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初弦笑眯眯地看着刚睁眼的人，“我来咯？”
温玉照瞬间清醒过来：“几点了？”
“十点半。”
“！”
他急急起身，“怎么这么晚了。”
沈初弦给他让道：“早上看你睡得香所以没叫你，阿姨说难得看你睡这么久。”
“没事，下次可以叫我。”
温玉照梳理好带人下楼，“今天状态好像不错？”
“很明显吗！”沈初弦惊喜地看人，“我感觉我都能脱拐了。”
“慢慢来，别太急。”
客厅没人，安顿好沈初弦，自个儿找了一通。
“…嗯好，下回再聊，再见。”
柳南枝挂断电话看向孩子，“乖乖，起来啦。”
“嗯，我睡过头了，抱歉妈妈…刚刚是吴医生的电话吗？”
“对，我想你睡得久，大概是累了，没让医生来。”
她摸了摸温玉照的额头，“有没有不舒服的？”
“没有，妈…下周也不用再联系医生了，我没事。”
柳南枝眉头轻拧：“可这几年你从来没真正接受过治疗，我实在放心不下。”
“没事的妈，我都想开了，好着呢。”
他露出微笑安抚柳南枝，“要真有什么事，你们也看得出来。”
“至少做个检查？”
“网上有些简单的测试，我做过，都是正常的。”
柳南枝细细看他，企图找出些什么来，最终叹一气：“如果有不舒服不对劲，一定要告诉我们好吗？”
“好。”
……
“陆修远那事你们那边有消息了么？”
两人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温玉照看着盛衍发来的聊天记录皱起眉，“小衍好像很喜欢他…友情的喜欢。”
沈初弦趴在他肩头看：“梁辰和几个老同学聊了几句，但都和陆修远不熟，也不能问太多、打草惊蛇。”
“嗯…没事。”
“其实我看他好像也不是个坏人，让盛衍接触接触呗？”他眼神上瞟，瞄着温玉照，看不见眼睛，只能描摹他的脸轮廓。
“可他的眼神很奇怪，不止是看小衍的、还有对你的、我的。”
他低头对上沈初弦的视线，“对小衍不像我们这样看好朋友的眼神，也不像是梁辰说的什么喜欢…”
“那是什么？”
沈初弦靠得近了，鼻尖轻蹭他的脸颊，又偏过头贴了贴。
温玉照习惯他黏着：“说不出来，很复杂、又多变，判断不出恶意，但对我们俩的就明显不太友善。”
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我这样会不会太过分，偷偷调查人家的好朋友。”
“怎么会，你就是杀人放火也有你的道理。”沈初弦将他往怀里带，“不过你就是太关心他了，让孩子自己成长或许更好。”
“嗯…只要我确认他对小衍没有恶意就好。”
“好，那现在也关心关心哥哥吧？”
他眼含笑意，口中滑落的字句慢慢攀上温玉照的脸，“眼里怎么只有弟弟了？”
“抱歉，因为小衍刚刚发了信息。”
温玉照一下下地顺着他的头发，“有没有不舒服的？”
“有。”
沈初弦正色答道，“不过不是腿。”
“哪里不舒服？我看看…”
“嘴疼、牙疼。”
“张嘴，我看看是不是蛀牙严重了。”
“没事。”沈初弦一本正经看着他，“感觉磨一磨就行了。”
“？”温玉照愣了片刻，“今天记错物种了…？”
“没有…”那视线又落到他脸上，“你的脸好软，还很香，我可以咬吗？”
…
难怪刚刚又贴又蹭的。
“不可以。”
“我憋得牙好疼。”
“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牙医。”
他说着要起身，却被沈初弦压着手按下：“牙医还要预约呢，我咬一口就好了。”
“你是…”狗吗。
到底没说出口，“最近没吃饱？”
他摇摇头：“纯牙痒…不是、是牙疼。”
温玉照抽出手，捏起他的脸：“还装？”
沈初弦顺势牵住他的手，又贴到他身上：“不敢，那我亲一口行吗？”
“九阳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就不亲他了。”
“那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就、不一样哇，是我亲你。”
“行吧，不过亲完不许装疼了。”
得了令，沈初弦连忙俯身贴近亲了亲他的脸颊：“好软。”
他深吸了一口气，嗅着温玉照身上的味儿，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我要这样躺一天。”
温玉照失了笑：“晚饭不吃了？”
