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檐月猜到跟韫仪有关,却猜不到韫仪的意图,唐柏给杜家留了条生路,韫仪无需为生计发愁。
但她到底不忍绿瑶出事,上门找韫仪,出门前特意跟何诩交代道:“若我次日未归,便去找唐老爷求助。”那到底是神明降下的雷霆之威,她纵然有灵力护体,但**凡胎挨那一下还是得恢复很久很久。
何诩严肃点头,“我记下了,小姐。”
韫仪一看见宁檐月,表现得很焦急,拿出一封威胁信,拉住宁檐月手足无措道:“怎么办宁小姐,绿瑶被人绑架了,她从我这离开后就被绑架了,绑匪还给我送来了这个,我不信,去绿瑶家里寻她,无人应门,问了邻居,邻居说一直没看见人回家。”
宁檐月接过威胁信看,信上写着:要想人活命,拿一万到簿子山赎人,敢报警就撕票。
这字迹写的潦草,一看就不是读书人写的,宁檐月淡淡地看了一眼韫仪,“我知晓了,我去筹钱。”
宁檐月不想去当铺引人注目,直接拿鎏金凤冠跟唐柏换了钱,唐柏看得出鎏金凤冠的价值远超一万,坚持要再给宁檐月十万,宁檐月说:“这些够了。”
唐柏道:“那就当宁小姐存在我这里的,日后宁小姐可随时来取。”
宁檐月没再多说什么,点点头走了。
簿子山是孟津城外的一座荒山,除了猎户,基本上不会有人来。
宁檐月提着钱来到指定地点,绿瑶就被绑在一棵树下,绑匪不见踪影,她解开绿瑶身上的绳子和绑在嘴里的布条,绿瑶焦急开口:“小姐,快走!这是陷阱,根本没有什么绑匪,绑我的人是韫仪!”
宁檐月表现得意外淡定,“大抵猜到了,她应是不会伤你,你先走吧。”
绿瑶抓住宁檐月的手臂,“不,我们一起走。”
“绿瑶,你该乖乖听宁小姐的话,先走。”韫仪从树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枪,举起来对着宁檐月,“绿瑶,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不想伤你,你走吧。”
绿瑶挡在宁檐月的面前,“韫仪,你疯了!小姐可是你的恩人。”
“恩人?”韫仪冷笑,“是,我承认她是对我有恩,我也对她充满感激,可是她也夺走了我的一切!她杀了阿承!我恨她!”
“你在胡说什么!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信你自己问她!”韫仪大吼。
“我不问!我相信小姐!”
宁檐月拉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绿瑶,看着韫仪面色坦然道:“人不是我杀的。”
“你说谎!”韫仪看上去很是激动,“那天晚上你明明就在杜公馆,我听见你的声音了!你和、你和那个鬼女人是一伙的!你们合伙害死了阿承!”
“杜承害死谭小姐在先,她不过是在为自己讨公道,杜承以命偿命,这很公平。”宁檐月淡淡道。
“你胡说!阿承不是那样的人!”韫仪太过激动不小心走了火,子弹打在宁檐月的脚边,她的虎口被崩出了血,可她宛若不知疼一般,“你不知道阿承是多好一个人,他是我生命里的光,我只有阿承,可你却夺走了他!还污蔑他抛妻弃子!”
“他的所作所为皆是事实。”宁檐月冷声道。
“住口!住口!我要给阿承报仇!”韫仪举起枪对准宁檐月的脑袋。
绿瑶拉住宁檐月,“小姐快走!”
“她走不了的。”韫仪冷笑。
砰——
子弹划破空气,宁檐月眼疾手快拉着绿瑶躲到树后,子弹打在树上,“绿瑶,你先走,这里危险。”
“不,我不能留小姐一个人在这。”
谈话间,韫仪举着枪逼近,“宁檐月,你不一向高高在上吗?怎么也会有这么害怕的时候,别躲了,今天你是躲不过的,这把枪是阿承的,他用这把枪教我防身,今天我就用这把枪替他报仇!”
宁檐月拉着绿瑶跑到另一棵树后,“绿瑶,你听我说,她的目标是我,我们分开跑,她会来追我,你趁机跑,去喊人来救我。”
绿瑶看情况危机,立马点头答应:“小姐,你一定要小心,坚持到我带人来!”
“放心吧,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韫仪举着枪一步一步追近,宁檐月站出来跑向另一棵树,韫仪立马跟了过去,绿瑶瞅准机会跑开。
韫仪冷笑道:“宁檐月,你真是心善,我就猜到你会让绿瑶先走,所以……我猜你会要救她的。”她把枪对准绿瑶跑动的身影。
宁檐月闪身而出,抓住韫仪的手腕,将枪口移了个方向,沉声道:“韫仪,我已给过你机会。”
“是啊,那又如何?我不稀罕!”
一声沉闷的刺穿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宁檐月痛苦的闷哼和韫仪的笑声,一把水果刀没入宁檐月的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裳。
韫仪似疯子般大笑,“宁檐月,你怎么就单纯地觉得我只拿了一把枪呢?”
