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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妙不可言的夜晚

晌午时分,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木地板上,光与影间隔,明与暗交织,界限分明。

窗户是紧闭的,屋外变成一幅沉默的画,九宫格玻璃关住枝繁叶茂的夏天。放下窗幔后,阳光无法窥视白墙,整个房间陷入昏暗之中。

空调无声无息地运转,辗转反侧之后,陈常山跌落进最深的梦境里。

周围是一大片黑森林,没有苔藓,没有灌木,连土壤都是暗灰色的。空气中除去凄厉的尖叫,还充斥着一股焦糊味。

烟雾缭绕里,白桦树密密麻麻,树冠高耸入云,遮挡住光线。阴暗的树林里,却没有一丝风,只有排山倒海的灼热。或许是后羿还未射掉九个太阳,这热气炙烤大地,疯狂地汲取一切水分。

昏天黑地,不过如此。

在这里,每一处都相似得可怕,宛如一个巨大的迷宫,让人深陷其中。在这荒芜一人又无边无际的深林里,陈常山是唯一的活物。

他奔跑的脚步越来越慢,即便已经精疲力竭,陈常山却不敢停下。倏地,死气沉沉的深林发出巨响。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可胆怯的人不敢回头,只能用力逃亡。然而内心的祈祷,终究得不到神明的回应。怪物伸出獠牙,啃噬掉所有的恐惧。

叮——

电话铃声响起,刺痛耳膜,同时将噩梦里的人扯回到现实世界。

陈常山靠在床头,喉咙嘶哑又干渴,胸膛正在快速起伏。整个人汗如雨下,就好像刚跑过一个四十二公里的马拉松,连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他俯下身,从抽屉里扯出一个牛皮纸袋。

纸袋完全覆盖口鼻之后,呼吸被限制在狭小的空间里,与此同时二氧化碳的浓度逐渐升高,急促的呼吸才平稳下来。

过度换气综合征,俗称过度呼吸,是陈常山身体的老朋友。它与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如影随形,总会在每个噩梦之后光临。

直到胸口的起伏逐渐正常,他才端起床头的凉水一饮而尽。然而极度亢奋的神经不肯罢休,依旧将心脏悬在高空中,传递出恐惧又刺激的情绪。

这复杂的情绪袭来,让陈常山的大脑处于宕机状态。他的眼睛空洞无神,就像是被怪物吸食掉灵魂一般。

只是他的食指还还在不断动作,硬生生在甲床根部撕下一层表皮。按向伤口的时候,陈常山用力到指尖发白。直到疼痛感传来,崩溃的大脑才勉强恢复些清明。

终于,他还是走出房门。

洗手间的镜子里,映出一双疲惫的眼睛,里面布满红血丝。凉水泼向脸颊后,陈常山才总算感受到与世界的链接,恢复些实感。

约莫过去一刻钟,水阀早已关闭。

男人还维持着那个审视自我的姿势,他望向镜子里的那个人,只觉得陌生得很。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在开车?为什么你还活着?你不该这么轻易地活着!』

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它一遍一遍审判着陈常山的罪行。那尖利的音调刺穿耳膜,仿佛一根根利剑,直直地深入骨髓,将所有罪过都刻在里面。

啪嗒——

玻璃碎片飞溅,镜子里的人只剩一张四分五裂的脸。

陈常山对着镜子,机械性地嘴角上扬。但这笑被镜子上的裂纹错开,只露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这就足够。

那些嵌进皮肉的玻璃碎片,被徒手挑出。而陈常山却笑得更加真实,真奇怪,他竟然在痛苦里找到欢愉。

水流会冲走流淌的鲜血,时间会疗愈指节的伤害。一出门,陈常山又恢复成众人熟悉的那个“陈工”。

他调出通话记录,回拨刚才的未接来电。

听筒里是宋白苏的声音。

“陈老板,这半年都快过去了,您都不打算来店里瞧瞧吗?就不怕我哪一天卷款跑路,到时候你连人都找不到......”

“最近有点忙,我过几天再找时间过去。”陈常山端起瓷杯,茉莉花覆盖住整个底部,“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茶水间里空无一人,倒是让陈常山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他拉开窗户,习惯性地点燃一支香烟,企图用尼古丁来缓解焦虑。

当他从二楼望向地面,七八米的距离,便让陈常山眩晕,就如同这荒唐的生活,总是在最平静的时候,抛下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

那双如出一辙的眼眸就在引人犯罪。

命运也“眷念”陈常山,急着给他传递消息。

“陈工,您来泡茶?”

