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渊仰着头,在黑暗中,目光和叶述霖的缠在一起。
身体也缠在一起。
“闻渊,你低头,你看一下嘛。”叶述霖舔舔他泛红的耳垂。
独特感觉立刻流遍闻渊全身,低浅的声音也在楼梯间里荡开。
“不。”他只说了一个字。
叶述霖就更快速地动。
闻渊的外套被他扯开,他才发现——这人里面什么都没穿。
“你……”叶述霖瞳孔地震。
目光紧紧盯着他,闻渊的眼珠干净得发亮:“我什么,快点。”
“知道了。”
没多久,闻渊呼吸就变得急促很多。
叶述霖堵住闻渊的嘴,不让他说话。
缓过来的闻渊从口袋里拿了包纸,擦掉溅在楼道里的点点白色。
至于身上和手上,可以去叶述霖家处理。
“为什么不直接带我去你家?”闻渊把纸扔掉,眼神里没什么感情。
“你连学校厕所都可以,我家安全通道怎么就不行了?”
叶述霖打开水龙头,调成温的,才抓过闻渊的手,帮他洗干净。
闻渊看着洗手液的泡沫覆盖自己的掌心,被水流冲掉。
“那好歹别人看不见。”闻渊有些心虚。
“我看你就是腻了,你就是不喜欢我了,呜呜呜。”这个身高快一米九的大男人,开始装可怜。
“嗯。”闻渊懒得理他,在镜子里整了整衣服和发型就打算离开。
叶述霖也和个小狗一样跟着他,目光如炬地注视他,期待着什么。
过于红润的嘴唇靠近他的,在上面点了一下:“早点睡吧。”
“有你这个朋友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你迟到了整整十五分钟。”
在闻渊家楼下等候多时的傅笺抱怨道。
她身后背了个包,手里拎了两袋水果,闻渊想接过一袋,被她躲了。
“我买给阿姨的,你干嘛。”
皱了皱眉,闻渊恢复那个对一切都很淡的样子
他按下电梯的上行键,只用余光瞥着傅笺:“你最好再大声点,这样一会儿你就能看见我从楼上跳下来了。”
傅笺刚想翻白眼,又收回来:“那可真是没得救了,不像我这还能缝上。”
她向闻渊展示了一下左臂的疤。
点了点头,闻渊把她的手放下,嘱咐:“别让我妈看见。”
傅笺一副了然的神色。
她是有分寸的,闻渊并不担心。
“阿姨好,麻烦您了啊,我爸妈就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待在家。”傅笺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这话真假参半,她爸妈的确一块出差去了,她的确只能一个人待家里,只不过她其实可以选择找女同学帮忙。
但——其一她不熟,其二,他俩住同个小区,来去方便,其三,闻渊喊她帮忙。
她盘算了一下,这一帮,不仅能在家长面前证明自己正常了那么一点,还可以让闻渊欠他个人情。划算!
“没事,你们正好能交流一下学习,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小渊你帮傅笺放一下东西。”
“好。”闻渊取下她的双肩包,放在客房门边的地上,又把水果塞进冰箱。
他留下一句:“有事发消息。”
就打算回房间。
“哎等一下——”傅笺喊了他一声。
“怎么?”搭在门把手上的指尖收回,闻渊转身,和坐在床铺上的女孩对视。
女孩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
在闻渊第二次要走的时候,她又叫住闻渊。
“说。”闻渊拉开床边书桌的椅子,大有一种不听见就不走了的架势。
“那个时候,叶述霖去找过你吗?”
大脑宕机了几秒,闻渊很快明白她的“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他找不到。”
他被关起来,傅笺也被关起来,张语洁?当时和叶述霖有交情吗?很淡吧。
叶述霖不知道闻渊家住址,闻渊家也装了信号屏蔽器。
闻渊像一座孤岛边上的礁石,只有被海浪侵蚀的份,动都动不了。
“我问的是有没有找过你,不是找不找得到好吧?”傅笺不满地抱着手臂。
她看起来真的有点急,像只饿了几年的疯兔子。
闻渊手肘撑在书桌桌面,右手虚握成拳,抵着额头,他有点困,慢悠悠回答:“那就找过。”
“很多次吗?”傅笺精神却不错。
闻渊点头。
“但我觉得你和张语洁现在的关系,套到当时的我和他身上,不太能进行类比。”
相差太大了。
心事被猜中,傅笺浑身一僵。
她虽然没说话,但闻渊继续了下去,解释原因:“首先,你一向懒得听我和叶述霖的事,其次,张语洁如果想和谁出门,会提前约。”
根据他对这两个女孩的了解,无论是看到自己的消息就出门,还是突然打探他和他……
他和叶述霖的事情,都不算正常行为。
“人是会变的。”傅笺搪塞道。
“嗯,那你还想听什么,听他怎么找我找不到,听他给我发了多少条傻逼信息?”
