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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好人

第二日,唐岁初出门时萧慕北依旧在练剑。粉衣的少年在雪地里格外醒目,他身形像一瓣被风卷起的桃夭,一招一式又锐气逼人。

唐岁初瞧了几眼,心里忽然升起些许疑惑,便直接问他:“师兄,你为什么穿一身粉?”朔逸同也不是那么难拒绝?

萧慕北收剑上前,顺其自然地递给他两个包子,“师弟今晚有兼修课对吗?”

是了,今天是唐岁初晚上有课的第一天。

萧慕北道:“晚饭后师弟有时间吗?”

唐岁初点点头,“有是有。”不过为什么要专门等到那时候说?

萧慕北温和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

今日早课讲的武学概要。大抵是百种武学优缺利弊。

江湖里总有聚众比武的场合,剑门弟子得为门派争光。如今,剑门是第一大宗门,这点光便显得尤为重要了。

唐岁初还是和何令辰坐在一块。别的同窗却依旧对他十分热情,连带着对何令辰的态度也稍有缓和。

唐岁初发现何令辰听到武学相关的课程都格外有精神,一扫平日里疲惫的模样,一双眼睛仿佛都在发光。他心道,真是奇人。

……

下课,唐岁初前脚刚出门就看见了熟人。

徐心澄直接塞给他一个盒子,看起来非常高兴:“你师兄让我给你的。”

唐岁初笑眯眯,“收到了多少银子啊徐师兄?”

徐心澄摆了摆手,大义凛然地道:“同门之间不说这些……”

唐岁初一挑眉:“那我回去可说没收到咯。”

徐心澄“哎哟”一声,赶紧笑嘻嘻地补上,“十两呢。这报酬赶上半个初级悬赏了。走吧,送你去藏书阁。”

唐岁初心道,既是萧慕北花了钱,那就不必客气,得物有所值,便直接坐上了徐心澄的剑。

然后徐心澄格外敬业地同他说道了一路现在这钱有多难挣。比如在花酒镇卖灵草被曹知慎人赃并获。唐岁初心道,果然是你。比如藏书阁活多钱少。唐岁初吐槽道,“你又不是为了钱。”徐心澄依旧死鸭子嘴硬强调是为了剑门。再比如,给北峰剑冢那个出不去的老头推销生活用品又失败了。唐岁初夸他,“思路很好,但老头又不是就见你一个。”

一路听下来,徐心澄的烦闷着实让唐岁初快乐不少。萧慕北真是花钱请了个活宝。

但接送唐岁初上课,总归不是萧慕北的义务。

唐岁初欠他似乎已经太多了。

……

唐岁初是傍晚才看见萧慕北的。他似乎回的急,木剑剑身上的血还没有干。

朔逸同今晚炖了肘子,炖到软烂得入口即化。

朔逸同还抱怨道:“驴兄今日也不吃。”说罢,便看见萧慕北掰了一半烧饼给毛驴,它嘎吱嘎吱地吞了下去。

唐岁初心道,这驴到底吃什么?东峰的包子……这烧饼看着像萧慕北执行任务的普通村子里买的普通食物。

唐岁初道:“兼修课,有什么建议吗?”

朔逸同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靠谱师父的样子,“你们是大长老的道心课和六长老的人心课二选一吧?”

萧慕北道:“大长老严苛正直。但道心玄妙,大道三千,不必苛求。所以道心课不算乏味。”

真的吗?大长老掌的是戒律堂,真的不会抓到上课不认真就让执法队抓走?

朔逸同道:“但很显然大家都会选苏姐姐的人心课。剑门八卦谁不爱听?”

六长老苏雨柔,唐岁初有印象。那日在议事堂,她身着宫装,显得格外明艳动人,而那双柳眉又使她平添一分秀气。若是她授课还平易近人,那争先恐后选她的课也是理所当然。

唐岁初疑惑,“就讲八卦?”

这回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朔逸同道:“对啊。”

萧慕北道:“不是。”

唐岁初皮笑肉不笑,怎么?苏长老对每届弟子教的不一样是吗?

萧慕北解释道:“六长老一脉练的剑法名叫相思剑法。除却剑门祖师的天地一念,就是问心和相思剑法最难。这两种剑法,一个问己,一个问人,没有好坏之分。所以小唐不论选道心课还是人心课,都好。”

一顿饭后,唐岁初对萧慕北道:“还有些时间,走吧。”

朔逸同探头,“哎哟喂,约会啊?”

……

没想到萧慕北的木剑载着二人朝北峰飞去。

北峰有什么?灵草冬园、剑冢、摘星台?

