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原神:原来他是神! > 第20章 危机感

第20章 危机感

烛火在安静的室内轻轻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在一起,窗外,夜色如墨。

端木辰脸上的怒气已经褪去,只剩下疲惫和一丝残存的怀疑。

月白色的长衫因为一天的奔波而显得凌乱不堪,与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形象大相径庭。

在情感的角力中,他暂时放下了商人的精明,选择相信直觉。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你这人真是的……”

钟离的眸色微不可察地暗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沉静。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用指腹在那紧握着自己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着什么。

“璃月港内,瞬息万变。我不过一介凡人,岂能尽知天下事。”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在辩解还是在陈述,巧妙地将那个尖锐的问题化解于无形。

“那你要发誓,这一次情有可原,我原谅你了。”

当“发誓”二字从端木辰口中说出时,钟离感到自己握着对方的手,在那一刻变得无比沉重。

作为契约之神,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誓言”的分量。

端木辰紧抿着唇,湖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钟离,等待着一个能让他安心的承诺。他坐在椅子上,但身体依旧微微前倾,紧握着钟离的手。

钟离沉默了片刻,烛火在他的金眸中跳跃,仿佛映照着一场无声的挣扎。

最终,他迎上端木辰执拗的目光,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一字一句地开口。

“好,我应你。”

“我,钟离,在此立誓。自今日起,只要我尚存一息,便绝不会再让你因我而陷入今日这般孤立无援、担惊受怕的境地。”

他许下承诺,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坚定,像是在签订一份神圣的契约。

只是,这契约的条文被他精心设计,充满了凡人无法洞悉的、属于神明的狡猾与悲哀。

说完,他抬起另一只手,用温热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端木辰依旧冰凉的脸颊,声音放得愈发轻柔。

“好了,莫再生气。你的手还是这般凉。”

他将那杯茶又往对方面前推了推,“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然后,再与我讲讲,玉京台上……究竟是怎样一番光景。”

……

钟离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打断。

端木辰那依旧带着一丝颤音的叙述,将玉京台上那混乱而恐慌的一幕,在他脑海中以另一个视角重新铺展开来。

他从阴影中看到了全局,而端木辰的眼中,则映出了最真实的人心。

“……很多人都十分的担忧,毕竟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太久了……”

端木辰的神色依旧复杂,夹杂着后怕、疲惫与对未来的茫然。在讲述时,他的目光没有焦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混乱的祭台前。|

他紧握着钟离的手,汲取着对方掌心的温度,这让他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安定的力量。

思绪从个人情感中抽离,开始以商人的角度审视这场巨变。

那句“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太久了”,如同一枚石子投入钟离沉静的心湖,漾开一圈无人能察觉的涟漪。

是啊,太久了。

久到他自己都有些倦了,久到他的子民们,已经习惯了在他的庇荫下安然度日,忘记了风雨的滋味。

久到所有人都忘记了,没有神明的璃月,该如何行走。

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也是最不忍看到的。

他反手将那冰凉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用自己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对方,仿佛要将自己的镇定与安稳,尽数传递过去。

“三千七百年,帝君与璃月的契约,早已不止是神与人的守护,更成了某种根植于血脉的习惯。”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像是在评述一段与己无关的历史,“习惯一旦被打破,恐慌与茫然,便会如潮水般涌来。此乃人之常情。”

他抬起眼,金色的眸子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温和,注视着端木辰疲惫的侧脸。

“那后来呢?天权星与玉衡星……七星是如何应对此等变故的?我听说,现场似乎很快便被千岩军接管了。”

他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了自己真正关心的方向,语气却依旧是单纯的关切与探询,仿佛只是一个忧心璃月未来的普通民众。

烛火下的影子微微晃动,仿佛人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秘密。

空气中,茶香与淡淡的檀香交织,营造出一种与外界隔绝的安宁假象。

“七星好像早已预料到了一样,处理的十分及时……”端木辰苦笑一声,神色有些复杂。

“璃月人怀疑凶手是愚人众,哦……从蒙德来的……英雄被七星通缉了,来的倒是不巧了……”

