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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借钱不还

“你的意思是,林大人把一把皇家贡扇给了一个从溪宁流落来的……乞丐?”郁又宁回想了华宿的话,总结道,还不忘看一眼正在和楚良月分糖的江承璟,难以置信,“不是,没要钱?”

华宿:“没有啊。”

郁又宁有些生气,毕竟林停晚和她哥的关系看上去不错,这种时候,怎么还开这样的玩笑。

江承璟剥开一块糖送给郁又宁,笑呵呵解释:“哈哈,像是林卿做出来的事。那把扇子我好些年前在母后那里看到过,后来便被闲置了。细看倒也是上等的雨华绣品。”

但是衙门的人不会相信。

白家的人不会信林停晚作为带着皇家使命而来的官宦,会大方地掏出自己的底牌,就为了给一个乞丐求爱。

华宿低声对郁熠朝说:“这次白家来者不善,怕是盯上林大人了。”

郁熠朝点点头,“钱至的事情白家肯定不会轻易罢休,在白家的地盘如若都不能给个下马威,日后怕是更没有机会。”

华宿心里一惊:“太子还在这里,林大人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被一个小小地头蛇盘算,无非难为一番出口气。难道他白义正当真有胆量?”

郁熠朝不说话,华宿以为他家老大为心上人担忧,刚要出言安慰一番,然后便听郁熠朝决绝道:“他敢。”

我被白家欺负的时候老大你不是这个恶狠狠的态度啊……

事实也是如此,白水知县虽然拿皇家贡品做挡箭牌,但是毕竟官级悬殊,不敢轻易动作。说要等着容州知府赶来。而容州当前是没有知府的,暂时由白义正代管。

林停晚被隔在了衙门内,美其名曰不能串供,其实是拖延时间等着白义正赶来。让林停晚等着无所谓,但是林停晚的身后是太子,如此猖狂,白义正却有着万分充分的理由。

当白义正拿着包裹好的还透着热气的板鸭递给太子时,华宿和郁又宁同时张大了嘴。

白义正:“前几日听闻殿下心念容州南边的地方小吃,刚好今日南去视察,特意前往买来献给殿下,望殿下离开容州还能常常回想此地。”

江承璟一脸欢愉地拎起油纸包裹,颇为欣慰:“白卿有心了。”

“本来路过一家农庄,见庄主种着不在时令的白柚,想摘几个给殿下尝尝鲜,没想到一封急书召回……”白义正颇为遗憾。

华宿冷笑一声。没见过这么能演的,还白柚,这炎热的盛夏,哪里来的柚子?怕是不知道在背后出了多少馊主意,现在还装起不知情的无辜了。

白义正很快假惺惺将林停晚请出来,连带训斥新来的知县不懂事。

“林大人怎么可能轻易将东西给别人,这是皇家的珍宝。你莫要冤枉林大人清白。”

林停晚显然刚睡醒,闻言直接坦言不讳:“我确实给他了。”

知县:“我们寻遍全城,并未找到杜玄此人。”

白义正:“林大人,您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一时手滑掉了。”

林停晚一哂:“刚好掉在了城隍庙尸体旁边?白大人,死去的女子我从未见过,昨晚我一整晚都有人相伴,没有时间也毫无动机杀人。”

“我并未说过林大人有杀人的嫌疑,对于昨晚的动向也全然相信,只是林大人,昨晚戌时左右,流风阁铺面前有一场骚动,敢问当时林大人去了哪里?”

还说是被突然急召回来的,个中细节手拿把掐,就只差找到机会给林停晚定罪。

郁熠朝沉沉开口:“骚动是因为有人诬陷流风阁,林大人好心替草民抓人罢了。那人现在还在我那里悔过,要我请来与白大人解释清楚吗?”

白义正是不会让郁熠朝叫人的。如若此人是郁熠朝安排的人,那他的问题就问在了无果的棉花上。如果是真的,那他就更不能当堂将商战中龌龊的事情摆在台面上了。

但是郁熠朝不打算放过他,“城隍节会人多纷杂,乞丐、小贼偷盗横行,倒是不见白水城像之前保护难民一样派人,甚至还死了人。而如今死去的女子身份不明、死因不知,倒是揪住扇子不放,不知去向的乞丐为何不聚力搜捕?难道他和昨晚诬陷流风阁的人所出一处?”

