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安予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虽没了什么不适感，可丹田处却始终没有灵力的迹象。
仙界那群人，在追杀他时还真是下了死手，看来是想拿死龙来炼丹啊。
幸好幸好，他逃到了人间——即使是仙界的人也不能无缘无故干涉人间的事情。
闲得发闷，安予见江应沉往背篓里装药锄，几步凑上去，拽住他袖子。
“郎中哥哥，你要去哪啊？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你带上我好不好？”
安予长得显小，嘴又甜，在龙宫可从来没有人能拒绝他撒娇。
可没想到江应沉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眉头微皱，“我要去采一味药，很危险，到时候我不一定能保护你。”
安予心里嘲讽似的嗤了声——危险？他什么阵仗没见过？这小郎中是真把他当手无缚鸡的凡人了。
他梗着脖子：“不用你保护，我只是想跟着你。你要采什么？说不定我见过，还能帮你一起找！”
江应沉瞥他一眼，眼里带着点疑惑——失忆了还能认药？
虽然心里疑惑，可他嘴上还是答了：“冬雪莲。”
冬雪莲？安予愣了下。
这是一种灵草，净化灵力用的，只有修水灵、木灵的才用得上。
这东西在人间金贵得很，龙宫冰窖里却堆得跟柴似的，他闭着眼都知道那玩意儿长什么样。
这小郎中要这个东西干嘛？也没听说过冬雪莲还有别的功效啊……
刚想开口说自己认识，江应沉已经塞过来个绣了鲤鱼的布袋，安予感觉手上的布袋沉甸甸的，估摸着是些碎银。
“听话，你要是待着无聊，就到山下去逛逛，山下有个集市，热闹。我去的地方危险，你就别跟来了……”
话落，人已经转身往山路走了。
安予盯着他背影，一股火直冲天灵盖。
气煞我也！安予狠狠地将篮子摔到地上，他堂堂龙族三太子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可恶的凡人！无知！他只需轻轻一感应便知道冬雪莲在哪，凭什么不带上他？凭什么觉得他会需要别人的保护？
自大！讨厌！
忽然，安予灵光一闪，既然那小郎中不让他跟去，那他就把他的钱都花光好了！
安予捡起地上的篮子，一把捞起那个小布袋，拿在手里掂了掂——还蛮沉的，估摸着钱不少。
早晨的集市热闹得很。
露水还挂在菜摊的黄瓜上，老农蹲在竹筐旁吆喝；布庄的伙计正扯着花布亮成色，旁边炸油条的油锅滋滋响，混着早点摊的吆喝、挑担货郎的拨浪鼓，人挤着人，满是活气。
安予在布摊前站了片刻，指尖扫过一匹绣着缠枝莲的棉布，料子糙得硌手。
他眉峰皱了皱，转身就走——比起龙宫那些鲛绡织就的锦缎，这些凡间布匹实在入不了眼。
早点区的热气裹着油烟味扑过来，蒸笼里的包子冒着白汽，摊主掀开笼盖时，腾起的热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安予随手点了糖糕、肉包、豆浆，还叫了碗馄饨，找了个角落的小桌坐下。
糖糕太甜，肉包的馅带着股腥气，馄饨的汤寡淡得像白水，他每样尝了两口，就撂下了筷子。
往前挪了挪，便到了修行区。
这边的摊子摆得杂，有卖黄纸符咒的，有挂着锈迹斑斑的“法器”的，几个穿道袍的人围着个铜炉嘀咕，说是能炼“洗髓丹”。
安予本没在意，凡人修行本就难成气候，这些玩意儿多半是唬人的。
忽然，一阵尖利的吆喝刺破嘈杂：“走过路过别错过！龙族太子的鳞片！修行的用了直接晋阶，没根基的能重铸丹田！”
安予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循声望去，个精瘦的摊主正举着片巴掌大的银白鳞片，在人群里晃悠。
那鳞片在日头下泛着冷光，看着倒有几分像模像样，周围已经围了些人，有人探头问价，有人伸手想摸，被摊主不耐烦地挥开：“别碰！碰坏了你赔得起？”
安予拨开人群走过去，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他没说话，直接从摊主手里拿过那片“龙鳞”——指尖触到的瞬间，便知是假的。
