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折了红梅拿回院子,取了花瓶,将红梅插好。见苏照月还在屋子里写字,就捧了红梅进屋。
“小姐快看,这红梅开得可好了。”
苏照月闻到梅花香,抬起头来,笑道:“你折了夫人喜爱的红梅,不怕被罚吗?”
苏叶吐吐舌头,“夫人现在忙着照顾大少爷,哪有心情管这些花花草草。”
苏照月笑骂道:“我真是纵得你越发放肆了。”
苏叶捧起花瓶递到苏照月身前:“小姐闻闻,可香了。”
“你一进门就闻到了。”苏照月用手拨了拨红梅:“今年这红梅确实开得不错。”
苏叶指了指书桌旁的空位置,“小姐,就将花放这可好?”
苏照月笑着点点头。
“福伯,你怎么来了?”刘妈妈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韩大人送了拜帖来,老爷让我给二小姐送来。”
苏照月放下手中的笔,走出门去,福伯站在院子里,见到苏照月躬身道:“二小姐,韩大人给您送了拜帖。”
刘妈妈从福伯手里接过拜帖,递给苏照月,苏照月对福伯道:“有劳福伯了。”
“小姐客气了,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待福伯离开,苏照月这才不徐不疾地拆开拜帖:“明日辰时三刻,邀小姐一人过府一叙。秉钧字。”
“秉钧”,没想到是这两个字,倒是衬他。就是这时间也太早了,真是耽误人睡懒觉。
上次进宫没有见到祁序,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遇到他,苏照月将拜帖递给苏叶,想了想往库房去了。
这库房是魏璇灵生前建造的。魏国公战功赫赫,魏家老夫人又极善经营,魏家家底极厚。魏璇灵又是魏国公唯一的女儿,当年出嫁时,陪嫁极其丰厚,苏家如今的宅子也是魏璇灵的陪嫁之一。苏府的库房装不下那么多东西,魏璇灵便在这观荷院中又建了一处库房,用来放自己喜爱之物。魏璇灵去世之后,她的陪嫁都归了苏家,这库房也被搬空了。
如今这库房里的东西都是苏照月放进去的,大多都是魏家送来的东西,还有一些药材和晾干的花草。
苏照月取了两个瓷白的瓶子,打开盖子轻轻嗅了嗅,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到药柜前,从抽屉里取了些干花出来。将干花放进碗里,将白瓷瓶里的药水倒进碗里,拿了根小木棍,轻轻按了按干花,让干花完全浸在药水里。药水中的香味散发出来,苏照月掩了掩鼻子。
隔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苏照月将浸满药水的干花夹了出来,放在暖炉上烘干。
苏照月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之前让苏叶绣好的香囊,香囊还未封口,苏照月将烘干的干花塞进香囊里,取了针线将口封上。
苏照月将香囊拿起来看了看,又闻了闻,一股药香沁人心脾,让人心神安宁。
苏叶见苏照月进了库房半日都不见出来,推开门走进来,“小姐,您在做什么?”
苏照月不答,将香囊放好,又将刚刚剩下的干花放进药碾子里准备研磨。
苏叶见状上前从苏照月手中接过药碾子:“小姐奴婢来吧。”
苏照月点头。
苏叶将干花碾成粉末状:“小姐这样可以了吗?”
苏照月看了眼满意地点头:“不错,你这手艺可以去药铺当学徒了。”
“小姐又打趣我。”
苏照月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将这个粉末放进香炉里,再将香炉拿到房里来。”
苏叶依言,将干花粉末放进香炉中点燃,捧了香炉跟着苏照月进了屋子。
苏照月指着衣架旁的矮几,“放那吧。”
她打开衣橱,从里面拿出一套里衣放在衣架上。
苏叶有些不解:“小姐,只熏里衣吗?外衫和裙子不用熏一熏吗?”
“不用,熏了也用不上。”
“啊?”
