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复古挂钟的指针滑过零点，发出细微的“咔哒”轻响，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窗外巴黎的灯火在细雪中晕染成一片朦胧的光带。
我靠在床头，身上裹着毯子，脸上激情未褪的红晕混合着初吻带来的巨大羞窘，感觉像只煮熟的虾子。瞥了一眼时钟，像是终于抓到了反击的武器，带着一丝嗔怪和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小声嘟囔：
“今天……是我的生日诶……”微微鼓起脸颊，带着水光瞪向坐在床边的凛，“怎么感觉……你倒是满足了？”
凛刚从那个吻中勉强找回一丝神智，呼吸还有些不稳，眼眸里翻涌着未散的情愫和满足感。听到我的控诉，他嘴角勾起一抹餍足的、带着点痞气的弧度，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锁住我：
“那……”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明知故问的戏谑和更深的渴望，“你还不满足？”
“……”我的脸瞬间爆红！被他这直白的反问噎得差点背过气！“……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气急败坏地抓起一个枕头挡在身前，“我是……我是想说……”巨大的羞耻感让我语无伦次，最终自暴自弃地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吼，“……我不说了！气死我了！”
凛收敛了些姿态，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清晰地唤道：
“生日快乐，鸢鸢？”（这是他第一次用“鸢鸢”这个更亲昵的称呼）
“……嗯。”枕头里传来一声细若蚊呐、带着浓重鼻音的回应。
凛眼底笑意更深。他伸出手，指尖带着眷恋和试探，轻轻碰了碰我露在枕头外的、泛着粉色的耳廓。
“不说好补偿我的吗？”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带着诱哄，每一个字都搔刮着我紧绷的神经，“不是说要‘送给我’吗？”他故意曲解着我的意思。
“我没有……我没有说不好！”我猛地抬起头，脸颊红得要滴血，眼神慌乱地闪烁。捕捉到他眼中那更加灼热和危险的信号，身体里的警报瞬间拉响！危险！
“我不管你了！”我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掀开毯子跳下床，“我要先去洗澡！我要睡觉！困死了！”语无伦次地喊着，看也不敢看他一眼，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向衣柜，胡乱抓起几件换洗衣物，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卧室，砰地关上了浴室门！留下凛一个人坐在床边，听着里面很快传来的哗啦啦水声，低低地、愉悦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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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脸上的燥热和唇上残留的、属于他的滚烫触感。镜子里的人双颊绯红，眼眸含水，嘴唇微微红肿……懊恼地捂住脸，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心跳。
等终于做好心理建设，穿着纯棉长袖长裤睡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白色长发，做贼似的推开浴室门时，却赫然发现——
松冈凛就坐在我卧室的床边！
他显然已经快速冲了个澡，换上了我给他的那件略小的男款T恤（紧贴着他贲张的胸肌和肩臂线条）和那条深灰色运动裤。火红的短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他抬起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带着“终于等到你”的灼热光芒。
“喂……！”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擦头发的动作僵住了，声音带着警惕和慌乱，“你……你在我房间干嘛？！”
凛一脸无辜地摊手：“没房间了啊。”他指了指门外，“你这公寓，不是一室一厅吗？客厅的沙发……”他拖长了调子，扫过我瞪大的眼睛，“……太小了。”
我这才猛地想起这该死的户型！客厅那张双人沙发……对凛将近一米八的身高来说，确实像儿童玩具！
“……那……”脑子飞速运转，“……那你睡沙发！”强装镇定，指着门外。
“沙发太小了。”凛重复道，身体后仰，双手撑在身后的床垫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伸不开腿。睡一晚腰会断掉。”他夸张地揉了揉后腰。
“……那你就把自己变小！”我被他这无赖行径气得脱口而出。
“哈？”凛像是听到了笑话，嘴角弧度扩大，他缓缓站起身。湿漉漉的T恤紧贴肌肉，勾勒出压迫感的线条。他一步步朝我走近，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和强烈的荷尔蒙。
