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泽看着眼泪汪汪的妹妹心也软了,温柔地擦着宏滢的眼泪,“莫哭了,我也有错,莫哭了。”
宏滢把宏泽推开,“我的错,哥哥我错了。”宏滢嗫嚅着向宏泽道歉,宏泽那里还舍得骂她,宏泽本想说些什么,看着宏滢身后的玉姝又沉默了。母亲不许他将玉姝赶出府,也不许他再审问,看着坦然的玉姝宏泽急得抓耳挠腮。虽然宏泽相信母亲,但是这玉姝不得不防。
“过几日会有京中的大儒来,你正好可以去听课,不过京中的大儒要求高,你就不能像在家里一般。”
宏滢心里头一点也不想去,她抬头看了看玉姝,又看看宏泽,委屈地嗯了一声。女子本是不需要读书的,但是随着皇帝对学术的推行,全国也掀起了一股读书浪潮。漠北也沾了光,皇帝派了好几个大儒来,说是只要户籍是漠北的,不论男女都可以听课。
宏泽知道宏滢不愿意,只是宏泽大多时候不在府中,宏滢没人管也就野了,更何况玉姝还在宏滢身边转悠,宏泽看宏滢越来越相信玉姝也十分头疼。于是宏泽要宏滢写了保证书才罢休。
晚上,宏泽没有军务便留宿在府中。宏滢瞥了眼玉姝,宏泽罚她写一篇检讨,玉姝正在为她磨墨。宏滢偏着头看着玉姝,玉姝的睫毛长长的,面色有些苍白,宏滢坐直了些,想更细地看看玉姝。
“小姐,呃,怎么了吗?”
宏滢慌乱地收回视线,磨磨蹭蹭地写着检讨。“你这个小叛徒,都不帮我说话。”宏滢嘟嘟囔囔的话都落入了玉姝耳里。玉姝沉默,“小姐,快写吧,夜已经深了,明日侯爷还要来检查呢。”
宏滢哼了一声,“我不想写了,明日让哥哥来骂我吧。”
玉姝叹了口气,“不想写就不要写了,休息吧。”
“嗯!”宏滢眼睛一亮,“那我就去休息啦。”说罢就想往卧房里蹿,但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一张小脸尽是得意和试探,“我真去休息啦。”
玉姝嗯了一声,“小姐去休息吧,夜已经很深了。”
宏滢盯着玉姝,玉姝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算了,”宏滢又坐回到桌上,“我写好再去睡。”
玉姝没再说什么,为宏滢磨好墨就想离开。
“你去哪?”
“回房休息。”
宏滢嘟着嘴,“你不陪陪我嘛。”
玉姝看着可怜兮兮的宏滢,记忆中那相似的身影与宏滢慢慢分离,玉姝思来想去还是坐到了宏滢身边。
宏滢磨磨蹭蹭地写完后又缠着玉姝让她与自己一块睡,玉姝无奈,只得与宏滢一块睡。
夜晚,玉姝静静看着身边熟睡的宏滢。熟睡的宏滢睡得很踏实,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健康的人。记忆里的小丫头身体羸弱,会把自己的想法埋在心间。玉姝觉得心里凉凉的、空落落的,她好想好想那个丫头,想的心都在发颤。玉姝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漠北的夜晚很寒冷,但是玉姝似乎不怕,她只着薄薄的一层衣物。
漠北的夜色与中原的不同,玉姝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玉姝脚尖点地,几个跳跃就到了房顶上,轻车熟路地躺在房顶上,玉姝闭着眼睛感受着漠北的夜晚。
暗处的陈叔差点按耐不住想要去捉拿玉姝的心思。宏母让他盯着玉姝的一举一动,只要玉姝没有伤害宏滢、没有向外地传消息,陈叔就不能伤她。陈叔只觉得这是一件苦差,玉姝身子骨好,但他老人家实在是受不住玉姝这小丫头的活力。
陈叔现在而立之年,身子骨实在是不及之前跟着宏宇的时候,不过心里虽苦跟还是得跟着,陈叔默默换了个姿势。而在房顶上躺着的玉姝则是很惬意,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逸地看着天上的星空了。
天边慢慢开始泛白,玉姝这才悄悄回到宏滢身旁,宏滢睡得正香,玉姝微微一笑,轻轻拉开被子躺在了宏滢身边。
远处的陈叔把看到的记好,然后扶着自己酸痛的腰去和宋叔换班。陈叔是先帝爷赏赐给宏宇的十二暗卫之一,先帝爷死后,陈叔便一直跟着宏宇。宏母待他们好,他们自然也对宏母好。陈叔不明白的是宏母对玉姝这个小丫头的过于宽容,竟然在玉姝的身份不明的情况下允许玉姝和宏滢如此接近。陈叔搞不懂,一肚子疑问地将昨夜记下的东西交给宏母。
宏母看了并没有说什么,笑着让陈叔回去休息了。宏母将陈叔记录下的东西看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出格的行为,见识广,会武功。宏母脑海中又一次响起宏宇时常在嘀咕的话,“要是镇北王还活着,我现在还在打鱼呢。”
宏母没有见过镇北王,前朝时宏母还只是个跟着母亲洗衣为生的小丫头。那时她便听闻过镇北王的威名,虽是异姓诸侯王,但却倍受前朝皇帝信任,一人坐镇北漠便使狄人便闻风丧胆,虽在漠北,但是封地内百姓生活富足,黄发垂髫,怡然自乐。镇北王是怎么死的,宏母记不太清,只记得宏宇一声声的叹息,“那前朝皇帝自掘坟墓啊。”
宏母叹了口气,如果按照玉姝的年龄来说,做镇北王的女儿也是刚刚好。但是宏母看着玉姝眉宇间的淡然又觉得玉姝似曾相识,记忆有些模糊,宏母的头又开始疼了。
“莫哭、莫哭,你这小娃娃怎么这么爱哭,我把你送回去就是了。”
“你拿着这些米面吧,就当作我的赔礼了。”
“小娃娃,你把这个牌子拿好咯,要是还有人抢你的东西就拿着这个牌子……”
……
牌子,什么牌子?
