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包间只有齐然一个人,满地的烟头,满桌的酒瓶,程盼关上包间门慢慢走过去,齐然抬眼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喝酒。
“你们的事我大概知道,”程盼说,“不管怎样,她是女孩子,不能再在这地方待。”
“......行啊,”齐然晃头含糊应了一声,又轻轻摇头,眨眨眼醒了醒脑子,“你让她告诉我孩子谁的,我随时放她走。”
程盼皱起眉,齐然坐直身子,冷笑着又说:“哦,对,我差点儿忘了,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
“齐然,”程盼叹了口气,“她也刚出院不久,身体还没好全。”
这话程盼是抱着侥幸心理说的,但齐然听完后神色变了一瞬,手指发颤的继续给自己倒了杯酒。
“她......”齐然咽了一口酒,哑着嗓子问,“脸色很差?”
“嗯,”程盼点点头,看着跟丁思灿一样惨白脸的齐然,两个谁更差已经不好说了,每天守在隔壁,又不见面,折腾的到底......谁能好过,“你喜欢她,不该这么做。”
“我......我也想正常的去喜欢她啊,”齐然呆着说了一句,像是彻底醉了,双眼慢慢发了木,呆呆盯着酒杯里的酒,“我不想喜欢她了啊......”
程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齐然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继续看着他。
“要是你,你会像我这么做吗?”齐然问,眼神像一个可怜的孩子做错事征求别人的体谅。
“不知道。”程盼回答,每个人经历都不一样,没经历过他真的不知道。
想了想,程盼又说:“但至少,不管怎样,我不会伤害他。”
“我......知道了,”齐然点点头,“带她离开吧,等她身体好了我再找她算账。”
你不会了,程盼在心里说了一句,齐然心疼了。
齐然轻笑着回过头,叼了根烟点上火,烟雾缭绕中,渐渐模糊了他的脸,程盼回身走了出去,轻轻替他带上门。
丁思灿在门口等他,已经穿上了外套,程盼走了两步看着她:“齐然不会为难你了。”
“是吗?”丁思灿也笑着,“他没问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这种可笑的问题了吗?”
“丁思灿,”程盼皱着眉,“他是真的喜欢你。”
“喜欢?没看出来,”丁思灿又笑了笑,在他面前转了个圈,下方裙摆飞舞在空中,夹杂着一圈的烟味酒味,“你看出来了吗?”
程盼叹了口气,这种独特的方式要不是李为国跟他明说,其实他也看不出来......
“程盼,你有喜欢的人吗?”她问。
程盼没回答。
她继续:“你会这样羞辱她吗?”
不会,程盼在心里说。
去爱都怕不够,怎可能去伤害。
见他沉默,丁思灿裹好外套,看都没看身后的两间包房,只淡淡说:“走吧。”
余生那边儿已经处理好了,正在跟陈默说话,程盼走了过去,但丁思灿却走不了。
“她跟欧姐签了字,”陈默说,“得继续干下去。”
“合着这趟白跑了?”余生站旁边皱了皱眉。
“不至于,齐然肯放她就行,”陈默又说,“我帮着安排一下,明天开始做服务员吧。”
“那今晚呢?”程盼问。
“今晚得继续上班啊......”陈默愣了愣,“我手再长,也不可能现在就安排,再说,丁思灿......”他瞟了眼丁思灿,没什么好脸色。
程盼也看着她。
我靠......余生心道大事不好,程盼果然说话了:“我守着她,你带余生回去。”
靠!程盼这见色忘友的!余生马上摇头:“不行,你俩待一块儿不被人吃了才怪。”
“你是怕丁思灿吃了程盼吧,”陈默压了压嗓子,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又说,“吃醋了?”
“信不信老子抽你!”余生瞪他一眼,转头看着程盼,“我跟陈默找个包间等你,待会儿一起回去。”
程盼还没开口,丁思灿就先点了点头,这狐狸......
程盼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因为行侠仗义也需要帮手,余生把他和丁思灿安置在角落一清净卡座,让丁思灿继续上班,才转头去找陈默。
陈默在走廊等他,叼着根烟。
傻逼45度角仰望天空不让泪掉下来呢?傻逼!
