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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逆鳞》

排练室那个近乎失控的瞬间,在胥逸的心海里激起了滔天巨浪,余波久久未平。然而,预想中的尴尬、退缩或是更激烈的冲突并未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微妙、更令人心慌意乱的心照不宣。

那天之后,胥逸和江肆之间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一切窥探与嘈杂隔绝在外。屏障之内,是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流淌着的暗涌与默契。

胥逸不再试图掩饰自己的目光。在录制现场,他会自然而然地寻找江肆的身影,看到对方在处理工作、与人交谈,或是仅仅只是安静地站在角落,他的心便会奇异地安定下来。而当江肆的目光迎上来,带着那种了然于心的温柔笑意时,胥逸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仓惶躲闪,他只是微微蹙眉,或是故作冷淡地移开视线,但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却泄露了他所有伪装的平静。

江肆则更加细致入微。他依旧负责胥逸的一切日常琐事,从餐食到行程提醒,但其中掺杂的私心,如今已不再加以掩饰。他会记得胥逸无意中提过一句想吃的点心,第二天便悄悄放在他的休息室;会在胥逸因为长时间录制而露出疲惫神色时,不着痕迹地调整流程,为他争取片刻喘息;会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将一瓶水递到胥逸手中,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背,带来一阵短暂却清晰的电流。

他们的交流变得极其精简,往往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传递彼此的心意。

“水。”胥逸只是朝某个方向瞥了一眼,江肆便会将温度刚好的矿泉水递到他手边。

“吵。”胥逸微微蹙眉,江肆便会上前,以商谈工作的名义,将过于热情围上来的选手或工作人员引开。

“累。”录制到深夜,胥逸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江肆便会放轻所有动作,将一件外套轻轻搭在他身上,然后守在门口,挡住所有不必要的打扰。

这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像一层温暖而安全的茧,将胥逸包裹其中。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有一个人,能如此精准地读懂他所有未出口的情绪,能如此自然地接纳他所有别扭的脾气,能如此坚定地站在他身边,为他隔绝世界的纷扰。

他开始习惯,甚至依赖。

导师合作舞台的彩排进入最后冲刺阶段。胥逸和他的贝斯手选手的表演已经磨合得日趋完美,那段充满张力与对话感的过渡段更是成了整首歌的灵魂所在。

一次联排结束后,胥逸坐在舞台边缘,微微喘息着,看着空旷的观众席。灯光暗下,只有安全通道的绿光幽幽亮着。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很轻,但他知道是谁。

江肆在他身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瓶已经拧开盖子的能量饮料。

胥逸接过来,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缓解了嗓子的干渴。两人就这样并肩坐在黑暗的舞台边缘,望着下方虚无的座位,仿佛那是他们独有的、与世隔绝的角落。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而亲昵的氛围。

胥逸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瓶身,感受着身边人传来的、令人安心的体温和气息。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签售会上见到江肆的情景,那个举着“爸爸爱你”灯牌、笑得一脸无畏的青年,是如何莽撞又坚定地闯入他封闭的世界。

从排斥,到习惯,再到此刻心动与依赖。

这一切,快得让他恍惚,却又真实得不容置疑。

他微微侧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向江肆的侧脸。轮廓模糊,但那份专注和温柔,却清晰地传递过来。

“江肆。”胥逸开口,声音在空旷的舞台上显得有些低沉。

“嗯?”江肆应声,也转过头来看他。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像星辰。

胥逸看着他,那些在心底盘旋了许久的话,到了嘴边,却只化成了一句带着点别扭的询问:“那天……那个人,没乱说吧?”

他指的是那个撞见他们牵手的工作人员。

江肆闻言,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带着让人心安的磁性。

“没有。”他语气笃定,“他很有分寸。而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胥逸有些紧张的脸上,带着点戏谑,“就算说了什么,也没关系。”

胥逸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江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轻轻覆盖在胥逸放在瓶身的手上。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将胥逸微凉的手指包裹其中。

胥逸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江肆更紧地握住。

“意思就是,”江肆的声音很近,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胥逸的耳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胥逸的手背,那细微的触感,像带着细小的火花,一路蔓延,点燃了胥逸全身的血液。

“我只在乎,”江肆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敲在胥逸的心上,“你怎么想。”

胥逸屏住了呼吸,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人交握的手,和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没有挣脱。

他任由江肆握着他的手,感受着那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温暖和力量。黑暗中,所有的伪装都失去了意义。他闭上眼,近乎贪恋地汲取着这份让他安心又悸动的接触。

