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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同塌而眠

林停晚总觉得两河村的事情像极了他和郁熠朝在管商勾结。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作为朝廷命官,对事实真相全然不顾,反倒以权谋私,从中获利。获利倒是不准确,因为这些钱和黎见尧的画押,郁熠朝看都没看一眼,任凭林停晚处置。

反正最终获利的都是朝廷,得到一个死人和得到几百万真金白银,傻子才不知道怎么选,皇帝应该不是傻子。

纵使将黎见昈推出去,此事亦不是最佳时机。黎家如日中天,根基还是不好撬动。如若黎家不顾情面,将黎见昈推出来,那朝廷确实只能得到一具尸体,撑死了还会得到黎家低眉顺眼一段时日。

郁熠朝以身犯险,帮林停晚完成了任务。

林停晚半夜才从容州知府灯火通明的衙门走出来,从耿奎被害、天下至宝失窃、向二柱被迫抵罪,再到太子遇刺、郁熠朝被陷害入狱而出逃,最后被追杀放毒、钱至身亡,这一切都需要他挑挑拣拣将半遮的真相公之于众。

他的言辞偏离一毫,结果变回大相径庭。

于是当他迈出衙门时筋疲力尽。

“一切正常?”玥然蹲在衙门外墙根下,为了不牵扯到她,林停晚没让她进去。

“还行,白家不会对这个结果有异议。”林停晚揉揉眉心,“他们对钱至所行所为早就不满,为了摆脱嫌疑,不得不咽下这个亏。”

“而且,过消蚀骨定的事情,他们不敢声张。”

玥然长舒一口气。打量林停晚片刻,终究欲言又止。

“……”林停晚无语,“我还能去和白家虚与委蛇,理智尚在。”

玥然想到林停晚溅满鲜血的脸,手里只抓着牢笼中的石头,就能用小小的身躯如同恶魔般将都有凶煞除尽。

那时的他无论生死,一个躯体只是发泄的依托。

“别,别杀我……我能……帮你……”

她听到十年前的自己哽咽着求饶。

这么多年过去,他性格平静了,思虑周全了,有时候甚至能在他的笑颜里看到不寻常的人间烟火,但是今天她才猛然发觉,林停晚还是那个绝命徒,还是发起疯来不管不顾要所有人陪葬的疯子。

生死,别人的生死,自己的生死,对他来说都毫无意义。

活着很无趣很荒谬吧,阿晚。

“再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今晚我连夜飞书齐归城。”

玥然瞬间恢复神色。

“回别院?我送你。”

林停晚不说话。

“得嘞,至居里。”玥然一脚踏上马车,识趣道。

时隔四五天,林停晚再次被堵在了至居里门口。但是这次华宿并没有之前的半分退让犹豫,他斩钉截铁:“林大人,我家老大睡了。”

林停晚气笑了,他就不信此事没有个定论郁熠朝能睡着。

玥然着实看不下去了,“灯还亮着,睡了?”

华宿一脸习以为常:“阿朝睡觉从不熄灯,林大人知道的吧。”

玥然:啊?已经进展到这个程度了吗?睡觉熄不熄灯这么私密的事……

林停晚想到他初回泾关死缠烂打要去照顾郁熠朝,当晚睡觉时他熄灯前郁熠朝的反应。

于是他稍一摆手,“夜重了,不打扰了。”

屋内分明烛火曳曳,却不见光亮。桌上放凉了几碗药汤,药汽氤氲,屋内的桌椅床凳都入了味。

郁熠朝坐在床沿上,身体绷直,不知所思。

片刻后,“咣当”一声响动从窗外坠地。

“阿朝?”聂鳌的声音从门外试探着传来。

郁熠朝无奈:“无事。”

门外聂鳌将信将疑地离开,脚步声渐远。林停晚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咒骂至居里的窗户修的又小又高,十分不合理。

他在桌前坐定,一桌子的药汤,有冷有温,没有一碗被喝过。

郁熠朝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不说话也不看他,不知是不想见他还是期待着他来。

林停晚兀自传报结果:“白家认下了钱至意图刺杀太子并嫁祸于你的罪行,人已经死无对证,杀害耿奎,洗劫天下至宝店也一并安在了钱至尸体上。黎见昈昏迷不醒,但是他的罪状被黎家遮掩了过去。”

“而且,黎家在公堂上有意提及黎见昈是在‘救人’的路上遇到了钱至私借的官府兵卒,使用过消蚀骨定中毒不醒。白家不敢深究,间接默认了你的清白。”

“我怀疑钱至所作所为白家不一定完全满意,所以才会舍弃地如此彻底。此事先告一段落,今晚只是草草受理,后续在细节上必会多次反复。”

他话音一顿,几息后接上:“所以在此之前,我要问清楚一件事情。向二柱为何会突然间指正你?”