华宿倒吸一口凉气,他看出来了,只要关乎林停晚,他家老大颠倒黑白的能力就异常卓越。

太子被郁又宁侍奉着咽下一口鸭肉,突然抬头问:“对啊,这死在城隍庙里的女子什么身份?”

知县:“禀殿下,不在白水籍册,仍在勘查中。”

郁熠朝:“白大人最近人手可有短缺?”

白义正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为何问这样的问题,但是鉴于此人不是个善茬,之前还内涵他节会中人手调派护力不足,于是他梗着脖子:“自然不缺。”

“半个月里死了三个,疯了一个。那白大人可能需要拜拜神仙,驱散霉运。”郁熠朝说得一脸真诚,仿佛真的在为白水城和白家考虑。

白义正气得牙痒痒,怕什么来什么,果然,太子听到这话后说道:“商会人多确实混乱,白大人如果人手不够别硬撑着,我写封信给父皇,从京城调点人来帮忙。”

白义正当即双腿跪地,婉言:“多谢殿下!怎敢如此劳烦殿下,此案不破,白某当愧对百姓,愿辞去官职谢罪!”

开玩笑,把这个信息上达天听,让皇帝知道他白家治理的地区一片混乱,诬告诽谤,甚至出现刺杀太子的情况。不要说白家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年战功赫赫如日中天的阶段,皇帝本就猜疑白家势力,这无疑是打狗送上了棍棒。

这场大戏就在白义正的铮铮军令状中结束。

林停晚打小就知道郁熠朝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但他一直好奇地期待着他的锋芒,如今终于见到了他一点点外露的刺。

郁熠朝突然出言:“你说的对。”

“什么?”林停晚被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话说懵。

郁熠朝:“江承璟,并不简单。”

能用短短几句话拿捏白义正命门,看似无意接上的话其实都具有深意,最关键的是,他的态度中似乎并没有回护自己的心腹,也并未表露出对白家治理不利的责罚。

旁人看不清他的态度。

林停晚洒脱一笑,“和郁老板相比还差点意思。”

“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是想送我二次进狱么?”郁熠朝心情大好。

“哈哈,实话实说罢了。”

旁边一个摊子摆满了油纸伞,一把红伞在光下异常鲜艳。

林停晚突然敛起笑容。

“阿朝,楚良月他娘,找到了吗?”

——

楚言母子的家离白水城并不远,在周边与溪宁县接壤的村落中。路越来越窄,草木茂盛,人烟稀疏。

楚良月终于坐上了马车,小孩子一时高兴,暂时忘记了母亲的失踪。玥然陪他坐在马车上,不知笑着说着什么。

郁熠朝和林停晚则骑马缀在后面。

郁熠朝:“这里明明离着白水城不远,但是道路七拐八绕,再往前走都要到赤华山了。真是难为那小鬼还能记路。”

“都七八岁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林停晚则不以为然,“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

想到这个时候的自己不是在逃亡就是在打打杀杀,林停晚及时闭了嘴。

他偷偷朝郁熠朝瞥去,对方目视前方,像是压根没听到。

于是他适时转移话题:“我多方探查了楚言这个人。她时年三十八岁,和唯一的儿子住在白水和溪宁接壤的赤华山脚下,一个月前进入白水城,一直住在月然楼里。六月二十三织锦节会傍晚,她带着楚良月来到城隍庙逛会,中途曾在包子铺吃晚饭,从包子铺出来后便和楚良月分开,再次被发现就是次日清晨,人已经死了。

据楚良月说,他娘判断当天晚上会下大雨,要去买一把红伞,让他在原地等着。”

郁熠朝补充:“她被人一道抹了脖子,匕首就掉落在身边。从尸体上看来,并没有挣扎的打伤,我认为要么是趁她不注意的偷袭,要么就是熟人。”

林停晚惊讶地看他,“仵作的尸检你都知道?”