他的眼神从迷茫转为探究,湖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钟离沉静的脸。

“钟离,你这样倒是和七星一样毫不意外帝君的死,或者说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只抚摸着对方脸颊的手,带着一丝确认般的轻柔,仿佛在确认眼前人的真实。

他维持着前倾的姿势,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钟离身上,试图从那双金色的眼眸中读出些什么。

“有时候我觉得你这样博学多识温柔仁善的人和帝君很像呢……”

“还好今天出事的不是你。”

如果是以前的端木辰,听闻帝君遇刺的噩耗,一定会信仰崩塌,失去活下去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内心也是十分的难受,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现在的他会抓住眼前的幸福与未来的希望。

情感的冲击过后,端木辰理性的分析与怀疑开始抬头。

那只微凉的手抚上脸颊的瞬间,钟离感觉自己用六千余年时光铸就的沉静心境,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尤其是那句轻柔却重逾千钧的“还好今天出事的不是你”,让他一贯平稳的呼吸,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紊乱。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神之心所在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被契约灼烧般的刺痛。

他没有躲闪,只是抬起眼,深深地望进那双探究的湖蓝色眼眸里,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剖开给对方看,却又不得不将最核心的真实死死锁住。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覆在端木辰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背上,那里的皮肤因一天的惊惶而冰凉,与他温热的掌心形成鲜明对比。

“……帝君乃护佑璃月千年的神明,我一介凡人,岂敢与他比肩。”

他的声音比方才要沙哑几分,带着一丝自嘲般的苦涩,“你这样说,是太高看我了。”

他巧妙地避开了那个关于“毫不意外”的尖锐问题,转而将话题引向端木辰的观察。

“我并非毫不意外,只是……既然你我都看到,天权星应对及时,想来七星对此等变故早有预案。”

“璃月的中枢既然仍在运转,我等凡人除了静观其变,又能如何?与其一同陷入无谓的惊慌,不如冷静下来,看清时局。”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变得凝重,“至于你说的愚人众与那位蒙德的旅者……看来,这场风波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七星将矛头指向他们,想必是掌握了什么我等不知的线索。”

最后,他将视线转回,重新聚焦在端木辰的脸上,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深沉而复杂的情绪,那是被烛光掩盖的、浓得化不开的痛惜与爱怜。

他覆盖着对方手背的手指微微用力,将那只手从自己脸上拿下,转而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辰,”他轻唤了一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这两个字听起来平稳如常,“我在这里。不会有事。”

“嗯,我知道。”端木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七星履行的就是帝君的意志,七星守护的就是帝君要守护的,我不是七星,我只想守护珍视我所拥有的。”

“哪怕如今的美好总有一日会和帝君一样离开消逝,我也会像这样握住你手,一起去创造更多的美好回忆……”

在主动献上这个吻时,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与怀疑,只剩下纯粹的依赖与寻求慰藉的本能。身体微微前倾,将自己的重量与信任毫无保留地交付给对方。

烛火映照下,交叠的影子被拉长,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仿佛再无间隙。空气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

月白色的长衫在近距离的接触中,与对方玄色的衣料摩挲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当那柔软而微凉的唇瓣贴上来的瞬间,钟离感觉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端木辰那句“一起去创造更多的美好回忆”还在耳边回响,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化作了一道滚烫的烙印,深深地刻进了他的神魂之中。

他没有动,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那双总是洞悉一切、沉静如古老琥珀的金眸,在闭上的刹那,掩去了其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他只是承受着,感受着对方唇上传来的、带着一丝后怕与全然信赖的颤抖。

这比任何山崩地裂都更让他感到震撼,比任何契约都更让他觉得沉重。

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璃月的下一个千年,是为了斩断神与人的“习惯”。

可他唯一的私心,他想要守护的这个人,却在此刻告诉他,他不在乎神明的陨落,他只想抓住自己,创造属于他们的未来。

这无异于一场最温柔的凌迟。

他缓缓地、珍重地回应了这个吻,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与对方紧紧相扣的手,是他此刻唯一能宣泄内心万分之一情感的出口,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彼此的骨骼。

