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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夏知安被找了回来,紧接着便是唐北云病倒,然后夏知安进宫,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根本无暇他顾。这期间唐誉丰带着补品来了几次,想见夏知安和唐北云,但是都被拒之门外了,唐开文对此气愤不已,何玉蝉更是想直接冲过来,被唐誉丰劝住了。

好不容易唐北云和夏知安情况都稳定了,衙门那边也在流民街中抓到了周波。在事发后周波就进城了,看到赌坊心里痒痒进去堵了几把,从赌坊出来已经是隔天了,结果一打听才知道唐誉阔那厮竟然这么快就被抓起来了,暗道糟糕,吓得赶紧往城外跑,跑到半路看到官差拿着画像在找人,周波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怎么觉得都是在找他,赶紧躲藏起来。

要说这次能抓到周波,还多亏了一个‘熟人’,就是当初给他们传递范明辰线索的李三儿,官府悬赏布告发布的同时,唐松便去找了李三儿,双管齐下一起找。

李三儿对此特别积极,没多久就发现了可疑的人,虽然他们这里的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可这人的脸跟抹了锅底灰似的,特别黑;不止如此,眼睛还滴溜乱转,李三儿一看他的状态就知道他在躲事儿,悄悄跟上他想知道他的落脚点,没想到周波比他想的警惕,发现了他。

周波盯着李三儿,眼中带着害怕,嘴里嘟囔了一句“果然来了”

李三儿见跟踪失败,索性大大方方出来,佯装无事道:“兄弟瞧着面生,新来的吧,住哪儿啊,用不用小弟给你介绍个好地儿?不过嘛,就是”他搓搓手,一脸贪婪的样子。

周波警惕非常,见对方上前立刻退后几步,捡起地上的石头,警告道:“再动我砸死你。”

李三儿直摆手,“这是做什么,小弟可是一片好心,看你的样子像是遇上难处了,我别的没有,天生一副热心肠,就想帮帮大哥。”

周波当然不信任他,见对方还在前进,自己身后却是一堵墙,无路可退,忽然大吼一声,“去死吧”,接着把石头扔向李三儿,自己也冲了过去。

李三儿一惊,没想到周波会如此激动,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两人纠缠着就打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周波特别拼命,都打红了眼,李三儿渐渐招架不住了,不禁大喊,“你干什么,不就是想从你这儿赚点钱,至于的吗?”

周波发现了不对劲,停下手疑惑的问:“你不会武功?”

李三儿生气:“废话,有那能耐我还能被你按在地上打吗!”

“那你是?”

“我住这儿都好多年了,你随便拉个人过来问问,都认识我。”

周波脸色缓和了些,拉起李三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还有一点点讨好:“兄弟,一场误会。”

李三儿狐疑地看他,现在换成了他警惕了,“你干嘛?”

周波殷切地拉着李三儿的手,语出惊人,“你看到外面官府的悬赏通缉令了吗?”

李三儿点头,为了不让他怀疑,还特地加了一句:“城里人都知道。”

周波指着自己鼻子,“我,就是我,你把我交给官府,能领赏银。”

李三儿一惊,甩开对方的手,这人是疯了吗?

“你不是想要钱吗?你让官府的人过来,把我交给他们,不就有钱了吗?”

“不是,你这是,既然这样,你自己去不就行了?”李三儿难得结巴。

周波都快哭了,“我不能出去,出去就是个死。”

李三儿实在不解,可再怎么问对方就是不说,不过他觉得这和他原本的目的也不冲突,反倒省了他的事,所以就把周波暂时安顿在了赵大壮的房子里,反正他和范大夫还没回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安顿好周波,李三儿立刻去了唐府,当陆回和官差们赶到的时候,屋里的桌椅板凳倒了一地,显然是有人打斗过,周波正紧张地缩在墙角,看到他们像看到亲人似的。

“大人,我自首,快把我关起来。”

弄得几人都莫名其妙,问他发生什么事他也不说,只得将他拷上带走。

刑部尚书徐继勉府中,管家匆匆来报,“大人,周波被衙门的人带走了。”

徐继勉写字的手一顿,“咱们的人呢?”

“您放心,虽然伤了几个,但是没被抓住。”

徐继勉放下毛笔,用手指轻敲桌面,“这几日派去抓周波的人都被拦住了,看来咱们被盯上了,对方到底是何人?”

管家低声道:“听交手的人说,不像是谁家府中的护卫,也不像死士,更像是江湖人。”

“江湖人?他们怎么搅和进来了?”

“大人,现在官员的府邸请几个江湖打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徐继勉皱眉,“恐怕不是吧。”

“您的意思是”管家没说完,赶紧停住了话头。

徐继勉摇头,“让你安排的事怎么样了?”

“您放心,只要他进了牢房,我们的人自然会动手。”

徐继勉点头,从桌下的暗格中拿出一个木盒,里面是一枚印章,他思索半晌,扣上盒盖。

“知道怎么做吗?”

