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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下定决心

郁府被包围了。

四面八方的黑衣人将府邸团团围住,少说有几十号人。

郁又宁:“这些人是来索谁的命的?”

林停晚关上门,转身信步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从后门出去!去颐安堂!快走!”

郁又宁想了想折返:“算了,我小叔叔死的不明不白……”

而后她如突然顿声,哆哆嗦嗦道:“现在后门也出不去了……”

从郁府四面八方涌出持刀的黑衣人。整齐划一,金石坚冷,深寒异常。夜空阴云,山雨欲来。

群人逐渐逼近,看架势已经埋伏多时,只等鱼儿上钩。林停晚一个手疾眼快,抓住怔愣的郁又宁,掏出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郁又宁:?!

“你疯了?”

林停晚却不理会,大喊:“让出一条路来,否则郁又宁活不过今晚。”

黑衣人果然向后退去,纷纷隔开不远不近的距离包围了林停晚。

林停晚挟持着郁又宁像外走,后者竟出奇地配合。然而在走出大门的一刻,一只箭破风而来,直插郁又宁肩膀,她闷哼一声,撞着林停晚后移。

为首的黑衣人大喊:“今天的命令是拿下林停晚,谁死谁活不必在意!”

林停晚心中一沉,暗道不妙。

如果郁府中的埋伏是郁行志为了引他而提前设置,那这些人必然会在意郁又宁的死活。但是显然不是。

这些人和郁行志关系不明,合作流于表面,能动得了县丞千金,背后势力不小。

为何要他的命?何方势力会想要自己的命?

难道是二十几年如一日的阴影?

“各位好汉不必紧张。”林停晚一手拖着郁又宁,她已经疼得站不稳了,一手举起来以示顺从,“我一个文官,她一会弱女子,你们十几号人,我们跑不了。”

“想必你们需要活的我?我猜对了。那就不只是我,而是我身上的东西?”

林停晚盯着黑衣人的眼睛,竟然勾唇露出笑容,“这样,我给你们想要的东西。”

他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瓶,玉白色,极为做旧,裂纹缝隙里已沉淀为黄斑,像是被埋在土里十几年。

他轻声:“回光。”

而后黑衣人抬头一顿。作势上前。

果然,他们想找的一直都是这个。那这就明确了,这伙人和监视黎府,强取豪夺的白发老头是一家来的。

林停晚:“这个东西我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要去也没用。”

他神秘一笑:“因为兰烬是苏绾乔在此基础上研制的,但是她当时其实本想与刘家庄同归于尽,所以脱离了苏大夫的书怕是根本研制不出。”

“当真不巧,书,也在我这里。”

为首的黑衣人揭下面罩,露出一张凶狠的脸。林停晚一眼认出了这个人。

云江,京兆参军,一个不上不下的小官,一个做事一板一眼,认真负责却一路被贬的武官。

因为当年,他与穆家军有些联系,从此平步直落,后来破罐破摔直接投向江承驰。只是官太小,没引起皇帝的注意。

是江承驰。

林停晚倒是不诧异。毕竟此人虽然一直蛰伏在后,其实动作不断。白家是他的势力,那白家在安州诱拐人口,在白水刺杀太子,在临山企图团灭众人,确实很有江承驰这个疯子的风格。

云江和郁行志差不多的年纪,早些年打过仗,更显苍老,说话却中气十足:“林停晚!识趣地把东西交出来!饶你性命!”

林停晚:“云老参军,你的话不太可信啊。”

云江被他登脸骂老和背信弃义,夺过旁边的弓弩连射三箭。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林停晚甚至感受不到被刮穿的刺痛。

郁又宁又不幸胳膊中了一箭,左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没有支撑便要倒下去。

无语,不是要捉林停晚,逮着我一个弱女子戳什么!不要脸面!

此时林停晚送来适时的关心:“还活着?”

郁又宁沉默:……

或许是林停晚善心大发,或许是寡不敌众,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妥协道:“这样吧,我手里只有回光,我给你。但是书我得回立扬拿。”

云江:“老夫像是个好骗的傻子?”

林停晚:“那也没有办法,你把我抓走我也只有回光。这么多年怕是早就失效了,没有书,苏绾乔也造不出来,江承驰功亏一篑。”

听到林停晚直呼皇子名讳,云江显然有些被激怒,他举起弓弩,“书、药,还有你,这三样今天我一并带回,一个也不能少!”