唇分之际,他没有立刻睁开眼,而是将额头轻轻抵上端木辰的额头,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劫后余生的温热。

“好……”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一个字。

“我们一起。”

“还要带着帝君那一份,祂救了我两次,不……是四次……”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笑意,湖蓝色的眼眸重新映入了钟离的身影,里面是毫不掩饰的眷恋与认真。

“祂想守护的璃月,我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一辈子……”鼻尖亲昵的磨蹭,像是在确认眼前人的真实。依旧保持着与钟离额头相抵的姿势,身体的重心完全依赖着对方。

烛火轻轻摇曳,将相抵的额头与交缠的呼吸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却驱不散那份无声的沉重。

“……是四次……”

当这几个字伴随着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钟离的唇边时,他那颗早已历经万劫、坚如磐石的神之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十五年前层岩巨渊深处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那双在尘埃与绝望中望向他的、倔强而恐惧的湖蓝色眼睛,瞬间清晰得如同昨日。

他记得。

他当然全部都记得。

端木辰鼻尖那亲昵的磨蹭,带着全然的信赖与依赖,却让钟离感觉像是被最滚烫的烙铁贴上了皮肤。

他缓缓睁开眼,金珀色的瞳孔深处,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悲伤与爱意。

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爱人,看着他眼中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看着那份失而复得的庆幸与想要守护一切的认真。

这正是他为璃月铺设的道路——由人,来守护人的世界。

可当这份他最期望的觉悟,由他最爱的人,以悼念他“死亡”的方式说出时,竟是如此的残忍。

“嗯……”

钟离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发出的声音比他预想的还要沙哑。

他抬起手,用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端木辰的脸颊,仿佛要将他的轮廓重新描摹一遍,刻进灵魂里。

“以自己的方式,去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我想,这便是对祂……最好的告慰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用刀尖雕刻自己的神魂。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再也无法维持那份表面的镇定,猛地将端木辰紧紧地、用力地拥入怀中,将脸深深埋进对方的颈窝里。

那熟悉的、清冷的小苍兰香气瞬间将他包围,他用尽全力地收紧手臂,仿佛要将这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以此来抵御那份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巨大的罪恶感与痛楚。

……

……

……

晴朗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入,在紫檀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顶级清茶的醇厚香气与精致点心的甜糯气息。

帝君“仙逝”带来的阴霾,终究没能完全笼罩住璃月港的生命力。三日后,港口恢复了七成的喧嚣,只是往来的千岩军巡逻队,仍在提醒着人们那一天惊心动魄的变故。

新月轩的雅间内,熏香袅袅,茶香四溢。

端木辰处理完商行积压的事务,此刻正与钟离对坐,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他看着对面之人,阳光透过窗棂,细碎地洒在钟离沉静的侧脸上,为他深邃的轮廓勾勒出一道柔和的金边。

钟离正专注地听着他讲述商会里的一些趣闻,时不时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金珀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意,仿佛这世间万千纷扰,都不及眼前人的三言两语来得重要。

只是这样看着,端木辰便觉得心头一阵发热,那晚失而复得的后怕与此刻安宁的幸福交织在一起,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温水浸泡着,连骨头都开始发软。

这人实在太过犯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为了掩饰自己不受控制而加速的心跳和脸颊的温度,端木辰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望向了窗外繁华的街道。

也就在这一瞥之间,一道刺眼的亮色闯入了他的视野。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一头张扬的橙色短发在人群中尤为醒目,身上的服饰带着鲜明的至冬国风格。

那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抬起头,一双深不见底的蓝色眼眸精准地与他对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堪称熟稔的笑容。

