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诗雾恢复意识时,身体无力得很,眼神迷离,隐隐约约看见一道白影,嗅到一缕香气弥漫,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少年身穿白衣,青丝如瀑,身姿清隽,屈膝围着篝火烤着鱼。
他似是察觉到什么,倏然转过身,眼尾轻挑,眼眸中带着试探,唇边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声音清明婉扬,“姑娘,吃鱼否?”
少年长相异常俊美,皮肤白皙得如同细雪,五官如同雕刻般精致,外表看起来放浪不羁,但眼里流露出些许精明与邪气让人心生恐惧。
云诗雾接过他递过来的烤鱼,并未食用。
白衣少年也不在意,继续烤他的鱼,问道:“姑娘,姓甚名谁?”
“云诗雾。”她轻声应答,随即反问,“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白衣少年翻烤鱼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免贵姓溪,字平平。”
云诗雾垂下眼眸,夸赞道:“溪中月,平如镜,是个好名字。”
溪平平闻言,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随手将烤好的鱼放在一旁的石板上,拍了拍手上的灰烬。他站起身,抬手扶袖,姿态潇洒地行了一礼:“既然姑娘无事,我们便就此别过。”说罢,他转身便要离开。
“我的天穹水芝呢?”云诗雾问道。
溪平平脚步未停,却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火光勾勒出他精致绝伦的侧脸,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带着警告:“云姑娘,我本以为你是聪明人,不会问这种触及利益的事,但你似乎有些逾矩了。”
云诗雾缓缓直起身,绯红的裙摆如盛开的牡丹般曳过地面,一步步行至溪平平面前,微微仰起头,一双杏眼含着盈盈笑意,唇线轻轻牵起,声音如珠玉落盘:“公子怜我,又怎舍得取我性命?”
话音未落,她已缓缓凑近,鼻尖几乎要触到他微凉的唇瓣。溪平平向后退一步,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目光狼狈地移向跳动的篝火,耳尖却悄悄爬上一抹可疑的红。
云诗雾淡淡笑了笑,“公子若是想取我性命,把我扔在潭水便可,我一凡人在极寒之地必活不下去。可你不仅把我带到暖和的洞穴,还在我身上施了暖身诀,烤了条鱼给我。”
云诗雾拿起石板上的鱼,轻轻咬了一口,微微点头赞扬:“很好吃。天穹水芝有净化和疗愈之效,看公子行径,并不像需要的人,我们不妨谈谈你采摘天穹水芝的目的?或许我能给你提供更好的灵药。”
短短几句话,两人的局势逆转了,云诗雾反而是掌握了主动权。溪平平自然知道此人绝不简单,他在天穹山找了三天的天穹水芝,遍寻无果,直到看见凡人少女雪夜独自漫步,一路跟随她,居然会有意外收获。
能够想到用玄冰滋养潭水,九天息壤种出水芝,极北冰渊的凝露岩蕴含出露珠,不仅仅是需要见识,也得有本事拿到九天息壤和凝露岩。
一个在九天之上,神留下的息壤,唯有巅峰十四境才有本事拿到这息壤。另一个在极北冰渊,需要去到有神兽镇压的极寒之地,才可取得。而极北冰渊更是无稽之谈,所谓神兽,千万年前便已陨落,只有传说,虚无缥缈。
而身为凡人的她,两个都能取到,深不可测。溪平平并不打算多费口舌,转身就走。
“天穹水芝疗效极慢,若是要去除魔气,三株恐怕不行,水芝又生长极慢,只怕你现在种下水芝,他坟头上的青草都有几米高了。”云诗雾娓娓道来。
溪平平妥协,坐回篝火旁,问道:“你所说的灵药是什么?”
云诗雾未应答,往外走了很长一段路,溪平平就这样跟随着她。
最终,她走到雪山唯一的悬崖,站在崖边直视溪平平,“你的眼前有道屏障,破了它。”
崖顶边缘,积雪被狂风塑成锋利的浪脊,悬垂着犬牙交错的冰棱。溪平平凝视着下方无尽的深渊,他阖眼,再睁开时——眼眸中流转着清澈的蓝。
在这双异瞳的注视下,一道半透明的、流转着仙气的巨大屏障赫然显现,横亘在悬崖之前。溪平平指尖轻抬,指尖绽放青蓝火焰,轻轻指向屏障,屏障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镜,无声地漾开一圈涟漪,碎裂。
天地骤然变色,原本晴朗的天空如被墨汁浸染原本晴朗的天空迅速化作深红,风雪骤停,脚下的雪山悬崖剧烈震颤,白色的积雪剥落,露出底下猩红的岩石,万里平地起白骨,数以万计的白骨头颅从地下冒出,组成此起彼伏的“山丘”。
云诗雾站在一座头颅小丘的顶端,这里全都是由头颅堆积而成的,说尸横遍野也不为过,数不清看不完的头颅。
她目光扫过四周,却发现原本跟在身后的溪平平已不见踪影。
“溪平平?”云诗雾轻唤。
“你在唤我?”
