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润姿都愣得不知所措。
“润姿大人,只要您下诏书让我继位,让我成了雨神,司雨会一切照旧。”
施玉一边说,一边观察润姿的反应。
润姿虽然沉默不语,可她眉头微松,又没有嫌弃的意思,施玉乘胜追击道:“积雨层的一切,还是牢牢把控在司雨会。大人,小莲花不愿意降的雨,不愿意做的事,以后都由我来做。”
润姿心里百转千回,完全沉迷了,如果现在匍匐在她脚下的就是雨神……
她的心急不可耐地心动了。
润姿释放出信号,动了动僵硬的肩膀,施玉果真上前,讨好地替润姿捏肩捶背。
“白天,小莲花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赢得了紫色神符,你还怎么和她争?”
润姿既然松口,这事就有戏,她施玉还有机会!
“小莲花不过是侥幸而已,在她之前,我已经在积**中赋予大量神力,只差临门一脚,没想到让她白捡一个便宜。该如何做……在下脑子愚笨,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润姿伸出她修长的手指,不经意道:“除非,未来的雨神德行出了毛病,或者在降雨过程中有重大失职……”
要让她盯死小莲花、钻空子吗?
施玉犯了难,“大人,小莲花面冷心热,做事又滴水不漏,在雨灵子间深得信赖,很难抓到把柄。”
“你若废成这样,即便抬举也是不配。”
润姿愤而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偌大的司雨会,只剩施玉留在原地。
施玉咬紧牙关,考虑再三,绝不能让莲歌踩在自己头上,最后离开时,也下定生死般的决心。
……
“漱风哥哥,这么晚了要去哪?”
施玉略修饰一番,急冲冲赶到漱风前面,假装偶遇。
漱风看到施玉也是一惊,瞬间红了脸,“施玉妹妹,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施玉见他颜面潮红,眼中带着欣喜,就知道有戏。
她微微垂下头,犹如低垂的海棠花,再抬头时,眼中噙满泪水:“漱风哥哥听说了吧,我们二组的任务失败了。是我自己不够优秀,还连累二组都被人看不起。”
漱风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也不知该怎么宽慰:“你多努力修炼就好,你可以找个榜样,找一个刻苦努力的人学习,就比如……小莲花!”
死漱风,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施玉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她硬生生压下口中的腥甜滋味,柔声道:“不说这个了,漱风哥哥,你们这次任务去了哪里,一定很辛苦吧!”
漱风摇摇头,不好意思道:“行雨的事,小莲花不让我们对外说,你也别担心我,我们轻松着呢!”
“轻松?”施玉有些奇怪,雨灵子走南闯北,哪有轻松的事。
“嗯啊!不好干的、累的活都让小莲花包了,能进她的组真是三生有幸。”漱风的眼中满满都是对莲歌的崇拜,不过有些事情他也得提醒施玉。
于是他怀着好意告知施玉:“对了,二组是在放假吗,有好几个雨灵子在外头疯玩,你可得看好了,沈匀大人可不好糊弄。”
什么?丢人现眼的玩意!
施玉越听越气,差点真哭出来。
漱风只当她遭受了失败的打击,他握着行雨簿的手一紧,有些后悔自己的直言。
虽然对施玉的脆弱早就有所耳闻,但施玉肯讲自己的郁闷际遇给他听,倒是罕见。
“漱风哥哥说的是,哥哥是在哪碰到的,告知我一声,我好把她们抓回来。”
“我从夏枯镇回来的,她们应该也在附近。”
施玉的眼睛紧紧盯着行雨簿,那可是她愿意跟这个傻小子在这里耗费口舌的目的。
漱风心悦施玉,可到底还有小莲花交代的事没有办成,时间慢慢过去,他心也急切起来。
他把施玉拉到石凳子旁,三步两回头道:“你等着我哦,我很快回来。”
施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想也知道,漱风是去找小莲花了。
而漱风口中的夏枯镇,那不是她的老家吗?
……
“嘣嘣嘣”
开门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小莲花!”
大清早就有人过来。
莲歌睡眼惺忪,懊恼地捡起枕头蒙到头上,抬脚踢被子。
敲门声不依不饶,莲歌无奈起身开门,打搅她美梦的是容翎。
容翎拿着一根皮尺,看到莲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眸光一亮:“好啊你,小莲花,几时学会偷懒了,竟起得比我还迟!”
莲歌指了指桌上的一叠行雨簿,“苍天啊,我才睡了……”
她转头寻找窗外的太阳,“大概一个时辰吧!”
