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和韫仪被可怖的黑雾层层包围,这黑雾在他们眼中竟清晰可见,凄绝狠厉的笑声随着黑雾旋转。
杜承紧紧抱住韫仪,声音颤抖着问:“谁?是谁在装神弄鬼?吴叔!吴叔!”
“杜承,这才几年,你便不记得我了吗?”谭若琳从黑雾中款款走出,浓烈的黑雾与她的衣裙融为一体,张扬飞舞。
“若、若琳……”杜承瞪大眼睛,僵在原地。
“看来你还记得我,这让我有些小感动呢。”谭若琳掩面而笑。
“阿承,她是谁?”韫仪很是害怕,紧紧拽着杜承,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是谁?”谭若琳看向杜承轻笑,“阿承,你告诉她,我是谁?”
“若琳,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我们,我愿意将杜家所有赔偿给你,对,我记得你哥哥也在做生意,我可以把我手上的单子都给他。”
“呵呵……”谭若琳轻笑,“我们谭家会走到这个地步不都是拜你们杜家所赐么?你现在才想起来赔偿,晚了!”她瞬间闪到韫仪的面前,抬手抚摸韫仪的肚子,“阿承,我肚子里的也是你的亲骨肉,怎你就容不下他?我的孩子跟我说他好痛啊,他想活下来啊!杜承,你怎就这么狠心?”
“你说什么?”韫仪一瞬间僵在原地。
“我说,”谭若琳看着韫仪轻轻挑眉,面容上充满挑衅,眼里却是悲伤与怨恨。
“不要说!”杜承大声制止。
谭若琳置若罔闻,“我也为杜承怀过孩子,可是他不喜欢,他不仅杀了我们的孩子!还杀了我!”
韫仪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摇头,“不会的,阿承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不会的?”谭若琳嘲讽道,“我就是活生生的证据,还能有假?”
韫仪浑身脱力,不知道是黑雾刺得她肚子疼,还是这真相刺得她心疼,她整个人站不住,踉跄着向后退,却撞上茶几桌腿,被绊倒在地。
温热的血液从她的下/体流出,她觉得好痛,却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痛,本能地捂着肚子打滚大喊大哭。
“小仪!小仪!”杜承抱起韫仪,“小仪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找医生。”
杜承往外跑去,谭若琳操纵黑雾化作一条锋利的长鞭绊住杜承,杜承整个人朝前倾倒,韫仪被摔出去滚了好几圈撞到墙壁,彻底昏了过去,她身体里的血不停地往外蔓延,杜承知道,孩子是彻底没了,他爬起来,怒瞪着谭若琳,“你这个疯女人!”
“疯女人?”谭若琳大笑,“杜承,这不是你造成的吗?当初我也一心对你,甚至怀了你的骨肉,可是你不要我,也不要你的孩子!如今你凭什么能家庭美满再有孩子!我!不!允!许!”
谭若琳将黑雾打进杜承的身体,他仿佛感到有无数只手在搅动他的五脏六腑,痛不欲生,“若、若若琳,求、求求你、住手,你想要什么,我都赔你。”
“我要你死!”谭若琳脱口而出,“我早该这么做的!如今我已和哥哥告了别,再没什么好留恋的!我要自己为我,为我的孩子讨个公道!”
“住手,谭小姐。”宁檐月赶到时,整个杜公馆都淹没在黑雾里,杜承的惨叫声延绵不绝。
谭若琳听见宁檐月的声音慌了一瞬,又很快恢复镇定,“来不及了,宁小姐,孩子已经没了。”
宁檐月四处张望,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韫仪,尚存一丝气息,她用灵力护住韫仪的生机,“谭小姐,我既答应了你的委托,自会帮你了却怨念,你如今自己动手,可知后果?”
“我知晓。”谭若琳说,“宁小姐,你知道吗?我梦见我的宝宝了,他这是第一次入我梦来,他跟我说他好痛,他想活下来,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无论什么后果,我都承受,我只要杜承死!”
谭若琳发了狠,满身恨意化作万千毒虫,齐齐朝杜承袭去。
“不要!”宁檐月腾出另一只手阻止谭若琳,可到底是没来得及,杜承被毒虫啃噬得渣骨不剩。
铺天盖地的浓烈黑雾渐渐散去,谭若琳身上的黑色衣裙化作白色,长发过肩,眉眼柔和,原来,她本是如此温婉清丽的女子。
宁檐月收回灵力,眸色闪过一丝悲戚,“你会魂飞魄散,再没有转世的机会。”
谭若琳微微一笑,“我早该这么做的,宁小姐,谢谢你,让我见到了哥哥,和他说说话。”
天空忽而骤变,电闪雷鸣。
宁檐月心道:来了。
五道光柱降临,里面有五道人影。
“猖狂恶鬼,屠杀生人,罪孽深重,即刻抹杀,不得入轮回。”
“住手,她也是苦主!”宁檐月想为她求情。
“宁檐月,莫要干涉神明律法!”