“你忍心吗？”他在我面前站定，微微俯身，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他的声音放低，带着近乎委屈的控诉，眼眸湿漉漉地看着我，“就留我一个人在客厅，冷冰冰的？今天还是你生日呢……”他刻意强调了“生日”。
那眼神太有杀伤力！心脏漏跳了一拍，但残存的理智和羞耻感让我硬起心肠：
“……我忍心！”别开脸，不敢看他，“你赶紧走！还有……”指了指他身上还带着水汽的衣服，“你快点去洗澡……别把水滴得到处都是！”
“快点洗好……”凛像是捕捉到了关键词，眼底瞬间燃起更危险的光芒，凑得更近，滚烫的呼吸拂过耳廓，“……和你一起睡？”
“不是！！！”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猛地后退一步，后背差点撞到门框。抓起擦头发的毛巾就朝他扔了过去，脸红得像要滴血，声音崩溃，“你睡地下！睡地下行了没？！地毯！自己打地铺！离我床远点！”指着卧室里那片羊毛地毯。
毛巾软绵绵砸在凛胸口，他轻松接住，看着我的样子，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
“好。”出乎意料地，他爽快地答应了。只是眼眸里，依旧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他拿起毛巾，转身走向浴室，经过我身边时，还不忘用毛巾轻轻蹭了蹭我依旧滚烫的脸颊，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僵在原地，看着他走进浴室的背影，听着水声，只觉得脸颊被他蹭过的地方像着了火。懊恼地跺脚。睡地上？这真的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为什么感觉……更像是引狼入室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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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很快洗好出来，依旧穿着那件略显紧绷的T恤和运动裤。他果然很“听话”地没有靠近大床，而是在我指定的、靠窗地毯区域，开始打地铺。
我已经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只露出小脑袋和湿漉漉的白发，背对着他，假装睡着。然而紧绷的背脊泄露了紧张。
凛的动作很轻。他从储物间的柜子里翻出备用被褥——一床羽绒被和一床毛毯。他先把毛毯铺在地毯上作垫子，然后抖开羽绒被……
就在这时，他似乎“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蓬松的羽绒被散开，正好有大半部分……覆盖在了我床边那片地毯上。
凛像是毫无察觉，“自然”地就在那片被羽绒被“侵占”的床边地毯区域坐下整理被角。位置……离我的床沿，近得几乎只有半臂距离。
我：“……”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存在感！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我忍了忍，没动。
凛整理好“地铺”，躺了下去，满足地叹了口气。他侧过身，面对着我裹成蚕蛹的背影，眼睛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过了几分钟。
“妤鸢？”凛的声音很轻。
“……”装死。
“鸢鸢？”他又唤。
“……”沉默。
“冷……”凛的声音带着委屈的鼻音，像一只撒娇的大狗
拳头在被子底下攥紧。冷？暖气开得足足的！地毯那么厚！他还盖着羽绒被！冷个鬼！
又过了片刻。窸窸窣窣的声音。凛翻了个身，然后……一只温热的手臂，极其“不小心”地、越过了“三八线”，轻轻搭在了我裹着的被子边缘。指尖甚至若有似无地碰到了我散落在枕边的湿发。
浑身一僵！像被电流击中！猛地转过身，怒视着躺在地铺上、一脸无辜的凛！
“松冈凛！”压低声音怒吼，“你的手！拿开！还有你的被子！过界了！”
凛眨了眨无辜的眼睛，看了看自己搭在被子边上的手，又看了看确实铺到床边的羽绒被，慢悠悠收回手：“哦，地方太小，不小心。”象征性地把被子往自己这边扯了扯，但大半部分依旧占据着床边。
“你……”气得想踹他，又怕引火烧身。裹紧小被子，气鼓鼓地转过身，再次用背脊对着他。
凛安静地躺着，目光描摹着我裹在被子里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我发间的清香和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混合着羽绒被阳光的气息。
虽然隔着一层被子和半臂的距离，但这似乎是他离我最近的一次。不是囚禁，不是争吵，而是在我默许的空间内。
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细密的簌簌声传来。我背对着他，心跳很快，脸颊发烫。被褥间残留着他指尖微弱的温热触感。身后那道目光，像实质般烙在背上。羞愤、紧张、还有一丝隐秘的安心感交织在一起。
这个混乱的生日夜，最终在两人隔着咫尺的“同眠”中结束。凛心满意足地闭眼。而我，则在身后那道灼热视线的“炙烤”下，失眠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才在极度的疲惫和某种被守护般的错觉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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