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沉寂的白盒忽地活跃起来,直接钻进打开了封印的瓷瓶里。
两人将争执抛在脑后,紧紧盯着瓷瓶,观察有没有异动。
景宁瞧不出魔气的变化,景夜舟却敏锐地发现魔气越来越少,直至完全被吸收。
白盒钻了出来,乖乖在原来的位置待着。
明明是死物,可奇怪的是两人都感受到一股愉悦的情绪,正是从它身上散发出的。
两人面容古怪对视一眼,景宁试探:“要不,把齐家主的也要过来试试?”
景夜舟点头:“要真被吸收没了,估计他会很高兴。”
景宁也觉得,随手将白盒抄起,又取出两滴纯净的龙血:“你先服下,布下结界,我在门口给你守着。”
“好。”景夜舟点头,顿了一下又说,“一滴应该就够了。”
“两滴更保险。”景宁强调,“记住,两滴一起炼化。”
“知道了。”景夜舟嘴角微翘。
出了门,景宁在门口布下结界,还放了几个阵盘,一旁的沈禾渊啧啧称奇。
“你们这么急?”
景宁将装着剩余龙血的瓷瓶抛给他:“迟则生变。”
好东西当然是越早用完越好,你不用,那就变成别人给你用了。
齐胤将龙血交给他们的时候,一同将简单的封印符箓和解印手诀交给了他们。
沈禾渊打开一看,还有三滴,抬头看向景宁:“你不要?”
“我用不着,你好好用。”
感觉自己被嘲讽了,沈禾渊呵了一声:“早晚有你求我的时候。”
景宁猛猛点头:“是是是。”
好生气,沈禾渊一甩袖回了自己房间。
等着吧,等他炼出更好的丹药,景宁迟早得求他!
景宁一守就是一个月,齐胤基本康复,已经能够正常走动了,修为的恢复还需要慢慢修炼。
这段时间,齐家人多有走动,知道沈禾渊的炼丹水平,都想凑近乎。
好的炼丹师难得,像这样稚嫩容易被拉拢的炼丹师更难得。
只是齐文觉知道他们不喜被打扰,何况景夜舟还在炼化龙血的关键时刻,便将所有人都拦了下来。
在沈禾渊的救治下,齐铮也醒了,丹田彻底废了,再度修炼已是无望,能活多久要看齐家是否愿意废丹药吊着他的命。
-
房间里,齐铮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躺在床上艰难地喘息。
齐易含坐在床边,满眼痛心,缓慢将家主的决定说出口:“大伯说,以后你就在禁地待着,直至终老。”
换言说,留他一命,也愿意耗费资源吊着他的命,只是没有自由了。
齐铮艰难露出笑意:“大伯对我,终究是心软了。”
齐易含别过脸,不愿再看。
“可是,姐姐。”齐铮说,“我不愿意这样活着,醒来这段时间,该见的都见了,让我解脱吧。”
他已经是废人了,一个废物,是不配在修真界活着的。
与其苟且、毫无尊严地活着,他宁愿死去。
“踏入修行道的每个人,都做好了某天突然陨落的准备,不是吗?”
能好好告别,而不是突兀地死在秘境里,争斗、抢夺中,最后于魂灯处得知死讯,这样的结局好很多了。
死者有勇气做出决定,不舍的往往是生者。
齐易含理解他的心情,正如她在知道自己即将入魔时求景宁给她解脱是一样的。
她无法拒绝,也无法干涉。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齐铮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哽咽,他满足地笑了笑:“姐姐,你是真的不愿意做少主吗?”
没想到临死了他还在想着这件事,齐易含久违地感到荒谬,随即奔涌而来的是巨大的哀伤。
“阿铮,你应该知道,我追求的是大道,成为少主家主只会是我前进的阻碍。”
齐易含天赋是这一辈最好的,同龄人中,哪怕是年龄比她稍大的齐文觉,如今不过是元婴巅峰,她却已经达到了化神巅峰,距离炼虚只有一步之遥。
确立少主之前,齐胤问过她的意见,她拒绝了,言明齐文觉比她更合适。
不管是掌管齐家,还是在符箓方面的天赋。
她的目光从来没放在龙城,而是整个修真界。
“我明白了,姐姐,再见。”
“再见。”齐易含轻声,离开之后轻轻关上了门。
转过身,齐文觉就在她的身后。
“大哥。”
“他……”
“阿铮解脱了。”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齐易含提前回答了。
齐文觉沉默:“我明白了。”
这场堪称荒唐的意外终于落下帷幕,画上句号。
-
景宁依旧抱剑守在门口,他能感受到,炼化已经到了尾声,即将结束。
想法刚落,里面的灵气就震荡开来,连结界都晃了好几下,随后缓缓平息,直到彻底沉静下来。
“咔擦。”
随着门的推开,景宁看见了熟悉的脸,笑道:“成功了?”