身后传来清亮的声调,一回头才发现是新来的徐凌泉。

“我刚来,还要大家多多照应,就想着请大家喝杯咖啡。不知道陈工喜欢喝什么,就冰美式和果汁各点了一杯。”

他将纸袋放在窗台上,许是不习惯这股烟味,正准备转身离开。

“凌泉,同事之间不必使用敬称。”

陈常山掐灭手中的烟,心思一动,留下徐凌泉来。

“怎么不见上午跟在你后面的男生?他是赛车手吗?”

“你说小枝吗?他不是赛车手,就是想陪我来看看。施箬兰,就是我的领航员,不放心我一个人报道,非要小枝陪着我。”

“哦,这样。我看他对赛车挺感兴趣的,还以为他是同行。”

“小枝他确实对赛车挺感兴趣的,不过他学的是艺术,现在是研一新生。”

老实说,徐凌泉能喜欢上赛车,最开始还是因为商枝感兴趣。

“没事,既然是你的朋友,不忙的时候,你可以让他来车队里玩。”

“好,谢谢陈工。”

陈常山拎起那袋饮料,拍了拍徐凌泉的肩膀,就大步流星地离开。

微风吹散空气里的苦涩,男人的脚步却比来时轻快不少。

咖啡杯聚起水珠,小台灯亮起白光。

陈常山再次拉开办公室的门时,已是蓝调时刻。黄昏等晚霞,夕阳西下。

他难得准点下班,路过维修区时,那辆Hyundai i20N Rally1也已经修好一大半。

余海月一看见他的身影,就连忙从车底爬出,一只手在衣兜里找半天,才终于拿出一只铭牌来。

“陈工,这是下午在维修房找到的。车队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估计是哪个客户落下的,你要不联系一下?”

陈常山接过那只金属铭牌,他不经意地瞟过一眼,大脑就接收到那个熟悉的店名。

这浅蓝色做底的铭牌上,赫然写着——商枝,草令烘培屋。

这算不算是无巧不成书?

陈常山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翻看了好几遍铭牌,才笑着接受这个惊人的巧合。

余海月瞧他心情不错,便试探性地发出邀请。

“陈工,等会一起去喝两口?这样的天气,就应该配烧烤和冰啤酒。”

“下次,我今天晚上还有事。”

陈常山摇了摇手机,似乎是真的有急事,只不过这个“急事”是一分钟前刚刚决定的。

轰鸣声响起,摩托车闯进落日里。暮云与余晖中,未曾知晓终点在哪里。

穗州大学城。

夜幕之下,繁闹才刚刚开场。

熙熙攘攘的食客游走在小吃摊之间,将生活的美好蕴藏在食物之中,也正是这烟火气息才构成鲜活的人间。

陈常山游离在人群之外,他的视线望向不远处的甜品店。

店门口的三角架上绿意盎然,仿佛要将整个夏天都放上去。玻璃大门被原木条分割成一个个小块,掩住甜品柜全貌。那暖黄的灯光再一照,就引得食客自发向前。

“欢迎光临。”语音提示器响起。

两年前的陈常山走进店里,那时候的他刚到穗州,一个人独享7415平方公里的城市。

有阳光的下午,他会去离家最近的公交站台,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等待G1环线。

公交车行驶在高架之上,路边的木棉花染红整个城市。人们常说木棉花是有英雄气节的花,开得竭尽全力,落得不卑不亢。就算零落成泥,依旧是鲜艳似火的红色。

朝气蓬勃,是指盛放的木棉花,同样是指这座年轻的城市。明明身处于热闹之中,陈常山却越发不知道归宿在哪里。

太阳悄悄地躲在云层之后,空气开始变得黏腻。那些车祸落下的陈年旧伤,又开始隐隐发痛。

暴雨,要来了。

陈常山在半路下车,周围的所有人都在奋力奔跑。水滴在地面开出花,他却在雨幕里慢慢踱步,渴求雨水能够冲刷掉身上的颓废之气。

蓦然回首,衣角被一个小姑娘拽住。她手握一把小花伞,却一直沉默不语。陈常山担心有急事发生,只得往她带的方向走。

最终,小姑娘在一家甜品店停下脚步,屋檐暂时遮挡住暴雨。女孩收起小花伞,雨珠顺着伞面,一点一点汇到地面。

“云苓,你回来了。”

甜品店里,走出一个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的男人。他接过女孩手里的伞,又冲着陈常山扬起一个和善的笑。

“别站在门口,进来躲躲雨吧。”

一杯热水递到陈常山面前。

“不好意思,云苓她耳朵不太好。今天耳蜗正好没电,没有吓到你吧。”

宋白苏回想起他在雨中颓废的神态,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万事都想开一点,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云苓也悄悄塞进一颗糖在他手里。

外面依旧是肆掠的暴风雨。茶杯袅袅的热气升空,经年的冰冷都被温暖。

此刻,晚霞偷偷为天空染上酡红,它也惊叹于这妙不可言的人生。

陈常山推开玻璃门,远远地便瞧见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

“你就是新招的店员?”