白家虽然放出了林停晚,但他们必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有用的信息肯定捂得严严实实,就连玥然认尸都是偷偷摸摸去的。

郁熠朝正襟危坐,“花钱买的。”

……

穿过羊肠小路,来到山脚下的荒台,草木杂生,远远望去有一处高高隆起的土坡。

走在前面,眼力尚佳的林停晚突然面色一变:“阿朝……”

“什么?”郁熠朝拿掉烟蝉绫,看到了坍塌的房屋。

“咱们来晚了一步。”

周边人烟稀少,可以说除了母子两人的草房,没有其他人影。在偌大的林木中,土坯树梁草席混在废墟里,竟在人迹罕至里不显突兀。

后面的马车里传出孩子的啼哭。而后楚良月不顾玥然的阻挠连滚带爬地奔向倒塌的废墟。

“娘!娘!你快出来!”

楚良月用手扒拉着覆头上的草和土,眼泪模糊了眼睛,看不清前面。只知道这里是他的家,每次砍柴挖菜回来都能见到敞开的木门,闻到母亲做的饭菜香气。而现在,好像都没有了。

“娘!你怎么还不出来啊!”楚良月还太小了,不知道为何家里一直迎着他的女人发生了什么,却冥冥之中感到自己再不能像之前一般了,委屈和慌张吞噬了他,不顾一切试图从废墟中找到原来的日子。

“你说了咱们进城就有钱了,你给我买大包子吃。可是进城一个月我才吃了一次肉包子,还没吃够呢。你快出来啊……”

玥然有些动容,想上前拉起楚良月,脚步微动,就见身边一个身影大步上前,缓缓抱住了楚良月。

竟然是郁熠朝。

楚良月试探挣脱继续从废墟里扒出一个结果,郁熠朝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和言语,竟让他慢慢安定下来。楚良月手上的污泥拍在了郁熠朝白色的衣服上,肩头的位置,格外显眼。

林停晚心里有些微妙的情感。

他五味杂陈了看了片刻,转身围着被毁的废墟观察起来。这间林中木屋,一眼便能看出来是楚言在废弃的房屋基础上自己建造的,干草覆鼎,细木为梁,碍于难以搬动太重的木头,建造时粗制滥造,后续母子两个没少被风吹雨打,也没少缝缝补补。

所以不用费太大力气,就能掀翻破落的房屋。废墟没有荒芜生草,刚坍塌不超过两天。房间里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用这样的方式毁掉。但是这样效果真的好吗?虽然多数被毁灭和湮埋,但是如若真深入挖掘,还是能发现蛛丝马迹,为何不一把火烧了这里?

连杀她的人都不舍得毁掉的东西,楚言又会藏在这简陋的方寸之地何处?

林停晚绕着不大的林间屋落转了一圈又一圈,没来由地,想到林倏越生前总是喜欢将贵重的物件放在后窗的横梁上,在泾关靠卖绣品挣来的一点钱全被她用装菜的小篮子放在高处。

“娘,会掉下来的。”

“横梁上有一个拐角,可以卡住。”林倏越说,“放心吧,娘以前的钱都是藏在这里,从来没被发现过。”

那时的林停晚只觉得林倏越大惊小怪,才几贯铜钱,谁会来偷啊。楚良月他娘以前挣钱很多吗?要藏得这么严实。

于是林停晚估摸了一下位置,蹲下去摸索。玥然见状来帮忙,她疑惑道:“这个地方,怎么土显得更厚?”

两人找了根趁手的棍子将土挑开,再往下便被卡住,扒开土层,竟是一个黑色漆盒,埋在废墟里看不出大小。

林停晚欲将其挖出,被玥然谨慎拦住。

林停晚:“没事,大不了当个棺材挖出来,说不定里面的尸体还是新鲜的。”

玥然:……谢谢,有被安慰到。

郁熠朝安抚好楚良月,前来帮忙,楚良月站在身后木木的,显然他并不知道家里还有这种物件。

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土刨干净,将盒子抬出,这是个长条形黑漆盒,长有五尺,高也得三尺,并不算太大,但是很重,单凭玥然一个女子的力气很难搬动。

打开漆盒,三人都震惊在原地。

明晃晃的金子银子、珠玉宝石和翡翠玛瑙填满了箱子。覆头上还有几张大额银票,都泛着旧黄痕迹。

玥然:“这楚言如此有钱,还要骗孩子连包子都吃不起?”

