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帮不上什么忙，这寒风就让给丁思灿吹吧，各人有各人的路，都得自己走。
余生回到班里的时候，五班多了几个抄作业的，吴依依包放在课桌上，但人没在，肩负五班开关门大权，实惨。
前段日子光学习，还不知道丁思灿和齐然之间到底发生什么，刚好，趁现在问问。
他招招手朝那几个抄作业的男生挥了挥。
有陈默招牌在，这手一点儿没白挥，那几个人带着一张张笑脸跑了来。
“余哥，你是不想做作业吗？”
“我反正现在也闲着，我帮你抄吧，只要你不嫌我字儿丑。”
再丑能有他字儿丑......
“都不是，”余生客客气气说，这也算他跟班里人难得的一次打交道，“就问你们个事儿。”
“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个小个子笑了笑。
余生点点头，正想问最近学校发生什么事没，但看到这几位一副副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十代以上的事都拿出来讲一讲的阵势，还是决定只问核心问题，八卦也需要时间啊，他就这一小会儿休息时间。
“丁思灿最近在干嘛？”他问。
“丁思灿？”小个子愣了愣，随即又说，“您说校花啊！她最近在ferry上班呢，白天昼夜的忙，学校很少看到她影儿。”
“ferry？”余生皱了皱眉，但马上就有人解释，这是一家会所名字，据说去里面消费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富有富的玩法，穷有穷的玩法。
“余哥！您是看上校花了吗？您追肯定到手。”
“到不了这个手，”他想了想。“所以......是齐然让她去那上班的？”
“啊！对！是齐哥！”小个子又说，“好像是齐哥的朋友拖着她去的。”
“她可以不去吗？”余生又问。
“不去？”小个子笑了笑，“她欠人钱，况且......去自然有去的好处。”
“可以满足你们吧。”余生斜眼看着突然笑起来的这几人，齐然心挺狠啊。
另一个人笑笑说：“那可不，我们平时哪有机会接触这种大美女啊。”
“操！瞎说八道什么呢，”小个子捅了捅刚刚那人胳膊又说，“其实我们也顶多过过眼福，齐哥每天晚上都在那，我们也干不了什么实的。”
“哟，盯梢呢，”余生有些想笑，他回过头拿出练习册，也对，这群蠢货要真敢动真格的，齐然不扒了他们的皮，“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一番问话激起这几人一番讨论，回到座位后那几个蠢货还边抄作业边小声嘀嘀咕咕，余生有些不耐烦，他摸了根烟走了出去。
程盼让他注意点，那他就只抽一根。
方便思考嘛！
丁思灿在ferry上班这事儿看来基本全校人都知道了，李为国肯定早知道，那么......程盼会不会也知道？前段时间李为国因为那巫婆心情不好没说漏嘴，可元旦李为国好歹跟李小千出去郊游了，心情肯定会变好，一变好就爱叨叨。
万一......万一程盼知道要管这事儿怎么办。
齐然牛不牛逼他真不在乎，可齐然这小学生为了那狐狸找程盼茬......
程盼在晚自习打响前二十分钟姗姗来迟，还给他带了晚饭。
这也是他今天正式第一顿饭，当然余生是不会说的。
他在五班吃完饭，然后跟着程盼回了一班。
齐然果然不在，只是桌子上多了几本练习册......看来丁思灿来六楼是送齐然作业了，总裁的跑腿小娇妻。
余生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你最近没听到什么奇怪的话吧？”
程盼坐下来瞥了他一眼：“我天天都在听。”
“天天？”余生瞪着他，“你都知道了？”
余生说完就愣住了，奇怪的话应该是自己天天在程盼面前念叨程盼喜不喜欢他......
“......”
他摸了摸鼻子换了一个危险目标问：“李为国呢？又没来晚自习？”
“他去体训了，”程盼回答，“最近晚上会训练很久，不会回来自习。”
“体训？”余生愣了愣，又马上点了点头，体吧，最好白天黑夜别回一班。
学习......总是艰难苦恨，痛苦无聊，平淡无波，还耗时巨长，就这样熬着过了好几天，程盼每天还是和以前一样做题，损他，逼他喝粥，顺带羞辱羞辱他。
总而言之，过的有惊无险，余生慢慢放松了警惕，一班的人没那么八卦，只要李为国不说漏嘴......而且李为国主观上肯定也不愿意程盼去犯傻，只是这蠢货自己傻。
唯一的波澜就是陈默这几天没怎么来学校，只中途被王永泉留着在学校待了半天就又走了，这半天也全在睡觉，一脸精疲力尽的样子，余生问了一嘴上次元旦陈默带那姑娘的事儿，只见陈默这逼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然后问了一句：“哪个姑娘？”
操，简直是渣男。
余生也懒得再问，还有两天期末考试，他没那么多闲功夫。
可是他忘了王永泉有......
