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铁门被铁链锁得死死的，沈屿数着墙上的霉斑，听着身后老大嘶哑的声音。
“这批货够咱们吃三年。” 秃头男人用匕首戳着地图上的港口标记，“下周五凌晨三点，和越南那边对接。”
烟蒂在沈屿脚边积成小堆，他指尖掐着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歪扭的线条。
港口的监控分布图在脑海里飞速展开，七个隐蔽摄像头的位置被他用指甲悄悄刻在掌心。
“沈屿带三个人去清场。” 老大突然拍他的肩膀，金戒指硌得人发疼，“记住，一只老鼠都别想活着离开。”
深夜的码头飘着咸腥的风，沈屿蹲在集装箱后面数着巡逻队的换班频率。
对讲机突然响起电流杂音，他按住耳麦时，听见秃头阴恻恻的笑：“听说你最近总往咖啡店跑？别给我玩花样。”
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沈屿盯着远处灯塔的光柱。
他摸出藏在鞋底的微型存储卡，将巡逻时间、货物总量、接头暗号一一加密储存，塑料壳硌得脚踝生疼。
回程的车上，后视镜里的港口越来越远。
沈屿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狠踩油门 —— 他必须在周五前把消息送出去。
——
沈屿第三次打翻咖啡杯时，陆峥默默递过抹布。
褐色液体在吧台上漫开，像他眼底化不开的青黑。“要不要提前下班？” 陆峥的声音很轻，带着刚煮好的热可可的温度。
沈屿摇摇头，指尖攥着围裙带子发白。
昨晚在仓库看到的账本还在眼前晃，那些用红笔圈出的名字，有一半是警方通缉多年的要犯。
秃头男人拍着他的脸说 “都是自己人” 时，他差点捏碎口袋里的录音笔。
打烊后，陆峥拽着他往公园走。
晚风卷着银杏叶扑在脸上，两人踩着满地碎金往前走，谁都没说话。
走到秋千旁时，陆峥突然坐下，指着远处的摩天轮：“上次说要来看夜景，今晚亮灯了。”
霓虹在沈屿瞳孔里炸开，他忽然被人按住肩膀按坐在另一个秋千上。
陆峥站在身后轻轻推着，力度刚好能让他荡到月光里。
“小时候我不开心，我爸就这么推我。” 陆峥的声音混着风声飘过来，“他说荡得高了，烦恼就掉下去了。”
沈屿的帆布鞋离开地面，城市的霓虹在脚下逐渐模糊成流动的光河。
摩天大楼的轮廓在夜空中舒展，宛如童话里的巨人。
当秋千荡至最高点，他听见风声在耳边呼啸，仿佛要将所有的秘密都卷向浩瀚星空。
随着秋千缓缓回落，后背突然贴上一片温热，陆峥的呼吸扫过发顶，下巴轻轻搁在他肩头，像是要将所有不安都挡在身后。
秋千的惯性渐渐消散，金属链条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后颈率先触到一团灼热，陆峥的胸膛像裹着炭火的绒毯，将他整个人拢住。
下巴轻轻搁在他发顶，沉甸甸的重量，像座永不倾塌的山，把喧嚣的世界都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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