郁熠朝上手拿起银票,“这银票是启霄年间发行的,距今至少二十年了,已经停用了。”

“但是金银是现成的,实在不行首饰随便当两个,也不至于住在这深山老林里。”

林停晚捞起几串珍珠玉串,在手中掂量着,他目光深沉,不知所思。

玥然大胆推测:“楚言的财宝被人盯上了,要杀人灭口?”

郁熠朝正言:“嗯,很有可能,这周遭深山老林,听说赤华山山匪很多,颇为猖狂,多年前还侵袭军队。为了劫财用尽手段,杀了楚言。只是还没来得及把财宝带走。”

玥然突然紧张起来,“如若山匪过来取回财宝……”

那他们几人就会被瓮中捉鳖。

林停晚合上漆盒,拍拍手道:“这里比较危险,玥然,带着楚良月先回白水城。”

“我正有此意……”玥然拉起楚良月,“等等,你不和我们回去?”

林停晚微微一笑,纠正道:“是我们。”

“如果是为了劫财,穷追不舍,到白水城在商会这个节点上将人残忍杀害,还要栽赃到杜玄和我的身上,属实歹毒。杜玄失踪也脱不了干系,可能命悬一线。玥然,你快马加鞭回去叫些人来,我和郁老板……”

“先探探路。”

——

说是探路,其实在玥然带着楚良月离开不久,林停晚和郁熠朝两人也朝山林反方向而去。

林停晚根本不相信楚言被杀是简单的劫财。

且不说她住的地方荒无人烟,山匪来了也只会劫色,根本不会想到她家中还藏着这样一比财富。就算是要劫财,为何漆盒没有被带走?一箱的宝物,虽然贵重但对山匪来说也不至于追到城里杀人,惊动了衙门被连窝端更是得不偿失。

显然郁熠朝也不相信。

“你觉得玥老板会相信你来剿匪探路的忽悠?”郁熠朝觉得好笑。

林停晚:“她都相信此为山匪所为,为何不信我来剿匪?”

“那你就信我?”

郁熠朝问得莫名其妙,但是林停晚听懂了,他沉吟片刻,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阿朝,从容州到安州一共有三十三家钱庄属于流风阁。”

“为什么每一个都对林姓贷客如此宽容?”

郁熠朝掩在烟蝉绫下的眼睛霎时睁大,不知如何回答。

要怎么告诉林停晚,在他离开的那几年,他曾经借着经商之便多次往返于两地。他自幼困在泾关,长大了又备受眼疾折磨,他想趁着还能看清去看看林停晚口中的大千世界,走一走这条坎坷的路。

真正踏上这条路,他才知道光靠人腿,凭借机敏的反应和强烈的求生欲能走到泾关,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洪水、饥荒、偷盗、风沙,还有性命之虞。

还是有那样多的难民为了活着麻木奔走,还是有无数的人来往糊口。

可是就算他赔本放出了救济钱财,这么多人里,再也没有了林停晚。

林停晚似乎了然了郁熠朝无言的回答,他突然释怀一笑:“我有点羡慕楚良月。”

羡慕他小小年纪,就享受到了郁熠朝的救赎。

而他穷极半生,才在偶然发现的一个角落,看到了一直向他伸出的援手。

“我可以……加倍补给你。”

“怎么补?”

郁熠朝迈前一步,逐渐逼近,他的气息染上了越发浓重的压迫感,他缓缓摘下眼纱……

林停晚感到心脏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不可以,我已经把他害的很惨了,停手吧。

我只是,自从母亲去世后,太久没有得到爱了。我太想和人说话了,太想有人一起吃饭了,太想和人同进同出作伴生活了,这根本就不是……

我会把他毁了……

林停晚伸手按住了郁熠朝将要摘下的烟蝉绫。

他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抱小孩就可以,抱我就不必补了。”林停晚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染上了不可抑制的轻微颤抖,但是他仍然克制而冷淡地调侃,“回去我从白云深处借上几百两,不还就是了。”

郁熠朝愣住,但不消片刻便明白了过来。他向后撤去,将眼睛蒙得死死的,单看眼纱下的表情,甚至都没有什么变化,他仍然和煦而慷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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