她蓦然回首,不知何时溪平平出现她身后,少年依旧是一袭素白长衣,乌发用红丝带高束成马尾,丝带随微风轻摆,眸光清亮似春水,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娓娓道来:“姑娘可曾听闻天之骄女坠入神坛的故事?”
他踱步绕着她,“那少女生来便是剑道奇才,抽骨为剑,以血为鞘,创无归剑法,执骨剑斩长鲸,剑法所指,血染半片中原海,甚至单枪匹马闯长阙楼,还能全身而退,啧啧啧…”
云诗雾静静听着,不为所动。
“何等意气风发,可惜啊…”他惋惜地叹了口气,“你的好友背叛了你,苏软费尽心力地接近你,在你的酒里下噬灵散,你的经脉慢慢被侵蚀腐坏,落得如今依靠…”他突然瞪大眼睛,惊愕地看向自己胸口。
一支流光溢彩的凤钗没入他心脏,钗头雕琢的凤凰栩栩如生,此刻却沾染了刺目的红。
云诗雾慢斯条理拔出凤钗,声音轻飘飘的:“如何呢?”
少年的身体如水墨般晕开,化作缕缕白烟消散在风里,似从未存在过。
一颗颗头颅开始焕发出黑气,汇聚成一团形似人形的轮廓,扭曲怪异的呐喊:“成为我的养料吧!”
黑气翻涌,带着蚀骨的凶煞,欲将云诗雾吞噬。
就在此时,一束白霜似的卷刃横空飞掠,伴随着白色的羽毛,轻盈灵巧划破虚空,打散黑气,黑气哀鸣着消散,数百颗头颅瞬间粉碎,云诗雾脚下的头颅瞬间消失,巨大的失重感裹挟着她,她不断下坠,视线穿过硝烟,落向在血红天中唯一道白影。
溪平平双臂交叉在胸前,眸光如俯世众生的神祗,傲然不屑望着残余黑气,卷刃飞回他身旁,他脱下手腕上的手链,拋向云诗雾。
手链在空中越变越大,自动圈上云诗雾手腕,在她即将狠狠摔在地面时,数十只粉蝶从镯中化形,漾开一道淡粉光晕,裹住她纤细身影,接住了她。
云诗雾站回地面,溪平平飞过来,“姑娘,安然否?”
云诗雾抬眸,望向他那月牙状的卷刃,以冰棱作刃,环身垂着几缕冰蓝色飘带,末端坠着羽毛和银饰。
“你早就在,不是吗?”
溪平平指尖轻转,卷刃凭空消失,“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听到。”
云诗雾低头看着手腕的手链,金色的手链有着独特的纹理,雕刻着几只栩栩如生的蝴蝶,顶部一颗淡蓝色的宝石,恰到好处的点缀。
“何名?”云诗雾问。
“迟翎,我的刃名唤霜羽。”
云诗雾摸了摸手链,“多谢公子。”
“你所说的灵药究竟是什么?我为何从未听过?”他直勾勾盯着云诗雾,急切寻求一个答案。
云诗雾侧身走向荒芜深处,“上古时期,神魔争斗不休,神屡战屡败,魔亦无法弑神,众神为佑天下太平,自戕献祭,天道为维护苍生秩序,灭了所有的魔。自此,天下格局已定,世间再无神魔,只有仙妖。”
“这也就是为什么千万年来,仙如何修炼也成为不了神,仙如何乱道心也成为不了魔,而你的要救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够逆天道生出魔心。”
溪平平紧紧跟在她身后的一步之遥,“我从未说过她生魔心。你如何知晓?”
云诗雾:“我想这并不难猜,她既能生魔心,便有成神之资,算是百年难遇的天才,而你,想来也能与她并肩,够资格进入这万虚渊。若是我告诉你,再往下走,九死一生……你,走还是不走?”
溪平平有些犹豫:“此地是何地?”
云诗雾:“此地诞生于千万年前,由神所斩开的一方天地,神设下结界,只许进不许出,镇压着数以千计的妖和魔,魔虽灭,但魔气和魔器仍健在,危机四伏,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碰上什么妖魔鬼怪。”
溪平平:“灵药呢?”