面前的年轻人穿一身浅蓝色工作服,那胸口的地方空空荡荡,正缺少一块铭牌。

他抬起头,碎发全部兜进网帽,露出白白净净的小脸。在看清楚来人之后,那双眼睛一瞬间瞪大,年轻人呆滞在原地,杏眼浑圆倒是平添几分幼态。

“我......我叫商枝,宫商角徵羽的商,在地愿为连理枝的枝。”

发白的指尖却暴露出商枝的紧张,以至于开口后的声线都有些颤抖。

“我上午还和阿水一起去参观过你们的车队,你们好厉害的。”

噗——

手里的可乐在剧烈摇晃后,冒出欢乐的气泡。

“我记得你,你一直站在后面。”陈常山递出刚打开瓶盖的可乐,无奈地笑了笑,“给你们带的饮料。”

“啊……你不是顾客吗?怎么还……”

商枝迟疑了半秒,视线对上那张俊美的脸时,还是不假思索地接过来路不明的饮料。

“我上午是陪朋友一起去的,怕打扰你们。”商枝挠了挠头,“陈工,您看看喜欢吃什么?我有员工优惠,可以请您吃小蛋糕哦。”

“我最喜欢的是......”

商枝正准备推荐,一阵脚步声却打断他的话语。

“小枝。”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掀起布帘,看见陈常山的时候脚步一顿,又匆匆走近。

两人还隔着一米多的距离,他就举起手里的文件夹,结结实实地给了陈常山一下。

“陈老板,不是说有事不来吗?”

话音刚落,陈常山就瞧见年轻人再次石化,窘迫浮现在他的脸上。

“你......您是老板?”

“对,我是店长,这是我们的陈老板。”宋白苏拍了拍年轻人紧绷的背,“不用担心,陈老板半年才来一次,不会吃了你的。”

“我这不是信任你吗?”

一年前,甜品店的生意渐渐入不敷出。宋白苏又不愿意接受钱财上的直接帮助。陈常山就干脆投入一笔资金,接手转让的甜品店,变成宋白苏的“顶头上司”。

“谢谢你的信任,我还是应该......”

外卖订单的催促声响起,打断三人的对话。

“啊!小枝,蛋糕已经取回来了吗?”

“蛋糕在冰箱里,我正打算去送,还没有找到电动车的钥匙。”

商枝又低垂着头翻翻找找。

照理说,这一单早就该送到的。只是小区的电梯出现故障,骑手不愿意送到门口,顾客也不愿意下楼。蛋糕被退回店里,只能店员自己去派送。

“要不我坐地铁去吧。”

即便将抽屉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是一无所获。

电光石火间,陈常山还没来得及迈开腿,就陷入圈套中。

“现在是晚高峰,坐地铁太挤。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吗?”宋白苏打量起一旁的人,目的不言而喻,“日行一善,这可是你的店。再说,你忍心弟弟去挤地铁吗?”

“那让他打车,我报销。”

陈常山提出的另一个方案,又遭到反驳。

“陈老板,这一单利润才多少?从这打车要三十块钱,你就送送他呗。”

闻言,陈常山转身便要离开,去路却再次被人堵住。

“我刚查过,正好和你家顺路。”

商枝正单手托腮,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他的头微微上抬,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那眼神里的期待,更是不可忽视。

『去挤地铁也挺辛苦的,他还要提着一个大蛋糕。万一人太多,把蛋糕弄碎怎么办?到时候又惹出一堆麻烦来。』

坦白讲,蛋糕是小四寸的,直径不过十厘米左右。即使拎着挤地铁,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

在说服自己这件事上,陈常山一向很在行。

『我是作为老板,担心店里面的生意。一定不是因为商枝可怜兮兮的,一时心软。』

就这样,陈常山松了口,可偏偏还要演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

“行吧,但是我没有多余的头盔。”

“没事,电动车上有。”

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商枝只能接受宋店长的安排。

他一只手拿着蛋糕,一只手掏出置物框里面的头盔。

年轻人似乎将蛋糕看得很紧,连脱手放在其他地方都不肯。只是单手不容易操作,笨拙的手指怎么也调节不好系带的长度。

月光之下,商枝沉默地站在原地,身后平铺出长长的影子。

陈常山转过头才发现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不上车?”