“不吃了，我饱了。”说着他又抬起头碰碰温玉照的脸，“怎么养的？”
“嗯…保湿？”
“再来一次…”
温玉照双手虚抵着，像被一只大型犬蹭着舔脸一般：“好了、好了…”
实在挡不住，撑了撑沙发要起来：“这个姿势很难受，让我动一下。”
“嗯…去床上？正好睡午觉。”
沈初弦让他坐起身，直直地盯着人。
“还要一起睡？今天不行。”
“为什么？”
“昨天是庆祝你刚拆石膏。”
“那今天庆祝拆石膏第二天。”
“不可以。”温玉照态度坚决，“你睡下我就去隔壁。”
“那你在床上陪我坐坐聊会天吧？我想要你陪我。”
“嗯，这个可以。”
两人总算哄对方上了床，沈初弦盯着他一开一合的嘴唇出了神：看起来好软，像那天一样…
“温玉照…我们俩可不可以碰碰嘴巴？”
“如果没有正当理由，我觉得不太可以。”
“可胡娴也亲谢知然了，她说她俩关系好，我觉得我们俩也够好了。”
温玉照忖度着：“是这样，不过一般还是情侣才会接吻吧？”
沈初弦见他态度些许松动，又添了把火：“你记不记得你上回说做噩梦，梦见我变成人鱼要亲你把你吓了一跳，你后来说不是嫌弃我…”
“我当时被吓到只是因为觉得那人不是你。”
“是我的话就没关系了么？”
“嗯。”
“那现在我可以亲你了吗？”他似乎有些急切。
“不可以。”
温玉照瞧出他的神色，弯了弯眼睛。
“？”沈初弦又遭雷劈了一回，“不是说没关系么？”
“但我没说我同意。”
闻言他张了张嘴，也不知怎么接话。
“好了。”温玉照微微侧着头，吻了他，“庆祝你拆石膏的第二天。”
没等对面人急切的呼吸传来，就撤身离去：“午安。”
“午安…”
安个屁嘞！
沈初弦这会儿也庆幸温玉照没跟自己睡一块，被发现丑态后估计再也不会跟他“兄弟亲一下”了。
“咦～最近笑得好恶心。”
梁辰偷摸在何煦身边耳语，
“感觉是干了坏事会蒙着被子笑一晚上的那种人，脑筋不太好。”
沈初弦嘴角一塌，咬牙切齿道：“我听得见！”
“哎呦不好意思，忘了你听得懂人话了…”
梁辰挠头歉意一笑。
“别以为你会点人言略通人性就躲得了，今年你必难逃一宰！”
两人又杠上，何煦轻声问温玉照：“班长，沈初弦是不是快好了？”
“嗯，这两周就会搬回来了吧。”
“他居然不多住段时间吗？”
温玉照点点头：“脸皮薄。”
“没事慢慢来，回来前我和梁辰提前打扫一下，有点乱。”
“行，我提前联系你们。”
沈初弦带着胜利归来：“在说什么？我回去的事吗？回去前我们这周可不可以出去玩？好久没出去过了。”
“嗯，他俩要提前在宿舍打扫卫生，你想去哪里玩？”
“真是转性了，不会干什么坏事了吧？”此时懒得多想，搬回去再问，话锋一转，“嗯——放学到家里一起想吧。”
沈初弦想了很多事儿，想去游乐园、蹦床、卡丁车…
被温玉照一一驳回。
“那唱歌？再看个电影？”
“可以，你看看影片，我找地点。”他动作迅速，已经分好工刷着手机，“我们吃完午饭再出门，晚饭有想吃的菜吗？”
“没什么想法，你呢？”
“东南亚料理？”
“可以诶！芒果糯米饭！”
“好。”
沈初弦头一回计划得这么快，准确说是被安排：“好安心，有你真好。”
“那你多唱几首感谢我。”
温玉照唇角微翘，彩色灯光洒在他的发顶，递去麦克风，“你最拿手的。”
沈初弦接过，将麦克风对准嘴：“还记得我们春游在车上听的第一首歌吗？”
温玉照只是笑意更深，不同平常的浅笑，似乎下一秒就要露出牙。
“你像一场大雨，淋湿我的眼睛…”
他认真献唱，一个字都不在调上，好难听。
但果真让人露了牙，跟糯米似的，小黑芝麻一跳一跳的，拿起别的麦克风与他合唱。
大概是听出两人不在一个调上，沈初弦也笑了，却不羞，视线也不曾从温玉照脸上下来，记不住的词就混在温玉照的词后，麦克风抓得紧紧的。
“怎么样？唱得好吗？”
沈初弦厚着脸皮讨他一个夸奖。
“哈哈…百年难遇的歌声…”温玉照睫毛湿漉漉的，昏暗灯光下隐约闪着光。
睫毛被人托起，沈初弦自己也忍不住笑，还怪人：“你可真坏，眼泪都出来了，还要笑我。”
“是啊，我好坏，怎么办啊？”
他像被人类捉住的小精灵，知人拿自己没法，即使手心摊开也不逃，反而轻快跳动。
“这么坏，要被惩罚…”
说着靠近，温热呼吸洒下时两人都云里雾里的：这算惩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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