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部茶水间的咖啡机又坏了。
苏清和捏着空了的马克杯，站在机器前皱眉。
“清和哥，别费劲了，”林墨叼着面包跑进来，“这破机器跟陆机长的脾气似的，三天两头闹罢工。”
苏清和没接话，转身想去自动贩卖机买瓶矿泉水。
刚走到门口，就被林墨拽住胳膊。
“哎，清和哥，你看论坛了吗？”林墨压低声音，眼神里闪着八卦的光，“有人扒你跟陆机长……说你们在温泉度假村‘幽会’被拍了。”
苏清和的脚步顿了顿。
“假的。”他言简意赅。
“我知道是假的，”林墨嘿嘿笑，“但那照片拍得还挺有氛围感，你站在竹林里，陆机长从后面跟上来，跟电影海报似的。”
苏清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就知道，那天在竹林被陆峯堵着说那些话，准没好事。
“别瞎传。”他冷冷地丢下一句，径直走了。
林墨看着他的背影，摸着下巴嘀咕：“我怎么觉得，清和哥的耳朵红了？”
下午的机组 briefing（简报会）上，苏清和明显心不在焉。
陆峯注意到他频频走神，用胳膊肘撞了撞他：“想什么呢？魂都飞了。”
“没什么。”苏清和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航图。
“是不是在想论坛上的照片？”陆峯笑得不怀好意，“我看了，拍得不错，把你拍得挺白。”
苏清和瞪了他一眼：“开会呢。”
“怕什么，”陆峯压低声音，“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们关系好。”
“谁跟你关系好。”苏清和低声反驳。
“哟，还嘴硬，”陆峯挑眉，“昨晚是谁趁我睡着，偷偷往我被子里塞暖宝宝的？”
苏清和的脸瞬间热了。
昨晚降温，他半夜醒来看见陆峯踢了被子，顺手把自己的暖宝宝塞给了他，没想到被发现了。
“那是怕你感冒，影响飞行。”他强装镇定。
“是是是，”陆峯笑得更欢，“苏副驾真是心系工作。”
简报会结束后，大家陆续离开会议室。
陆峯收拾东西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变了变。
“我出去接个电话。”他对苏清和说了一句，快步走了出去。
苏清和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有点不安。
陆峯的父亲，他只在公司年会上见过一次。
那位陆老先生穿着笔挺的西装，不苟言笑，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一看就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
听说他一直不赞成陆峯当飞行员，觉得这行太危险，想让他回家继承家业。
陆峯接完电话回来时，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苏清和问。
“没什么，”陆峯笑了笑，试图掩饰，“我爸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苏清和没说话，他看得出来，陆峯在撒谎。
那天下午飞完北京的航班，苏清和刚走出到达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峯的父亲坐在大厅角落的沙发上，穿着深色大衣，身边站着个助理模样的年轻人。
苏清和的脚步顿了顿，想绕开，却被对方叫住了。
“苏清和先生。”
他只能走过去，微微颔首：“陆先生。”
陆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里带着审视，让苏清和很不舒服。
“不知道陆先生找我有什么事？”他开门见山。
“找个地方谈谈吧。”陆父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
机场旁边的咖啡馆里，气氛有些压抑。
陆父没点咖啡，只是看着苏清和：“我听说，你跟峯儿走得很近。”
“我们是同事，也是搭档。”苏清和回答得很平静。
“只是搭档？”陆父挑眉，语气里带着嘲讽，“论坛上那些照片，还有公司里的流言，你当我老糊涂了，看不见？”
苏清和没说话。
这种事，解释再多也没用。
“苏先生，”陆父的语气冷了下来，“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飞行员，业务能力强，前途无量。”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我希望你明白，你跟峯儿不是一路人。我们陆家，也不会接受……”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苏清和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暖热他的心。
“陆先生想让我怎么做？”他抬起头，直视着陆父的眼睛。
“很简单，”陆父看着他，眼神锐利，“离我儿子远点。”
“我们是工作搭档，低头不见抬头见。”苏清和说。
“那就申请调组，”陆父毫不犹豫，“我已经跟你们飞行部的总监打过招呼了，他会安排的。”
苏清和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没想到陆父会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我不呢？”他问。
陆父笑了，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傲慢：“苏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家境普通，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别因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毁了自己的前途。”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了苏清和的心里。
他攥紧了手里的咖啡杯，指节泛白。
“我知道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很轻。