余生挤过人群走了过去。
这几天陈默天天逃课,应该是来ferry护着齐然,还真是中国好朋友。
啧,齐然,丁思灿,陈默,可耻的三角关系。
齐然那个闹翻的朋友,也是传言中绿了他的朋友,陈默。
陈哥。
陈默看到他来,招招手叫了一个服务员先去开了个包房,轻车熟路带他走了过去,常客啊。
等服务员离开,余生进包厢拉上门,现在要来解决他和陈默之间的事儿了。
“吃西瓜吗?”陈默走过去,从果盘拿了块儿瓜转头递给他。
余生摇了摇头,陈默了然的点点头:“明白,不吃我的。”
“跟你没关系,”余生说,“只是不吃。”
“得。”陈默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跟齐然是朋友?”余生问。
陈默愣了愣,点了点头:“对,从小到大。”
余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单刀直入还是见缝插针都不知道怎么继续,麻烦。
这边儿陈默也像感觉到什么,也没怎么说话。
互相沉默一会儿,包间来人了,油头和其余人走了进来,油头看到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黑着一张脸走过去低声跟陈默说了几句。
每说一句陈默的脸色就黑一度,中途还抬起头看了他好几眼。
得,玩大发了,还不如刚刚自己说了。
齐然为丁思灿跟陈默闹翻成这样,陈默还能心甘情愿的来酒吧帮忙收拾烂摊子,可见此心之诚......
这次真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交了个朋友......这朋友是仇人的好朋友。
油头一顿废话倒完,抬起头一脸不怀好意看着他,果然刚刚在外面余生觉得油头在帮他想多了,这蠢货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已,并不是不想收拾他。
“怎么着?”余生看着黑透脸的陈默,“现在是要来算账吗?”
“齐然......是你打的?”陈默盯着他问。
“对,我打的,”余生斜眼看着他,轻笑一声,“怎么说,今儿要卸我胳膊还是腿?”
“操|你个鸡!”油头指着他,“老子今儿废了你这条烂命!”
“烂命?”陈默皱了皱眉,转头盯着油头,“骂谁呢。”
“陈哥......他可是打了齐然啊,齐然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油头眼睛发红的看着陈默,似乎不敢相信局势就这么被扭转了。
“余生也是我朋友。”陈默这样说。
“朋友......”油头愣了愣,“你说他是你朋友......你居然和他做朋友?”
别说油头,余生自己都有点愣了,陈默这逼,平常爱装逼,关键时刻挺护犊子......
“陈哥!”油头又喊了一声。
“自己拿自己当哪回事儿?”陈默声音没什么温度,“我不想再跟你重复这个问题,你要么出去,要么安静。”
陈默话比齐然好使不少,油头连屁都没敢放,走过去坐在角落沙发开始一杯接一杯喝酒,其余人见状也都安安静静喝酒去了。
余生也走过去,低头从果盘拿了块儿西瓜,挺甜的,大冬天不容易,他又接着吃了块儿:“反悔现在就可以揍我。”
“反悔?”陈默抬眼看着他,“我才不呢,你好不容易肯吃我给的东西,我才不反悔。”
“出息。”余生继续啃了两口,坐在了陈默边儿上。
“余生,”陈默喊他一声,继续说,“我是真想跟你做朋友,现在对我没戒心了吧。”
“算吧,”余生点了点头,“看这西瓜挺甜的份上。”
“那成,我还得问你个事儿?”陈默皱着眉,“你怎么从欧姐手上逃出来的?”
逃?
要不要那么夸张啊,不就一只海鸥嘛,余生慢吞吞嚼完嘴里西瓜,才回答这句话:“黄河认识吗?”
“啊......”陈默愣了愣,“不认识,但知道。”
“......老子就知道,我说的是人,不是真河,”余生有点儿无语,“不过这人在其他城市,我也就试着提提,没想到欧姐认识,然后就放过我了。”
“这人这么厉害,提提就放过了?”陈默问。
余生想了想,点了点头,其实不算厉害,只是因为他是许哥身边的人,他跟这大江大河其实也不怎么熟,但借许哥名号招摇撞骗,他还没嫌命长。
只能......只敢借黄河的。
“这名儿一听就不是个好人。”陈默又说。
“人是条好河,”余生吐出西瓜籽,拍了拍手,“轮到我问你,不讨厌丁思灿么,怎么还帮她?”
“那能怎么办,”陈默微叹口气,“齐然喜欢,我不想他后悔。”
“这么关心他,怎么还挖他女朋友,”余生咂巴着嘴,“啧,渣男。”
“老子从来不渣好吗,正经谈恋爱,”陈默说完又说,“是那贱......是丁思灿勾搭我的,我当时真不知道齐然跟她在一起,那会儿我只知道他恋爱了,说喜欢上一个眉眼很温柔,笑起来又跟月亮一样皎洁的姑娘。”
这他妈能不狡黠吗?都跟狐狸一样了,余生看着他:“然后呢?”
“没然后了,第二天我跟丁思灿约会就被齐然撞见了,”陈默烦躁的压着声音,“操他妈的我要早知道,能上这贼船?”
“别激动,”余生没忍住乐了,“最后一个问题,睡没?”
“滚。”陈默骂了他一句。
活该,谁让这逼天天编他和程盼。
谁在乎他和丁思灿!
