绝不是浪得虚名等闲之辈。

果不其然,而今他被提拔一番,也一直记着那日指挥使大人所言的女子和捕快。只是哪怕这些时日以来密切关注,也未曾暗访出何结果来,不想今日终于是有了门道。

于是当审理卷宗的指挥使闻得传报,笔耕不缀,只淡声道:“何事?”

回复他的是车令史颤颤巍巍的声音,“回禀大人,您要寻的那位姑娘……派人来了信件。”

心思乱了阵脚,指挥使放下墨笔。

俞府侍从可不知晓这里面坐的何人,端得是甚官职要务,他规规矩矩循着小姐吩咐,一板一眼道:“回官爷的话,我家小姐写了书信,说是定要让小人当面亲口念出来,不知那位叫阿酉的捕快在哪可寻见?”

亲口念出来?这算什么事?

悄悄摸摸竖起耳朵的车令史闻讯直觉不对劲,与另外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其所以然,但很快他便让柱子几人退下离开。

室内人音幽幽冷寂如寒月孤萧,“而今不在此处,你念之即可。”

那仆从脑子里一路峰回路转,想着既然不在,让其余人转告也是一桩好事,便不再犹豫,启封书信,清了清嗓子。

“……今天转凉,不知君可……”

一旁的车令史越听听越是不对劲,虽说不见这信中人亲昵情深,却话及闲常,字里行间不经意的关怀。且未闻那指挥使冷声打断,不见有半分嫌弃怠慢,反倒垂着眉眼,指尖轻轻敲点书卷,极尽专精,而且时有凝眸沉吟之时,仿佛面对的是肱骨朝臣,听的是齐民要术。

这可让他越发感到如履薄冰起来,这哪是寻常书信,看看这样子,看看这指挥使而今的平和耐心,简直难以将其与传闻中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冷面指挥使相联系。

什么阿不阿酉的,他看这十之**是对小情郎的爱称!

车令史被自己这惊天动地的想法给吓得不敢有所动作,总觉得自己可否是勘破何天机,若是指挥使届时杀人灭口可如何是好。

他欲哭无泪,恨不得先前与柱子一并一走了之。

“大人,小人这就念完了,还请派人定要转告……”

那仆从念得也是汗颜,终于算是念完结束。

“退下,”指挥使并不含糊,从外向里望,只能见他一手静静撑在堆满案宗卷筒的案牍之上,一抹劲直如修竹的腰杆,孤冷声线从他脸上魌头鬼面具传出,透着一股沉闷的低声回音,“……时辰已到,衙役自行离去。”

得了恩许,仆从和车令史全都暗地里如释重负,火急火燎离开。

那仆从虽说是不知晓那大人为谁,可那人不过轻描淡写,不过几句的功夫,他总觉气息压抑,喘不过气来。车令史则是觉得自己小命危矣。

“俺滴车令史,你恁看得怪怕的,咋滴了?”廊外的柱子看着车令史煞白的脸色,挠了挠脑袋。

“这些事你少问,”车令史没好气地回道,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瞥了柱子一眼,“行了,你不是想回家吗?大人开口,可以离开了。”

柱子闻言,其他尽数都抛在脑后,喜不自胜,“大人恁好哩。”

车令史听他这般讲,一时间无言以对,就知道吃,那指挥使是何人,响当当的人物。至今市井传闻,便是他一言不合大肆屠杀,暴虐无边,此等嗜杀成性之人,能在其手下苟活已实属不易,哪还能谈他好与不好一说。

指尖翻过卷宗,午后窗影斑驳,指挥使提笔,暂且搁置乱绪。

转眼次月,绿草繁荫愈显葱浓,庭院青绿春色满园,风华无边自在逍遥。

不知是阿酉送来的伤膏确有奇效,亦或有功于那些个大夫。俞挽春伤口表面已经勉强愈合,剩下一丝白色疤痕未消,只待用伤药好好湿敷,不日便可光滑如初。

只是到底休养时日不够,她不过是表面与寻常无异,可内里还是有所亏损,皮肉拉伤尚未完全痊愈,左手使不得力,拿不起重物。

但俞挽春早已耐不住性子,她生来守不住安静,而今在闺中关门苦熬许久,又眼见花朝节将近,坊间势必热闹非凡,她自然是想赶紧外出府门去去萧索晦气。

旁人不知晓俞挽春生性还算有理可循,她的爹娘自然是知晓自己这唯一的女儿,他人面前倒是乖巧,实则底下藏着个古灵精怪的跳脱性子。见她这养伤时日安安分分,未闹出幺蛾子,且也心忧她这些时日待得心里积郁,对身子也无好处,便松口同意了她。

俞挽春此次不过打算在府外附近乱转一圈,况且因不日便是花朝节,府中一些奴婢丫鬟早早放府归家,她本身也无意带上其他侍女亲从,便一人便出了府。

俞府门前有一树槐,树上枝丫伸展,纵横交错成冠状,听闻从建府以来存在至今,如今树龄已不可数,终年屹立不倒。唯见似大雨亭盖宽大,树皮干瘪粗糙,其庞大需数人合抱,惹眼至极。

故而俞挽春微微轻拾裙角,踏出府邸门槛,抬起头俶尔便见那粗壮槐树旁,一人正静静驻足停留。

想来,是那人长相太过扎眼,否则平时来来往往无数,怎不见俞挽春注意到旁人,怎生穿梭云烟漫漫,独独打眼一看便能瞧中他。

俞挽春放慢脚步,好奇打量着那正阿酉。

怎的来了这里,是正巧来办案路过,亦或是来寻人?

不过见他那哪怕面无表情,也难以遮掩几分他眉眼间的徘徊恍惚,着实看着不大是有何正事而来。

许是安分守己过久,俞挽春此时心中俨生捉弄之意。

若是来寻她,便是他自个儿送上门来给她欺负,若不是来寻她,却偏巧站她府门槐树前让人心烦,那更是活该。

这般想着,俞挽春有意不往正前方行去,绕了弯便往那槐树背后拐去。

她表面只当寻常模样,身子轻,在外人看来,她的身形甚至格外端庄平稳。

也是存了心思想要吓吓他,俞挽春脚步放得极缓,小心避开了地上易发出声响的落叶,终于绕到了他的身后。

望着眼前比她要高出一个头的少年郎,俞挽春一时犯了难,幼时吓唬吓唬爹娘,她仗着自己小趁着他们转头的空隙滚进草丛堆里,他们也是见不到她的身影。

可现在她年已十六……

俞挽春想到自己而今十六,再干这种蠢事可会遭爹娘笑话?

但俞挽春向来不是愿意多压抑自己的人,想要逞能便一逞,若是嫌其幼稚那也全是后面需要考虑,何必心忧当下。

于是俞挽春压住步子,泥金莲纹裥褶裙角遇和风轻拂,裹挟温柔和煦,抬手间薄袖轻垂,露出一抹白皙的凝霜皓腕,她努力踮起脚尖,双手够到前面虚遮住他双眼,衣袖轻叠绮罗绘的是群玉山头对雉排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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