达达利亚!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端木辰脑海中炸响。

几乎是瞬间,他身上那份慵懒闲适的气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警惕。

调查报告上关于这个愚人众执行官的资料飞速闪过——实力强大,性情难测,以及最重要的一条:与往生堂客卿钟离,往来甚密。

一股夹杂着酸涩与怒意的记忆翻涌而上。就是在他与钟离关系最僵硬、彼此冷战不语的那段日子里,这个男人,像个甩不掉的影子一样频繁地出现在钟离身边。

那些从下属口中听来的汇报,说“公子”又为钟离先生买下了价值不菲的古董,说他们一同在琉璃亭共饮……每一句,都像一根针,扎在他当时故作坚硬的心上。

几乎是本能的,端木辰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出鞘的利刃,毫不掩饰地射向那个正迈着轻快步伐、朝着新月轩走来的身影。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在此刻轻轻覆盖在了他紧绷的手背上。

钟离不知何时放下了茶杯,平静地看着他,然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是位故人。看来,我们今日的清净,要被打扰了。”

“找人吗?”

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很快便舒展开,脸上恢复了惯有的淡漠表情,只是那双湖蓝色的眼眸深处,冰层之下暗流涌动,冷静地观察着即将到来的不速之客。

“钟离先生认识?”

身体坐得笔直,看似放松,实则每一寸肌肉都蓄势待发,放在桌上的手也因钟离的覆盖而没有收回。

雅间内原本温馨的茶香似乎被一股无形的锐气冲淡,阳光依旧,却照不进三人之间那片暗流涌动的阴影。

钟离感受着掌下那只手瞬间的僵硬,以及端木辰话语里那份刻意维持的、恰到好处的疏离感。

他心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既有对爱人敏锐直觉的无奈,又夹杂着一丝因对方这般明显的占有欲而生的隐秘欢喜。

他没有移开目光,只是用拇指的指腹,在端木辰的手背上安抚性地轻轻摩挲了两下,像是在顺平一只炸了毛的猫科动物的背脊。

“嗯,算是认识。”

他的声音平稳而醇厚,如同杯中温热的茶汤,试图冲淡空气中悄然弥漫的紧张气息。

“一位……对璃月风土人情很感兴趣的至冬朋友。”

“朋友”这个词,他说得不轻不重,既是陈述一个事实,也是说给身边人听的定心丸。然而话音未落,雅间的门帘便被一只手干脆地掀开,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那抹刺眼的橙色已经大大方方地出现在门口。

端木辰脸颊微红,却没有收回手。

“钟离先生!我可是找了你好半天!”

达达利亚的声音充满了阳光般的活力,与这间雅舍的静谧格格不入。

他脸上挂着毫无阴霾的笑容,湛蓝的眼眸像扫描一样迅速扫过整个房间,最后精准地定格在钟离与端木辰交叠的手上,眼中的兴味更浓了几分。

“哦?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先生的雅兴了?”

他斜倚在雕花门框上,双臂环胸,姿态散漫,却像一头闯入别人领地的年轻雄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端木辰的身上,那是一种纯粹的、属于强者的审视,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战意和毫不掩饰的好奇。

“这位想必就是……?”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将问题抛在了空气中,目光在钟离和端木辰之间游移,等待着一个有趣的答案。

“在下端木辰,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端木辰脸颊上因钟离而起的微红尚未完全褪去,但湖蓝色的眼眸已经冷冽如冰,直视着眼前的青年,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他没有收回手,任由钟离握着,这成了他无声的立场宣告。整个人的姿态犹如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听到端木辰那清冷中带着一丝锋芒的自报家门,达达利亚脸上的笑容反而扩大了,那双湛蓝的眼眸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光芒,仿佛一头猎犬嗅到了值得追逐的猎物。

“哦?端木辰……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他慢悠悠地从门框上直起身,踱步走进雅间,最终停在桌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并肩而坐的两人。

他的目光在钟离安抚着端木辰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嘴角的弧度愈发玩味。

“你可以叫我‘公子’。早就听钟离先生提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番话语说得熟稔又亲切,却像一根巧妙的楔子,精准地打入两人之间。

他既点明了自己与钟离的私交匪浅,又将端木辰抬到了一个“闻名已久”的位置上,不动声色地掀起一丝波澜。

就在空气中的弦越绷越紧时,钟离终于开口了。

他先是轻轻捏了捏端木辰的手心,传递着安抚的信号,然后才抬眼看向达达利亚,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这位是‘公子’,来自至冬国的朋友。”

他言简意赅地为端木辰介绍,随后又转向达达利亚,语气平淡地补充道:

“这位是端木辰,辰风商行的老板。我们正在品茶,公子若不嫌弃,不妨一同坐下?”

