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3 夜晚：执拗的请求
旅店房间内，暖黄的灯光下。哥哥慵懒地靠在单人沙发里，长腿交叠，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眼神带着促狭的笑意，看着刚放下手机的妹妹。
“啧，”他拖长了调子，语气玩味，“那个红毛小子……刚才在商场里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怎么回事？我跟他有仇？”他明知故问，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我正在整理画具的手顿了顿，没抬头，语气平淡：“谁知道。也许……把你当情敌了。”
“噗——哈哈哈哈哈！”哥哥毫不客气地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差点从沙发里滑下去，“情敌？就冲他那恨不得扑上来咬我一口的劲儿？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笑够了，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戏谑又带着点探究，“我说鸢鸢，你这小丫头片子，魅力不小啊？这才几天？就把人家小伙子迷得五迷三道的，连亲哥的醋都吃得飞起？”
我面无表情地白了他一眼：“闭嘴。”
哥哥收敛了大笑，但笑意仍在眼底打转，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意味：“喂，说真的。我看那小子看你的眼神，跟饿狼看见肉似的，瞎子都看出来他喜欢你。你呢？别跟我说你没感觉，你哥我火眼金睛，你肯定也喜欢他！”
“谁喜欢他！”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反应有点大，猛地抬头瞪他，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染上一丝薄红，“我……我只是觉得他不讨厌，有点好感而已。就这样。”我强调道，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哦？就‘有点好感’？”哥哥挑眉，显然不信，但也没戳破，话锋一转，“那你不打算告诉他你的身份？‘Y’大画家？还是咱们家那点破事？我看那小子傻乎乎的，一门心思扑你身上，连你哥都敢怼，要是知道你是谁……”
“他不需要知道。”我打断他，声音冷了下来，重新低下头整理画笔，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况且，我比谁都清楚我们不合适。身份、距离、未来……哪一样不是鸿沟？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答应他，更没打算和他交往。你烦死了，闭嘴吧。”我抓起一支画笔，作势要丢过去。
“行行行！”哥哥立刻举手投降，脸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却深了几分，“我们家大小姐自有主意，哥哥闭嘴，闭嘴。”他做了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但眼底的探究和一丝了然并未散去。
就在这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嗡嗡震动了两下。
我拿起来一看，是松冈凛的消息。
凛：我……对不起。能不能又下来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非常不好意思 ? 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可怜]
我盯着那个可怜巴巴的哭脸表情包，眉头紧紧蹙起。疲惫感、生理期的不适、白天商场的闹剧、哥哥的调侃……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但他话语里的急切和那个“最后一次”的保证，又让我无法彻底狠心拒绝。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击：
雨停：好。
放下手机，我起身拿起外套。
“诶哟~”哥哥那欠揍的声音立刻响起，“这大晚上的，干啥去啊？见那个红毛小子？”
我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甩给他两个字：“闭嘴。”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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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店门口，夜风比昨晚更凉了一些。松冈凛果然等在那里，这次没有躲在阴影里，而是站在路灯昏黄的光晕下。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似乎也梳理过，但神情却比昨晚更加紧张和……孤注一掷。看到我出来，他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来，却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猛地刹住脚步，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脸上还残留着白天商场里那巨大误会带来的窘迫和羞赧。
“对、对不起！白天……白天是我太蠢了！太失礼了！”他开口就是道歉，语速飞快，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和懊悔，“我……我误会了你哥哥，还说了那么过分的话……真的非常非常抱歉！”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
“没事。”我平静地说，“他……比较爱玩，不会在意的。”我看着凛依旧弯着的背脊，补充道，“起来吧。”
凛这才直起身，但依旧低着头，手指不安地捻着衣角。沉默了几秒，空气仿佛凝固了。他似乎在酝酿着巨大的勇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终于，他猛地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直直地望向我：
“妤鸢！”他喊出我的名字，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微微的颤抖，“你……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他停顿了一下，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让你……喜欢上我的机会。就是……我……我可以追你吗？” 说完，他立刻屏住了呼吸，脸颊涨得通红，眼神里充满了忐忑、期待，还有一丝害怕被再次拒绝的恐惧，像等待审判的囚徒。
我愣住了。我没想到他憋了半天，说的会是这个。我以为他会再次道歉，或者解释白天的误会，甚至可能彻底放弃……唯独没料到，在经历了拒绝、误会和巨大的尴尬之后，他竟然还能鼓起勇气，说出这样近乎卑微又无比执着的请求。
“你……”我看着他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灼热光芒，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有些闷痛，“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仔细听，能察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凛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随即又燃起更亮的火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坦诚：