翎妹妹把皮尺抽的哗哗响,“积云层没了你,就像鱼离开水一样,你可千万要在这里长长久久干下去。”
莲歌困得睁不开眼,一屁股坐到床边:“翎妹妹,你有事就直说,我昨天把行雨簿都处置了,今天只想狠狠睡上一整天。”
容翎这才意识到自己来找小莲花可是有正事的:“对对对,你不是得了新的神符吗,太久没人用,带子都磨皮了,我打算给你换一条,皮尺我都拿来了。”
神符上的带子,不过是拴在手上用的,哪怕是根稻草也无所谓,莲歌哑着嗓子:“你按着旧的那根量得了。”
“这怎么行,小莲花,我今天给你用的料子十分珍贵,那是一丝一毫都不能多给。”
容翎噘着嘴,不满意地看着瘫在床上的小莲花。
“你还打算亲自做吗?这玩意积云层都多到能当饭吃了。”
容翎一听这话就来气,“哎呀你伸手就行了。”
莲歌闭着眼,直愣愣把手一伸,任她处置。
容翎量好她手腕的尺寸,闲着也是闲着,又突发奇想,把成衣的尺寸也量了,数据在手,容翎这才满意。
翻来覆去的,小莲花是彻底清醒了,她想起昨天晚上润姿的话,冷不丁问翎妹妹:“润姿闭关了好几年,你也在司雨会当职,知道她具体在做些什么吗?”
容翎摇摇头,她一个边缘人物哪知道这些:“不知道,可积雨层哪有什么新鲜事,无非就是云啊雨啊水啊!”
她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挤眉弄眼地凑到莲歌边上:“小莲花,你马上就要当雨神了,有一件事情我想让你知道,其实我就是……”
莲歌心知肚明,抢着就说了出来:“你就是司雨会保管雨衣的那个人!”
这下轮到容翎目瞪口呆了:“你怎么知道,我隐藏的很好呀!”
莲歌翻了个白眼:“也就你自己那么想吧!”
翎妹妹好吃懒做,大大咧咧,施玉却对她另眼相待,甚至有些谄媚,不就是看中了翎妹妹的身份才俯首做小的吗?
容翎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心惊胆战地维护这个秘密,唯恐被人发现,现在小莲花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这算什么,过去的一切都白干啦?
好你个小莲花,害她装模作样这么辛苦,翎妹妹不开心了,也得“整整”小莲花。
这些弯弯绕绕莲歌也没有深究。
她对润姿的话依旧非常在意,又想不出所以然,现在睡意也没,大清早的,该做些什么?
“翎妹妹,你带我去润姿的修炼地看看吧!我知道你有钥匙。”
容翎刚想反驳自己没有钥匙,想起自己身份在小莲花面前已经暴露,也就不挣扎了:“好端端的,看那个做什么!我知道了,你和润姿有事对不对?”
什么叫有事?
又想看好戏!
莲歌二话不说邦邦在她头上给了两个“栗子”。
容翎苦着脸,“呜呜,这是求我办事的态度吗?”
……
“大人,修炼地的东西,都已取出了,只是……”
润姿正闭着眼,一如既往地在雨神的神像前祷告,她一般会亲自从河边舀上一勺子水,浇灌在神像前的花上,以宽慰雨神的英灵。
可今天她有些心神不定,施玉吻她脚尖的画面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施玉虽不是雨神,可凌驾在雨神之上的味道……
润姿咽了咽口水,虽浅尝辄止,却叫她念念不忘。
“只是什么?”润玉拿起旁边的水瓢,转而问向侍从。
侍从唯唯诺诺道:“还有些残云,漂浮在半空,一直去不干净!在下担心事情败露,赶来禀告大人。”
润姿猛地将水瓢摔在地上,水瓢是玉做的,触地就裂成了好几瓣。
大人发火,侍从吓得在旁边哆嗦。
“和、和往常一样,用了大量的泥沙和木炭,可残云就是下不来。”
多年前,润姿就预料到事情迟早会有失控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
现在正值雨神之位的交替期,施玉的地位也不稳,积雨层还有沈匀阻拦。
润姿眼神凶狠,残云的事绝对不能轻易暴露。
可现在派谁去处理,又成了难事。
莲歌倒是有这个实力,可她不是好捏的柿子,也不算她的人,冒然行事,反而误事。
难道就没有别的人选吗?
润姿脑海中又闪过一张脸,施玉是个草包,态度倒还算诚恳,可她暂时还不想同施玉说这些。
“一定要弄干净,绝不能被发现。积雨层最多的就是树,你们砍去用便是,要是还不够……”
潺潺流水声落进润姿的耳中,窗外透进的光,穿过水浪打在润姿脸上,润姿心一横,阴森森道:“那就用……”
她回过身盯着神像前的花,一个字一个字说:“雨神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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