班主任把他叫到了天桥，跟警察问犯人一样审问半天陈默这几天跑哪去了，余生真的好想说一句：对不起，我是个警察。
“泉哥......”他捏了捏眉心，“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要考试了，我能不能进去学会儿习。”
“余生......你们是同桌，你多帮着劝劝，”王永泉看着他，“你难道忍心看他一直这样下去吗？”
“有什么不忍心，”余生有些无语，“腿长他身上，他爱逃课我有什么办法？”
“就知道你这孩子会这么说，”王永泉叹口气，“我替你找了帮手，今天晚自习你跟程盼去找到他，然后把他带回来。”
“什么？程盼？”余生瞬间来精神了，“这跟程盼什么关系？”
“齐然是不是程盼同学？”王永泉瞪着他问，问完又说，“齐然那孩子最近听说都在酒吧这些地方，你们都是同龄人，去帮着劝劝。”
“我靠......”余生简直无语了。
所以说......王永泉又将了自己一军？
所以......大概的不大概的，程盼大概都知道了？
送走王永泉这坑货后，余生收拾了包，在五班门口等着小天使程盼下楼。
还有两天考试......还要去行侠仗义？关键他去哪找陈默？找完陈默还要去ferry劝齐然？要不要买二送一再拉失足少女丁思灿上岸啊！
靠，余生一肚子气不知道往哪发，他不闯祸就不错了好么，居然还要他来收拾别人的烂局。
程盼在两分钟后背着个小绿包下来，余生好想直接拉他回去。
“你早知道了？”程盼走过来问他。
“不算早......”余生皱着眉，“元旦后......吧。”
程盼也皱了皱眉，余生叹了口气又说：“我不劝你不去，但尽力就行，别，别太......”
“余生，”程盼打断他的话，“她是个女孩子，她承受的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是你想象不到吧，他可受过齐然的报复，余生有些无语，他就不信齐然会真把丁思灿怎么样，顶多羞辱加侮辱，再顶多......齐然也不舍得吧？
再不济也不至于跟齐然对他那样拳打脚踢......
看来果然这次得买二送一，送狐狸。
“齐然报复我的时候怎么没看你那么着急。”余生扯了扯书包带，又抬起头看着程盼。
“齐然报复你？”程盼也看着他，“住院那是谁？”
“怎么？你心疼那孙子啊。”他问，语气嘛，有点儿酸，程度程盼应该听的出来。
以至于......程盼白了他一眼。
余生顺势就搂住他：“你再白我一眼试试！”
程盼白了他一眼。
“背我！”余生直接跳将上去。
程盼被他压的差点儿没滚在梯子上，好半会儿稳好身形才说：“你上来之前，能不能说一声，真摔了怎么办？”
“那你就时刻做好背我的准备啊，”余生不要脸的说，“是吧？小盼。”
“是吗？”程盼也没再说，牢牢背着他开始下楼梯。
秉着就近原则，先那一对儿，因为不知道陈默在哪，王永泉这工作信息量......
行侠仗义的路很漫长，ferry在市中心，自从报了地点后，出租车司机一直拿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们。
不知道有什么好看......余生尴尬的从包里拿出今天的作业。
“车上别看，”程盼侧头看着他，“会晕。”
“我遮脸。”余生低声说。
“遮脸？”程盼低头看着他的练习册，抬手帮他收进书包里，“你脸早丢光了。”
“哎！你！”余生愣了愣，抱紧包，“烦不烦......”
什么时候丢的脸啊......程盼这个记仇的！
“ferry是吧？看你俩小伙子也不是坏学生，去那种地方干嘛？”出租司机问了一句。
“找同学。”程盼回答。
“哦，找同学啊，”出租司机笑了笑，也不知道信没信程盼的话，“你俩是兄弟吗？”
余生觉得这司机简直在没话找话，他跟程盼五官五个长得不像，哪像兄弟了。
“恩，”程盼点点头，“我是他哥。”
“靠！”余生侧头看着他“哥”，这还真不要脸，“我是他爸！”
程盼皱着眉，转头看了他一眼，余生没忍住乐得冲他挑了挑眉，靠！总算扳回一局。
“你确定？”程盼问。
当然确定！没等余生点头肯定，程盼就回头看着出租车司机：“叔叔，待会儿他给钱。”
“......”
ferry档次不低，拉高了一条街的“街文化”，余生在外面买了俩烤红薯分了一个给程盼，没想到程盼拒绝了，拒绝的理由很正经，他吃东西速度慢......来不及救人。
于是余生只好自己吃，然而程盼还一个劲儿“逼”他慢慢吃。
程盼会不会太逗点儿？好矛盾。
“你在想什么？”程盼问。
“我在想你，”余生边吃边回答，“在想你的奇怪脑回路。”
“我的脑回路不奇怪，”程盼看着他又说，“慢点吃。”
“你自己不都说，我们是来救人的，”余生又塞一口，“慢点吃能救谁啊......”