“因为……因为只剩两天你就要走了。”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浓浓的失落和不舍，“我知道……我知道你说我们不合适，那些理由……我都懂。”他艰难地承认着，“但是……但是我不想就这么结束！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你离开，然后……然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他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对“再也不见”的巨大恐慌，“我想……我想在这最后两天里，多留一点记忆！好的记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忆！哪怕……哪怕只是我单方面的努力也好！”他急切地说着，眼神近乎哀求，“所以……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让我……让我试着靠近你一点？我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我保证！”
他的话语像潮水般涌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顾一切的决心。我沉默了。夜风吹动我额前的白发，那缕红挑染在灯光下跳跃。我看着他因紧张而紧抿的唇，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纯粹而浓烈的情感。理智在疯狂地拉响警报：身份、距离、未来、不合适……每一个理由都像沉重的锁链，拖拽着我远离这团炽热的火焰。但心湖深处，那被强行压抑的、名为“好感”的涟漪，却在他的执拗和坦率面前，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
过了好几分钟，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凛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眼中的光芒也一点点黯淡，就在那希冀的火苗即将彻底熄灭时，他听到妤鸢轻轻叹了口气。
那叹息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
我抬起眼，那双眸子在灯光下显得异常复杂，里面翻涌着理智与情感的激烈交锋，最终化为一种近乎无奈的妥协。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用一种异常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疲惫的语气问道：
“松冈凛，你清楚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我的目光锐利地看进他眼底，仿佛要穿透那层灼热，看清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你清楚这所谓的‘机会’，可能带来的只是更多的麻烦和……更深的失望吗？”
凛被我看得心头一颤，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背脊，眼睛迎着我的审视，里面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坚定：
“我知道！”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清醒，“我知道这很难，知道希望渺茫，知道可能会失望透顶！但是——”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我还是会找你！还是会想靠近你！还是会……喜欢你！就算只剩两天，就算你明天就走，我也不会改变！这就是我现在想做的，很清楚！”
他的话语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我的心底掀起巨大的波澜。看着他眼中那不顾一切的、近乎燃烧自己的光芒，我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那些准备好的、拒绝的、冷静的话语，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我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包含了太多他此刻无法解读的情绪。然后，我微微侧身，低声道：
“很晚了，回去吧。”
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但凛却像是得到了某种默许，黯淡下去的眼神瞬间重新燃起一丝微弱却明亮的光。他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嗯！你……你也早点休息！”他看着妤鸢转身走进旅店的背影，直到那扇门轻轻关上，隔绝了他的视线。他站在原地，对着紧闭的门，对着门缝里透出的暖黄灯光，无声地、用力地握紧了拳头。胸腔里那颗心，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此刻正激烈地、充满希望地跳动着。
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即使前路是荆棘，是失望的深渊，他也要走下去。只为那一点点靠近她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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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4：水族馆的蓝光
手机在枕边震动，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生理期的疲惫感依旧沉沉地压在身体里，小腹的钝痛虽然减轻了些，但那种隐隐的坠胀和虚弱感并未完全消散。我拿起手机。
凛：早上好！今天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痛吗？[担心]
凛：那个……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去水族馆？就在海边，环境很舒服，可以慢慢走，不会累！里面也很暖和！我保证会照顾好你！[期待]
我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想起昨晚他执拗的眼神和话语，心绪复杂。我本想拒绝，但“水族馆”、“慢慢走”、“暖和”这几个词，对于此刻状态不佳的我来说，确实有些吸引力。而且……我似乎也没有更好的理由再次拒绝他这小心翼翼的邀请。
雨停： ……好。下午吧。
凛：太好了！！！[开心转圈] 那我下午两点来接你？你在旅店门口等我！
【这表情包……有点可爱呢】
下午两点，凛准时出现在旅店门口。他今天穿得很清爽，白色T恤外搭一件浅蓝色薄衬衫，头发精心打理过，看起来精神奕奕，只是眼神在看到妤鸢略显苍白的脸色时，瞬间被担忧填满。
“你……还好吗？脸色还是不太好。”他快步上前，语气小心翼翼，带着真切的关心，目光在她脸上仔细搜寻，“要不要……先喝点热的？”他从身后拿出一个保温杯，“我……我泡了红糖姜茶，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但听说……这个有用。”他耳根有点红，递杯子的动作带着点笨拙的紧张。
我有些意外地接过保温杯，入手温热。我打开杯盖，一股带着姜味的甜香热气扑面而来。“……谢谢。但我……就是呃不喜欢红糖水”她低声说，凛懊恼了起来“啊……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没问过你”“没事没事，问题不大”我小口啜饮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暖意。
“不客气！”凛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那我们……出发？”
水族馆内光线幽蓝，巨大的玻璃幕墙后是游弋的海洋生物。五颜六色的鱼群穿梭在珊瑚丛中，优雅的水母在深蓝的背景中缓缓沉浮，折射出梦幻的光晕。凛果然如他所承诺的，将“照顾”发挥到了极致。
他始终走在我外侧半步的位置，替我隔开偶尔拥挤的人流。每当我脚步稍缓，眉头微蹙，他就立刻紧张地问：“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坐下休息？” 或者 “要不要喝水？” 他提前做足了功课，会指着一些奇特的鱼类，用简单易懂的日语夹杂着英文单词给我介绍，虽然常常词不达意，但那份努力和想要分享的心情却显而易见。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我身上，时刻留意着我的状态，像一个忠诚又紧张的护卫。
“那个……是翻车鱼！很大！很……笨？”凛指着一个圆滚滚、慢悠悠的大鱼，努力组织着语言，表情认真又有点滑稽。
