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知道了。
元初弦叹了口气,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过来,就是为了不惊扰北郡分部的人。
现在好了,一个南流景,几乎毁了她的所有计划。
“没关系,我和她过来,就是随便走走,随便看看。”南流景唯恐天下不乱地添了句。
元初弦眼睁睁地看着江辰的目光由迷茫转为坚定,“当然,当然,二位尽管逛,尽管看,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一定好好整改。”
“那去登记的事情……”元初弦有些忐忑不安地追问。
“别别别,千万别,这哪跟哪……都是一家人,何来登记一说,我帮你们搞定。”江辰眨了眨眼,起身准备离开,“我就不久留了,今天还有点工作,先让我处理一下。”
“哦对,我想要这十年来的市政规划图,你知道哪里有吗?”元初弦问。
“一般来说……这种历史文献类的,北郡图书馆会有,但是要预约,我这就跟那边的工作人员联系下。”江辰看起来是真的有事,连头发丝都诉说着匆忙,“先不打扰了。”
等江辰走远了,南流景放下吃了一半的油条,细细剥开蛋壳,一颗水煮蛋入腹后,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对元初弦说,“走吧。”
“你也要去图书馆?”元初弦惊讶地挑挑眉,“我还以为……”
“嗯,正好有点别的事。”南流景想了下,忽然又说道,“你放心,北郡分部的人基本都没见过我,对我们待遇特殊,应该只是因为评级。”
南家内部确实严格恪守评级制度,元初弦本不想动用特权,奈何还是被江辰查到了。
“江辰人还挺好的。”两人走到酒店门口准备打车,元初弦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好在哪?你没看出来他想泡你?”南流景嗤之以鼻。
“有吗?”元初弦思考了一下,没得出一个所以然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江辰应该只是把我当工作上的前辈来看待吧。”
“他知道你评级之后不是立马疏离了?”南流景笑,“人人都害怕评级‘叁’以上的专员,他也不例外。”
元初弦没咂摸出味来,但福至心灵,嗅到了另一件事的踪迹:“你私聊跟他讲了我的评级?”
“对啊,我说我是你的助理,让他别做太逾矩的事……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没什么。”
元初弦收回目光,她也不想盯着南流景看,他的脸上又没有花。
或许是她的错觉,刚刚南流景很开心,还是他回国以来,难得一次真情流露。
别的时候,不是在呛人,就是一幅准备干仗的模样。
“算了,车来了,先上车吧。”南流景伸手拦下出租车,“你晕车的话,坐前面。”
正好,元初弦也不想跟他挨着,她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去。
市图书馆在江的另一边,元初弦无聊地看着窗外,非通勤时段,这里并不是很拥堵,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们就到了。
途中下起了大雨,两人走到图书馆的门口,也没急着进去,而是先找了个死角,用灵能把衣服烘干,才走进图书馆。
图书馆馆长是一个有点秃顶的老头,看到两个年轻人走进来的时候,还有些诧异:“你们……是江总介绍的青年学者吗?”
青年学者?元初弦觉得好笑,这江辰真会来事。
“对。”南流景说,“劳烦您了,我们是来做市政规划调查的。”
给他搞得一板一眼的。
元初弦不想说话,故作高冷地点一点头。
“两位这边请。”馆长带着两人坐电梯,上了楼顶,图书馆的空气没有外面的那般温热潮湿,元初弦想大概是因为开了除湿器的缘故。
几人来到一扇紧闭的铁门前,“这里就是一般存储地籍和市政规划资料的地方,两位请进,我就先不打扰二位了。”
元初弦谢过馆长,进了阅览室,资料整整齐齐地码在书架,旁边还有一台电脑方便查询室内资料。她在搜索框内输入相关信息,拿到编号,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查阅。
北郡的市政规划一直比较混乱,向阳福利院在经历过一次变动之后,最后面临拆迁以及改名的结果,当年的院长以及老师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了北郡,想要找到他们,反而成为了一件困难的事情。元初弦在一堆资料中枯坐,旁边的草稿纸写满了各种联系方式,接下来还要一个个打电话去找人。
反观南流景,显得异常轻松,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偶尔翻找几页资料,甚至还有闲心来看她在干什么。
元初弦窝了一肚子火,但实在不好撒气,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憋着。
好烦,真想给他找点事做。
她向后推开椅子,原地伸了个懒腰,果然,南流景开口说话了。
“累了?”