“你要诚心救人就不会买红薯了。”程盼看着他。
......
操！被程盼看出来了，余生咽了咽口水，又塞一口：“靠！买了怎么着吧，没时间慢慢吃怎么着吧。”
“不怎么着，”程盼伸手抓住他胳膊，阻止他下一步的快速进食动作，“让他们等着。”
就为了让我慢慢吃么？余生边吃红薯边瞅着程盼。
在程盼心中，他果然还是最重要的！
俩红薯总算“慢慢”挨过去，余生准备去路边买把小刀，但又被程盼阻止了。
“不是去打架的，”程盼拉着他推开ferry大门，“你待会儿不准动手。”
“大哥，”余生愣了愣，“我们现在不是去消费的，是去砸场子的。”
不打架？不打架带个人走？还是工作人员，还是这种地方的工作人员，多大面儿啊！
ferry有几层，丁思灿上班的在最底层，一路搭乘电梯下去，灯光越来越暗，而音乐声越来越响。
久违了，这熟悉的感觉，余生侧头看着旁边明显不适的程盼，这尖子生怕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不习惯。
电梯门在思绪没收起来前打开，余生伸出手拉住了程盼的手。
程盼愣着转头看着他。
“我不知道这儿什么规矩，”余生说，“但你待会儿脱了校服，跟着我走，不要落单。”
他不太确定ferry的规矩是否和以前他混过的场子相像，但他不能冒这个险，程盼长这么......惹人喜欢，要被哪个姐儿，哥儿看上，麻烦就大了。
里面很热，他和程盼脱了羽绒服和校服外套还轻微出了点儿汗，余生用一只手理了理毛衣领口，拉着程盼走到舞台周围。
这里面音乐声巨大，大到余生想关掉耳朵开关。
这一路走过有无数双眼睛盯来，好在他和程盼紧扣着手，别人大概知道有主，没近靠。
这附近没丁思灿影儿，也没齐然的，只有一群衣着暴露的，他随手拉了个露人：“那个......酒吧上班的......”
他忽然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丁思灿这份职业，愣了愣又问：“上班的女生一般都在哪！？”
他问的声音巨大。但被问的那人一愣，看他一眼又回到了舞台中间......摇摆。
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
不至于没听到吧！他吼那么大声！
所以自己这是被无视了？余生愣透了，他还从来没被人无视过，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以前可是酒吧常客啊！虽然一般只是充当保镖这种角色在门口等着......
余生回过神拉了拉程盼，用口型说：“找不到。”
“去问问他们。”程盼也用口型，指了指卡座上一堆男男女女，这里面有油头......
程盼打过的那油头......冤家路好窄。
尖子生是真觉得油头不记仇么......还是觉得完成王永泉任务比较重要。
“......”
但也没什么办法，这他们不认识别人。
余生拉着程盼慢慢挤过去，这会儿音乐声终于小了点，不至于拿个喇叭也听不见了。
那堆男男女女穿金戴银，不是富二代就是拆二代，搁在一起搂搂抱抱，一堆发情的夜猫子。
“哟？”油头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抬起眼挑了挑眉，“我当这俩瓜蛋子谁，这不余生吗？还有这尖子生，妈个鸡！今儿都凑齐了。”
余生有些无语，几多日子不见，孙子还是那么讨嫌。
“万纵？这你同学？”有个女人笑着问，“长得挺帅嘛，过来一起玩玩。”
“我可没有这种同学，”叫万纵的油头从桌上拿了杯酒，晃了晃又说，“他就我跟你们提过没妈那杂种，哦，不，贱种，另外一个是学校的优等......”
油头这话还没说完，手上杯子就消失不见，然后......头上被人碎了一个大的，玻璃杯滚在地上已经碎成玻璃渣，里面酒均匀落在了他的油头上......衬衫里。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依然吵闹的音乐下，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余生愣了愣转头看着程盼，而程盼只盯着油头：“谁是贱种？”
“我操！”油头反应过来，一下跳了起来，挥手就朝程盼脑袋干一拳。
余生赶紧拉过程盼躲在自己身后，但站地位置不太对......不利于他阻止和保护，而是方便程盼继续动手，于是程盼另一只手也朝油头挥过去，余生马上闪了闪道，以方便程盼揍油头......
所以......这这这，这他妈怎么打起来了？
“我操|你个妈！！”油头结实被揍了一拳，头晕眼花，气的顺手抡起桌上一个酒瓶子，朝着程盼脑袋又干过去！
这他妈来劲儿了！！余生一脚朝傻逼肚子踹了过去！操他妈的程盼打他是这傻逼福气！这傻逼滚边儿惜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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