接下来又聊了几句,余生确定陈默是真不知道他揍齐然这事儿,那次升旗道歉陈默压根儿没去集合。
陈默说他以前早听过自己名字,高一新生,余生,脾气大爱打架,各种各样。但没往齐然的事情上多想。
也对,毕竟齐然这小学生一年打人无数。
而且按陈默的原话来说就是:“他打的人太多了,我真记不住谁是谁。”
中国好朋友!
短暂的小插曲过后,就是无聊的游戏,陈默美其名曰失恋了伤心,喊了一排排姑娘表演才艺,结果歌唱的一个比一个跑调厉害,这份工作难道不要门槛的吗......余生很想问。
队伍最边儿有个新来的,长得挺清秀,从一进门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在这个鬼哭狼嚎的地方。当然包括陈默。
余生叹了口气,这姑娘看着16都不一定有,他一眼就能瞧出是第一次,自然,陈默也能瞧出。
余生没什么救人的兴趣,自己选的路,自己走,这姑娘选择干这行,就得做好本职工作,就算老好人大使程盼在这也不会瞎管,各有各的路。
唱了几轮,陈默果然对这怯生生的姑娘下手了,这姑娘艺名叫乐乐,但余生就没看她笑过,更别提乐。
陈默自己倒是乐了会儿,牵着她坐到沙发上,然后让乐乐坐到了他腿上......
接下来陈默问了几个傻逼问题。
“第一次?”
“嗯......”
“为什么干这行?”
“我妈妈生病了......”
“哦~”陈默点了点头,拿起酒喝了一口,“这样啊。”
这逼有病吧?余生皱了皱眉侧头瞥着这蠢货:“你是不是每次都要问这么几句,傻不傻逼,有意思么。”
“没什么意思,例行公事,”陈默笑了笑,抬手又倒一杯酒,不过递给了乐乐,“会喝酒吗?”
“不......不会。”乐乐声音颤抖。
“不会可不行,”陈默挑了挑眉,“我教你。”
陈默说完喝了酒往乐乐嘴巴凑,余生在边儿恶心的灵魂都差点儿没飞。
乐乐也吓得不轻,下意识往后闪了闪,陈默扑了空也没在意,继续说:“不愿意就走。”
“我......我,”乐乐愣了会儿,抬头看着陈默,哆嗦着声音,“我......我愿意。”
能不愿意吗,平常看的客人要么大腹便便,要么歪瓜裂枣,陈默这颜值,余生都没搞懂他何苦要来这找刺激,大概......大概各人爱好不一样,陈默这逼简直不挑。
陈默冷笑一声,抬手捏住乐乐下巴:“嗯,那自己脱还是我来?”
靠!玩霸道总裁呢......余生侧脸看着隔壁战况。
乐乐裙子已经被陈默掀了一大片,那姑娘整个人害怕的不停发抖,陈默手就放在那姑娘腿间,不动也不收。
......
“你他妈非得在这?”余生皱着眉骂了一句。
“靠,”陈默抬头看着他,“你真的假的啊?”
“你觉得呢?”
“我觉得......反正你不太正常。”
“我他妈哪不正常?”
“你觉得呢?”陈默反问。
余生想抽他。
陈默笑着回头“吧唧”亲了一口乐乐的脸颊,继续对他说:“余生!都十七八火最大的年纪,你真不憋得慌?”
“你谈恋爱就为了这个?”
“不啊,”陈默手越伸越近,乐乐也越来越抖,陈默牢牢按住她,不让她逃离,“这个是捎带手,我谈恋爱是因为我真的爱!”
见第一面有什么爱不爱的,渣男!
见他这样,陈默更乐了:“我今晚儿还真就一见钟情了!”
他回头看着乐乐:“待会儿下班送你回家。”
“好......”乐乐点头。
“现在么,”陈默喝光了她杯子里的酒,“好好上班,不过可以偷个懒。”
他说完回头朝余生眨了眨眼,一边眉挑得飞起:“反正我火大。”
“操?滚!你他妈爱怎么怎么。”神经病,余生喝光面前桌上的酒,然后转了身,他以前也不是没看过这些肮脏事儿,大概是被程盼感染了,现在真觉得挺恶心的。
要是程盼在这儿,肯定要阻止陈默这神经病,尊重生命!拒绝大火!
这念头刚一转,包间门就被推开了,程盼背着个小绿包进来了。
这包间包括陈默一片淫|乱!
靠!
余生赶紧跳起来跑过去使劲儿蒙住程盼眼睛:“不许看!你敢看!”
“怎么了?”程盼无奈问。
“没怎么,”余生依然紧紧捂住程盼眼睛,“我们走。”
“余生......你这样我怎么走......”
“跟着我走。”余生说了一句,转头瞥着该死的陈默,陈默憋着笑冲他挑了挑眉,这他妈个蠢货傻逼!要是今天脏到程盼眼了,他非把这傻玩意儿砍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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