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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无心火

冬假结束,剑门人又多了起来。鹤淮绪眼见事务繁多,便多留了几天。春期招生、复课、整理悬赏……剑门重新运转了起来。

对唐岁初来说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执法队新弟子选拔。

他向周围人打听相关事项,却得到了一些奇怪的答案。

“有钱万事通”的徐心澄先是向唐岁初敲诈一笔,未果。此人回家修养几天后,比起之前那叫一个容光焕发,之前恶鬼般的黑眼圈此刻也淡了不少,现在长得像人了。徐心澄不情不愿道:“你不会是贪图执法队俸禄高吧?我刚来剑门时也这么想过,后来放弃了。”

唐岁初自动忽略徐心澄的问题,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徐心澄叹气:“你也知道,执法队是隶属于大长老的戒律堂的。大长老严苛,不会放水的,据说还有人选拔途中吓尿了,这可糗大了。但至少对我来说,大长老算是远在天边,你要是真进了执法队,曹师兄可是近在眼前啊。”

唐岁初想到曹知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随时出鞘的剑,似笑非笑:“怎么?他不是你亲师兄吗?”

徐心澄摆摆手:“别。我其实觉得曹师兄有时候连我们师父都看不上。”

之后,唐岁初又趁着和萧慕北练剑,拿这个问题向他打听。

萧慕北认真地思考了一阵才不好意思地道:“我没去过。”

唐岁初点点头,意料之中。执法队总不至于不收萧慕北?那个入队考核得多难啊?

萧慕北收起木剑,又道:“但应该不是考核剑法。我听说有一位剑术尚可的师兄年年落榜。”他温和地笑了笑,“我相信师弟,但是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唐岁初心道,好一个“相信”。

在饭后,唐岁初抓到了朔逸同。朔逸同摆出一副师父的模样,轻咳两声:“来吧,小朋友,让为师给你讲一个故事。”

唐岁初想让他说重点,但“拿人手短”什么也没说,只是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朔逸同高深莫测地讲道:“从前有一匹小马,它要托着半袋麦子过河去对面的磨坊。但是它不知道河水有多深,它暂时还不想英年早逝。”

唐岁初冷漠地心想,麦子进水就完蛋。而且您这河对面都有磨坊了,不修个桥?难不成磨坊里也是马?

朔逸同继续道:“它就去问牛,牛说:‘这有啥啊!别墨迹了!’。然后又问松鼠,松鼠说:‘哎哟喂,别去啊,会淹死的。’”朔逸同一边掐着鼻子学牛,一边又捏着嗓子学松鼠,看着不太像正常人。

唐岁初敷衍地拍拍手。朔逸同道:“你猜怎么着!”

唐岁初面无表情道:“我猜它刚好能过。然后你要说:‘别问,试了就知道了’。”

朔逸同哈哈大笑:“其实牛是头水牛,载它过去了!”

唐岁初:“……”好没有教育意义的故事!

朔逸同拍了拍唐岁初的肩膀道:“想去的执法队,虽然有点难,为师得好好帮你想想怎么走后门……”

这人怎么当师父的?

朔逸同忽然一探头:“啊对,为师给你的香囊是不是该换了?你还留着吗?”

唐岁初:“……”好像第一天就给埋了。但他表面上还是乖巧道:“那是自然。”

……

南峰,戒律堂。

戒律堂平日里是一尘不染的,所有的陈设都是低调的暗色。人走到戒律堂门口,被这影子一罩,顿时像面前有个仲衡玺似的,大气不敢喘。当然,除了今日。

今日戒律堂门口排了一串长队。胆小鬼多了都至少能合成一个胆大鬼,更何况这里面有多少人年年来此,那叫一个百折不挠。

曹知慎一袭黑衣,手里捧着一本名册。他今日给大长老看大门,神情很是冷淡。

此刻一个人扶门而出,面色苍白,往前晃了两步,竟直接滚下了戒律堂前的台阶。曹知慎只看了一眼,眼里没什么情绪,他一挥手,几个执法队黑衣弟子上前把此人抬走了。曹知慎在名册上画了一个叉。

唐岁初在队伍中间,细细观察了一下那人。因为剑门内门弟子都身着淡蓝色袍子,所以很容易判断有没有外伤。那人外衫有些不自然的褶皱,像是出汗的手抓过,但没有血渍。

朔逸同说执法队每年招人时,大长老都会请他摆一个阵法,但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隔绝外界感知的阵法。再加上测试是一个一个人地进入,说明私密性很高。

唐岁初前面有很多人,几乎没人走出来时面色是好看的。脚底打颤的、站不稳的,嗯……真的有吓尿的。

约摸到了晌午才轮到唐岁初。

曹知慎瞥了他一眼:“唐十八?”

唐岁初点点头。

曹知慎在他进去前出人意料地提醒道:“这次和经脉没有关系。”

呃……他还记得?曹师兄是真的没见过几个经脉脆如纸的?