林停晚摆烂:“那你抓走我吧。”

说着还识趣地带着蹒跚的郁又宁朝云江走来。云江身经百战,警惕心大起,一时不敢动作。

待到林停晚两人走近跟前,云江已经举起了剑,准备若是林停晚使诈便出剑砍死他。

“云老参军太看得起林某了,您一根手指头都能打残我。”乌云散开,点点月光洒落,照在林停晚的笑颜上,年轻俊美,带着莫名的蛊惑,让人忍不住靠近,想看看他的笑中到底是蜜还是刀。

云江打了二十几年的仗,竟然恍惚了。

刹那间林停晚执匕冲向前,森寒的银刀带着冷意刺向云江。云江果断后撤一步,抬起剑下劈。

林停晚也不躲,豪赌一般直勾勾盯着云江。果然,那把久经沙场的剑最终也没有伤到林停晚半分,剑鞘处的寒石映出幽幽蓝光。

林停晚不明显地勾了勾唇角,毫不留情地给了云江一刀,直直刺在颧骨下,可怜的老将军当场破了相。

多年的亲临战场都不曾受到此般奇耻大辱,他懊悔于心慈手软,大喊一声,势必从行凶者身上讨回尊严。

后面的黑衣人感受到命令,一窝蜂向前围住林停晚,刀剑相向,一时难退。

就在此时,一声激烈的马鸣声呼啸而来,撞开外围黑衣人疾驰奔腾,里面的人还没回过神,就被马蹄践踏跌倒开外。

郁又宁用肩上插着两支箭的左手执缰绳,右手远远伸出来,声嘶力竭:“上马!”

原来林停晚吸引激怒云江带点同时,原本半死不活的郁又宁趁其不备果断盯上了黑衣人的马,悄无声息地连装带骗再加转移注意力地爬上了人家的马。

林停晚有些怔楞,他以为郁又宁连带着她爹,都盼着自己早死,他看到郁又宁偷偷离开时舒了一口气,没想到她都被插成花了还冒险折返回来。

他悄悄将握在手中的鸳鸯玉掩进袖口,翻身上马。

郁又宁龇牙咧嘴将林停晚拉上马,边驱赶开黑衣人群,边痛骂:“林停晚!你傻愣什么?我胳膊差点断了!”

“回头赔你一个。”林停晚随口敷衍,“一双。”

“你他大爷的不解释清楚,我拿马车碾压你五马分尸……”

郁又宁不说话了,后面是喊打喊杀的追赶,一时也没能赶上前面的两个光点看起来危险。

是郁熠朝和郁行志。

林停晚无意识要拽动缰绳转头,突然反应过来是郁又宁在掌马,而不长眼的郁又宁上来便直戳要害:“爹!小叔叔……小叔叔他死了……”

郁熠朝整个人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面容和表情,他的马止步不前,林停晚知道他在看自己,但是他没有勇气目视郁熠朝。

他知道林倏越不会无缘无故逃亡,而那些亡命徒一波又一波不会无缘由地锲而不舍。

他后来每每想到红衣苏绾乔,一曲未尽,舞殇决绝,都觉的莫名熟悉而害怕。苏绾乔的悲惋遁世,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方式的林停晚。

《结医修文》的原书已经在老族长发起的暴乱中尽毁,林停晚拿到的只是当年刘要向苏大夫求学时一字一字誊抄的,在扉页用浅淡的字迹写着:

献给阿乔,无灾,无病,无虞。

不晓得刘要此人的自私和伪善是天然为之还是在刘柴打通新世界大门后性情大变,他也曾为了外来的无辜者反抗族群威严,也曾为族人开拓生存的可能,当然他也愚昧众人,苟且偷生,玩弄性命只为守着贪婪虚幻的权势。

可能连他自己都忘了,那时候他真的很喜欢苏绾乔,喜欢到去苦学根本学不会的医术,喜欢到一字一画誊抄医术而原本大字不识一个。

苏绾乔眼中容不得沙子,所以连带着整个刘家庄,都要毁掉。

如若没有那场大病,林停晚也应该遁入山林,隐没尘烟。他或许会粗茶淡饭,娶妻生子,平淡一生。他也许也会遇到痴情的歹人,最后同归于尽。

可是他遇到了顶好的人,拉下了他母亲,错手杀了他父亲,他全家因为救人一命受制于人,日夜忧虑。而他自己,明明名字取的那样蓬勃,却只能在暗中摸索,一条独木桥走到黑。

林停晚无数次痛骂自己的无能。他和刘要其实又有什么区别?至少刘要还给了苏绾乔一辈子的衣食无忧、族人尊崇,他除了祸害索要,给郁熠朝又带来了什么?

他说临山上的风雨太大扰人心神,他说想退一步和郁熠朝只谈感情,他说礼成无悔。可是临山上他根本不敢表露爱意,只能让对方承诺陪伴。可是避而不谈的其他才构成了他林停晚,只谈感情只是他不愿意让郁熠朝深究知道的借口。可是那样简陋草率的典礼只存在于林停晚的口中,甚至没有一纸婚书。

真是歹毒啊,林停晚。把人家害成这样还不想松手。

好在郁家其他的人都是清醒的,比如郁行志。

“林停晚!你好大的胆子还敢回来!竟然在郁府行凶,今晚你别想走出郁府半步!”他盛怒至极,纵马前来。

林停晚听到郁行志恨不能撕碎自己的恶言竟生出诡异的解脱,他捉住郁又宁胸口的箭羽,后者一吃痛,手上的缰绳便被林停晚夺取。

郁又宁乍然见痛得一阵晕黑,但凡有一点力气都得上嘴咬死忘恩负义的林停晚。

而林停晚:“别过来。首先你女儿现在死不了。其次郁行远是我杀的,你的罪过需要有人来抵。”

“最后,”他抬起头望向远处,视线不知落到了何处,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郁熠朝那里,“后面的黑衣人既然是县丞大人请来的,几句话便能止退吧?”