“可不嘛。”元初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哥们,你来这里到底是干啥的?”
总不能是专门来给我添堵的吧!
“我觉得这里可能没有我想要的资料。”南流景耸耸肩,“我今晚打算去找,现在需要睡一觉,你走之前记得叫我。”
说罢,他拿着本《安全说明手册》往脸上一盖,居然真的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元初弦受不了此人,索性换了个座位,坐到看不到他的位置,眼不见心为净,总算是能重新找回工作状态了。
她随手拨通纸上的一个电话,果不其然,没人接听,连续打了好几个,都是这样。
元初弦站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百叶窗后灰蒙蒙的天,心情也一样糟糕。
事情变得有些难办。
“你怎么不查一下院长的去向?”南流景突然说话,把元初弦吓了一跳。她看向他的方向,却发现他还是那副死样子,用书盖着脸,翘着个腿,除开头以外,姿势居然还挺优雅,“按理说,最高负责人知道的事情应该是最多的。”
元初弦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别说,这院长贪污进去了,不然福利院也不会整改了。”
“那你应该更容易找到他才对。”
元初弦没被这近乎挑衅的语气骗到,冷静思考了会。
南流景的提议确实没错,院长既然贪污进去了,那意味着只要前往监狱,就能见到他本人。
她查了一下院长被关在什么监狱,果然,就在渝北监狱,离图书馆有一段距离。
元初弦把资料收拾好,包括南流景脸上那本书:“我要去北郡监狱,你要回酒店休息会吗?”
书本离开南流景的脸时,他闭着眼睛,看起来睡得很安详,和早上一样,根根分明的睫毛历历可数。
元初弦感觉心里有一颗酸涩的果子裂开了,脆弱不堪的温情总是提醒她,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南流景?”对方许久未回,她不由得试探着再次开口,“睡着了?”
显然是睡死了。
元初弦有些无奈地纠结,自己现在去监狱,说不定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但就这么把南流景一个人留在图书馆,好像也不是办法。
权衡利弊之下,她轻轻拍了拍南流景的脸,“喂,起床了,少爷。”
“……”南流景睁开眼,“我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
“明天我要去监狱一趟,你应该不会去吧?”元初弦问。
“不会,还有,以后别和别人这么说话,会被人误以为是**的。”
元初弦一头雾水,这南流景未免想太多了,过于自恋,她刚忍不住想吐槽一句,却听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馆长擦着汗走了进来,“两位,我们这边要闭馆了。”
“嗯,多谢。”南流景笑了笑。
元初弦这才发现他已经切换成了人模狗样的“精英模式”,刚刚那个邋遢的、躺在扶手沙发上打瞌睡的南流景,仿佛只是她的一个幻觉。
“走吧,站在原地做什么?别忘记你的资料。”
经他这么一提醒,元初弦连忙收拾好东西,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准备离开,刚刚险些在馆长面前露馅,好在南流景一番侃大山,这才打消馆长的怀疑,两人已经有说有笑,堪称一对忘年兄弟。
元初弦对这些社交的事情不感兴趣,她只想赶紧回到酒店,冲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最近天气又冷又潮,洗个热水澡,不光松弛神经,还能暖暖身子。
冬天昼夜温差有点大,她默默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看向南流景挺拔如松的背影,不由得感叹他身体真好。
他只穿了一件高领大衣当外套,里面还是元初弦那件T恤,她都不敢想他到底是怎么扛冻的。
元初弦体质就很差,天生的,平时也不爱动,南家的老中医说她气血不好,需要多补补身体。
天色渐渐黑了,她默默跟在南流景身后,玩着手机,走着走着,却发现不太对劲,南流景一开始还走得好好的,不知从哪里开始,就跟没头苍蝇一样,带着她往巷子里拐。
她的心中警铃大作。
南流景轻笑一声,仿佛知道她正在想什么似的。
“准备好。”他压低了声音,“我们一会,可能要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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