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绑起来的“苦使”阴森森的笑了笑。他好像并不很担心自己的生死——沈遥甚至觉得他是在有恃无恐。
“你在拿她们做试验!?”韩笑突然明白过来,踉踉跄跄扑过去一剑柄捅在那人下腹部,换来一声惨叫。韩笑充耳不闻,兀自将防风剑柄往下一杵,“你是想练出来真正可以让人失忆的迷药,对吗!?”
“不仅如此。他可以通过那些女子身体的反应来判断这药在操作时候的局限性,自己那点卑劣的愿望还可以得到满足,一箭三雕啊。”另一个女声响起来。一群人这才想起来那个受了伤一直在树下休息的姑娘。那姑娘歌女打扮,约莫十六七岁,穿一身粉紫色宫装,身量高挑袅娜,眉目如画,只是脸色苍白的可怕。她和韩笑呼吸频率一样的急促,明显就是也中了招了。
凌洲“呀”了一声,赶紧走过去扶住她:“没想到会让你伤成这样……不好意思,你毒清干净前我会照顾你的。”
“用不着。”那女子勉强笑了笑,“他撒药粉的时候是这位小妹妹帮我挡了一下,她吸进去的更多才对。”
“我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凌洲道,“我带你去栖云堂,之前和林霁明有些交情,他会帮忙。”
沈遥和谢景之对视了一眼,俩人脸上是一模一样的难以置信。
“不必,比起这个,先兑现下诺言怎么样?”那歌女笑了笑,“凌姑娘,我帮你可不是因为要做好人。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明天。”凌洲咬了咬牙,“你跟我去客栈吧,保证明天一早给你。”
“不必。”那歌女摇摇头,冲众人躬身拜了一下,“麻烦送我回菱歌坊吧,我明天去找你。”
“他怎么办。”韩笑突然开口,伸腿踢了踢地上的“苦使”,杏眸里面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送官衙吧。”谢景之淡淡地说,“虽然是武林中事,但说到底受害者大多数是普通人,官府不会袖手旁观。”
沈遥一把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凌洲随手点了那人几个穴道。药疯子浑身一僵硬,被沈遥推着走了。
“他到底是谁。”沈遥压低声音问道。
“前巫陵谷白虎护法座下’四魔’之一。”谢景之和凌洲异口同声地开口了。俩人颇感意外地对视一眼,谢景之淡然地摆摆手:“姑娘请讲。”
凌洲见了他一眼,懒得多费口舌谦让,于是直接开了口:“前巫陵谷四大护法之中,青龙和朱雀死在武林伐巫会盟之中,玄武护法萧冥山借机篡权,成就了今天毁誉参半的巫陵谷。只有白虎护法,没有名姓不知年龄,伐巫大会重伤败于青霜门孙磊安手下手不知所踪。人们都觉得他早就死了。”
“所以这什么四魔头,是他的人?”
“对。”凌洲说,“白虎一直没有出面做过事情,传言他是个工于心计的人。他所有要做的事情都是通过这四个人完成的。这家伙是’酸甜苦辣’里的苦,不折不扣的药疯子,为了研究点什么毒药,能抓一村人给他试药。”
“药疯子”还是不说话,转头阴恻恻露出一个笑容。
“其他还有谁?”
“’酸使’毒阎王是负责下毒的,据说他能把毒下得连猫狗都闻不出来。不过不用担心,他早就死在大战里了,尸体被仇家鞭了几百回了。’甜使’是个女人,据说跟着朱雀护法学了点媚术,叫’魅无常’。这女人很会用自己的手段打听情报消息,也很会在某些特别的地方了结对手的性命。”凌洲略略歇了口气,复又道,“’辣使’追命侯,善使大刀,武功狠辣诡谲,造诣很高,白虎护法消失后跟着消失了,不知所踪。”
“那我们这样把这家伙交给官府好吗?”沈遥在谢景之耳边低声道,“他估计知道不少前巫陵的事情。如果我们能撬开他的嘴,都可以不用在这里和那个什么少主捉迷藏了。”
谢景之迟疑了一下。
无疑沈遥说得对。但是他确实不擅长拷问什么人。谢景之把心里所有人排查了一遍,唯一一个有可能擅长审问的人是林霁明,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能劝服他帮自己做什么事。
“交给栖云堂吧。”没想到凌洲突然开口,“林堂主肯定知道怎么对付一个’药’疯子。”
沈遥好奇道:“你跟林霁明很熟?”
“也不能算吧。我救过他的命,他还欠我一个人情。”凌洲耸了耸肩膀,“他巴不得赶紧还给我拉倒。放心,我不会要你俩的人情的,我也想查和巫陵谷相关的事情。”
沈遥一句“你也有认识的人被抓了吗”差点脱口而出,被谢景之硬生生摁了回去。越影掌门人露出一个很社交的笑容:“凌姑娘是江湖百晓堂的人吧?”
凌洲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你腰间的玉佩是他们的东西,我在书里见过。”
“算是吧,不过我这玉佩是姐姐给的,她才是百晓堂内门弟子。我出来查巫陵谷,她担心我出危险,就违反规定把这玉佩借我用用。”
沈遥瞥了一眼在队伍后面慢慢走的歌女:“所以那位歌女是你的人?”
“那倒不是。她叫兰清,在菱歌坊里傍着个老男人打听一些我知道的事情,然后我就动心用消息雇她过来当演员。我又不知道韩姑娘也是来查采花案的。”
“那你们百晓堂知道多少巫陵谷的事情?”谢景之压低声音说,“比如……你有没有听说过蚀骨散或者失心蛊?”
“蚀骨散?那不就是这家伙的杰作。”凌洲重新药疯子扬了扬下巴,“前巫陵谷谷主特喜欢那这玩意折腾人,萧冥山就被他罚过几次,于是反造的毫无心理负担。”
“那失心蛊呢?”
“这个倒是不是特别清楚,我知道巫陵谷确实有这么个东西,但是不知道它的具体用处是什么。”凌洲道,“怎么,你们觉得它很重要?我可以写信给姐姐,让她帮我查查。”
“有劳了。”谢景之一点也不跟她客气,“今夜能去栖云堂吗?这位疯子在这里,我怕夜长梦多。”
“可以。”凌洲看了一眼被谢景之扶着的韩笑,“正好给韩姑娘解毒,还有那位姑娘,我确实不太放心。”
沈遥突然愣了一下。
他突然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听到那姑娘的脚步声。
沈遥不动声色,摁着“苦使”往路的左边挪了挪,正好站在师兄和师妹与那歌女之间。直觉告诉他女人没有敌意,但是这时候谁也不该拿直觉冒险。
“其实你可以现在跟我们聊聊。”谢景之突然转头看向药疯子,“林霁明是什么人你该有数,何必受这种罪。比起来和我们聊聊天不是温和很多?”
药疯子阴森森的笑了:“这就是你们的算盘?让我想想——你们这个年纪的娃娃掺和这事,是不是想找那群蛊人的下落?”
谢景之和沈遥对视一眼:“蛊人?”
药疯子唇角露出一个更嘲讽的笑容。此时他们走到两条路的交汇口,身后一片树林阴森森的。他突然抿嘴吹出一串尖锐而嘹亮的口哨。树林里的鸟受了惊,扑簌簌飞向了惨白的月亮。
沈遥呼吸一窒:树林里明显有人!
还未等他想明白如何解决,一把匕首直直飞了过来,钉在了“药疯子”的脖颈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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