陆父似乎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妥协了，愣了一下，随即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希望苏先生说到做到。”
说完，他站起身，带着助理离开了咖啡馆。
苏清和坐在原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直到咖啡彻底凉透。
他拿出手机，想给陆峯发个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该说什么呢？
说你父亲让我离你远点？
说我们以后不能再做搭档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收起手机，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
公寓的漏水问题早就解决了，但苏清和站在门口，却觉得这里比陆峯家冷清了太多。
他刚打开门，手机就响了。
是陆峯。
“清和，你在哪儿呢？”陆峯的声音带着点焦急，“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刚到家。”苏清和的声音有点沙哑。
“怎么了？声音不太对劲，”陆峯很敏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苏清和靠在门上，“可能有点累。”
“累了就早点休息，”陆峯的语气放软了些，“对了，明天早上的航班取消了，我们可以睡个懒觉。”
“嗯。”
“还有，”陆峯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买了点速冻饺子，猪肉大葱馅的，明天早上给你煮？”
苏清和的鼻子忽然有点酸。
“陆峯，”他开口，声音有点抖，“我们……”
“怎么了？”
“没什么，”苏清和深吸一口气，“明天再说吧，我先洗澡了。”
“好，”陆峯似乎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有事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憋着。”
挂了电话，苏清和把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想起陆父的话，想起论坛上的照片，想起温泉度假村那个晚上，陆峯在他额头上落下的那个吻。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第二天早上，苏清和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打开门，看见陆峯拎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笑得一脸灿烂。
“早上好，苏副驾，”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你的爱心早餐来了。”
苏清和侧身让他进来，没说话。
陆峯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饺子。
“快尝尝，”他给苏清和盛了一碗，“我特意早起煮的，保证比上次温泉度假村的好吃。”
苏清和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放进嘴里，却没尝出什么味道。
“怎么了？不好吃？”陆峯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担忧，“还是在想我爸的事？”
苏清和猛地抬起头：“你知道了？”
“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陆峯的脸色沉了沉，“他打电话跟我说，让我离你远点，还说已经跟你们总监打过招呼，要把你调走。”
苏清和低下头，没说话。
“你别理他，”陆峯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他就是老思想，觉得我们俩这样不正常。我已经跟他吵过架了，他要是敢动你，我就……”
“你就怎么样？”苏清和抬头看他。
“我就辞职，”陆峯毫不犹豫，“大不了跟你一起去开飞行模拟器培训班。”
苏清和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
“你是不是傻？”他抽回手，“为了这点事，值得吗？”
“怎么不值得，”陆峯看着他，眼神很亮，“对你，就值得。”
苏清和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移开目光：“吃你的饺子。”
陆峯笑了笑，没再逼他。
吃完早餐，陆峯收拾东西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飞行部总监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没说几句，脸色就沉了下来。
“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看向苏清和。
“怎么了？”苏清和问。
“总监说，让你下周去三队报到，”陆峯的语气很不好，“说是我爸打了招呼，必须执行。”
苏清和沉默了。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我不去，”陆峯立刻说，“我去找他说。”
“别去了。”苏清和拉住他，“调就调吧，在哪儿不是飞。”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苏清和看着他，“我们是搭档，但也不能一直绑在一起。再说了，三队的航线我也挺想去试试的。”
陆峯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赞同：“你明明就不想去。”
“我是不想，但没办法，”苏清和笑了笑，“总不能真让你跟你爸闹翻吧？他也是为了你好。”
“他那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陆峯愤愤不平，“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封建家长制。”
