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听到苏知行这话,他眼睛都亮了。自己母亲并不受宠,除了吃饭时,自己鲜少能与父亲相处。每每看到别的孩子跟父亲相处,自己总会羡慕不已。但是母亲常常让自己少去父亲跟前,她说只有这样,自己和她才能安全。
苏知行又摸了摸苏天青的头:“你这孩子,为父的话还能有假。”
苏天青高兴地往苏知行怀里一扑:“谢谢父亲!”
苏知行也被逗笑了。
“老爷!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我可怎么办啊!”还未见到吴姝妹的人,她的哭声已经到了。
吴姝妹用手帕抹着眼泪,冲进门,就看到这父慈子孝的一幕,愣在原地。
苏天青赶紧从苏知行怀里出来,恭敬地站在床边,低声道:“母……母亲。”
吴姝妹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苏天青,几步走到苏知行床边,“老爷,你还好没事,可担心死我了。”
苏知行冷哼一声:“死不了!”
“呸呸呸!老爷,你别瞎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哼,再多被你那儿子气几次,我也就离阎王殿不远了。”
“老爷!你说的什么话呀,天恒他知错了。老爷你也太狠心了,天恒被打得全身是血……”说着吴姝妹整个人都扑到苏知行身上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孩子还在呢像什么话。”嘴上虽然有些责备,但是语气终究软了下来。
苏照月起身道:“父亲,您没事了,那我跟天青就先回去了。”
苏知行点点头。
苏天青跟在苏昭月身后,有些依依不舍,但是见父亲再没看过自己,只能跟着出了房门。
“二姐,我回去了。”苏天青垂着脑子,看上去有些沮丧。
“你今年多大了?”
“啊?”苏天青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年就十岁了。”
“十岁就已经开始学习尚书了,不错,是个好苗子。父亲应该也是看到了这点,才让你去他书房。你只要好好读书,还愁以后父亲不喜欢你吗。”
“二姐,你说的是真的吗?”苏天青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骗你做什么?苏家一共就你跟躺着那位两个男丁,你觉得他科举能考上吗?”
苏天青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
“所以,你就是苏家唯一的希望。你只要好好用功,好日子还在后面,只要你有出息,你娘也会跟着你沾光。”
苏天青听罢,用力点了点头,“二姐,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努力的。我回去念书了。”说完就飞似得跑回自己院里了。
看着苏天青的背影,她有些怅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说完又叹了口气,“就算活着也活得很艰难吧。”
屋里传来苏知行和吴姝妹低低的说话声,两人似乎又重归于好。苏照月回头看了眼屋子,也转身离开了。
*
弦月哼着小曲出了院门,琴心往院门外张望了一会儿,确认弦月走远了,又看了下,确认四周没人,才进了苏照月的房门。
苏照月微微抬头,看到是琴心,“打听得怎么样了?”
“回小姐,大少爷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是他身子弱,还是需要敷药静养一段日子。”琴心态度恭敬
“嗯。”苏照月没再说话,手中的笔在纸上笔走龙蛇,片刻后,她将笔放好。拿开镇纸,将刚刚写好的纸张拿起来,吹干墨迹,递给琴心,“前几日他又为难你了吧。”
琴心接过满是墨迹的纸张,抿着嘴点点头,“奴婢已经尽量避着他了,但是隔段日子就要去夫人那里回话。大少爷知道这事,就在路上拦奴婢。还好遇到了刘妈妈,不然,奴婢恐怕……”说着,琴心的眼眶微红。
苏照月不置可否,“这几日,我看弦月总往外跑,是去他院子里吧。”
琴心有些惊讶抬头望向苏照月,她看起来很少过问下面人的事,除了去苏母院里,偶尔接到拜帖出门应酬外,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自己院子里,不曾想她竟然对这些小事知道得如此清楚。
苏照月冷冷一笑,“弦月这是生了往上爬的念头。”说着她又拿起笔,沾了些墨水继续在纸上写着。
“弦月她……”琴心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苏照月将刚写完的纸又递给琴心,“你想以后都摆脱大哥这个麻烦吗?”