一向讲文明有口德的闻渊,说出“傻逼”两个字的时候行云流水。
听得傅笺完全不觉得扎耳,甚至想让他再说一遍。
她在心里默念几遍我是女同我是女同。
但闻渊说的,她确实什么都不想听。
“别骗我了傅笺。”闻渊的话意有所指,里面藏的刀子钝钝的,扎进傅笺心里。
深吸一口气,傅笺说话和机关枪一样,玩具的那种:“行,我欠你的,可以了吧?我就不该喊你回来,你困就回自己房间睡觉。”
因为没有对闻渊造成实质性伤害。
闻渊很轻地笑了,像窗外投进来的月光一样盈盈飘在房间里。
月光像烟雾。
闻渊去开窗,开空调,然后从柜子里拿了一盒烟,丢给傅笺。
“张语洁走了你还要去追吗?”他又翻出个打火机递过去,“你学不上了?”
咬着烟嘴的傅笺给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他们没开灯,火光就闪烁着靠近她的嘴唇。
“烟都能和我亲嘴,她怎么就不行。”傅笺只说。
闻渊没答,又勾了勾唇角。
接着就听见傅笺狗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有的时候真的挺羡慕你俩,没羞没臊的,在哪都能开搞,而且你妈管得那么严,你还能找到那么个人。”
刚和叶述霖搞完的闻渊回忆了一下,她其实没错。心情更差了。
他想让她把刚吸进去的烟吐出来。
“不像我们女孩子,含蓄内敛,牵小手都得问问能碰吗?”
傅笺一根抽完,还想再拿,却发现烟盒和打火机都已经被闻渊收起来了。
“我看你那天搂她搂得很自然。”闻渊呛她一句。
傅笺当没听见,抱怨道:“哪有人抽烟一次一根的,真养肺啊?”
懒得看她,闻渊把烟盒塞进柜子里一堆被子中间。还很无辜对傅笺摊手。
这下彻底找不到了。
闻渊顺便结束今晚并不走心的谈话:“早点睡吧,你去找她是你的事,和我无关,你也不用提前和我打招呼。”
在傅笺看来简直是始乱终弃的渣男,感觉他能经历两年前那些破事不冤。
连自己心里的罪恶感都减轻了。
她从柜子里左翻右翻找不到烟盒跟打火机,沮丧地等空调风吹走房间里的烟味,才关好窗子,拉上窗帘,躺下。
对借宿女同学不大上心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早她就跑路了。
闻渊只意外她动作这么快,倒是并不太疑惑她的离开,反而是闻晴更加担心点。
“她看我们家离小区大门近,图方便而已。”闻渊劝慰闻晴。
“那也不能这么胡闹。”闻晴叹了口气,“本来还说小丫头长大了能收收心,没想到……”
她还是这样。闻渊用叉子卷意大利面,不看闻晴的表情。
那个失望的表情,他已经看了太多次。
“妈,你就别管她了吧,没事的,她都成年人了。”
闻晴很久没有再说话。
闻渊也就专心吃面,不再开口。
“小渊,你们……”闻晴欲言又止,剩下一半话随着早餐豆奶一起流进她食管,流到胃里,被胃酸腐蚀直到消失。
少见地,闻渊放下叉子,把瓷盘推远了点,用纸巾擦干净嘴:“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闻晴有些恍惚地看着站起身来的儿子。
他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呢。
明明那个时候,从那个地方跑回来,告诉她以后自己会听话的闻渊。还没有这么高吧。
他们之间,也还没有那么多挡着的东西吧。
那么多,似乎透明,似乎薄得一戳就破,但又是真实存在的,僵硬无比的东西。
突然她就听不懂闻渊说的那个“们”指的是她还是傅笺了。
“闻渊。”闻晴这回叫了他全名,是一个郑重的行为,而接下来却是一句话,“妈妈知道,但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就能改变的。”
她忍住眼眶里打着转的泪。
有些事情。嗯。闻渊笑了。
“所以,也没必要和我说那么多吧,妈妈。”
妈妈两个字是闻渊十岁以前对她的称呼。
十岁以后,他失去了爸爸,他母亲也和从前印象里的“妈妈”不大一样了。
半晌,闻渊推开虚掩的房间门,没有声音地进入。
国庆假期转瞬即逝,闻渊和傅笺两人休息七天之后容光焕发地回学校。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傅笺拉着闻渊去体育馆看高三打篮球。
闻渊手里物理题看了一半,从位置上被那个力气奇大的铁t拽起来,拖着走。
女孩义正言辞:“你妈说了,让我多带你玩玩,别总死读书。”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闻渊现在就是:“那也没让你带着我翘自习课吧?”
真到了球场,傅笺当即后悔了。
她怎么成撮合小情侣的红娘了呢。
他们刚抬腿进去,就看见那颗棕色篮球被一个快一米九高的帅哥从三分线投出,精准落进篮筐。
铁t变红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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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可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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