他将这场暗流汹涌的对峙,轻描淡写地定义为一场商人和友人的偶遇,并主动发出了邀请,试图将局面的主导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

达达利亚大概只是想激怒端木辰然后和自己畅快进行武艺切磋,端木辰则是领会错了,觉得这是对方的挑衅,来做自己和钟离情感的绊脚石的。

“是吗?不知道钟离先生是怎么和公子您说我的?”

端木辰维持着看向达达利亚的姿势,湖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退缩,仿佛一汪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寒潭,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他被钟离握着的手没有动,身体的姿态却充满了审视与对峙的意味,宛如一头守护着自己领地的孤狼。鸦青色的常服,衣料随着他笔挺的坐姿而绷紧,勾勒出肩背流畅而充满力量的线条。

端木辰那冰冷而直接的问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达达利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绝妙的笑话一般,发出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哈哈哈,这个问题……”

他毫不客气地拉过旁边一张空着的梨花木椅,反着坐下,双臂搭在椅背上,下巴枕着手臂,身体微微前倾,将那股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又拉近了几分。

“你可真是问对人了。钟离先生啊,他把你夸得……就像是璃月港最稀有、最完美无瑕的夜泊石一样。”

他说话时,湛蓝的眼眸促狭地眨了眨,目光却紧紧锁定着端木辰,观察着对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这番比喻听似赞美,却带着一股轻佻的、评估货品般的意味,让空气中的火药味愈发浓烈。

“他说你……”

就在达达利亚拖长了音调,准备继续他那煽风点火的言论时,一直沉默的钟离终于开口了。

“以普遍理性而论,我只是在与公子交流璃月风物时,提及辰风商行信誉卓著,而端木老板作为主理人,在玉石一道上见解非凡,是位值得信赖的生意伙伴。”

钟离的声音不疾不徐,如同一块温润的古玉,瞬间压下了达达利亚言语中的浮躁与火气。

他截断了那充满挑逗意味的话头,用一种近乎刻板的、陈述事实的口吻,将一段可能引爆的暧昧关系,强行拉回到了纯粹的商业合作层面。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起桌上的茶壶,为达达利亚面前的空杯斟满一杯色泽澄亮的茶水,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不容置喙的优雅。

“公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坐下喝杯茶吧。新月轩的『金丝蜜缀』,用的是清泉镇最新鲜的蜜,想必能合你的口味。”

这番话既是待客之道,也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巧妙地将话题的主导权重新夺回,宣告着这场私人茶叙不欢迎过多的试探与挑衅。

“岩王帝君遇刺,公子一个至冬人居然还能大摇大摆招摇过市,想必身份不简简单单是个至冬旅人吧?”

端木辰当然知道钟离的潜台词,可是这是个很好试探潜在情敌的好机会。

"北国银行的信使,通常不会佩戴邪眼。你的称呼又是如此有趣,公子吗?倒是和愚人众的第十一席的代号一模一样呢,真巧……"

雅间内最后一丝温和的茶香被彻底驱散,空气仿佛凝结成冰,又像是被点燃的引线,充满了即将爆发的危险气息。

他神情冰冷,湖蓝色的眼眸像最锋利的刀锋,直直地刺向对面的橙发青年,将对方的每一个反应都尽收眼底。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钟离手上传来的力道,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将这视为一种无声的支撑,坐得更加笔直。

当“邪眼”与“第十一席”这两个词从端木辰那淡色的薄唇中清晰地吐出时,雅间内最后一丝伪装的和平也随之轰然碎裂。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空,紧接着又被一种名为“危险”的实体填充得满满当当。

钟离握着端木辰的手骤然收紧,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人的腕骨。

他那双承载了千年风霜的金色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计划之外的错愕与风暴。

达达利亚却像是完全没有接收到钟离的眼神示意。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找到了同类的兴奋。