唐岁初平静地推门走进去。

……

然后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一片漆黑。还隐约有点闷热?唐岁初感觉这是一个很小的、封闭的空间。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多半是幻境。从当下分析,大长老的戒律堂不至于采光差成这样吧?这刚过完年的剑门气候和闷热有任何联系吗?

唐岁初不动声色地尝试挤出一丝灵气,失败了。禁灵,难道要收单纯体魄好的弟子?应该不是吧。

然后很快唐岁初确认了这一点。因为试探性地抬起手时就触摸到了硬物,应该是墙?往前摸索四五步又走到了尽头。真是好小的屋子。

黑暗、静谧。唐岁初没感觉有什么危险,只觉得这间小屋子似乎更热了,就像有火烤着这屋子,但这四方天地永远与世隔绝。火钻不进来、光也一样。

这是考什么呢?考不怕黑的?考耐热的?

唐岁初发觉其实这屋子里面一直是闷热的,但温度却没有实质升高,他觉得更热了,其实不过是他自己的想法。唐岁初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所以其实每一个人看见的东西都不一样。执法队想要什么样的人?武功高强可以维护剑门秩序的?可是萧慕北说不考剑法。

那就是“心”足够强大的人,不为外物所惑,可以坚定自己内心之路的人。还真是大长老喜欢的测验——问心。

唐岁初发散思维,说不准之前那位吓尿的朋友看见了什么六个头七张嘴软体千足的怪物呢。他甚至脑子里构思起那怪物的模样,越想越丑,最后又换了个别的丑八怪怪物想。

直至他编了十来个怪物的前世今生,这场试炼依旧没有结束。唐岁初却没有心思嫌弃自己想象力匮乏了。周围依旧黑暗、沉寂。

唐岁初感觉冷汗顺着自己的脸庞淌下,他心跳加速,呼吸变重。哦,原来他也并没有那么冷静。世界上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

过了多久了呢?结束了吗?还有多久结束呢?

是了。就连自己做的梦也对自己太温柔了。

或许唐岁初其实是渴望一场大火照亮这无光一隅的,他偷偷希冀火焰攀上他罪恶的躯壳、点燃他的衣裳、带着恶意轻吻他的发丝……

唐岁初想起石头哥碰到烛台时,指尖细微的退缩。石头哥隔着灯罩点燃烛火,他的身子刻意离烛台很远,影子被火光映在雪白的墙上,拉的很长。唐岁初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脑中有声音回荡:“你瞧,这才是遭遇那场不幸的应该有的反应。”

石头哥用和唐岁初七八分相似的脸对他笑了笑,积案上纸上是他写的和唐岁初**分像的字,那字在唐岁初眼前透过火光跳起了舞。石头哥的脸上有绷带,绷带后面是烧伤,他在笑,善意不多。

他想起那场最后的不欢而散。石头哥张嘴说了一句话,说了什么唐岁初没听清。

唐岁初的思绪故作冷静地、为他自己考虑地运作起来:“为什么活下来的人只有他?”

回答这个问题的也只有他自己。

唐家庄里是有修士的。庄主自己就是一个结丹,或许他还有机会元婴。没有人逃出唐家庄是因为他们被阵法圈住了。能够困住这样修为不俗的修士的阵法不应该是全面的,唐岁初的既往知识和这一月多在剑门藏书阁三层翻阅的阵法书籍都是这样告诉他。一个专心于围困的阵法,应该能产生这一把这样的火吗?

或许它要做的,其实不是产生,而是……简单的激发。唐家庄里不是本就有现成的火吗?

映薄灯。

建和六年,一个孩子的出生引来了神灯出世,把唐家庄推上了风口浪尖。

“极致火灵根的天才!未来一定大有作为!”

“这可是映薄灯啊……神器……”

“不知道小公子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那个傍晚,阿娘牵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瘦削的、像石头一样的少年柔柔笑着看唐岁初,“阿初,这是……”少年瞪着他,眼里有一抹惊诧、慌张,然后是渴望,一闪而过,只有倔强留了下来,像是石头表面的棱角。

这个少年知道自己易容前的模样和眼前的唐家庄的少爷几乎一模一样。

建和二十二年,石头哥看见扑面而来的热浪吞噬了他可见的全世界,浓烟呛进了他的鼻腔,带来强烈的窒息感。火焰却在刚刚碰到他的时候停了下来,绕过了他。

因为映薄灯发现这个少年和他的宿主有这一模一样的容貌和相似的气息。

石头哥劫后余生,**像煮熟的肉汤里浮起的油沫。

而唐岁初什么也没有看见,他的意识停留在一个狭小的黑暗的房间里,做着一个无光的梦。映薄灯的火焰在房间外面肆虐,他无知无觉。

直到醒来,一无所有。

……

唐岁初无意识地撑着幻境的“边界”,一堵百无一用的墙。

他的呼吸很重,后背的衣衫被汗水浸湿。

忽然之间,天亮了。

屋子外没有大火。

大长老在高位上俯视着他。大殿中间有一个飘着白烟的香炉。唐岁初的脚下有一个阵法。

寒冷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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