最后,入眼的又是千剑雪海。屏障里,那个老头还在打坐,亦如上次,像一尊带雪的石像。

二人走近时,守阵老人睁开了眼睛,一眼就认出了萧慕北,慈爱地唤他:“小北来了。”

萧慕北道,“来看您。”说罢,从怀里储物袋中取出一些生活用品,唐岁初粗略一扫,有木炭、米油、药……

真是瞬间找到了徐心澄失败的原因。

老人一面道谢,一面眯了眯眼睛看向唐岁初的方向,“真是辛苦你了,每次来都要给老爷子我捎点东西。”

萧慕北摇了摇头,恭敬地道,“先生高义,孤身守剑阵,此生不得离开,这是弟子应该做的。”

唐岁初理解了这句话。想来剑冢亦是剑门护山大阵的一部分。藏书阁的书里说,剑阵和普通的阵法不一样。因为兵器有灵,布阵者需要了解这些剑,甚至以身为阵才可以布出好阵。若是这位老人离开,说不准这护山大阵就完蛋了。

唐岁初站近了些,方便老人看清他。他记得之前和徐心澄来时看出老人眼睛不好,他抱拳道:“老先生好。”

老人浑浊地眼睛辨别了一阵,高兴地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你拿了长生是不是?那是楼杉清的剑。孩子,你也得向你小师叔看齐。你现在是谁门下?”

萧慕北笑道:“是我的师弟。”

老人一皱眉,“怎么又是那个朔逸同!两个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尽在他门下了!”

萧慕北替朔逸同辩解道:“师父其实也很好。您二人都很好。”

老人哼了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

萧慕北无奈道,“我明白的……我给您讲讲最近发生的趣事吧。”

老人一听,一扫不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萧慕北讲的都是剑门和他悬赏途中的趣事。细到哪位长老座下弟子干的傻事、路旁客栈里小二说的话、桌上两只苍蝇抢糖粒的回合……

原来他总是记得那么清楚。

他一袭粉衣只是为了这个与世相隔的老人可以第一眼认出他。并非是唐岁初以为的难以拒绝旁人,亦或者有心人觉得的独树一帜、高调跋扈。

竟然……就是一个这样简单的理由。

……

兼修课,其实唐岁初没得选。两堂课的房间正好面对面,一间已经人满为患,甚至二人共坐一把凳子,另一间坐的零散,看着颇可怜。

更巧的是,唐岁初恰好在走廊遇见了大长老楚云间。二人对视一眼后,唐岁初恭敬地行了礼,然后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了进去。嗯……其实大长老的眼神应该也没什么深意。

兼修课是不限入学时间的弟子都可以听的,结业以后也可以。故而,房间里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唐岁初想了想,还是坐在了第一排中间。

直到钟声响起,这个房间也只有约摸一半的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大唐岁初几届的师兄师姐。

大长老没有说多余的话,只用灵气在他面前写了一个字:人。

楚云间站在最前方,他似乎没有看任何人,又似乎在看着所有人。明明他没有用任何灵气,却让人感受到威压。就这样短暂的静谧的几息过去以后,他才开口:“今年的课程很快就要结束了。但基于最近发生的事,还是有弟子询问老夫:‘道是什么’。道就是这个字。”

唐岁初身后有个师姐站起身道:“先生,我认为这个字前面应该是有修饰词的。至少对于我剑门修士而言,应该是‘好人’。”

真勇敢。看得出经过议事堂魔教细作一事,许多人都在质疑大长老的处理方式——罪大恶极之徒公然挑衅剑门威严,其余魔教细作他们一无所知,这人现如今却依旧在剑狱逍遥。

楚云间道:“我记得你,你是老七门下弟子。”

那位师姐闻言却更愤怒了,“我今日说出此言,并非因为我是谁的弟子。就算我不认识赵寻师兄,我也依旧会说出这句话。”

唐岁初却觉得不一定。听说这位赵寻师兄之所以会被夺舍,是因为那日他和他的同门出去执行任务,为了保护其他人,他独自留下来殿后,这才遭遇了这样的事。而他们中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认出来他们的师兄已经被人掉包了。

楚云间的声音却依旧没有什么波澜,他平静地反问道,“那什么是好人?”

师姐义正言辞,“匡扶正义,替天行道。他该死,魔教也该死。”

唐岁初心想,其实就算没有这件事,大部分剑门弟子乃至正道修士应该都是这么想的。魔教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在魔教的那片荒漠,正道修士用不出一点灵气。魔教这些年袭击过不少边境村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许多人眼里,他们就是缩在荒漠的王八。

应该很多人是可以理解大长老的。但在这一轮搜查之后就不一定了。大长老的意思是继续留着那位魔教修士,即使目前为止他们就像被当猴耍了一样。

但从剑门的角度来讲,人们对魔教的了解似乎仅止步于仇恨了。就算问不出魔教细作到底还有谁,这个人活下去的意义也很大,因为派去魔教的人大多都有去无回。唐岁初觉得大长老并非是没有个人情感的人,不然九长老那日不会责问他,若是他门下亲传弟子又如何。想来,大长老只是更倾向于这个选择的人。

“师妹此言差矣。”唐岁初回头一看,说话的人他有过一面之缘——陈轻棠,她道:“如果我们现在把这人千刀万剐,再围攻魔教,一把大火,一了百了。那我们和魔修有什么区别。”她一袭蓝衣落落大方,语气平静而有力。

唐岁初叹了口气。

要他说,杀个魔教细作还行,剿灭魔教恐怕有点痴人说梦。祖师爷都没干成的事,感觉还轮不到他们操心。

至于什么是好人。想回答这个问题的人至少得自己的形象接近于一个好人吧。成天想这个,岂不是无事可做?

所以说啊,如果天听见人在论道,说不准真的会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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