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几个贼,不曾想还有大收获,郑秋穗摘下发带,蒙住了趴在地上的人的眼睛。
想了想,给这人身旁留了几文钱治伤。
“大侠,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听这人的意思,另外那两个人,应该是在做胰子交易的时候就跟上她了。
要不是这两个毛贼粗糙的跟踪手艺,只怕她还发现不了。
“想要我留你一命呢,也可以”,郑秋穗摘下那人的衣带,把人手脚牢牢的捆到一起。
“现在给我用力的喊救命,把你吃奶的力气也给我使出来。”
“我满意了,今儿就放过你,我要是不满意呀,你今儿就把这十个手指头并十个脚趾头,给我尽数留下!”
郑秋穗话音刚落,女人疯狂叫喊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叫喊声很快被人听见。
外面街上的人逐渐涌了进来,郑秋穗悄悄从巷子另一边溜了出去,拉着郑秋米迅速离开了。
“咱俩联手,要把他们几个拿下,不成问题的。”
显然,郑秋米女士已经偷偷观察过了,被拉着逃出来后,郑秋米有些不解。
“若是普通的小毛贼,自然是拿下她们简单……但是其中有两个人比较麻烦,她们不是冲着钱来的。”
郑秋穗把方才问到的消息尽数告知给了郑秋米。
“……昌隆货栈的人……她们为什么跟踪你?”
郑秋米皱眉。
昌隆货栈是固北县乃至附近几个县城中数一数二的大货栈,势力盘根错节,不是她们这样的庄户人家可以招惹的。
“应该不是想跟踪我……怕是知道了市面上的新货,派那两个女人应该是去蹲货源的,若是找我,货栈副掌柜早去了郑家屯了。”
“……叫这几个人烦的,难得来一趟城里,弄的东西都没买。”
郑秋穗有些不爽。
两人被一搅合,也没心思再逛了。
“我都买了”,郑秋米拍拍胸脯,笑道,“你忘了,你把钱都放我这儿了呀。”
“我瞧你一直不出来,那家腌菜坛子确实不错,我订了不少呢,连同旁边卖肉的、卖白面、大米的……都订了货,让她们一块送到郑家屯了。”
郑秋米以为她们姐妹俩久违的,要一起打架来着,拿着东西实在不方便,就跟人提前约好了配送。
“那敢情好,这样的话,这趟来县里的事基本就干的差不多了。”
“……对了姐,咱家的胰子,还有多少块?”
郑秋穗忙着春耕,那些柴棚里的东西,最近一直是郑秋米在收拾。
“上次想着多做些,大约有个两百。”
郑秋穗叹了口气,“眼下咱们已经被人盯上了,只怕下次交易也很麻烦。”
昌隆货栈压价着实低,一块才500文,新仇也好,旧怨也罢,郑秋穗不想跟她们做这笔生意。
“实在不行,我多叫几个族里的姐儿们一块?”
郑秋米是本土人,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下意识寻族里帮忙。
郑秋穗繁乱的思绪一顿。
对呀,她想做大做强这份事业,就她们家这几苗人绝对不够,被现代思想形象,她下意识想找投资商。
可她们是有宗族的。
一方面,宗族掌管祭祀、宗祠、维护伦理,是信仰和归属感的由来。
另一方面,在北疆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它要组织族人共同耕种、扶危济困、与其它宗族争夺资源……
这是靠血脉链接的天然而坚实的利益同盟。
北疆距离中原太远了,礼法的影响已经逐渐薄弱,官府距离他们这些庄户人家也太遥远。
郑秋穗不敢想象,她们一家七口人与外人签订的契约,在身后一无所有的情况下,怕不是要变成卖身契。
说白了,个人和家庭解决不了,宗族就是最后的“靠山”。
……这种情况下,越过族人去寻外人合作,她们家怕是要在族里混不下去……
但是要找族里达成合作,也不过是个更大的“家庭作坊”,弊端太明显。
首当其冲就是“谈钱伤感情”了……她得给自己争取到足够的话语权和自主权。
“姐”,郑秋穗心下有了主意。
“今儿你看到我是在哪儿、跟谁交易了,下次的交易你来,带几个族里的姐妹。”
城门近在眼前,郑秋穗方才从沉思中抬起头。
想了想,郑秋穗又点了几个人名,“……这几个家中都有长辈,在族里也说的上话,都叫上。”
“咱给族里预热一下,我要找族里谈合作。”
……就是可惜……
“最后一次吃独食……有点遗憾。”
郑秋穗怏怏的……这种抽空闷声发大财的感觉太好了,有点舍不得。
“咱家也是发了一笔横财了,这段日子确实太招眼了,那明晃晃的银子我看着都眼晕,知足常乐嘛,现在已经是很好了,哪能啥好事都让咱占了。”
郑秋米踌躇着说了实话,试图安慰自己妹妹。
“……我知道细水长流才是王道,可想买田地还有盖房哪个不要钱?”