云诗雾:“相传上古时期,巫山神女的孩儿被注入魔气,堕入魔道,神女日夜挂念着孩儿,最终在息壤土种出楮荔草,去除了魔气。而神女曾在此地小憩过,或许会有。”
溪平平眉眼舒缓了许多,语气张扬:“既如此,总得试试,区区裂缝,杀不死我。”
云诗雾听懂他的言外之意,继续走下。
没过一会,两人走到一片丛林,山野间的清风像一个地方吹,汇聚成一团,溪平平似有感召,手中召唤出霜羽,眼神锐利如鹰,提醒云诗雾:“不好。”说罢,便飞上天,罡风毫无征兆地从天往下压,如泰山压顶,压着溪平平。
云诗雾脚下幽蓝的弱水渗出,蛇一般想要缠向她的脚踝,迟翎里的蝴蝶虚影从手链冲出,流转着淡粉色的光辉,护住了她。
幽蓝的弱水显然不服气,狂怒暴涨,猛地炸开成漫天毒雨,蝴蝶虚影显得越发吃力。
溪平平被罡风压得脊骨咔响,飞向地面,罡风紧跟其后,引到树林里,溪平平侧身躲过无形的风柱,往罡风的边缘狠狠一剜,硬生生把风柱劈开一道裂口,风势骤然一滞,他趁机刃尖点地,寒霜以霜羽为中心疯狂蔓延,瞬间冰封万千弱水。
“云诗雾,木气西聚,阵眼在藤!”他低喝。
云诗雾余波扫过西侧丛林,毫不犹豫冲向藤蔓深处。
四面八方的罡风再次朝溪平平席卷而来,他空翻跃起,手掌中冒着蓝色灵力,霜羽剑应声回旋,绕着他周身飞旋斩破疾风。
恰在此时,一柄青铜古剑裹挟凌厉剑意直刺溪平平后背。
云诗雾脚步一顿,不加思索跑向溪平平。
此时四面八方的罡风化作风轮绞杀而来,他身影快得只剩道道残影,霜羽在手中化作光轮,时而如游龙穿风,时而如惊鸿破雾,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如何出招。
他感知到背后强烈的剑意,侧身劈开一道风轮,借势旋身转向西侧时,指诀刚起,动作却滞住了。
只见云诗雾竟不知何时折返,红裙翻飞,她半个身子已挡在他面前,数只粉蝶虚影在她身前凝成屏障,死死抵住那柄气势汹汹的青铜古剑。
溪平平心中一紧,掌间灵力翻涌变幻,瞬息间连换道诀,诀瞬间变大,抵住青铜剑,他一把扣住云诗雾的手腕,拽着她冲向西侧丛林深处,独留霜羽对抗罡风。
两人刚踏入西侧丛林,溪平平屈指一弹,霜羽骤然悬停在半空,寒刃爆发出刺骨寒气。寒气所过之处草木尽成冰雕,连呼啸的罡风都被冻结在半空。
待寒气彻底封死来路,霜羽便乖巧地悬浮在溪平平身侧。
“姑娘为何折返?”溪平平问她。
“其实不用我破阵眼,你自己便能硬破此阵,是与不是?”
“是。”
云诗雾不语,两人相继无言,穿过这片丛林,到了片沙漠,遇见了沙漠金蝎和图拉紫蜘蛛,无一不被溪平平斩杀。
并不是妖太弱,而是溪平平太过卓越,十招之内,生死已定,他不过弱冠之年,阅历不大,心思却缜密的很,剑走偏锋,纵横三万里,饶是云诗雾见过最厉害的城主叔叔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月亮悄然独站太阳的位置,罡风阵阵吹过,大漠一望无际,只有他们两个渺小的身影走着。
云诗雾拖这疲惫的身体,找了个稍微凉快的地方歇脚,溪平平把捕来的狼肉放在架板上烤,烤好了给云诗雾,后者吃了两口便把狼肉放在架板上,打算小憩。
溪平平不解:“你奔波了一天,就吃这么点?”
“狼肉干柴,没水喝,吃不下。”
溪平平侧过脸,轻笑出声,眼见,他手中凭空变出一青白瓷瓶,“没水,但有酒。”
云诗雾伸手去接,却在指尖即将碰到瓷瓶的瞬间,少年手腕一收,酒杯向后撤了半尺。
他一脸期待看着云诗雾,问道:“这样,我们玩个游戏,赢的人喝酒,输的人回答问题,只许说真话,可好?”
“什么游戏?”
“打牌。”溪平平打了个响指,空荡荡的沙土便凭空变出青绿石桌,上面摆着四副牌,挑了挑眉,“挑一副?”
云诗雾拿了离她最近的一副牌,溪平平则坐去她对面,拿了她对面的一副牌,将瓷瓶放到石桌中间。
很快,溪平平就输了,云诗雾喝了一大口酒,用衣袖擦了擦瓷瓶口,问道:“在万骨渊时,你在哪?”
溪平平脸色一变,似乎没料到云诗雾会问这个问题,垂眸道:“我和你陷入一样的困境。”
云诗雾没什么惊讶,“下一局吧。”
牌局继续,这一次云诗雾输了。溪平平抿了口酒,酒液沾在唇角,他却不急着擦,只定定望着她:“此地危险重重,修真尚且不敢踏足,你一凡人告知我便好,为何随我一同下来?”