“这是音尘的意思?”
“住口!使者的名讳岂容你直呼!”刺眼的雷霆凌空而下。
“我说住手!她走到如今全是被人所害,她为自己讨公道有何不可!”宁檐月手化长鞭,打散了击向谭若琳的雷霆。
“世间秩序不容有失,天道已给冤魂了怨之路,是她自己选了另一条路,宁檐月,莫要阻挠我等。”
五道雷霆合力击向宁檐月,宁檐月不敌,被击倒在地口吐鲜血,她握紧长鞭,“去你的世间秩序!”
“宁小姐,不要!”谭若琳赶紧阻止宁檐月的反抗,她看得出来这五人实力强横,她如今恩怨已了,再没什么好遗憾的,不想拖累宁檐月,“谢谢你宁小姐,不要为我争了,我接受我的结局。”
她站起来看向空中,“不要伤害宁小姐,所有惩罚我都接受。”她张开双臂,闭上眼睛。
“不要!”
宁檐月想要去拉开谭若琳,可一道刺眼的白光过后,什么也没留下,空中的五道光柱也消失不见。
“呵。”宁檐月自嘲一笑,这么久了,她还是没学到教训,总是妄图去阻止,以卵击石。
她爬起来,拨通电话,给韫仪叫了救护车,踉跄着走出杜公馆。
何诩开门看到受伤的宁檐月震惊不已,“小姐,这是出了什么事了?是和谭小姐打起来了吗?”他四处翻找药箱,“小姐,吃什么药才能好?”
“何诩,”宁檐月虚弱地呼唤,“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她在沙发上躺下,缩成一团。
何诩从没见过宁檐月这个样子,印象中她强大而神秘,从没有露出过自己脆弱的一面,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看宁檐月闭上了眼睛,他抱来被子给宁檐月盖上,“小姐有事唤我,我就守在门外。”
韫仪醒来后已经是一周以后,这一周内孟津可谓是议论不断:杜承原是抛妻弃子的畜生,如今不见踪影,估计是在孟津没脸见人,再度抛妻弃子逃走了。
韫仪躺在病床上不停地回想当日发生的事情,起先她发疯不肯接受,医生不得已只能给她打镇定剂,后来她渐渐麻木了,接受了,开始回想那天的细节,她感觉自己仿佛中好像听见了宁檐月的声音。
【你如今自己动手,可知后果?】
对,是这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和那个女鬼是一伙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韫仪,这是唯一一次我允许你算计我,若日后再将主意打到我头上,便休怪我无情。】
所以她到底是气不过,要来毁了她的幸福!
韫仪在心底推测出结论,心里滋生恨意,宁檐月毁了她来之不易的幸福,她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虽然谭若琳魂飞魄散,委托可不作数,但宁檐月还是让唐柏把真相公之于众。
唐柏收了杜承的公司,把他的单子都分给了谭家去做,谭青锋一家的日子大有改善。
谭若琳没有留下尸骨,谭家给她立了个衣冠冢,宁檐月和谭家人错开去祭拜了一趟,虽然知晓没什么用,但她还是放了一颗玉晶石在谭若琳的墓碑下。
韫仪找人打听到宁檐月的下落暗中跟着,看她让何诩送了些补品到杜公馆心生一计。
她写信给绿瑶诉苦,无意中透露宁檐月还没有离开孟津,绿瑶知晓后果然很开心,按她所想的一样上门去找宁檐月了。
宁檐月看到绿瑶就猜到是韫仪特意说的,她没明说,只是笑着和绿瑶闲聊。
绿瑶说:“小姐,你应也听到杜承的消息了吧,韫仪实在是太可怜了。”
宁檐月顺着她的话说:“命途的确坎坷。”
绿瑶看起来有些为难,到底还是鼓起勇气,“小姐,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如今她一个人苦苦撑着,又没有朋友家人帮衬。”
“我便不去了。”宁檐月说,“绿瑶,我就要离开,何必徒增伤感。”她拿了一笔钱给绿瑶,“这些你拿着,若韫仪日后过得艰难,便拿来帮她一把。”
绿瑶不好多劝,“好吧,这钱我会好好保管,若她遇到大事,我一定用来帮她。”
宁檐月笑笑,“自然是希望她此后一生顺遂,若她无事发生,这钱你便留着。”
“这可怎么使得?小姐已经给我良多。”
“使得的,收下吧。”
绿瑶感动,“谢谢小姐。”
绿瑶还是去探望韫仪。
次日,宁檐月收到一封信:
宁小姐,不好了,绿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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