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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友好的同事

还没离开的莲耿踩着她的“恨天高”一路带着怒气走来,黎倾殊顿觉身上重量消失,大量氧气骤然钻入他的肺里让他止不住咳嗽。

黎倾殊的手虚虚地摸着脖子,那阵窒息感像一阵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有些虚弱地瘫在地上看向那个掐他的男人。

对方正站在一旁,阴郁的脸上因为前额头发的笼罩突出几分狠戾,此时正要笑不笑地看着地上的黎倾殊,眼底满是打量和怀疑。

后脑勺还突突地疼,散发着一阵一阵的头晕。黎倾殊没去看那个男人,而是有些幽怨地抬头看向莲耿说:“这算工伤,得赔吧?”

原本还怒气冲冲一股护犊子的莲耿闻言立马摸鼻子扶额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黎倾殊的一副无辜样。

黎倾殊也不说话,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她。眼眶虽然红着,但莲耿硬是从他眼底品出一丝敲诈的意味来。

到底是被他盯得受不了,莲耿挥了挥手,纤细殷红的指甲直指向方才差点把他掐死的男人,撇撇嘴道:“找他,都找他,都怪他。”

纪任谕毫无反思愧疚的模样,甚至对着黎倾殊笑了笑,淡声道:“原来是新人吗?看我这眼神,不小心把你看错成我的故人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看向黎倾殊时,眼底的狠戾却丝毫不减。

黎倾殊突然有些心虚地转走视线,尽管他也不知道这心虚从何而来。

莲耿见黎倾殊也没有追究的意思,急匆匆地拉着他到办公室给了一份资料,双手合十微笑道:“黎黎你运气真的好,刚来就有活干了。这份表是我们所里的同事,你可以挑个带你一块忙活的。”

“嘁,还带人?就这帮吃里扒外的,不坑死人都是莲老板家里烧了高香。”

一道轻嗤从门口传来,纪任谕双手插兜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一脸嘲讽,语气满是阴阳怪气。

黎倾殊看着他欠抽的表情,突然想起早上突突直跳的右眼皮。

莲耿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而是让黎倾殊翻翻资料挑几个人和他去“处理”客户。

黎倾殊只翻了几页手便慢慢僵住,他抬头想和莲耿说点什么,对方却接了个电话正在那里答应着什么。

见他看完资料,莲耿敷衍了对面几句便挂了电话,眼睛亮亮地看着黎倾殊。

“怎么样?挑好了吗?”

黎倾殊微笑的嘴角僵了僵,他把资料还回去,讪笑道:“其实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

开玩笑,整本资料就那个纪任谕是空闲的,让他带还不如一个人去。

莲耿撇撇嘴,有些难过地说:“怎么了?是没有喜欢的吗?这次出行观观也去的,你再挑一个,三个人比较安全嘛。”

“观观是谁?要带不能只让他一个人带吗?”黎倾殊有些好奇地问。

“额观观啊……他不带人的,他比较孤僻……”莲耿笑眯眯的,“哎呀另挑一个嘛,不然让纪任谕带你?”

去个屁,就是因为资料只有他空闲我才不想挑的。

但黎倾殊没说出来,只是僵笑着试图劝阻:“不用了吧,其实我……”

一直笑眯眯的莲耿顿时笑容一收,扭头冲门外喊:“纪任谕!”

黎倾殊僵着的嘴角终于崩掉,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悠悠走过来的人。

纪任谕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走了过来,他一脸不着调地靠着门框,却是低头玩着手机。

直到莲耿咳了几声,他才懒洋洋地关了手机,声音满是无所谓:“陪他去谷盛村是吧?”

人和话都说到这,黎倾殊也不好说什么显得自己矫情,只是弱弱地问:“被打死算工伤吗?”

闻言,莲耿眼神一扫,纪任谕立马训练有素地挺直背部活像要去参军,他正气凛然地高声道:“放心吧黎黎同事,我绝对不会对同事动手的!”

他眼神发直,让莲耿满意地点点头,她轻轻地捏了捏黎倾殊的脸,说:“放心吧黎黎,他不敢动你的。”

黎倾殊在心底祈祷但愿如此,表面上默不作声地躲开了她的手。

半小时后,黎倾殊坐在副驾驶一脸沉默并且试图装睡不理人。

但纪任谕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开着车嘴上也没闲着,而是扯着黎倾殊问这问那。

“黎黎?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啊?”

黎倾殊内心烦得要死,闭眼装睡不理他。

刹车声响起,纪任谕将车停在路边。黎倾殊还没睁开眼便只觉脖子一凉。

他立马垂眼看下去,因为有些反光让他看出来抵在脖子上的是一枚刀片。

纪任谕凑近他,鼻尖几乎贴着对方的脸颊,说话时淡淡的呼吸喷在黎倾殊脸颊上,让他有些发痒,想躲却躲不开。

换做平常的人黎倾殊还可以尝试反抗,但纪任谕手段明显比他更阴,真要打他不一定能打得过。

纪任谕哼笑一声,声音冷得没有温度地道:“黎黎?黎倾殊?还是说我该叫你黎醒?”

黎倾殊的心脏莫名漏了一拍,却仍然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一脸无辜:“什么黎醒?我不认识这些人好吗?”

脖子传来轻微的刺痛,冰凉的刀片抵进了一些,在他白皙的脖颈压出了些许红痕。纪任谕有些狰狞地笑着,盯着黎倾殊瞳孔不放过任何一丝变化。

黎倾殊不为所动,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纪任谕又盯了他一会,最后收回了刀片。

他把手搭在方向盘上重新开车,自顾自的给黎倾殊讲起了自己以前的事。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主要是你太像那个人了。”

他也没明说是哪里像,是外貌?还是内在?黎倾殊没去多想,而是摆出一副很乐意听的模样,顺着他的话问道:“这个人干什么了让你这么恨。”

“也不是什么大事,当时我去南起山拿点东西遇到这人了,”他很轻地笑了下,“当时差点弄死我。”

他抽空拿出一只手,对着黎倾殊比了一个“三”,说:“三年,老子特么整整用了三年,才重新把自个拼起来。”

光是听着这语气,黎倾殊都能察觉出他咬牙切齿的意味。他试图去想起那些事,却是一片朦胧,像是泡在了水里视线看不清,听得不真切。

他缓慢地深呼吸了一下,脑海中回荡起那股陌生的感觉。

纪任谕察觉到他的变化,嗤笑道:“怎么?你不问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吗?”

黎倾殊眼睛看着路面,相当配合地问:“哦,什么时候发生的?”

路面颠簸了几下,纪任谕却没在像倒豆子般和他讲话,而是沉默起来。

黎倾殊看着他阴沉的侧脸,内心莫名闪过一种逃过一劫的庆幸。

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他微眯着眼像一只困倦的猫,眼神却肆意地将纪任谕打量了一遍。对方似乎很不开心,神色阴戾,眉心紧蹙着似乎在沉思。

在想什么?

这是黎倾殊昏过去时最后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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