过了许久,久到胥逸几乎以为时间已经静止,他才听到自己用极其轻微、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说:“……知道了。”

简单的三个字,没有明确的答复,却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江肆握着他的手,微微收紧了些。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就这样静静地握着,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舞台下方,依旧是空无一人的观众席。

但在这个昏暗的角落,两颗心,却前所未有地靠近。

指尖的温度,交织的呼吸,无声的告白,以及那句轻如叹息的“知道了”,共同谱写成了一曲,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心照不宣的序曲。

《旋律碰撞》终于迎来了万众瞩目的决赛夜直播。

场馆内座无虚席,荧光棒汇成一片起伏的星海,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后台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极度兴奋与紧张的战前气氛。化妆师、造型师、导演、选手……所有人都在做最后的冲刺,步履匆匆,对讲机里的指令此起彼伏。

胥逸已经做好了妆发,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演出服,上面缀着细碎的亮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与他此刻生人勿近的气场相得益彰。他独自待在专属休息室里,闭着眼,指尖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逆鳞》的节奏,进行着上台前最后的默演。

外面的嘈杂仿佛被隔绝在外,但他的心却并不全然平静。一种陌生的、带着期待和一丝隐秘躁动的情绪,在他惯常的冷静面具下悄然涌动。

敲门声轻轻响起,不疾不徐。

胥逸睁开眼,沉声道:“进。”

门被推开,江肆走了进来。他今天也穿着正装,深蓝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比平时更多了几分沉稳。他手里拿着最终的流程表和耳返设备。

“还有二十分钟。”江肆将流程表递给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但看向胥逸的眼神里,却带着只有彼此能懂的、深藏的关切与鼓励,“设备最后检查一遍,状态怎么样?”

胥逸接过流程表,目光扫过,却没看进去几个字。他的注意力全在江肆身上,在他熨帖的西装领口,在他握着耳返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嗯。”胥逸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发紧。他接过耳返,指尖不可避免地与江肆的相触,那短暂的碰触像带着微弱的电流,让他心跳倏地加快了一拍。

江肆似乎察觉到了他细微的异样,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就着这个姿势,微微倾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别紧张,就像排练时一样。你很棒。”

他的气息拂过耳廓,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胥逸喉结滚动了一下,别开脸,耳根不受控制地漫上热度,嘴上却依旧硬邦邦:“谁紧张了。”

江肆低笑一声,终于松开了手,替他调试好耳返的佩戴角度,动作熟练而自然。“观众席第一排,靠近舞台左侧通道的位置,”他状似随意地提起,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视野很好,而且离后台入口近。”

胥逸的心脏猛地一跳。

观众席?第一排?左侧通道?

那是江肆今晚的位置?

他是在告诉自己,他会在那里看着他?

一股热流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冲垮了所有故作镇定的伪装。胥逸猛地抬起头,看向江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江肆看着他微微睁大的、带着些许无措和更多汹涌情绪的眼睛,微微一笑,伸手,极其自然地替他理了理其实并不凌乱的衣领,指尖轻轻拂过他的锁骨位置,一触即分。

“去吧,”江肆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仿佛带着某种承诺,“我就在那儿。”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休息室,轻轻带上了门。

胥逸站在原地,看着那扇合拢的门,久久没有动弹。衣领处仿佛还残留着江肆指尖的温度,耳边回荡着他那句“我就在那儿”。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安心感和难以言喻的冲动,在他胸腔里疯狂滋长。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试图平复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激烈心跳。然后,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眼神不再冰冷、反而闪烁着某种炽烈光芒的自己。

他知道,今晚,他不只是在完成一个舞台。他是在奔赴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无声的约定。

直播正式开始。

炫目的灯光,震耳的音浪,主持人激情洋溢的开场白,选手们依次登场……一切都按照流程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胥逸作为压轴表演嘉宾,在决赛结果揭晓前登场。

当主持人报出他的名字时,全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尖叫。追光灯骤然打在他身上,将他笼罩在一片耀眼的光晕之中。

胥逸站在舞台中央,微微眯了下眼,适应着刺目的光线。他的目光,却穿透那片光芒,精准地、毫不犹豫地投向了观众席第一排,靠近舞台左侧通道的位置。

江肆果然坐在那里。

在沸腾喧嚣的人群中,他显得格外安静。他没有像其他观众那样疯狂呐喊挥舞,只是静静地坐着,微微仰着头,目光穿过躁动的空气,稳稳地接住了胥逸投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

刹那间,周遭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胥逸只能看到江肆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全然的信任、欣赏和一种温柔到极致的鼓励。