“头盔,太松了。”商枝小声回答。

“我帮你?”

注意到他手里的蛋糕,陈常山只能抬起手协助,指尖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商枝的下颌。

吧嗒——

是卡扣锁死的声音,抑或是谁心底的震响。

再度抬眼,商枝的脸浮上淡淡粉红,恍若三月间的桃花。

“上车吧。”陈常山无措地放下手,快速跨上车,“手撑着油箱,腿夹紧我的腰,脚夹紧后脚踏。”

幸好蛋糕小,这样的姿势也还算方便。

拧开钥匙,捏住离合,机车起步。

推背感袭来,使商枝不由自主地往前撞。偏偏他又使不上劲,只能任由身体紧贴。而衣料轻薄,传递出滚烫的体温,两人之间硬生生挤出一层薄汗。

『太近了,太近了。』

近得商枝能嗅到淡淡的玫瑰香气,近得相接触的那块皮肤浮上绯色,近得商枝想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好让他贪图一点温暖。

不知怎的,陈常山没有阻止两人的接触。或许是因为那双相似的眼眸,让他对年轻人有更多的纵容。

夜晚的风从海洋吹来,夹杂丝丝凉意,却始终吹不散两人内心的浮躁。

一愣神的功夫,机车就到达目的地。

等候的间隙,陈常山点燃一支烟。

袅袅烟雾盘旋在空中,最后风一吹,飘散在无边的夜幕里。这颗骚动的心也是,藏匿在无边的黑暗里。

“我送你到地铁口。”

机车再次起步,心脏依旧砰砰直跳。商枝不动神色地挪开身体,在两人之间撑起一段距离。

陈常山也察觉到这点小动作,眸色一沉,失落的情绪悄悄泄露,但很快又飘散在风里。

片刻后,有人在轻拍肩头,陈常山放慢车速,停在路边。

“看,今晚很奇妙呢,竟然有蓝眼泪。”

顺着商枝的手,便能瞧见蓝盈盈的大海。

溶溶月色,为大海蒙上神秘的面纱。在岸边,孔雀蓝泛起亮光,星辉连接荧光,滟滟随波。

黑暗之深,大海之浩渺,星辰之闪烁,大自然的画板从来都如此丰富。

“陈工,不……陈老板,不好意思,我刚刚好像有点反应过度。”

商枝凝视着远方,说道:“我只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您,一瞬间有点发懵。其实您每一场比赛我都看过,我是你的超级fan哦。”

『比赛吗?』

多遥远的词,远到陈常山都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还是个赛车手。

“不过,我们这两次的偶遇都是巧合哦,至少这一次是巧合。车队那次,我知道您在里面担任工程师,才拜托阿水带着我的,这个我承认。不过,我只是想远远地见你一面,没有打扰你生活的意思。”

“我现在还有种挂中彩票的不真实感,真的好幸运,能在甜品店遇见您。好傻啊,我竟然还要请您吃小面包,明明整个甜品店都是您的。”

他极力想着措辞,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没关系,我都好久没有遇到粉丝了。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又不是什么长辈,叫我陈工就可以。”

年轻人道歉的原因竟然是这个,还让陈常山有些诧异。

不过,商枝倒是很坦诚,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又平添两三分好感。

得到理解后,商枝扬起一个微笑,眼神里满是期待。他仿佛是捕捞的渔民,在此刻散下渔网,憧憬着能有个好收成。

“陈工,以后多多指教。”

一只手伸出,悬在半空中等待。

“好。”

掌心传递不出猛烈的心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大海的最深处到底是什么?

这皓月万里,映照心底,微澜荡漾。

而那枚铭牌,最终还是躺在摩托车的边箱里。它是陈常山刻意留下来的一把钥匙,能够开启下一次见面。

小枝日记

感谢宋店长,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亲哥!

竟然在车队遇见他了,这就是缘分吗?

月老肯定已经为我们牵好了钢绳。

真心是最要紧的。——《甄嬛传》

月色与雪色间,你是第三种绝色。——余光中

那整个的房间像暗黄的画框,镶着窗子里一幅大画。——张爱玲

注意:摩托车还是要避免载人,载人要佩戴头盔及护具,采用正确的姿势。文中拿蛋糕坐车的形式纯属情节需要,应避免,应避免,应避免。

2025.9.10修,5918字

2025.10.16修,5916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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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自觉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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