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再看看玻璃后面那只憨态可掬的翻车鱼，嘴角向上弯了一下。虽然在暗黑的光线下很不明显，但一直关注着她的凛还是捕捉到了。他瞬间像是得到了最高奖赏，眼睛亮得惊人，介绍得更起劲了。
他们走到一个巨大的环形水幕前，幽蓝的光线笼罩下来，将两人的身影也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蓝色。巨大的鳐鱼像幽灵般从头顶缓缓滑过，投下巨大的阴影。我仰头看着，微微出神。凛站在我身边，侧头看着她被蓝光映照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像落满了星尘，鼻梁上的小痣在幽蓝中若隐若现。四周很安静，只有水流循环的轻柔声响。一种奇异的、静谧而美好的氛围萦绕在两人之间。
凛的心跳得很快。他悄悄地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指尖微微蜷缩着，犹豫着，试探着，想要更靠近她一些……哪怕只是衣角。但最终，他只是将手轻轻放在了冰冷的玻璃扶手上，与她放在扶手上的手，隔着几厘米的空气。
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目光从鳐鱼身上收回，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凛立刻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飞快地移开视线，假装专注地看着水里的鱼，耳根在蓝光下也透出明显的红色。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那片深蓝。幽暗的水光在我的瞳孔里流转，谁也看不清那深处藏着怎样的情绪。但小腹的隐痛似乎在这片静谧的蓝色中，悄然缓解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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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5：日落、画笔与心意
手机屏幕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
凛：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傍晚……海边……日落，会很美。你……愿意再陪我去一次吗？[太阳][小心心]
我看着那个小小的太阳和心形表情，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海风、日落、画笔……一种强烈的预感萦绕心头。我知道，这或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雨停：好。
傍晚的海边，夕阳将天空渲染成一片壮丽的橘红与金紫，海面铺满了细碎的、跳跃的金光。浪花温柔地舔舐着沙滩，发出舒缓的哗啦声。我穿着一条舒适的亚麻长裙，带着小巧的速写本和一套便携的炭笔。凛则安静地跟在我身边，手里提着一个装着饮料的小袋子。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着，听着海浪声，看着夕阳一点点下沉。空气里弥漫着离别的气息，但又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走到一块巨大的礁石旁，我停下了脚步。这里视野开阔，是观景的绝佳位置。我铺开速写本，拿出炭笔。
“想画日落？”凛轻声问，在我旁边坐下，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嗯。”我应了一声，目光专注地投向那片燃烧的天空和海面，指尖的炭笔开始在纸上快速勾勒光影的轮廓。我的动作流畅而专注，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这片天地之间。
凛没有打扰我，只是安静地看着我作画，看着我被夕阳余晖勾勒出的沉静侧影，白色的长发染上了温暖的金色。他看得有些痴了。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和浪花的轻响中悄然流逝。
当我画完最后一笔，满意地放下炭笔时，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夕阳只剩下最后一点金边沉在海平线下。
“画完了？”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我将速写本递给他看。画面上，落日熔金，海波粼粼，光影的捕捉精准而富有意境。
“真好看……”凛由衷地赞叹，目光却更多地停留在画这幅画的人身上。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拿起速写本旁边一支没用过的炭笔，声音带着点紧张和试探：
“那个……我……我能试试吗？就……随便画点什么？”他拿起炭笔，动作有些笨拙，眼神期待地看着我。
我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可以。”
凛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对着大海，却完全不知道如何下笔，手悬在纸上，显得无比僵硬。他尝试着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线，想勾勒海平线，却画得像个波浪。他懊恼地皱起眉，手因为紧张和笨拙而微微发抖。
“放松点。”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我看着凛那副如临大敌又无比认真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覆在了他握着炭笔的手背上。
凛浑身猛地一僵！一股电流瞬间从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窜遍全身！他几乎能感觉到她指尖微凉的触感和细腻的皮肤纹理。他僵硬地转过头，对上我近在咫尺的目光。我的眼神很平静，似乎只是为了指导他握笔的姿势，但那双青红异色的瞳孔在暮色中，却像蕴藏着整个宇宙的星辰。
“手腕放松，用这里的力量。”我的声音很轻，引导着他的手在纸上轻轻移动，画出一条柔和流畅的弧线，勾勒出远山的轮廓。我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耳畔。
凛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仿佛要挣脱束缚跳出来。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只被她覆着的手背上，鼻尖萦绕着她身上那股极淡的、混合着炭笔和冷冽草木的清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放慢。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温柔地笼罩着他们，海风也变得格外轻柔。
就在我准备松开手的时候，凛却反手，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握住了我正要撤离的手。
我的动作顿住了。
凛转过头，不再看画，不再看海，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暮色四合，他的眼眸在渐暗的光线中，如同两簇永不熄灭的火焰，燃烧着最纯粹、最坚定的光芒。没有了之前的冲动和莽撞，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郑重其事的认真。
“妤鸢，”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穿透暮色的力量，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上，“我喜欢你。”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确认她的反应，又像是在给予自己最后的力量，然后，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继续说道：
“这次，是正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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