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窗外的月光被云层遮去大半，卧室里只剩床头小夜灯投下的一圈暖黄光晕。温揽翻了个身，棉质床单蹭过手臂，留下细碎的痒意，可这点触感根本压不住心里那股越来越清晰的燥热。
他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纹路，试图数羊——一只，两只，三只……数到第三十七只时，脑海里突然窜出江感下午那张帅脸。
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几缕红发顺着下颌线往下滑，露出线条利落的脖颈。阳光斜斜地打在他侧脸上，把鼻梁的阴影拉得很长，下唇还沾着一点晶莹的汗珠，抬手抹汗时，小臂上的肌肉线条绷得恰到好处，不算夸张，却透着少年人独有的劲感。
温揽猛地闭上眼，试图把这画面赶出去，可越用力，记忆就越清晰。他甚至能想起江感笑起来的样子，左边嘴角会先往上挑一点，露出一颗不太明显的小虎牙，眼神亮得像盛了星光，偏偏说话时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劲儿，每次叫他“温同学”时，尾音总轻轻往上飘，勾得人心里发颤。
“疯了吧……”温揽小声骂了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刚碰到皮肤就缩了回来——烫得吓人，像是刚从热水里捞出来似的。他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半张脸，可脖颈处的热意却顺着衣领往上爬，连耳尖都烧得发烫。
他侧过身，面朝墙壁，试图用冰凉的墙面降温。可闭上眼睛，江感的脸又换了个模样——是上周晚自习，江感站在窗外，借着教室的灯光。那时江感戴着银边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可温揽却能看到他敲窗户的手，指骨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节奏慢悠悠的，却莫名让人安心。
温揽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跳，每一下都重重砸在心上，连带着指尖都在微微发麻。他甚至能想象出，要是此刻江感站在他面前，笑着叫他名字，他大概会直接烧得晕过去。
他伸手把小夜灯关了，卧室瞬间陷入黑暗。可黑暗反而让感官变得更敏锐，江感的样子在脑海里愈发清晰——阳光下的、灯光下的、笑着的、认真的，甚至是偶尔皱着眉思考的模样，一帧帧在眼前闪过，像放电影似的。
“他……不是在南巷那边嘛……怎么转这边来了，这性格可真是变了不少啊，不过，还是这么帅呀。”
脸越来越烫，温揽干脆坐起身，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他推开一条窗缝，夜风带着凉意吹进来，拂过发烫的脸颊，稍微缓解了一点燥热。可心里的那股悸动却丝毫未减，反而像被风吹得更旺的火苗，越烧越烈。
他靠着窗框，望着远处模糊的路灯，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台。原来真的会有人，只是想想他的样子，就让人睡不着觉，让人脸红心跳，让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重新走回床边，躺回被子里，这次不再强迫自己入睡。他任由江感的样子在脑海里盘旋，任由脸颊保持着发烫的温度，心里像被温水泡着，软乎乎的。
或许，他只是之前的家庭影响到小小的他了吧。温揽这么想着，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带着一点没散去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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