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抱着江应沉踏进客栈时,掌柜的眼尾猛地一跳。
掌柜忙不迭躬身后退:“上房给您留着呢!”
将江应沉轻放在雕花床榻上,安予才发现掌心还在发颤。
他盯着江应沉肩胛的箭伤,犹豫半瞬,缓缓抬起手——掌心竟自然泛起温润金光,龙族本源灵力如春日融雪般溢出,覆在伤口上时,渗血的擦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脱落,连皮肉下的淤青都消散了。
“原来……我真的能随心用灵力了。”安予喃喃低语,指尖残留着江应沉皮肤的温度,烫得他心口发慌。
暮色漫过窗棂时,江应沉仍未醒转。
安予蹲在床边,盯着他安静的睡颜,忍不住咬唇咒骂:“岚那家伙,到底是用了多烈的药……”
他去厨房打了盆温水,拧干帕子回来时,烛火在风中晃出细碎光影。
“本殿下从小到大,还没伺候过谁呢。”他咬着牙在心里嘟囔,却还是蹲下身,刻意将帕子拧得生疼:“便宜你了,江应沉。”
解中衣盘扣时,指尖突然微微发抖。
第一颗顺利解开,第二颗却总对不准绳结——余光瞥见白皙皮肤,耳尖瞬间烧得发烫。
“笨手笨脚的……”他低咒,声音轻如蚊鸣,仍耐着性子一颗一颗解,数错扣眼时又手忙脚乱系回去。
帕子触到江应沉额头,他浑身猛地僵住。
那人皮肤温热,混着淡淡药香,与龙宫龙涎香截然不同,却莫名安心。
擦过眉骨、眼角,江应沉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擦到颈侧,帕子不小心碰喉结,对方闷哼一声——安予手瞬间停住,脸涨得通红,竟不受控制想:他是不是疼了?
最后擦脸颊时,他盯着江应沉睡颜,鬼使神差低头,呼吸拂过对方皮肤,在眉心落下极轻一吻——像羽毛拂水,惊起满池涟漪。
安予擦完准备起身,结果下一秒腰被箍住的力道惊得差点跳起来。
江应沉睁着黑沉沉的眼,似笑非笑望他:“投怀送抱?”
安予脸“唰”地红到耳根,帕子差点甩出去:“你、你装睡!” 喉咙发紧的声音,全然没了跋扈劲儿,活像炸毛的雀,又慌又恼。
安予脸涨得通红,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江应沉扣住腰按在床沿,“故意装睡看我笑话是不是?!”
江应沉眸中还带着刚醒的朦胧,却噙着丝促狭笑意:“我刚醒,就看见有个小流氓压我身上,还亲我……”
“谁、谁是小流氓!”安予气得去推他,刚挣开跑到门边,就又被江应沉摁在门边。
江应沉欺身逼近,呼吸拂过他发烫的脸:“嗯,你不是。”
没等安予反应,江应沉已经掰过他的下巴。
吻落在他微张的唇上时,安予浑身僵成了块玉,却又在江应沉辗转的温度里,悄悄松了掌心的帕子。
江应沉的手还箍在他腰上,指尖带着刚醒的微热,轻轻摩挲着他衣料下的皮肤。
安予被那目光看得浑身发毛,挣扎着想退,可江应沉摁着他的手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他梗着脖子反驳,声音却虚得发飘,“我是看你昏迷不醒,好心给你擦身子,你倒恶人先告状!”
江应沉低笑出声,那笑声震得安予耳膜发麻。
他忽然俯身,呼吸带着清冽的水汽,扑在安予发烫的耳廓:“好心擦身子,要亲上来?”
“我那是……那是不小心!”安予的脸更红了,抬手想推他,手腕却被江应沉轻巧扣住,按在门板上。
两人离得这么近,他能看清江应沉根根分明的睫毛,闻到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能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力气有多大………
“不小心?”江应沉挑眉,拇指擦过安予的嘴唇,动作轻得像羽毛,眼神却沉得像深潭,“那我这‘不小心’,你想不想试试?”