林停晚不记得除了那次两人一起去牢狱外,向二柱还有什么机会见到郁熠朝,遑论在封闭的牢中算得上是指名道姓地指出真凶。

郁熠朝听完不答话,只是摸索着从枕头下拿出一块黄澄澄的金令,是一块仿制的太子手令,与林停晚那夜进入牢狱用的一模一样。

林停晚没有看那冒牌手令,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郁熠朝身上。他坐的位置离床头并不算远,但是他这个动作很慢,手试探了几处,在摸到枕头时才停下。

难怪他不肯见自己。

果然,他已经,看不见了。

林停晚蓦地一阵无力的悲伤,然后被愤怒淹没。事情太多,导致他竟一时茫然不知先生哪个方面的气。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伪装的平静话语还是忍不住沾了怒意,“郁熠朝你现在胆子大的很,太子的手牌也敢仿制!你私自见过向二柱,那张眉眼的画像也是你给的?”

所以他在公堂上也没有撒谎,那眉眼就是他照着自己的画的,怎么会不像……

郁熠朝终于开了口,“狱中他看我的眼神不对。”

“所以那个时候你就猜到了黎见昈!但是你把我往流民的方向引导,还躬身入局,以身为饵!”

“至少黎见昈和钱至的确上钩了。”

林停晚站起身,怒道:“是上钩了,你也看不见了!”

郁熠朝表情有一瞬间空白,很快便接受了现实。他认命地摇摇头,“我也可以借此机会走到台前,接手流风阁的所有事项。”

的确,于枫这个名字在白水城算是彻底响当当了,不明所以的百姓只知道他是个被冤枉而且相貌俊俏的大老板,而世家大族则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蓬勃的发展,不知憋出什么法子背地里使绊子。

他在刻意模糊重点,然而没有停止,他说:“五百万两,足够你回去交差了。”

林停晚自从回白水城开始便有意识遏制的怒火一瞬间被引燃。他知道郁熠朝今天心里难受,知道他身体不适,所以他就算被拒绝就算翻窗走壁也要迫不及待地见到这个人,但是此话一出,他所有的理智都被烧没了。

“郁熠朝。”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个大善人?我是不是要跪下来谢谢郁老板的恩赐?我在你眼里就仅仅是个是非不分但可以利用的朝廷官员?不对,你都不屑得利用我,在牢中你分明告诉我你要逃去白水北流民地,可结果呢?若不是我用红枫玉令让你的下属出动,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准备准备给你收尸了?!”

那日在狱中,郁熠朝借着拥人在怀,在林停晚掌心隐秘地写下一个“北”字。

可他却去了截然相反的地方,以为万事具备,便把消息透露出去,静待黎见昈和钱至上钩,但是他没有料到两件事:一是宿周将消息告诉了白家,致使有人混进钱至借兵的队伍放毒暗下杀手,二是林停晚没有按照他的暗示去城北排布,反而借着黎见昈找到了他。

林停晚越发激动,他直接按住郁熠朝的肩膀,后者在屋里只穿了一件浅绿色中衣,透过顺滑的衣料,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郁熠朝,我是根本不值得你信任?还是有些事情,你只是不想让我知道?”

林停晚的语气不受控制地有些酸屈,他本不想露出这样的情绪,但是此种情景根本控制不住。

商会开幕那日,郁熠朝和黎家在白府门前对峙,想来华宿都知道的事情,他林停晚为什么不配知道?

郁熠朝仍目视前方,眼中一片空滞,只轻轻问了一句:“那你呢?我也不曾知道你过多。”

林停晚愣住,不消片刻反问:“那你为何不问我?”

说完林停晚就后悔了,不是害怕郁熠朝真问他答不上来,而是这句话在这种争吵中就是胡搅蛮缠的无赖话。他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果不其然郁熠朝被气笑了。问了就能得到答案吗?说通了能改变晦暗不明的前途吗?

“林停晚,你也守着许多密而不发的事情,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人要为自己知道的秘密负责。”

林停晚盘腿坐在郁熠朝身边的床沿上,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郁熠朝的话和深意。只是越想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越气。

沉默半晌,林停晚豁然起身,拿起架子上搭的外衣就往郁熠朝身上套。

“什么?”郁熠朝看不到,挣扎未果,任由摆布。

“你不是想了解我,带你去!”