苏清和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知道陆峯的脾气，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但他不想因为自己，让陆峯和家里闹得太僵。
“对了，”苏清和转移话题，“下午有空吗？陪我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陆峯问。
“买点飞行需要的东西，”苏清和说，“去三队了，总不能两手空空。”
陆峯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有点难受，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下午去商场的时候，陆峯一直闷闷不乐。
苏清和在飞行员用品店挑东西，他就跟在后面，像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你能不能别这副样子？”苏清和回头看他，“跟我欠了你几百万似的。”
“你就是欠我的，”陆峯哼了一声，“欠我一个解释，欠我一个……”
他没说完，但苏清和懂他的意思。
“以后再说吧。”苏清和移开目光，拿起一个飞行眼镜，“这个怎么样？”
陆峯走过去，看了看：“颜色太丑，换个黑色的。”
“你审美才有问题。”苏清和嘟囔了一句，还是换了个黑色的。
两人在商场逛了一下午，买了不少东西。
回去的路上，陆峯忽然说：“清和，不管你调到哪个队，我都不会放弃的。”
苏清和看着窗外，没说话。
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
回到家，苏清和刚把东西放下，手机就响了。
是林墨打来的。
“清和哥，你听说了吗？”林墨的声音很激动，“你要调去三队了？谁跟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苏清和说，“下周过去。”
“为什么啊？”林墨很不解，“你跟陆机长不是配合得好好的吗？谁吃饱了没事干瞎调组啊。”
“公司安排。”苏清和简单解释。
“肯定是陆机长他爸搞的鬼，”林墨愤愤不平，“我就知道那个老头不是什么好人，上次年会看你的眼神就怪怪的。”
苏清和没想到林墨这么敏锐，愣了一下：“别瞎猜。”
“我才没瞎猜，”林墨说，“王姐也这么说，她还说要去找总监理论呢。”
“别去，”苏清和赶紧阻止，“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你自己的决定？”林墨更不解了，“清和哥，你是不是被什么人威胁了？你跟我说，我帮你……”
“真没事，”苏清和无奈，“就是想换个环境试试。”
“好吧，”林墨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那以后想你了怎么办？我还想跟你请教飞行技巧呢。”
“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苏清和回头，看见陆峯靠在门框上，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你都听到了？”他问。
陆峯点点头，走过来：“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什么事都自己扛。”
“不然呢？”苏清和笑了笑，“跟你一样，跟全世界为敌？”
“跟我为敌怎么了，”陆峯看着他，“我又不会让你受委屈。”
苏清和的心里暖了一下。
“我知道，”他说，“但有些事，需要时间。”
陆峯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抱了抱他。
这个拥抱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清和，”他在苏清和耳边低声说，“等我，我会解决的。”
苏清和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或许，他们真的需要一点时间。
但他相信，陆峯说的话，一定会做到。
就像每次飞行，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陆峯都会把飞机安全降落在跑道上一样。
他也会，把他们的关系，安全地带到平稳的航线上。
只是现在，还需要一点耐心。
和一点……勇气。
第二天上班，苏清和要调组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飞行部。
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有同情，有好奇，还有些幸灾乐祸。
苏清和假装没看见，该干什么干什么。
陆峯却像只护崽的老母鸡，谁敢用异样的眼光看苏清和，他就瞪回去。
“陆机长，你这是干嘛呢？”王姐打趣道，“跟谁结仇了？”
“没什么，”陆峯哼了一声，“就是看某些人眼神不好，想帮他们治治。”
王姐笑着摇摇头，凑到苏清和身边：“清和啊，别往心里去。陆机长他爸就是老顽固，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知道，谢谢王姐。”苏清和笑了笑。
“跟姐客气什么，”王姐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陆机长敢欺负你，你跟姐说，姐帮你收拾他。”
陆峯在旁边听见了，不满地嚷嚷：“王姐，你可别挑拨离间，我疼清和还来不及呢。”
“疼？我看你是瞎折腾，”王姐白了他一眼，“赶紧想办法把人留下来，不然有你后悔的。”
陆峯挠了挠头，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要想办法，但他爸那个人，倔得像头驴，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不过，为了苏清和，再难他也得试试。
午休的时候，陆峯被总监叫去了办公室。
苏清和坐在座位上，心里有点不安。
他知道，陆峯肯定是去为了他调组的事跟总监吵架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总监办公室传来争吵声。
“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调组！”陆峯的声音很大，“苏清和是我最好的搭档，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陆峯！你冷静点！”总监的声音也很无奈，“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是你爸……”