郁行志冷哼一声:“你威胁我?你娘当年使的把戏小兔崽子你也配?”

“哦,那我娘一定不知道人质该怎么用。”

说着林停晚便调马而去,郁又宁根本使不上劲抢夺马绳,只能任由林停晚掳走。林停晚狂奔而去,根本不敢回头。

他二十三的人生中有过许多逃亡,从未有一次心像是在灼烧的炭火上炙烤,从最深处感到恐慌。也从未有一次反复无常,想要回头,不想回头。希望有人追上,没有追上又庆幸片刻,落寞无助。

往后的数日,他都为此刻没有再看郁熠朝一眼而后悔。

——

这可能是泾关夏天最后一场雨,雨过后寒凉明显,露重日短,风吹叶落。

没有蝉鸣的秋天安静异常,林停晚竟一时无法适应。只是郁又宁感受不到家乡的季节流转,为了让她继续感受,林停晚将她小心翼翼地倚在了泾关城外的一农户家门前柱子上。

郁又宁中了两箭,虽都没有伤及要害,但是被林停晚粗暴的拔箭方式吓晕,而后一直昏昏沉沉发烧。林停晚急着逃走,有心把郁又宁当街扔了,反正现在也没有用了,大街上捡着个县丞千金还能邀功。

只是郁又宁仿佛越烧越精明,她浑身发烫还要威胁林停晚:“你敢!我就算是爬着,也要立刻报信拦下你。”

林停晚给她一手绢凉水罩脸上。哪里还有人来?

这些天他带着郁又宁在泾关城边缘躲躲藏藏,也收集了不少那晚的信。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县丞府被人掀了个底朝天,虽然伤亡不大,但是被扣上了包庇朝廷重犯的名头。连带着颐安堂的袁家父子、关府的病秧子,甚至是卖豆花的杨氏,都没能幸免于难,全被被缉拿下狱。连远在立扬的黎见恩都被叫来训话,若不是他黎家的身份,怕是也难逃牢狱几日游。

林停晚倒是不担心这些人安危,毕竟江承驰只是想要回光和书,拿着朝廷重犯来压迫他,试图从泾关这些人中找到突破口。

现在林停晚不回去才是泾关最大的安全。

江承驰掳走苏绾乔、寻找兰烬和回光,其目的何在?林停晚只能想到为了治病。

当年林倏越不知从何处拿到了回光,引得祸患,带着儿子四处奔逃。途中还遇到了同样因为此药逃命的苏大夫,只不过苏大夫只有药书,没有成品。林停晚猜测,林倏越不知在何种契机下将回光赠予黎晞,而在她死后,黎晞却真的想要试试此药的神通。

黎晞不是一个鲁莽冲动之人,她对于猎奇获利的事情同样毫不在意,那是什么让她拿出尘封的回光,打开了这充满灾祸的解药?

林停晚闭上眼睛。他能想到的只有郁熠朝失明。

一个无助的母亲,该是在怎样绝望的境遇中才会想到故人留下的灾难。

后来郁熠朝确实复明了,但是却不彻底,有可能是药量过少,所以袁医研制的根本不是解药,因为回光本身就是解药,他只是在复制,试图造出更多的回光。

但是失败了。而失败的回光和兰烬一样,有着难以控制的剧毒。以身试药的袁医,偷药得生的关均一,全部被副作用搞得神志不清,昏昏半世。

所以江承驰想要拿到真正的回光,他想要站起来。

当年赤华山一战,年仅十九岁的皇子将军双腿瘫痪,再也不能骑马驰骋,一夜间成为了废人,也彻底失去了夺嫡的资格。如今怕是要卷土重来,搅动京中的浑水。

扮猪吃老虎的江承朗,以其昏昏却良善天真的江承璟,再加上野心勃勃势在必行的江承驰,这三兄弟要上演一出好戏。

往日的林停晚可能还会做个乐子人,反正给谁效命都是卖命,最后死不死活不活也无甚所谓。但是现在,他显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潇洒。

郁府、颐安堂还有泾关这么多人的安危,月然楼誓死的效命,白水的谜团背后隐藏着的他娘的身世之谜,这些无形的力量推着林停晚,逼迫他走上唯一的路,不能回头。

帮江承朗夺嫡。

林停晚手里有一个重要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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