她不再解释,苏叶便不再多问。屋子里没过多久就弥漫着一股草药的香味。
苏叶动动鼻子闻了闻,“小姐,这味道好好闻,奴婢从未闻过这种味道的熏香。”苏叶闭上眼睛,“这香味让人身心舒坦,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嗯,这就是这熏香的用处。”
苏叶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小姐好厉害,还会制香。”
“别拍马屁了,好好守着这衣服,要保证这衣服被这香味腌入味。”
苏叶领命仔细整理衣服,保证每个角落都沾上这香味。
晚上,苏照月又用那奇香的药水混进水里洗了个澡和头,整个人都像是被腌入味了,透着淡淡的药草香味。苏照月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满意地点点头,安然入睡。
许是那草药的效果,这一夜,苏照月觉得睡得格外踏实,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穿上昨日熏过里衣,套上一件湖蓝色的短袄配上一条橙色长裙,依旧简单梳了个发髻,配上两支珠钗,略施粉黛,整个人显得清丽异常。
门口丫鬟来报韩府的车驾已到。
苏照月起身出门,苏叶想跟着一起。
“今日我自己去就行。”
刘妈妈觉得有些不妥:“哪有小姐一人出门的。”
“韩府又不是其他地方,我已经轻车熟路了。”
“可……”
“好了,你们就安心待在府里。”
见苏照月坚持,刘妈妈不再多言。
苏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两个身着男装的女子立在车旁,一人便是苏照月熟识的阿烟,另一人见过两次不知姓名。
阿烟见到苏照月,行礼道:“苏小姐,请上车。”
苏照月踩着脚凳上了车,发现车里放着一套宫女服饰,阿烟也紧跟着上了马车。
“今日不去韩府?”
“公子吩咐,今日直接将小姐送到宫门口,委屈小姐在车上将衣服换了。”阿烟知晓苏照月换衣衫从不让自己帮手,便掀开车帘出去了,留苏照月自己在车内。
苏照月拿起那套宫女的服饰,轻车熟路的换上。
“阿烟,最近魏夫人身体如何?”
“回苏小姐,老夫人最近很好,多亏了苏小姐。”
算起来也有一个多月没见过魏夫人了,上次随韩逯进宫也是不曾见到魏夫人,去了宫里直奔太后宫里,连皇帝的面也没见到。不知今日,是否能见到皇帝,若是不能,又白费一番功夫。
正想着,阿烟的声音打断了苏照月的思绪。
“苏小姐,我们到了。”
阿烟将马车门帘掀开,苏照月从车内探出头来,并没有见到韩逯的身影,有些奇怪,往常都是他带自己入宫,今日怎么没来。“韩大人呢?”
阿烟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见阿烟这副表情,苏照月从马车上下来,问阿烟。
阿烟正想开口,身后传来芳苓的声音:“苏小姐。”
“见过芳苓姑娘。”
阿烟对苏照月道:“苏小姐还请芳苓姑娘入宫,奴婢会在此等候姑娘。”
苏照月点头,芳苓已行至宫门前,她与守卫说了几句,便朝苏照月招了招手,苏照月快步走过去,低着头跟在芳苓身后。
进了宫门,芳苓低声道:“这一路要委屈苏小姐了。”
“姑娘客气了,能为圣上和太后娘娘分忧是臣女的荣幸。”
一路上芳苓走在前面,苏照月低头跟在后面,旁人看来没有任何不妥。
到毓盛宫门口时,从里面走出来一行道士,为首那人见到芳苓和苏照月,对芳苓微微躬身:“芳苓姑娘。”
芳苓还礼道:“云鹤真人。”
苏照月也抬头看了眼那云鹤真人,他看上去六十来岁,一身道服,脸上留着一撮胡须,看上去面容和善,有几分仙风道骨,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道士。此刻那几个道士正抬头好奇地看着芳苓和自己,苏照月忙将头埋下去。
与他们错身,芳苓带着苏照月进了毓盛宫。苏照月依稀听到身后有人问:“师父,刚刚那个小宫女看着好面生……”云鹤真人说了几句,苏照月没有听真切。
太后身边的文茜正在正殿前,看到芳苓和苏照月,笑道:“你们来的真巧,云鹤真人为太后祈福刚走,你们就来了。”
芳苓上前行了个礼:“文茜姑姑。”
苏照月也行礼道:“文茜姑姑。”
文茜笑着招呼两人进了正殿。太后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宫装,看上去气色比上次好了不少,此刻正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文茜上前对太后道:“娘娘,苏小姐来了。”
太后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苏照月上前向太后行礼:“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朝苏照月招了招手,“快起来吧,地上凉。”
“谢太后娘娘。”苏照月起身。
文茜将脉枕放好,苏照月才上前为太后诊脉。
仔细号了会儿脉,观察了下太后的气色神态,又问了文瑾一些太后日常起居及餐食的问题,在心中仔细默了默,起身对太后道:“娘娘,您之前表层的毒已经祛除得差不多了。今日臣女需要用银针将您体内的一部分毒引出了,然后配合药物祛除,如此反复多次,才能达到之前所说的效果。”苏照月顿了顿,“只是施针引毒痛感明显,臣女担心娘娘受不住。”
经过苏照月两次医治,太后明显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了不少,太医多次会诊后也一致肯定了苏照月解毒的方法,如今太后对苏照月的话自然是全盘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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