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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失落

晚上六点三十三分,岳雯、陈紫芹和李文衍安静坐在各自位置,不知在忙什么。宿舍里,鸦雀无声。

突然,响起钥匙开锁的声音。三人不约而同望向宿舍门。锁转动,门推开。轻云满面笑容出现了。

看到三人齐刷刷的注目礼,轻云笑盈盈的眼神中满是无辜。她俏皮问道:“怎么了你们这是,我身后跟着外星人吗?”

陈紫芹摇头道:“外星人已经来过又走了。”

轻云不解其意。她来到桌前,放下书包。桌上多了个小玩意儿——枯黄色的鸡蛋葫芦,似曾相识。与上次不同的是,葫芦上多了精雕细琢的歌词和阿拉丁的神灯。

Speechless!邹轻云拿起葫芦,仔细观摩,瞬间爱不释手。

陈紫芹双手放在轻云肩膀上,沉声说道:“程谷逸同学来过了。”

轻云脸上不由微微一红。她竭力抑制心里的开心,问道:“你又见过他了?”轻云记得今晚与他共进晚餐的决定。然而,面试结束之后,她给程谷逸的回电却无人接听。

李文衍、陈紫芹和岳雯三人互相交换一个眼神,一齐聚到轻云身边。岳雯笑问道:“轻云,今天下午面试怎么样?”

轻云正色说道:“还不知道呢,聊到好多国计民生的大事。不过,总算告一段落了。”她低头抚摸阿拉丁的神灯。未来会在哪里呢?要是真有神灯,能提前告诉谜底就好了。

李文衍单刀直入问道:“轻云,程谷逸知不知道你正在申请出国?”

轻云微微惊讶,摇头说道:“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见一个人就告诉啊。”她微微有些心虚。

陈紫芹问道:“那你打算告诉他吗?”

轻云一脸茫然,不由握住小葫芦。

李文衍见她发呆,爽利说道:“喏,不管你是怎么打算的,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岳雯从轻云手中拿过小葫芦,笑说道:“轻云,程谷逸不知道你在套磁邮件中谈到兰州有名的刻葫芦吗?”

邹轻云摇头。为自己的不坦诚,她心中涌起愧疚。

岳雯道:“喏,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已经替你感谢他提供的丰富素材了。”

素材?程谷逸一定以为,一切都是为了写那封套磁邮件,为了获得教授的认可…轻云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失魂落魄,感觉全身都冒出冷汗。猝然之下,她反而不由自主微微一笑,掩盖脸上的失落。

五秒钟后,轻云问道:“他现在人呢?”

陈紫芹小声道:“已经离开,好像回西固喽。”

轻云拿起手机走出宿舍,说道:“我——打个电话。”

她寻了个安静的地方。然而,程谷逸电话关机、微信没回,轻云没有联系到她。说到底,只是一次如此短暂的相逢,不过一周而已。恐怕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见面。

相忘于江湖,各有各忙啦。

轻云心里闷闷的,好像整颗心被关到了逐渐抽空的玻璃瓶中一样。她有些不甘,为了这份纯洁的友谊。她记得黄衣老人的燃藜图、记起玲子的日记、仿佛看到了阳台上的夕颜花…她想告诉程谷逸,她并不是为了充实套磁邮件的内容才接触他的。

她突然觉得,有好多话想对他说。

第二天早上。轻云从无梦的睡眠醒来,感到浑身疲累。转念一想,昨天的面试,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她拿过手机,差八分钟七点。轻云点开绿色的微信,没有红点。短信、微信或者电话,程谷逸并没有回复任何消息。轻云下意识翻看和程谷逸的聊天记录。看着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她顺手点开程谷逸的朋友圈,仍然停留在上次更新的内容。

西固。百无聊赖之时,邹轻云点开浏览器,搜索“西固”。镶嵌在黄河上的西固,是一个因石油化工产业而生、因石化而兴的老城区。邹轻云心中莫名产生出一丝神往。

有没有机会在西固偶遇…走过你走的路…

轻云手指点动,将搜索关键词更改为“西固石化”。这里的化工产业历史悠久,基础雄厚。在是国家“一五”期间的重点工程项目之一,是炼油化工的摇篮。在钢铁丛林的图片中,不知能否辨认共和国蹒跚起步的重工业?

床下窸窸窣窣,岳雯起床梳洗了。

轻云关掉浏览器,再度点开微信。朋友圈中多了一条最近更新的状态——来自程谷逸!更新时间是十分钟前。

程谷逸的这条状态没有图片,只有四个字:瓜果飘香。

瓜果飘香…轻云猛然坐起,面上闪过一丝兴奋。她脑海中瞬间推测了一万种可能,呼吸不由急促。

瓜果飘香!

轻云朝对面床低声道:“文衍,文衍,文衍!”

睡梦中的李文衍纠缠在自己的长发中。她迷迷糊糊回应:“谁?怎么了?”

轻云沿梯子下床,穿上拖鞋凑到文衍床边,踮起脚尖,低声说道:“文衍好姐姐,你帮我个忙!”

李文衍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说道:“不行,今天太累了宝贝。老娘状态不好。”

轻云伸手轻轻摇晃她。

李文衍清醒了些,问道:“怎么了?”

轻云道:“可以帮我查一个新闻系校友的联系方式吗?”

“什么校友,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查他的联系方式?”

轻云拼命回想她在操场上听到的那个名字。那个父母以及家中小狗一起陪同,前来甘肃人民大学报到的兰州本地人。她绞尽脑汁,说道:“好像叫——孙凌波,兰州人,新闻系,大三的或者大二的。”

坐在床上的陈紫芹暗中倾听了好久。听闻此言,她开口道:“孙凌波——听名字像是男生哦。”

邹轻云不置可否,她并不清楚孙凌波是男是女。

岳雯推门而入,冷冷问道:“这个人又是谁,孙凌波?”

李文衍一挽长发,问道:“为什么要找这个男人?”

邹轻云说道:“他是…程谷逸的发小。”

岳雯不由微微咬牙。

李文衍瞬间清醒。她翻身下床,双眼炯炯有神,头发却是乱七八糟。她豪爽问道:“说吧,你要查什么信息?”

邹轻云点开手机,朋友圈中“瓜果飘香”的状态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前的事情了。她说道:“帮我问问他现在在哪儿,越详细越好。”

李文衍用手指胡乱梳理头发,说道:“详细到哪一栋楼的哪一个教室,哪一排座位?”

轻云一愣,说道:“这都能做到吗?”

李文衍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有点儿难度,不过并非不能。”

陈紫芹抖一个机灵,笑道:“万一他在男厕所,需要精确到坑位吗?”

轻云白了陈紫芹一眼,问道:“现在还有去榆中校区的校车吗?”

目睹整个个事情经过的岳雯,眼神逐渐变得复杂。她问道:“程谷逸现在和这个孙凌波在一块儿?”

轻云道:“我并不确定,可能是吧。”

岳雯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转而笑说道:“我陪你去看看校车。”

轻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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