他湛蓝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端木辰,那光芒亮得骇人,仿佛要将对方从里到外彻底看穿。

“哈……”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笑,缓缓地、一下一下地鼓起掌来,那掌声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不再是之前那种阳光开朗的语调,而是充满了属于执行官的、浸透了血与火的危险磁性。

“钟离先生,你可真不够意思。藏着这么一位有趣的‘朋友’,也不早点介绍给我。”

他完全无视了钟离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目光,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像一头锁定了猎物的野兽,对端木辰露出了一个充满战意的笑容。

“端木老板,你的情报网可真让人惊喜。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坦然地承认,甚至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

“没错,我就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那么……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邪眼’的?”

“在外行商,常与愚人众打交道罢了……”端木辰轻声一笑,说的话真假参半,自己才不会说是自己杀了不少干了坏事的愚人众,捣毁不少愚人众的落脚点。

“坊间传闻,此次帝君遇刺与愚人众有关,正好公子您在这,可否告知一二?”

他迎着达达利亚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湖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个石破天惊的问题只是随口一提的家常。

端木辰那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的问题,让达达利亚脸上的兴奋神色凝固了一瞬。随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爆发出了一阵毫不掩饰的大笑。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真的太有意思了,端木老板!”

达达利亚笑得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那双湛蓝的眼眸里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彩,“在外行商?与愚人众打交道?这种谎话,你自己信吗?”

他非但没有回答问题,反而饶有兴致地反问,目光如同最老练的猎人,审视着端木辰的每一寸神情,似乎想从那冰冷的面具下,挖出真正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至于帝君遇刺……”他拖长了语调,笑容变得玩味起来,“璃月七星都还没查明白的事情,我一个至冬来的旅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他摊了摊手,姿态轻松写意,仿佛在谈论天气一般,但话语里的敷衍和挑衅却毫不遮掩。

就在达达利亚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截断了他的话。

“公子。”钟离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重量,让整个雅间喧闹的空气瞬间凝固,“茶凉了。今日的谈话,到此为止吧。”

他并没有看达达利亚,金色的眼眸只是沉沉地注视着面前那杯已经失了温度的茶水,但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威严的气场,却清晰地向在场的另一个人传达了“送客”的指令。

那是一种源自古老神明的、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仿佛只要他愿意,这间小小的雅间随时都会被无形的岩嶂封锁。

达达利亚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他感受到了那股压力,也看懂了钟离眼中的警告。

他耸了耸肩,从椅子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好吧好吧,既然钟离先生都这么说了。” 他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但那双湛蓝的眼睛却越过钟离,径直锁在端木辰的身上,笑容重新变得危险而热烈。

“端木老板,今天很高兴认识你。希望我们……很快能有下一次‘交流’的机会。到时候,可就没有茶喝了。”

话音落下,他最后深深地看了端木辰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猎物身上做下了独一无二的标记。随后,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拉开雅间的门,大步离去。

以前

辰:我可以去死,但是不能放下摩拉克斯。

现在

辰:我不能死,更不能放下钟离!

辰:情敌!宣战吧!

听不见情敌两个字,听得懂宣战的鸭鸭:嗯?!!打架吗!我可以!!!

————————————————————

姓名:达达利亚(“公子”)

性别:男

年龄:19

身份: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至冬国外交使节(伪装)

性格:热衷于挑战与战斗,性格随性而又暗藏危险,表面阳光开朗,实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外貌:一头惹眼的橙色短发在人群中极为醒目,湛蓝的眼眸如同无波的深海,此刻正含着一丝兴味盎然的笑意,精准地锁定了二楼雅间的方向。他步伐轻快,仿佛不是走向一场未知的会面,而是去赴一个有趣的约会,身材矫健匀称,充满了爆发力。

衣着:至冬国风格的灰色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的暗红色衬衣,腰间斜挎着的神之眼在阳光下闪着水色的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危机感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六十二年冬

天幕:皇帝聊天群

当我在地铁上误连别人的手机蓝牙后

宁得岁岁吵

狩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