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您有一条新消息~”
黎倾殊停下手中擦着头发的动作,拿皮筋随意拢了拢头发便瘫坐在椅子上划拉着鼠标查看消息。
就在两天前,他达成了第两百三十五次被裁员的“成就”。
活着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该以什么方式在所有人眼中活下去。
他点开消息,发现是自己发在××网站的简历被录用了。
对方很是热情,添加到他的联系方式立马询问。
[娃哈哈]:你好,请问是黎先生吗?
[黎黎]:是的。
[娃哈哈]:是这样的,我们查看了你的简历,而我们这边有一份工作很适合你,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来呢?
黎倾殊蹙眉看着这段话,不由得坐直身子。
对方的态度太恭敬,反而让人有种不适的落差感。依他活了那么久的经验,对方不是欺诈就是勒索。
[黎黎]:是什么工作?
[娃哈哈]:前台接待,必要的时候需要你外出接待一下客户。
[娃哈哈]:工资九千,还有年薪的。本所不压榨新人的。
瘦长苍白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几个字,又逐步删除,最后只发了一个字。
[黎黎]:好。
对方似乎很高兴,连屏幕外的黎倾殊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亢奋。
[娃哈哈]:我们事物处理所在远海市启宁区301号,明天你可以直接过来上班了,不过得早点哦,老板会加急给你交代一些注意事项的哦。
[黎黎]:加急?
[娃哈哈]:嗯嗯!老板明天要出差呢,如果交代完还有不懂的可以询问同事哦。
[黎黎]:好的,那我几点过来合适?
[娃哈哈]:早上六点。
黎倾殊在椅子上坐了许久,眼底神色晦暗不清。他起身将干发帽丢回洗衣机时突然回想起上次被开除的时候。
纷乱的纸张在他面前散落,老板的怒骂声贯穿脑海,全然没注意黎倾殊的变化。
黎倾殊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神满是厌恶与不屑,垂在一旁的手指微不可查地痉挛着。可等他一抬头,先前的表情烟消云散,只留下谄媚带着歉意的笑脸。
回想起当时的表情,黎倾殊握拳狠狠地砸向墙壁,丝毫不在意血肉模糊的指关节。
他呼出一口浊气,闭眼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启宁区301号……”
黎倾殊抬手拿下嘴边的烟,按了按止不住跳动的右眼皮,透过薄薄的烟雾眯眼看着面前和周围格格不入的破旧的店门。
看着快要倒闭似的,倒是上面的牌子“事物处理所”崭新发亮。
黎倾殊掐灭烟丢进垃圾桶里,走进了店里。
出乎意料的是,这家店除了那个破门,其余的几乎都是新的。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正蹲在店里捣鼓着盆栽,听到门口的动静立马回头看向黎倾殊。
看着对方泛红的脸颊和乌黑的眼珠子,黎倾殊脑海里几乎是下意识地闪过一个东西——纸人。
见对方视线飘了过来,他神色不变,甚至是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问道:“你好,我是来入职的新人。请问你们的店主在吗?”
女生也笑盈盈的,起身一边往里走一边点头欢快道:“在的在的,你跟我来!”
黎倾殊抬腿跟了上去,眼睛不经意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纸人。
制作她的手匠似乎格外疼爱她,不仅给她点了一双漂亮的眼睛,还用眉心血给她的眼睛下方点了颗痣。
她带领着黎倾殊直到一间标着“闲人勿进”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进。”
里头传来一声略尖的女声,黎倾殊跟着女生走了进去,随着一股淡香传来,引入眼帘的是那些像普通家具的物品,将这间办公室打理成一个“家”。
一个涂着红色指甲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翘腿看电视,黎倾殊不难注意到她的眼睛下方也有一颗痣。
但对方并不是纸人。
女人抬眼看了下门口,纸人恭敬地现在门外将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两个人。
女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随意坐,微笑道:“亲爱的黎黎,你能过来我真的很高兴。”
“咳,”黎倾殊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倾诉的倾,特殊的殊,叫我黎倾殊就好。”
女人点点头,将一份薄薄的文件放他手上,道:“我叫莲耿,你可以在这看完,有什么问题可以趁我还没离开问完哦。”
黎倾殊接过文件,看都没看便问道:“外出接待客户是指?”
莲耿满不在意地喝了口水,耸耸肩说:“就是指要出个远门啦,处理一点客户的需求。”
黎倾殊没忍住嗤笑一声,他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说出的话不带温度:“这个“处理”是怎么个处理法呢?”
还不等莲耿回答,他又接上一句:“你是手匠吧?坑蒙拐骗的事别想蒙我。”
莲耿表情一僵,她眯眼看向黎倾殊,眼底满是欣赏。
“哈!不愧是我挑中的人,怎么样?我做的纸人还可以吧?”
黎倾殊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不在意这些,我问的是,怎么个处理法?”
对方被戳出身份也不带丝毫慌张,她嘴角上扬弧度更大,友好道:“就是帮大老板收点东西,至于收什么别管太多,解决完事就走人。”
莲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捏的很紧。她有些神秘地压低声音说:“连我都不敢问太多。”
尽管早知道不太对,黎倾殊还是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将手腕从她手里收回来扭动了几下,淡声道:“那我现在就可以上班了?等处理客户的时候再处理?”
莲耿点点头,招手把那纸人又招回来。
“耿耿姐,怎么啦?”纸人的声音在门缝响起,黎倾殊透过门缝甚至能看到她滴溜溜转的黑眼珠。
“快去带黎黎去工作岗位吧,记得等会帮我收拾我出差用的东西。”
莲耿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烟叼嘴上点燃,模糊的烟笼罩着他看不清的笑意。
一只冰凉的手握上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要把他的手扯下来似的,让他不得不跟着走。
出门时他还看到门里边贴着一张“忙事别来”。
纸人将他拉到前台,苍白的手指对着前台,微笑道:“你先在这待一会哦,等会耿耿姐会告诉你要干什么的。”
黎倾殊在前台坐下,看着周围的东西有一瞬的出神。
现在还早,没什么人会过来。黎倾殊手撑着一边的脸发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那间办公室传来一声响亮的拉链声,黎倾殊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些,就在这时门口倏地一闪,一阵强烈的冲击力度将黎倾殊撞倒在地,他还来不及反应是什么东西便感觉头皮一痛。
后脑磕在地面让他一阵耳鸣,酸楚的痛感逐渐蔓延到鼻子。黎倾殊来不及说话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他眯着眼,透过生理性泪水看到一个人影正跨坐在自己身上,冰凉的正紧紧掐着他的脖子,仿佛下一秒就能送他去地府报告。
窒息感在脑海蔓延,就在黎倾殊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一声暴怒的声音将他拉回阳间。
“纪任谕!你特么给我从黎黎身上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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