如果让陈丰安和袁医知道郁熠朝在眼疾发作,完全看不到的情况下,三更半夜,当街纵马,两个老头可能还没来得及生气,先吓晕过去。

林停晚拥着郁熠朝,从至居里挑了一匹看上去最健硕的马,在空无人烟的大街上驰骋。因为夜里封城,林停晚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出城的小路。

羊肠小路泥淖曲折,周边时而乱石嶙峋,时而陡峭狭窄。但是林停晚驱马急促,马匹不要命地往前奔驰。

郁熠朝不知道林停晚给他穿了哪件外衣,如果是白衣,那溅起的泥点子已经把衣服毁了。

他感觉路越来越宽,应当是已经出了城,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随着马蹄践踏而过,许多像是架子一样的东西哗啦啦落地,有时也是木板掉落,有时是铜盖,还有许多分辨不出的东西稀里哗啦地被驰过……

林停晚纵马的技术很高,但是马速太快,偶有的避险和马失前蹄都会被无限放大,加之全凭感觉的郁熠朝身上,简直是剧烈的刺激冲击。

马蹄踏落和嘶鸣声传来,有阵阵回声。他们来到了山崖。耳畔的风越来越大,他的心猛烈跳动,不由自主地抓紧缰绳,似乎有所预料,他一个瞎子也闭上了眼睛。

林停晚在离悬崖一步之遥的地方拉停了马。

马匹累地虚弱惨叫,堪堪稳住蹄脚站定。郁熠朝理解了玥然没骗他,再好的马也禁不住林停晚这么跑。他缓缓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

“郁熠朝。”林停晚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夹杂着夜风和山地的寒凉,“你身前是悬崖。”

“身后也是。”

他自出生起便是无尽的深渊,注定要把所有走近的人拉入万劫不复。才只是年少的短短相遇,就已经让人惨遭迫害,再接近,怕是要粉身碎骨了。

郁熠朝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他的眉眼温柔起来,可惜今夜无月,不然映着月光,必然是万分风流。

“林停晚,我眼瞎,你把我带到这来,也得送回去。”

林停晚默不作声。

“而且,你不该挑我眼疾发作的时候纵马向崖,我看不到,起不到威慑作用,我还会不死心。”

“还有就是,你要把我的腰勒断了……”

林停晚空白片刻,撒开了单只环在郁熠朝腰上箍得紧紧的手臂,他手心被汗水浸湿,全都蹭在郁熠朝的衣服上,不知道那人有没有感觉。又沉默片刻后,偏头向地面。

郁熠朝觉得好笑,就算看不见,想也能想到林停晚尴尬又倔强的神情。他其实想要林停晚多抱自己一会,但是奈何对方太用力了。他比自己紧张,可能担心护不住自己,也可能担忧自己会却步……想到这里,再大的怒火和不甘都化作了阵阵心疼。

“我不告诉你,是怕你自责。”郁熠朝的话轻轻落下,温柔地像是柔软的云朵,“我母亲的事情,不会因为我的眼疾与否而改变结局。她做了她认为正确的事,也得到了应有的结果,仅此而已。”

直到回到客栈,林停晚都沉默无言。郁熠朝也不着急,继续恢复了争吵前的坐姿,两人在床沿静默。

“阿嚏!”郁熠朝虽然不想打破沉默,但是刚才的狂奔确实对他当下虚弱的病体有些不良影响。

林停晚如梦初醒,他登时弹跳起身,“喝药!喝药!”,边走边神神叨叨地找药。又在看到桌上都是凉下来的药碗时,默默去了后厨。

“哎,林大人,你怎么在……”

聂鳌一句话没说完便被旁边的华宿迅速拉走,前者摸不着脑袋,疑惑地望着华宿。

华宿伸出一根手指,一脸天机不可泄露地讳莫如深:“这个世道中,没有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聂鳌:“睡觉?”

华宿:“睡觉!”

林停晚拿出做下人的精神伺候郁熠朝,端茶送饭,连药都亲手喂到嘴里。被郁熠朝挡下了。

“一勺一勺喝,你是想苦死我。”郁熠朝感受着他殷勤地侍奉,着实想装模作样地享受享受,奈何喝药是真的无福消受,便自顾端起药碗一口闷下。

病症过多,已经断续喝了三碗,郁熠朝知觉已经麻木。而且治眼睛的药是陈丰安带人刚从西北山峰上采下来的,要人命的苦。

然后他感觉有勺汤水送来,不假思索地进口咽了下去。梨子的甘甜瞬间驱赶了清苦,仔细回味还有淡淡的茶香。

“上次糖吃完了,我改日去买,先喝点梨汤凑合一下。”

如果这叫凑合,郁老板愿意天天凑合。

药也服下了,苦也祛尽了,郁熠朝无奈提醒:“我想休息了……”

林停晚:“哦,是到时候了。那你往里靠靠。”

郁熠朝:?之前上赶着你不同意,怎么我瞎了又要主动留宿?