鲜血从嘴角溢出,宁檐月冷笑一声,抬眸看向韫仪,眸色冷如寒冰,“韫仪,你又怎会觉得我是同你一样柔弱的深闺小姐呢?”她将灵力聚在手心,用力紧抓住韫仪的手腕,一把拔出匕首,快狠准地刺入韫仪的腹部,“既然这么舍不得杜承,就去陪他吧。”
她一把推开韫仪,韫仪倒在地上,而她自己也脱了力,靠着树干缓缓坐下,捂着伤口皱紧眉头。
好痛。
韫仪疼得厉害,知道自己是致命伤必死无疑,反而笑了起来,“宁檐月,我没想过活着回去,也没想让你活着回去,还没结束呢。来人。”
一对穿着破烂的男女从草丛后面钻了出来,韫仪看向两人,满脸怨恨道:“埋了她,我就告诉你们杜公馆保险箱的密码。”
这两人过怕了穷日子,一心求财,听到这话想也没想就动手抬起宁檐月,“我们替你做这缺德事,你可得说话算话,看你也活不长了,我们动作快点。”
宁檐月被扔进事先挖好的坑里,撞击让她的伤口痛上加痛,血流不止,她硬是咬着牙没有大喊。
她冷冷地看着拿着填土的两个人,那两人被她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别看了,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就去地狱里找害你的人吧,我们只是求财,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你再怨也怨不到我们头上。”
泥土一抔一抔地砸在她的身上,压出她的身体,挡住她的眼睛,最终夺走她的呼吸。
韫仪撑着亲眼看完宁檐月被活埋,疯了一般哈哈大笑,“阿承,我给你报仇了。”说完没了气息。
“哎哎哎,别死啊,密码还没说呢。”男人摇晃着韫仪的尸体。
女人看韫仪死透了,“得了,别摇了,人已经死透了,去拿保险箱,没了密码大不了费点劲砸开。”
“对啊,还是老婆聪明。”
绿瑶拼命地往城里跑,进城已经天黑,她顾不上身上的磕伤,径直跑到饭店找何诩,“何诩,快!快找人去簿子山救小姐,小姐出事了!”
何诩心头一惊,立马应道:“好,我这就去!绿瑶姐姐,你自己去找医生。”
“小姐要紧,快去!”
何诩马不停蹄地去找唐柏。
春末的天气已然回暖,簿子山上却下起了雪,洋洋洒洒地,很快就积了一层。
一道身影踩着雪走来,挖开新土,抱起冰冷惨白的宁檐月离开,并在树干上留了一句话。
何诩和唐柏开着车往山上赶。看着山上春末落雪心头惊讶不已,何诩心里越来越不安。
两人赶到时,只看见韫仪的尸体和挖开的土坑,宁檐月不知所踪,何诩四处找寻看见了树干上的话。
在孟津等。
宁檐月被音尘带回鸣天救治,五位神明长老坚持宁檐月再度杀人,应该受罚。
音尘说:“等人好了再罚也不迟,在她养伤期间就烦请五位长老想想再给她什么惩罚合适。”毕竟这漫长的无尽岁月对她来说已是最大的惩罚。
五位长老认真商讨起来,音尘看了看空着的五个长老位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神明就要消逝,还守着那古板的规矩做什么。
宁檐月伤好以后,被五位长老押去寒冰地狱,受风霜刮骨之刑整整十年。
她出来后,更怕冷了,在艳阳天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是觉得冷,路人看她充满异样眼光,她毫不在意,朝着十年前住的饭店而去。
十年了,不知道何诩还在不在,应是在的吧。
何家的人一根筋,何诩竟当真还在,他怕宁檐月回来了找不到他,便跟着唐柏做生意,学着赚钱,唐柏也帮衬着,最终他买下了这家饭店,
他不知道要等多久,知晓自己终会老去,便寻了中意的女子结了婚,生了孩子,把何家人的使命告诉了自己的女儿。
何诩一看到宁檐月,泪花闪烁,声音哽咽:“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宁檐月倒也没有多恨韫仪,十年过去,她的尸骨早已化作黄土,杜公馆也早就被洗劫一空,
宁檐月让唐柏帮忙找回几样韫仪的事物,埋在韫仪的坟前,其中便有那对翠色珍珠耳环。
后来,何诩一家人跟着宁檐月离开孟津,百年辗转,何诩故去,后人继续侍奉宁檐月,他们在岁月里流离,如今停留在长鹿市。
宁檐月赶到咖啡店,何仪正被韫仪挟持着,秀丽的小脸上全是惊恐。
“韫仪,百年前的把戏你又要再玩一次吗?”宁檐月冷声道。
“不是,”韫仪放开了何仪,“我是来告别的,月姐姐,可以的话,我也想这么叫叫你。”
宁檐月打量韫仪,沉默片刻道:“坐吧。小仪,先把店关了。”
韫仪愣了一瞬,听见一声清脆的“好嘞”,反应过来这声“小仪”叫的不是她,她双手捧上一颗玉晶石,“我来物归原主。”
宁檐月猜出这是她给谭若琳的那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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