“你取走我的天穹水芝,我若告知你,你会把天穹水芝还给我?”
溪平平显然得到满意的答案,“好,下一局。”
这局,又是云诗雾输。
少年没有饮酒,直勾勾盯着云诗雾问道:“既然是我取走你的天穹水芝,你不怨恨我,反倒带我来找神草,又是为何?”
云诗雾唇角微微上扬,心里暗道: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
“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是我技不如人,”她望向远处沙丘,“换作别的修真者,会把我杀了,最好的可能也就是不管不顾。我没必要怨恨你,你察觉到我是凡人,留在那会被冻死,带我出来,施暖身诀,已是仁至义尽。”
溪平平凝视她的侧脸,眼中多了几分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四局,到溪平平回答问题了。
云诗雾痛饮一口,抬头望着寥廓的星空:“所以你在万骨渊听到假的‘你’说的话了?”
他也轻轻地“嗯”一声。
第五把,还是溪平平输。
“你要救的人,是谁?”她问。
“是我朋友。”他答。
第六局依然溪平平落败,但他不恼反笑,看着云诗雾仰头饮酒的模样,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这石桌和牌皆由他仙术所化,牌面如何他心知肚明,却甘愿一输再输。
“你为何救她?”酒意让云诗雾的声音柔和了几分。
溪平平抬头看着天上的几颗孤零零立着的星星,像是回忆着很远很远的记忆,缓缓开口:“很小的时候,我为了变强,一个人进入锁妖塔,打呀打呀,渐渐地,我习惯了疼痛,哪些地方受伤了也不知道,就这样,打了睡,睡醒了继续打,没日没夜。好几次差点就死了,她总是及时出现救我于水火。所以无论前方是什么龙潭虎穴,我都会闯一闯,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听起来,你们的羁绊很深。”
“算是吧。”
第七把,云诗雾输了。
“你如何知道此地?”他迫不及待追问。
“小时候,别人带我来的。”她答得坦然。
“谁?”少年脱口而出。
“这是下一个问题了。”云诗雾缓缓起身,走到不远处,拿起架板上重新烤热的狼肉,“我饿了,不想玩了。”
溪平平挥手撤去法术,石桌和牌如烟消散。他走到云诗雾身旁坐下,不死心地追问:“你说你一个小姑娘,见到这么多妖兽,不害怕?”
“因为有你,所以不怕。”她含糊地回答。
溪平平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一脸的窃喜:“那你说,我一路保护着你,带你来的人究竟是谁?”
“休想。”
“哎,你!”
“我怎么了?”云诗雾理直气壮。
“你怎么一点不讲我俩的交情?”溪平平往前凑了凑,指了指她手上的狼肉,又夸张地比了个极小的手势,“狼肉是我烤的,回答个小小的…问题。”
“你说这狼肉?”云诗雾咬了一小口,故意皱起鼻子,拖长了调子,“好难吃啊。”
“那你还给我啊。”溪平平伸手去够她手中的狼肉,云诗雾在少年伸手要抢时,将狼肉藏到身后,慌忙往后仰。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得极近。溪平平的手来不及收,“啪”地撑在她身后的沙地上,他半个身子悬在她上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角,原本想去勾狼肉的手,也顿在了半空。
月光恰好落在云诗雾脸上,脸如白玉,亮丽的杏眼清澈无比,俏鼻挺立,朱唇红艳,堪比倾国倾城。
“好吃好吃,大少爷,太好吃了!”云诗雾趁机往后缩了缩,把狼肉举到他眼前,语气里满是狡黠,眼角眉梢都漾着笑。
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少年耳尖,少年不自觉感到不自然,重新坐了起来。
溪平平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坐直身子,别过脸,声音有点闷,“哦。”
云诗雾起身安静啃着狼肉,刚才那点狡黠劲儿褪去,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
“其实…”他忽然开口,又猛地顿住,像是在斟酌词句。
云诗雾抬眼看他:“其实什么?
溪平平自嘲:“我会做的很多,烤狼肉不太拿手,下次给你做点别的,江南的荷叶熏鱼,塞北的炙烤鹿脯…”
“好。”少女应答道。
溪平平最苦的那几年,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吃过,稀奇古怪的妖肉,各种各样的虫子、杂草,像狼肉这种没有妖力污染的生物,已称得上美味佳肴。本来自己应该觉得云诗雾矫情,可他不知道为什么,竟莫名想给她做点好吃的,或许是她给自己带来不同的惊讶吧。仅仅认识两天,哪怕身为凡人,亦遮不住她的聪颖,真想看看她天资最甚的那几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再看向她时,她依靠在岩石旁,火光映照下,少女的睡颜格外安宁。
溪平平摇了摇头,去到另一边岩石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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