“阿晚,你知道什么人才同塌而眠?”

此话一出,林停晚心里好不精彩。他先是想着这郁熠朝真是大惊小怪,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在泾关怎么也没这么多事。特殊时候应个急怎么了?然后他开始仔细思考这句话。“什么人才同塌而眠?”什么人?当然是夫妻。等等,夫妻……

难怪他之前有条件的时候都拒绝和郁熠朝一起睡,是怕发生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等等等等,不一定是夫妻,谁说兄弟就不能睡一张床了。这床这么大一张,他留个宿不是很正常?

那之前他为什么觉得不行?

不是,我怎么老和自己较劲,别再想那天拒绝郁熠朝的事情了,我一个朝廷要官,拒绝一个商人的逢迎示好有什么不对劲?

没有不对劲,很合理。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又关注到了“同塌而眠”上。

为什么郁熠朝今日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就不能和我同塌而眠了?他在担心什么?在害怕什么?怕我会做出些什么逾矩的事情?逾矩的事……

他从思绪里拔出头上下打量郁熠朝。郁熠朝坐姿挺拔,即使眼睛无法视物,仍旧俊朗如玉,气质宁和,泰然自若。他的发髻已经散开,发丝垂落到肩膀浅绿色中衣上,和着顺滑的料子铺泻而下,浓郁的自然草木气息混杂着药味将他包裹。

林停晚刹那心脏狂跳,比纵马时还要激烈。他有些心虚,虽然郁熠朝看不见,但是听的到,他这样反常的心跳,肯定会被发现。于是他一边不明所以一边担惊受怕,结果就是心脏跳的更快了。那种感觉,他以为自己要窒息,但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描摹。

郁熠朝眉眼如星似月,鼻梁高挺,下颌流畅,因为喝了很多汤水药水,他的唇有些水润……

我疯了!

这是林停晚的第一个念头。紧接着是第二个:

看起来很好亲……

难怪郁熠朝要提醒自己,以前他正常的时候还好说,现在如果自己想趁人之危,很有可能控制不住。这真的——

“确、有、必、要。”他一字一顿。

郁熠朝听不到林停晚的心声,甚至看不到他灼灼的眼神和轻滚的喉结。他有些失望,以为林停晚会推诿停留片刻,结果那人毫不犹豫地撤回去了。

自从被提议试探以来,他总共试了五次,前三次不论,后面分别是在狱中抱住人和今天的言语,结果五次似乎只有第四次小有成就。那也是在刘家庄的基础上……

林停晚当即起身,为了掩盖自己不安分的龌龊心思,他倒打一耙:“怕你半夜起夜摔着,不行算了,我睡地上。”

就是不走。

郁熠朝无奈,向后挪身,拍拍旁边的床位。林停晚勾起唇无声地笑了。

他脱下外衣和鞋子准备躺下,郁熠朝还能感受到轻微的光亮,问:“不熄灯?”

林停晚想起华宿的话,那并不像是骗人的。郁熠朝平日睡觉确实掌灯而眠。许是感受到犹豫,郁熠朝主动解释:“我视物有碍,但是对光线能些许分辨,掌灯是安慰自己的。你和我一起睡的话,不用拘束。”

雷声乍起,电闪雷鸣,而后闷了一天的雨终于瓢泼而下,迟来的骤雨攒足了劲,落在屋舍和青石板上,砸出成片平淡起伏的曲律。

郁熠朝一个没忍住,把人圈进了怀里。

林停晚根本睡不着,当即警铃大作。换做平日,他可能会毫不在意,甚至还要伸出腿搭在郁熠朝身上。

但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他犹如一个鹌鹑,靠在郁熠朝身边老老实实,手脚蜷在身体两侧,多一点都不敢伸出去。生怕自己一个情不自禁犯错。

郁熠朝低沉的嗓音混合着清脆的雨滴在他头顶响起:“下雨了,有点冷。”

“嗯。”

林停晚如释重负,又有些五味杂陈的失落。难言的感情绕晕了这个从来没有此等诡异经历的人。

不知为何又与自己较起了劲,林停晚在心里嘲笑自己一番,然后将这些问题借着大雨嘈杂的声音全部淹没。

他缓解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调整躺下的姿势,伸手搭上了郁熠朝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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