“我爸怎么了？”陆峯打断他，“我爸的话就是圣旨吗？我告诉你，我是飞行员，我的搭档我自己选！”
苏清和皱了皱眉，起身想去劝劝。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陆峯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清和，我们走！”他拽着苏清和的手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苏清和被他拽得一个踉跄。
“不干什么，”陆峯回头，冲他笑了笑，“带你去个地方。”
他把苏清和拽到停机坪，指着远处一架波音787：“你看，那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执飞的飞机。”
苏清和看着那架飞机，想起第一次跟陆峯飞行的场景。
那时候他还很紧张，生怕出错，是陆峯一直在旁边鼓励他，指导他。
“清和，”陆峯看着他，眼神很认真，“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做，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唯一的搭档。”
苏清和看着他，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他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是苏清和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我是陆峯的妈妈。”
苏清和愣了一下：“陆夫人您好。”
“我知道你和峯儿的事了，”陆母的声音很温和，“也知道峯儿他爸找过你。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苏清和说。
“峯儿这孩子，脾气倔，但心是好的，”陆母笑了笑，“他认定的人，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知道他很在乎你，你对他也很重要。”
苏清和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其实，我不像他爸那么古板，”陆母继续说，“我觉得，只要你们俩好好的，互相扶持，互相照顾，比什么都重要。”
苏清和的心里忽然有点感动。
“谢谢您，陆夫人。”
“不用谢，”陆母说，“我已经批评过他爸了，他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调组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跟你们总监说的。”
苏清和愣了一下：“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陆母笑着说，“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峯儿那孩子，还需要你多担待。”
“我知道。”
挂了电话，苏清和看着陆峯，眼神里带着笑意。
“怎么了？”陆峯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特别帅？”
“嗯，特别帅，”苏清和点点头，“像只炸毛的猫。”
陆峯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什么炸毛的猫，我那是……”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苏清和打断了。
“调组的事，不用了。”
“什么？”陆峯没反应过来。
“你妈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苏清和笑了笑，“她说，她会跟总监说的。”
陆峯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真的？我妈她……”
“嗯，”苏清和点点头，“你妈妈是个很好的人。”
“那是，”陆峯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妈当然好了，比我爸那个老顽固强多了。”
苏清和笑着摇摇头：“别这么说你爸。”
“本来就是，”陆峯哼了一声，但语气明显缓和了很多，“不过，看在他能被我妈说服的份上，我就原谅他了。”
苏清和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飞机，嘴角忍不住上扬。
看来，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
或许，家庭阻力这种东西，也不是不可逾越的。
只要他们俩心在一起，互相扶持，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
就像飞行一样，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气流和颠簸，但只要握紧操纵杆，相信自己的搭档，就一定能安全抵达目的地。
“走吧，”苏清和拍了拍陆峯的肩膀，“该回去准备下午的航班了。”
“好嘞，”陆峯笑着跟上他，“对了，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
“速冻饺子。”苏清和毫不犹豫。
“又是速冻饺子？”陆峯不满，“能不能换点别的？比如烛光晚餐什么的。”
“你觉得我像是喜欢那种东西的人吗？”苏清和瞥了他一眼。
“不像，”陆峯笑着说，“你就喜欢我做的速冻饺子。”
苏清和没理他，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
阳光洒在停机坪上，给飞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亲密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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