宏母从梦中惊醒,四周一片黑。她有些分不清梦与现实,陈姨听见房中的动静便进屋点起灯。
“我有一个放首饰的小匣子,你记得放哪了吗?”
“小匣子?来漠北的路上你不是把首饰都当了吗。”陈姨将刚煮好的药给宏母端来,“那个匣子似乎还在,我去给你找来。先把药喝了吧,我这就去找。”
宏母看着药,磨磨蹭蹭的才把药喝完。陈姨看着宏母将药喝完才去找那匣子。来漠北的路上宏母将首饰都变卖了,留下来的匣子还是因为那是宏宇送她的聘礼。陈姨将匣子找出来,宏母把匣子打开,里面没有什么贵重的首饰,有一支笔和一块黑色的牌子。
宏母小心翼翼地将牌子拿出来,那牌子看不出材质,上面只有一个奇怪的动物,鸟头、蛇身,做工很粗糙。陈姨想那牌子定是做工太粗糙才没有人要。宏母看不出这动物是什么,那人的样子早就忘的干净,不过是一时兴起想看看是什么罢了。
“小梦啊……算了,没事。”宏母将牌子收好,闭目养神。陈姨轻手轻脚地为宏母理了理被子,看着宏母眉头紧缩,心里长叹一声。
宏滢在交了检讨后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不过宏泽这几日在府中,宏滢也不敢有什么出格的行为。玉姝却格外忙碌,李姑婆又一次出门采药,为了报恩玉姝也跟着去了,算是一种保护。宏滢身边没了玉姝便提不起劲来,日思夜想,甚至宏泽带她出去踏青也没有兴致。
不过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京城派来的大儒到了。虽是京城派来的,但宏滢看着大儒寒酸的穿着和他寥寥几人的队伍便猜想那大儒怕是被贬来的。正如宏滢所想,这大儒叫桑锡,前不久因为立太子之事上奏而触怒龙颜。不过皇帝刚刚立下效仿明君乐于纳谏的誓言,便找了个理由让桑锡来漠北任幕僚一职,帮助宏泽管理漠北。
宏泽也知道桑锡为何来漠北,对桑锡也算是尽心尽力。桑锡不是跟着先帝打江山的,是近几年科举入仕的读书人,宏泽对他很是敬重,桑锡也受着。桑锡也算是半个前朝人,其祖父桑温是前朝的三公之一,不过到了桑锡父亲这一辈家道中落,经历战乱后桑家算是直接成为了布衣之家。
桑锡心里郁闷,不过还好这漠北没有他认识的人,也远离朝廷,在这里当个夫子也算得上是清闲。
宏泽本是体谅桑锡舟车劳顿,想让桑锡晚些时日再开始授课,但是桑锡拒绝了,他实在是不想在房理空想。于是桑锡便在到漠北三日后便正式开始授课。不过漠北人口少,人口分布散,能来上课的人极少,三三两两的也就二三十人,这还是宏泽已经宣传过的。
桑锡也注意到有些女娃娃也来了,不过宏泽也告诉过他自家妹妹也会来,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漠北本就民风剽悍,男女同席也是正常事,但桑锡还是让男娃和女娃分开坐。
宏滢在桑锡课度日如年,偏偏宏泽叮嘱过桑锡多多注意她,宏滢也就不得不要认真听讲,不然功课上出了什么事还真不好和宏泽交待。宏泽也不是好敷衍的,桑锡一来宏泽便时时与桑锡交流。
宏泽现在是漠北的郡守,虽然一般来说朝廷会派人来掌管军务,但是漠北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军务还在宏泽的手里。思来想去,宏泽将一部分军务交付给副官,主管这漠北的大小事宜。宏泽虽忙,但是依旧会抽出时间来陪陪母亲顺带检查宏滢的功课。
在宏滢幸福又痛苦之时玉姝与李姑婆回府了。
宏滢自是欢喜,虽然课上有其他女娃娃,但是她们都因为她是侯府小姐的原因对她毕恭毕敬,宏滢没有什么贴心的玩伴。一听玉姝回府宏滢就欢欣鼓舞地去找玉姝。
“玉姝!”宏滢跑到玉姝的面前。
相比宏滢的欣喜玉姝显得有些平淡,“小姐,我回来了。”
宏滢嗯了一声,看了看玉姝手里的草药,嘟着嘴有些委屈地说道“你一去就去这么久,我一个人好无聊。”
玉姝将脸转向别处,“李婆婆好像在叫我,我去看看。”
宏滢像是被泼了桶冷水一般没了笑容,但是她转念一想,玉姝平时也是冷冷的,只是想着她待玉姝不同,玉姝对她与其他人无异便觉得有些失落。
“小姐。”玉姝又回到宏滢身边递给宏滢一个小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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