明知顾问,景夜舟点头,难得露出笑意:“也许是两滴龙血的功效,现在的我可以长时间维持这个状态了。”不用担心时不时不稳定。
“那太好了。”景宁笑得真心实意,“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等我们找一趟齐家主,就可以离开了。”
去问悲宗,找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这么急?”景夜舟挑眉。
“当然。”景宁肯定,“迫不及待。”
景夜舟笑了笑,他总是不吝于展现自己的想法和感情。
隔壁的房间门也打开了,沈禾渊一脸颓废地走了过来,看着憔悴不堪。
景夜舟看向景宁,无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可能在琢磨用龙血炼制什么吧,不用管他。”景宁猜测。
听他这么说,沈禾渊瞪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但懒得说话了。
景夜舟了然点头。
三人去齐家主院子表明了来意,原本还稳坐的齐胤顿时站了起来,来回踱步,不似往常沉稳。
“三位小友说的是真的?”
“可以一试。”
景宁说的神秘莫测,但思及这段时间景夜舟的闭关,想必就是吸收了龙血,虽然不知为何没有进阶,但想必在某方面有了好处。
可到底有些不安,齐胤提出了要求:“不知可否看看祛除了魔气之后的龙血?”
景宁看向沈禾渊,沈禾渊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动作看得齐胤恨不得亲自帮他动手。
瓷瓶刚拿出,齐胤就迫不及待接过。
魔气没有了,龙血蕴含的灵力也没有削弱。
齐胤松了一口气,解释:“实在是龙血对齐家太过重要,还望三位原谅我的谨慎之举。”
景宁理解,在接过齐胤递过来的瓷瓶时,沈禾渊自觉离开大厅。
景夜舟微笑看向齐胤。
齐胤看看门口,又看看两人,恍然大悟,估计是任尊者给的什么法器吧。
个人法器,确实不好窥探,他离开大厅时自觉关上门。
两人如法炮制取出白盒,和瓷瓶放在一处,不一会,白盒又将魔气吸收得干干净净。
这次不是错觉,在吸收了魔气之后,白盒活泼喜悦的情绪更加明显了,但这更像是灵性,和真正有意识并不相同。
为了不让齐胤觉得吸收魔气太过容易,两人在大厅里待了半天才开门。
开门后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仿佛消耗了许多灵气,影响到身体。
齐胤感激下又升起一丝愧疚,在三人提出辞呈之后,不仅将原先说好的灵药补上,还多给了不少,外加一大笔灵石,分成三个储物袋。
三人笑纳了。
前往问悲宗的路上,三人没有选择传送阵,一是龙城到问悲宗附近的城池没有直达的,二是沈禾渊也需要时间,思考怎么面对问悲宗。
三是景宁的私心。之前没有时间好好聊聊,他想彻底解决景夜舟的心结,他们之间的问题。
飞舟上,沈禾渊明显感觉到景宁外放的情绪,自觉溜回房内,将甲板留给他们。
景宁向左向右,反复无常,张口闭口无数次,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子。
他也不是这么纠结的人啊,怎么就难以说出口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景夜舟说。
他是被他来来回回这样晃得烦了,不得已问出口,才不是迫切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景宁震惊,一脸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说的表情。
景夜舟无语:“还用得着你说吗?看你这表情,还有沈禾渊早早躲开的动作,明眼人早就知道你有话要说了。”
景宁懊悔了一瞬,又很快下决心,单刀直入:“我的擅作主张真的让你这么难以放下吗?”
景夜舟一怔,没想到他要和自己说的是这件事,随即又被他这无所谓、根本不是大事的态度激怒了。
他冷笑:“所以,你认为你做的决定是正确的,我就应该全盘接受,就算我是被留下的那个,我也不该质疑,而现在你回来了,我就该将以往的事情全都抛之脑后,不能难以忘怀?
“景宁,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活该被诞生,被同行,被抛弃,又被你绑定,我是不是注定是你的附庸,而不该有自己的意志?
“凭什么,所有的决定都是你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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