琴心看着她,咬了咬下嘴唇,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要做成这件事,需要牺牲弦月呢?”苏照月看着琴心,眼神落在她身上,让她心生寒意。
“小姐是什么意思,奴婢不太明白。”琴心低下头,不敢再看苏照月。
“你手里的是两两副方子,一副是治疗外伤的良药,还有一副是迷惑人心的春药。”
听到“春药”二字,琴心手一抖,方子落在了地上,她看了一眼苏照月,又赶紧将方子捡起来。
“这两副方子分开来都没有任何副作用,但若是一起使用,那将会腐肌蚀骨,伤口处败疽深入骨。不过若是及时治疗,定是性命无忧,只是……腿怕是保不住了。”苏照月看向琴心,语气稀松平常:“方子在你手上,要怎么做你自行掂量。”
琴心低头看着手上两张方子,双手渐渐握成拳,纸张也跟着变了形,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松开拳头,将方子放在桌上仔细整理平整,然后叠好收进怀里,“小姐,这药应该怎么用。”
苏照月嘴角轻轻扬了扬,声音低了些,说道:“下面那张你抓了药分成五份掺进苏天恒外敷的药粉里。上面那份,你抓了药磨成粉,需要时取一小勺掺进酒里。弦月不是想做大哥的姨娘吗,若是她知道有这样一种可以惑人心神并且能助孕的药酒,那她会怎么做呢?你比我更了解她。”
琴心抬头,脸上带着几分挣扎和不忍之色。
见琴心犹豫,苏照月温声道:“你要想好,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若是不愿意,此刻便可将方子放下,转身离开。”她等了片刻继续说道:“若是你想好了要做,那么这条路就要走到底,我不喜欢做事半途而废。”最后那话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琴心思虑良久,脸上的挣扎和不忍退去,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照月满意地点点头,“去吧,做事小心些,京城的药铺这么多,说不定每家都会缺那么几味药呢。”
琴心恍然,“奴婢谨记。”说完就匆匆出门去了。
苏照月从宣纸下面抽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纸张,上面记着一张方子,还有一段小字。
小字上写着:“风寒后服用此方,重症难医。”
*
一匹快马在苏府门口停下,一身锦衣卫装扮的男子从马上下来,几步踏到苏府门口拍了拍门。
门房打着哈欠从里面将门打开一个缝,“谁呀?”声音里满是不耐烦,待看清眼前之人的装扮,一个激灵,立马恭敬道:“大人!您……您有何贵干。”
那人从怀里取出一份拜帖拿给门房:“这是我家大人差我送来的,给你家小姐。”
门房接过拜帖,有些迟疑:“我家哪位小姐?”
那人有些不悦:“你家还有几位小姐?”
门房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大小姐已然出嫁,如今府上还有两位小姐。”
那人一听也有些犯难,自己出来时韩大人只让自己送拜帖来给苏家小姐,可没说苏家还有两位小姐啊,这要是送错了,自己免不了要受责罚。两人四目相对,门房额头冒出汗来。
福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阿旺,怎么了?”
唤作阿旺的门房像是迎来了救星,忙回身去向福伯说明情况,福伯听后来到门口,向那人躬身道:“敢问大人,您家大人是?”
“锦衣卫指挥使韩大人!”
听到这话,福伯心中已然知晓这封拜帖是给谁的了,忙说道:“若是韩大人,那这拜帖应该是给我家二小姐的。”
那锦衣卫见到终于来了一个知情的人,满意地点点头:“你既然知道了,就交给小姐吧。”说着转身下了台阶,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往来时的路去了。
福伯目送那人远去,才让门房将房门关好,福伯想了想,还是先将拜帖送去给苏知行过目。
前两日,苏知行被气得急火攻心,便向衙门告了假,在家静养几日,现如今正在书房。
福伯拿着拜帖直奔书房而去。
书房里传来苏天青背书的声音,这几日,苏天青除了去夫子那听课,还会到书房里接受苏知行的指导。
苏知行探花出身,学识自然比夫子渊博,短短几日,苏天青就觉得自己长进了不少。
“老爷!”福伯在门口恭敬地立着。
在给苏天青讲解了一处他有疑惑的地方后,苏知行才发话:“进来吧。”
福伯进到房里对苏知行道:“老爷,韩大人刚刚让人送了拜帖来,给二小姐的。”
苏知行看了眼拜帖点头道:“嗯,知道了,给阿月送去吧。”
福伯刚想离开,苏知行叫住他:“你刚刚说的是韩大人不是韩府?”
“回老爷,是韩大人,刚刚送拜帖的人穿着飞鱼服,说是他家大人差他送来的。”福伯一五一十将刚刚的事告诉了苏知行。
苏知行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露出笑容连道两声“好”,苏天青有些不解,问道:“爹爹,这有什么不同吗?”
苏知行笑道:“自然是大大的不同。”却也不多做解释,苏天青还是不解,但是父亲不再解释,自己便也不多问。
“给阿月送去吧。”
福伯这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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