鳞片边缘粗糙，背面还沾着点河泥，内里更是半点龙气没有，分明是条大草鱼的鳞片，被打磨得光亮些罢了。
“诶诶诶！你这小公子！”摊主急了，伸手要抢，“不买别乱摸！这可是宝贝，碰坏了……”
安予抬眼，目光直直戳向摊主，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压人的气势：“你确定这是龙鳞？”
摊主被他看得一哆嗦，心里发虚——这鳞片是他前天在河边捞的，见着光亮就想编个由头骗钱。可周围人越聚越多，他梗着脖子道：“当然是！货真价实的龙族太子鳞！”
“哦？”安予挑眉，指尖捻着那片假鳞转了转，“那我请问你，见过龙族太子吗？”
摊主噎了下，随即嘴硬：“没见过就不能有他的鳞？我……我是偶然在河边捡到的！”
“偶然捡到？”安予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嘲讽，“龙族世代居于深海龙宫，结界重重，便是一片鳞甲也带龙气，遇水会鸣，遇火不焦。你这东西，扔水里连个响都不会有。”
他顿了顿，眼神更冷，“再说，我可从未听说过龙族有谁下凡，你这‘龙宫来的鳞片’，是怎么自己从深海游到这凡间小河里的？”
周围的人听出不对劲，开始窃窃私语。
摊主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张着嘴说不出话，手里的拨浪鼓“啪嗒”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周围的议论声正起来，摊主攥着衣角直冒汗，心想这小公子怕是来砸场子的，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由头溜，却听见安予忽然松了手，那片假鳞“啪”地落在摊上。
“这个，我要了。”安予掸了掸指尖，语气平淡，“包起来，多少钱？”
摊主懵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刚才还追着问得他哑口无言，怎么突然就要买了？这人莫不是脑子不清醒？
他心里嘀咕，脸上却飞快堆起笑，手忙脚乱地扯过张粗纸：“哎哟！公子好眼光！这可是……”
“说价。”安予打断他，从怀里摸出江应沉给的那个布袋子，掂量了下，沉甸甸的。
摊主见状，心一横，报了个数——比他预想的翻了三倍。
安予连眼皮都没抬，直接从布袋里数出碎银递过去。
阳光落在银角上，晃得摊主眼睛发花，赶紧把那片假鳞裹进纸里，还特意系了个歪歪扭扭的结，双手奉上：“公子拿好！保准灵验！”
周围人看得稀奇，有几个刚才跟着质疑的，此刻都闭了嘴，大概是猜不透这小公子的心思。
安予接过纸包，揣进怀里，转身就走，没再看那摊主一眼。
他往集市外走，指尖隔着布蹭了蹭那片假鳞。
安予心里的算盘打得正好——刚才那价钱，差不多把江应沉给的钱花光了。
而且江应沉要冬雪莲，多半是在修行。
这假鳞虽没灵力，样子却唬人，回去递给他，就说在集市上见着的，想着或许对他有用。那小郎中看着温吞，心里却实在，知道他的好心，定不会有所责怪。
安予嘴角勾了勾，脚步轻快了些。
阳光穿过集市的幡旗，在地上投下晃悠的影子，他摸了摸怀里的纸包，忽然觉得这趟集市没白来——至少，能逗逗那个总把他当凡人护着的小郎中。
现在每天基本都是一章鱼跃一章停泊，可能我会比较注重鱼跃，因为鱼跃签约的可能比停泊大多了[捂脸笑哭][捂脸笑哭]停泊完全是拿来逗乐自己的，关于人设和剧情已经被吐槽过很多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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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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