话音未落,他已经低头覆上安予的唇。
安予浑身一僵。
那吻来得又急又重,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像要把他刚才那点“不小心”的轻吻全讨回来。
唇齿相触的瞬间,他尝到江应沉舌尖的微苦——是某种草药的味道,安予平时最不喜欢,现在却被某种滚烫的情绪焐得发甜。
安予的喉间本能地溢出闷哼,刚想咬下去,对方的吻却突然放缓,舌尖轻轻扫过他的唇缝,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在哄一只炸毛的猫。
“唔……”安予的挣扎软了下来。
他的手还被按在门板上,腰被箍得更紧,整个人几乎贴在江应沉怀里,那热度透过两层衣料渗过来,烫得他心口发慌,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他明明该生气的。他是龙宫太子,何时被人这样轻薄过?可江应沉的吻里,霸道里藏着的温柔太真,像清心河底的暖光,一点点漫过他的防备。
安予的睫毛颤了颤,不知不觉就松开了紧咬的牙关。
直到江应沉退开半寸,安予才猛地回神,唇上还留着对方的温度,发麻的厉害。
他喘着气瞪过去,眼眶红得像染了霞:“江应沉你……”
话没说完,又被江应沉扣住后颈按了回去。这次的吻更沉,带着点纵容的厮磨,仿佛要把这几日藏着的在意全揉进唇齿间。
安予的腿彻底软了,只能攀着江应沉的肩,指尖攥皱了他的衣襟。
烛火在风里晃得更厉害,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缠在一起的藤。
安予闭着眼,忽然觉得——被这样“便宜”,好像也不算太坏。
烛火晃得厉害,将两人交叠的影子,烙在斑驳的墙面上。
—————
晨光漫过林梢时,两人已收拾好行囊。
江应沉替安予拎着那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的小包袱,指尖偶尔碰到少年的手背,总能引得安予像被烫到似的缩手,却又在下一刻,故意往他身边凑得更近。
林间小路覆着层薄霜,踩上去咯吱作响。
安予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靴底碾过霜花,忽然听见江应沉开口:“昨天射箭的人……”
安予的动作顿了顿,无所谓地说:“哦,就是个认错人的猎户,把你当成偷猎的了。”
江应沉脚步没停,侧头看他。
少年的耳尖在阳光下泛着淡粉,显然没说真话。
他指尖摩挲着清心剑的剑柄,没再追问,只轻声道:“箭上有麻醉药,不像是猎户会用的东西。”
安予的喉结滚了滚,踢开块挡路的小石子:“谁知道呢,许是城里买的,图省事。”他故意把声音放得轻快,“反正你也没事,纠结这个干嘛?”
江应沉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笑了。
安予这副“我不想说你别问”的样子,倒比直接撒谎更可爱。
他伸手,替安予拂去肩头沾的落叶:“嗯,你说得对。”
安予愣了愣,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这个话题。
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有点莫名的失落——他都准备好了更圆的谎,这家伙怎么不追着问了?
“你就不好奇?”他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点别扭的试探。
“好奇。”江应沉点头,目光落在他被风吹乱的发上,“但你不想说,总有你的道理。”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安予的发梢,“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
安予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别过脸,看着路边结了冰的小溪,声音低得像自语:“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两人又继续赶了一天多的路,终于是又回到这间木屋。
小木屋几日不见屋顶盖着层薄霜,烟囱里没冒烟,却透着股让人安心的静。
“进来吧。”江应沉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陈设依旧还是那么简单,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药篓,最显眼的是靠窗的木床,铺着洗得发白的褥子。
安予探头进去,鼻尖动了动:“还是回家好呀。”
他把包袱放在一边,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江应沉在灶房忙碌的背影。
晨光从木窗漏进来,在他身上镀了层暖光,竟比龙宫最华丽的宫殿还要让人踏实。
他忽然想起岚临走前的话,想起父王派来的人,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上来。
这个地方,他还能待多久呢?安予忍不住想。
但下一秒,江应沉端着两碗热水走出来,打破了他混乱的思绪。
江应沉把其中一碗递给他:“先暖暖手。”
水汽氤氲了安予的眼,他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忽然笑了。
他和江应沉,谁都没说透底细。
他藏着龙宫的身份,江应沉也有他不能开口,他所不知的东西,彼此的话里都裹着半真半假的影子。
可偏偏,就像两块相吸的磁石,从客栈的争吵到河边的相护,从笨拙的照顾到发烫的吻,缠得越来越紧,早分不清谁先靠近谁,谁又离不开谁了。
明明隔着那么多没说出口的话,心却贴得比谁都近。这荒唐的牵绊,竟让人舍不得挣开。
管他什么龙宫,什么仙界,跟他有什么关系。
至少现在,他在这里,江应沉也在这里。这就够了。
最近在存稿所以一天只有一更,大概在21:00
啥也没做,就亲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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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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