郑秋穗默默叹了口气。
北疆的深冬根本出不了门,她想在入冬前建造一个坚实的“堡垒”,一家人都能舒舒服服的过。
郑秋米愣了愣,哈哈大笑。
“有好地都紧着地主家占了,哪儿能轮得到咱家里买呀,咱家这三十亩地里头,将近十亩还是咱娘开荒开出来的呢。”
“还有盖房,咱家那房好端端的,盖啥房嘛?”
郑秋米不理解自家妹子的想头。
“……咱家那房,墙皮都快掉光了!”她晚上睡觉都会被掉下来的泥巴砸醒!
“你不懂,这是对生活品质的执着追求!”
郑秋穗死鱼眼,倔的很。
“成成成,咱追求着……”
“你姐呀,有生之年,能再攒个二十亩地就心满意足了,剩下的你去追求,你干啥姐都第一个支持你。”
郑秋穗满意了,自觉堵一口气终于顺了。
两人吵吵闹闹的出了城门,果然没瞅见牛大娘。
眼下刚过了午时,牛大娘的车,早一趟晚一趟,规律的很。
“……这个点儿,春苗二姨家的车,该要回去了,咱等等吧。”
郑秋米望了望日头道。
春苗娘郑梨是老大,下头还有个妹妹叫郑桃的,每天一大早要运豆腐到县城里。
果然没一会儿,一个长相酷似郑春苗的中年女人驾车走了出来。
“米姐儿穗姐儿?难得碰上你俩,快上车,到城里干啥去了这是?”
女人很热情,见郑秋穗姐妹俩等在路边,招呼着上车。
“桃姨”,俩人打了招呼。
“我姐胳膊要换药,带她瞧大夫来着。”郑秋穗笑道。
两人坐上车,牛在前面慢悠悠的晃悠,这位桃姨的脑袋里仿佛装着无穷无尽的八卦。
一路上,三个人欢乐极了。
郑家屯,天色渐渐黑了,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幕上,洁白的银霜洒落,虫鸣不断。
晚归的女人们扛着锄头往家去,嘴里啃着野果,时不时说笑几句。
转头,却见族长家的几个女娃娃慌忙的往村东头跑去了。
“咋了这是?”
一个女人纳闷的看去。
“着急忙慌的,看那方向,莫不是找白姨去了……牛摔了?”
另一个女人稀罕道,毕竟族长是出了名的爱惜家里的牛。
“呀,那可毁了,我白天还碰见白姨往雪封岭去了,说是要采药,她这人一上山啥会儿再下来可就没点儿了……”
两人赶忙喊叫着,想叫住已经跑出去的姑娘们。
可惜几个女娃娃已经跑远了,听不到了。
族长家里,正焦急着忙作一团。
两个女人猜的对了一半,确实摔了,不过摔了的是族长的小孙女郑春苗。
这姑娘眼馋郑秋米那一大篓子野韭菜,过了晌午也上山挖野菜去了。
艺高人胆大的春苗姑娘瞧上了崖壁上的野韭菜,一个没踩稳摔了下来。
索性下面是片暄软的腐殖土,人倒是没事,就是脚肿了。
她摔下来的地方忒高了。
族长家不敢大意,可瞧瞧日头又不早了,这时候即便把人送到县城,只怕城门也要关了,可拖一晚上不看,又怕伤势重。
思来想去,郑荷决定先请白姨来瞧瞧,左右白姨能治牛能治狗的,治人应该也差不太多。
郑荷不确定的想。
一旁躺在炕上的郑春苗被弄的有点无措。
她是真感觉自己没事,就是脚又肿又疼的。
另一边,郑秋穗姐妹被桃姨拉到了村口,两人正要道别回家,便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可是老二?”
声音中透露着急切和不确定,是个略显苍老的男声。
郑桃顿了下,定睛一看。
“爹?你这大晚上的来村口干啥?”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女人神情焦急,“我娘怎么了?”
“呸呸呸!不是你娘,是春苗啊!”
男人焦急道。
“春苗怎么了?”牛车旁的三个女人齐声问道。
“春苗从山上掉下来了!这会子还在炕上躺着呢!”
男人大哭。
“我可怜滴孙女呀,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哭有什么用呀?老爷子,赶紧带春苗去城里看大夫啊!”
郑秋米着急道。
郑春苗:我是真觉得自己没事啊[小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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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春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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