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将天台染成蜜糖色时，生锈的金属门锁突然发出细微转动声。祁泽楷膝盖条件反射般撞向桌腿，藏在桌底的刻刀与铁皮桌脚擦出火星。江欲川踹进阴影里的可乐罐咕噜噜滚到墙角，气泡在拉环处炸开细小水花。周贺眼疾手快，沾着血渍的创可贴精准覆盖在祁泽楷手背上——那里还留着未擦净的数学符号，暗红血迹与银色刻痕在晨光中诡异地交融。
"这么早就开派对？"带着薄荷凉意的嗓音裹挟着走廊穿堂风涌进来。戴着银框眼镜的少年斜倚门框，白衬衫第二颗纽扣别着实验中学的校徽，腕间机械表折射出冷冽的光。他晃了晃手机，三中论坛的匿名帖在屏幕上刺目跳动：惊！教导主任办公室惊现玫瑰解题案。
祁泽楷感觉后颈汗毛倒竖。来人名叫季言澈，是隔壁实验中学出了名的冷面主席。江欲川漫不经心地转着蝴蝶刀，刀尖突然抵住对方胸口："学生会主席越界执法？不如先解释解释，你怎么突破我们学校的论坛防火墙？"
季言澈忽然低笑出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径直摘下祁泽楷的眼镜。镜片上未散的水雾洇湿他的指腹："你们用了我上周在数学建模论坛发布的推论。"他随意抛回眼镜，金属镜框擦着祁泽楷耳尖掠过，"但最后那步......"镜片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光斑，"那个疯狂的解法，是你们独创的。"
周贺脖颈处的刀片吊坠随着动作轻晃，他故意贴近季言澈，嗅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硝烟味："所以你是来收专利费？"话音未落，季言澈突然扣住祁泽楷缠着绷带的手腕。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让他瞳孔骤缩，下一秒，银灰领带已经利落缠住渗血的伤口。
"黎曼假设的完整解法，需要三个人同时推导。"季言澈压低声音，温热呼吸扫过祁泽楷耳畔，"而我，恰好知道训导主任保险柜里的第二份试卷。"他摊开掌心，沾着蓝墨水的纸条上赫然是昨晚江欲川故意留在监控盲区的坐标——那是实验中学天文观测台的经纬度。
蝴蝶刀瞬间抵住季言澈咽喉，少年却神色自若："今晚八点，带着你们的疯狂，来解真正的谜题。"转身时，黑色风衣下摆卷走桌上的草稿纸。周贺捡起纸张，背面用红笔潦草写着半截公式，末尾画着朵正在融化的玫瑰，花瓣上还凝结着祁泽楷未干的血迹。
"他的领带夹是摩斯密码。"江欲川突然开口，指尖在祁泽楷手背敲击出规律节奏，"翻译过来是——别相信规则。"周贺嗤笑着在掌心划出细痕，血珠渗进掌纹："看来我们的方程，要加入新变量了。"
暮色四合时，祁泽楷在储物柜发现一罐冰镇可乐。拉环上刻着陌生字迹：解题的第一步，是学会打破标准答案。他望着窗外燃烧的晚霞，忽然听见实验中学方向传来望远镜调节焦距的细微声响。天文观测台上，季言澈转动目镜，镜片里倒映出三中天台的轮廓，嘴角勾起猎手般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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