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拉住我,长兄挡在我面前,不许我离开。
“你可知这一出去,明日出嫁的便是你了?”
“两位兄长不必阻拦,父亲有父亲的考虑,阿姊有阿姊的选择。”
“那你呢?”
我和陆修远的结局,也就那样。
“没所谓了。”
我没落泪,因为不值得。
自我迈出门槛同时,就听到两位兄长在同父亲据理力争。
竹栀寸步不离,生怕我做出傻事。
回方途中我也想到过,如果父亲会把我这个亲生女儿都当做争权夺利的工具。
那对祖父会不会也是同样?
这样的想法让我后怕。
正要关门,就被某人拉住。
还以为是两位兄长,谁知来的竟是晏华。
“被家人算计的感觉我懂。”
“只是你这一路上都在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居然到现在都没发现我。”
“怎么?怕我阳奉阴违,想要就地正法?”
“你家继母可比我父亲那位正室娘子狠决多了。”
“但凡你今晚敢遵从徐氏吩咐,我保你明日难留性命。”
“我还没蠢到做别人的刀”晏华坐在门外,“我就坐这儿陪你聊聊天,从家偷溜出来的,顶多一个时辰就要回去,这样也算向你父母交了投名状。”
“晏华,若是我被掳在郊外破庙,他陆修远没来救,你们是不是就打算把我绑回来,问都不问,明日直接替阿姊出嫁了?”
“大概是这样,虽然经历了陆修远这一插曲,但结果仍在意料之中。”
“你不是非我不可。”
“可仅有的选择里,我更期望是你。”
“为什么?”
“你一母所生的两位兄长皆仕途坦荡,若迎你回府,赌的是兰家将来,若是你阿姊,就只能把宝压在你父亲身上。我家虽有爵位,但终究比不上护国公府有实权呀。”
“难怪他们想出了换嫁。”
“是啊,若嫁去陆府的是你,哪怕你父亲只是吏部侍郎,也撼动不了你在国公府地位,若你长兄明年再某个一官半职,陆家还会把你父亲放在眼里吗?但若嫁去的是你阿姊,她为保在护国公府地位,也定不会放过每一次能让你父亲升任的时机。”
祖父曾说过父亲难有大局观,而伯父又是个纯善无主见的。
现在说得,全是我父亲和阿姊的利益,“别告诉我,你配合他们演半天,只衡量了这些吧?”
晏华倚着门框,“你我同病相怜,多少也算得个知己,反正于我不亏”又十分疑惑 ,“你母亲是正妻,若不想徐氏进门可以不允,若你父亲仍自作主张,她完全可以上告官府啊。”
“母亲曾感叹,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只一面,误终生,临走时还不断嘱咐我们兄妹三人,不得怨恨父亲。”
“所以我们俩才更为相配。不过你不答应,你两位兄长也绝不会逼你,为什么?”
“府内家主只认他,就算我两位兄长不答应,请问、我还能走的了吗?没他和徐氏默许,你又怎么能在我院中待这么久?”
他会心一笑,“也许我轻功不错呢?”
我冷哼一声,“那菊园呢?我父亲可是派了不少人来,美其名曰护我周全,你不也曾出入自由?”
他点头认可,“跟聪明人聊天真是爽快。”
“晏华,能不能告诉我,陆修远和他两个随从现下如何?”
“放心,不过是喝了点东西,睡着了。”
没事就好,否则兰家逃脱不掉。
“怎么?还挺关心你前任未婚夫的,就不怕我吃醋?”
“你?你对我又没感情,谈得上吃醋吗?”
他笑笑,之后是我们二人良久的沉默。
“兰泽,你就没有点别的想问我?”
“你家的事,我多少知道点,婚仪也是早就安排好的,我还问什么?”
“就一点不好奇我对你的印象?态度?就算不在意,难道日后嫁入伯府不要我护着你?疼爱你?”
“掌家自有你母亲和长嫂,当然了,她们不会公然要我私库里的钱财,多半会以掌家之名让我弥补亏空。至于求你庇护,岂不是给你增添麻烦。”
“也不在意我对你是何情感?”
“你都说了,留给你的选择不多,对我未必有多喜欢,只是比起硬塞的那个,你没有更讨厌我罢了。”
某人拿着蒲扇指着我说“通透”紧接着继续摇晃手腕扇风。
我俩丝毫没有明日成亲的激动,更像是商人推算着得失利弊。
“我可是听说,姓陆的承诺过,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没信,何况现在,更不可能信。
从母亲身上我看到的是一个女人丧失自我以后被丈夫摒弃、被娘家忽视。
祖父教导我要爱自己、爱亲人。
可是如今,我好像丢失了爱人的勇气。
“向前看,才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你才多大呀,说起话来,怎么这般老成持重。”
死了一次,难道还不长点记性?
“你也快回去吧,宵禁被金吾卫伤到,这婚才真是不用结了。”
“盼我点好行吗?”
夜里竹薇回来,告诉我两位兄长为了我,对父亲说了重话。
“挨巴掌了?”
“不止,还被罚跪祠堂。”
“走。”
竹薇忙拉住我,“二老爷说了,不许人去见两位公子,否则家法处置。”
“去准备茶点和醒酒汤,东西给我,你们俩就在我房里等着。”
“姑娘。”
门口有徐氏派来的家丁守着。
“还真是兄妹情深呢,小心我告诉父亲,让你也挨上二十下鞭子。”
两位阿兄居然还挨了二十下鞭子?
我顾不得什么孝悌,直接掐上兰沼脖子。
“兰泽你疯了不成!”
“你有本事就去说,我若被打,明日这出阁宴上,可就不保证会发生些什么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