管家立刻明白了徐继勉的意思,接过盒子退下。

抓到周波的第二天,夏知安去衙门过堂。

唐誉阔已经没了那日对着夏知安的嚣张态度,整个人萎靡不振,几天时间就瘦了不少,对自己做过的事也供认不讳,还当堂签了字画了押,周波亦是如此。

“夏知安,本官问你,在你被抓期间,可曾听到此二人有过要将你贩卖等言论。”

夏知安一愣,仔细回想。

这时,唐誉阔突然大喊:“大人,我没有,是周波冤枉我。”

周波啐了一口,“呸,若是和你不熟,我能帮你干这种事吗?之前的钱你可没少分。”

“你胡说!我打死你。”唐誉阔激动不已,站起来想袭击周波,被衙役们按住。

周波马上大喊,“大人您都看到了,他这是想要灭口啊。”

‘啪’的一声,惊堂木一拍,吓得周波和唐誉阔一抖。

“都闭嘴,本官问的是夏知安。”

夏知安有点听明白了,合着这周波还贩卖人口?如今因为唐誉阔栽了,想攀咬唐誉阔,于是道:“大人,我没听到过。”

“可曾见过其他人?”

“未曾。”

“先下去吧。”

夏知安欠了欠身离开了衙门,门口的唐北云等人赶紧迎上去,“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他们都认罪了,不过周波貌似还涉嫌贩卖人口,他咬定唐誉阔是同谋,大人正审着呢。”

旁边等候的唐府管家抽了口凉气,这可如何是好!夏知安看了他一眼,她就是说给管家听的。

管家现在六神无主,快步到唐北云身前,躬身道:“二少爷,夏姑娘,先前的事是四少爷不对,可他绝对不敢做那等祸事啊,请你们救救他吧。”

唐北云冷哼一声,“在此之前我也以为他不敢绑架杀人,这不是干了吗?”

管家一脸愁容。

夏知安拉着唐北云的手,捏一捏安抚一下,然后对管家说:“里面的王大人不是个无能昏庸的,这种事情总要有证据才行,被卖的人是哪里来的,卖给谁了,具体时间地点,分赃的账本总要有吧,王大人不会因为周波的一面之词就给唐誉阔定罪的。”

管家放心了些,若是这样的罪名扣下来,那就必死无疑了,唐家也就彻底完了。

“你快去守着吧,我估计周波的谎话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有判决了。”

“多谢夏姑娘。”

唐北云拉着她回家,“你还真是好心,要是我的话吓死他。”

“唐北云,我一直知道你小心眼,没想到这么小,他一个给人办事的,你吓唬人家干什么。”

唐北云哼了一声,夏知安朝后面跟着的唐柏吐了吐舌头,唐柏被逗笑了。

“这事终于是完了,杨度说唐誉阔估计要判个流放。”

唐北云嗯了一声,他觉得流放太轻的,若是夏知安真的回不来了,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唐府的一家人正焦急地等着官府的判决,前厅中,唐老夫人不在,唐开文有些坐不住,时不时在屋里来回走动,何玉蝉眼睛都哭肿了,唐玉水站在她娘身边愁容满面,唐誉丰是他们中最为淡定的一个,他大致上已经知道结果了,所以此刻能安静的、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

管家快步进来,唐开文和何玉蝉霍地站起来。

“老爷,夫人,四少爷被判了仗刑和流放,终生不可再进皇城。”

何玉蝉脚下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凭什么,那夏知安明明活蹦乱跳的,她根本没事,为什么阔儿又要被打,还要被流放,肯定是唐北云他们搞的鬼,我找他们去。”

唐誉丰拦住何玉蝉,“娘,我查过,夏知安和二弟交换过生辰贴,也算的上是四弟的嫂子,他们之间是亲属关系,而且夏知安还为此受了伤,按照律法是会重判的,王大人判的并无问题;我之前为四弟准备了些东西路上能用,咱们还是尽快给他送过去吧,我也会打点官差们,尽量让二弟在路上少受些苦。”

何玉蝉愣住,盯着唐誉丰,“你提前就知道?”

“嗯,我找衙门的人问过,也看了刑律。”

“那你为何不提前替你弟弟打点一下,你还认识朝廷官员,若是能上点心,也许关几天就能出来了。”

面对何玉蝉的控诉,唐誉丰不仅难受落寞,还感到无力和失望,因为他之前对唐誉阔约束过、教育过,却没起到作用。这些情绪他面上都没显露出来,只是说:“四弟做了错事,他伤的如果是我,我可以不追究,可是别人是不可能原谅他的;还有一件事你们搞错了,我并不认识朝廷官员;所以就算我再上心,也改变不了结果,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趁着四弟没走之前过去看看他。”

何玉蝉不可思议地看他,用力拍打他的胳膊,“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阔儿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也太狠心了。你现在就跟我走,去找唐北云和夏知安,让他们原谅阔儿,阔儿就不用去受苦了。”边说边扯着唐誉丰往外走。

唐誉丰沉默,唐开文狠狠拍了下桌子,“够了没有,他自己做的孽自己担着去,好在他的事没有牵连到丰儿,丰儿还能以茶状元的身份进宫面圣,已是万幸了。”

“娘,父亲和大哥说的对,咱们还是去给四哥准备东西吧,流放之地多苦寒,咱们给他多备几件棉衣棉鞋。”唐玉水也在一旁劝何玉蝉,她现在不求别的,就想着事情能赶紧结束,能早点被揭过去,这样对她的影响才能小。

“水儿,你怎么也”

“娘,您就听父亲和大哥的吧,他们可都是为了唐家。”

唐开文欣慰这个女儿还算拎得清,不像何玉蝉一般感情用事,吩咐道:“玉水,带你娘回去休息,看好她,丰儿,你随我过来。”

唐誉丰点头,对何玉蝉行了个礼便离开了,何玉蝉呆愣在原地,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疼爱的小儿子要去受苦了,唐玉水带着丫鬟把她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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