胥逸的心脏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填满,胀痛而又无比充实。

他对着那个方向,几不可查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他转过身,面向整个场馆,深吸一口气,对着麦克风,吐出了两个字:“《逆鳞》。”

前奏响起,低沉而压抑的贝斯line如同暗涌的潮水,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听觉。

胥逸闭上眼,再睁开时,整个人的气场陡然一变。他不再是那个冷淡疏离的导师,而是化身为音乐本身,化身为《逆鳞》那个挣扎、反抗、最终撕裂一切束缚的灵魂。

他的歌声带着撕裂般的力量和深入骨髓的情感,每一个高音都像是用尽全力挣脱枷锁的呐喊,每一个低吟都饱含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与倔强。他的手指在琴键上疯狂跳跃,制造出混乱而又和谐的噪音,他的身体随着音乐摆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爆发性的美感。

当进入那段关键的、由江肆点破的过渡段时,胥逸的演唱和演奏达到了情感的巅峰。那短暂的留白,那随后而来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宣泄,将整个场馆的情绪彻底点燃!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极致的音乐风暴中,如痴如狂。

而胥逸,在音乐最疯狂的顶点,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越过无数挥舞的手臂和狂热的面孔,落向那个固定的位置。

江肆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在周围一片沸腾的背景下,他的安静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如此坚定不移。他的嘴角,带着一丝极浅、却无比清晰的弧度。

那笑容,像是一道温暖的光,穿透了舞台上所有的强光和喧嚣,精准地照进了胥逸的心底。

最后一记重鼓落下,音乐戛然而止。

胥逸站在舞台中央,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他微微喘息着,耳边是几乎要掀翻场馆顶棚的、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

他成功了。

这个舞台,完美无缺。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个方向。

江肆看着他缓缓地抬起了手,轻轻地鼓了几下掌。

动作不大,在一片山呼海啸中几乎微不足道。

但胥逸看到了。

那不仅仅是对他舞台的肯定。

那更像是一种回应,一种承诺,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无声的告白。

胥逸站在夺目的光芒下,看着台下那片为他亮起的星海中,最独特、最安静的那一颗,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种滚烫的、名为幸福的情绪,彻底填满。

原来,奔赴一场有回应的期待,是这样的感觉。

他微微垂下眼睫,掩去眼底几乎要汹涌而出的情绪,对着观众席鞠躬。

在起身的瞬间,他的目光最后一次掠过那个位置,然后,转身,干脆利落地走向后台。

脚步,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回到后台,迎接他的是工作人员和合作选手的欢呼与祝贺。胥逸应付了几句,便以需要休息为由,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他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上。

激烈的表演过后,是巨大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但那份空虚,很快就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取代——他想见江肆。现在,立刻,马上。

他拿出手机,手指有些颤抖地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布偶猫头像。他盯着对话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发什么。

就在他纠结万分时,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胥逸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弹跳着站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然后才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江肆。

他似乎是刚从观众席过来,身上还带着场馆里那种喧闹的气息,额角有细微的汗意,但眼神依旧清亮温柔。

他手里没有拿花,没有拿任何祝贺的礼物,只是看着他,嘴角弯起一个真实的、带着暖意的笑容。

“恭喜,”江肆开口,声音比平时略微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舞台非常完美。”

胥逸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所有强装的平静瞬间土崩瓦解。一股冲动驱使着他,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最终只挤出一句带着点别扭和试探的话:“……那个位置,看得清楚吗?”

江肆愣了一下,随即,眼底的笑意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层层漾开,越来越深。

“很清楚。”他点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胥逸,语气带着某种意味深长,“视野非常好。而且……”

他顿了顿,向前走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压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我选它,只是因为它是离你最近的位置。”

胥逸的呼吸骤然停滞。

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疯狂地跳动起来。血液呼啸着涌向头顶,脸颊和耳朵烫得惊人。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江肆,看着他眼中不再掩饰的深情和期待,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犹豫,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他抬起眼,迎上江肆的目光,那双总是盛满不耐和冷漠的眸子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映出了另一种情绪——一种笨拙的、却无比真实的、豁出去的坚定。

“嗯。”胥逸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肯定。他微微偏过头,避开那过于灼人的视线,耳根红得滴血,用几乎只有气音的声音,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下次还给你留。”

说完,他不等江肆反应,猛地伸手,将他拉进休息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外面所有的世界,彻底隔绝。

门内,是只属于他们的、刚刚开始的心照不宣。而那句“下次还给你留”,像一颗甜蜜的种子,悄然落在了彼此的心田,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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