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听说今天那个中国转学生要和游泳部的学长们比赛!”
“真的假的?支持谁?”
“谁快支持谁呗!”
“我才不一样,谁身材好我支持谁!”
“啊啊啊!快看那个中国男生!他有腹肌!他的皮肤怎么能这么白?!”
“听说他叫程澈?一会儿给他加油!”
早川律缩在一群兴奋尖叫的女生中间努力的降低存在感,他为什么要浪费宝贵时间在这场非正式又无聊的比赛上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程澈。
这学期开始,早川律就刻意疏远了石田悠真那帮人,高二课业加重,补习时间已经塞满了他全部的日程,他正愁找不到理由拒绝他们没完没了的邀约时,程澈转学来了。
自此程澈成了早川律完美的挡箭牌。只要石田他们一招呼去打电玩或闲逛,早川律就搬出程澈来,“要带他熟悉校园”、“要帮他挑社团”这招出乎意料地好用,早川律乐此不疲地把程澈推在前面,却没料到会有翻车的一天。
“他还没定社团?”
又一次被拒后,石田悠真不满地咂嘴,“都两周了!再拖这学期都要结束了,这中国人真难搞。”
早川律心虚地打哈哈道:“大概还没找到合适的吧。”
石田悠真啧了一声,转身刚要走却突然灵光一闪道:“可以让他来我们部!高三学长退了,正缺种子选手呢!看他这身高腿长的,会游泳的话,准能练出来!”
石田悠真越说越兴奋,没等早川律替程澈拒绝,已经带着几个人堵到了程澈面前。
程澈刚合上书,一抬头就被三四个人围住。他眉梢微挑,脑海里瞬间闪过这几天恶补的日本电影中的画面,今天这是热血高校现场版?
石田悠真激动地叽里呱啦的一顿输出,程澈一脸茫然,直到翻译器嗡嗡作响,才打破了语言壁垒。
“游泳部?”程澈思考片刻后问了最关键的问题,“训练强度大吗?”
石田悠真对着翻译器说道:“初学者当然要勤练才能跟上我们的进度呀。”
程澈精准抓住漏洞问道:“那我要是很熟练的话就不用天天去了吧?”
话音落下,石田悠真和同伴们的脸色瞬间变了,后排的早川律听完翻译器冰冷的转换,眼前一黑——完了。
石田悠真他们面面相觑,嘀咕了几句,突然一掌拍在程澈桌上,“那就比一场!敢不敢?”
程澈懵了,入部邀请秒变踢馆战书?没等他理清思路,石田悠真一行人就飞速的定下时间地点后扬长而去了。
等石田悠真他们那群人影消失后早川律才挪到程澈桌前,盯着那张写满挑战信息的纸条问道:“怎么办?去吗?”
程澈觉得麻烦的很,于是把纸条揉成一团道:“为什么去?”
“因为你那句话。”早川律无语扶额给程澈解释道:“翻译器翻出来后就是**裸的挑衅,大概就是老子很厉害完全不需要训练的意思。”
“什么?!”程澈想过无数种被约架的理由,万万没想到栽在翻译器手里。
“要不明天解释一下,说你不是那个意思。”早川律提议道。
程澈右手撑腮,侧头看向早川律,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味道,“不用解释,我去,赢了的话才好谈条件吧。”
比起软磨硬泡,这种直来直往的“踢馆”方式,显然更合程澈的胃口。
早川律无法理解这脑回路,摆摆手表示不想管,结果比赛当天,还是被程澈硬生生的抓到了观众席上。
“放心,速战速决,绝不耽误你上课。”程澈拍着胸脯保证,“赢了的话一起去吃饭庆祝吧。”
早川律皱眉道:“我自己不能去吃饭上课?”
程澈夸张地叹了口气,一脸委屈道:“全校就你认识我,要是看台上连个给我加油的人都没有,那我多可怜啊。”
程澈最后那表情,活像被全世界抛弃。
早川律面对那样的表情琢磨了好一会儿愣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选手踏上出发台,喧闹的泳池瞬间安静,电笛长鸣的刹那,数道身影如箭矢般射入水中,水花四溅瞬间点燃全场!
观众席的呐喊声猛地炸开,震耳欲聋。
戴着鲜红泳帽的程澈在水中格外醒目,他像装了推进器一样一马当先,流畅有力的泳姿点燃了在场人的热情,甚至有人自发为他呐喊。
信号响起的瞬间,早川律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他嘴上说着不在意,视线却焦急地穿过前面晃动的横幅,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
一百米自由泳的激烈角逐在令人窒息的你追我赶中结束,哨声长鸣,那个红帽身影率先触壁,破水而出后高高举起一只手!
“49秒07!”成绩宣布后掌声雷动。
选手们纷纷出水走向后台,唯有程澈连毛巾都懒得披,一把扯下泳镜,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目光径直投向看台。
这个动作又引来一片尖叫,早川律瞥了眼四周疯狂拍照的女生,心里默默吐槽,他可真能臭美!
程澈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精准地锁定了藏在万花丛中的早川律,四目相对的刹那,他勾起嘴角,下巴微扬,朝早川律的方向比了个有力的第一的手势。
早川律毫不意外地回敬了一个标志性白眼,程澈看在眼里,满足地笑了。
就这几秒的开屏现场,几乎让看台上的女生们晕厥,有人拍下了全过程,立刻被同伴们围住,争相要求转发。
程澈刚在后台擦干身体,就被石田悠真一把拉住。
石田悠真表情严肃,用翻译器郑重表达道:“我代表游泳部,正式邀请你加入,你有什么条件?”
程澈想了想道:“我可以加入,但我得补课,训练时间不能保证。”
训练缺席是个严肃问题,石田悠真他们虽然爱玩,但社团训练从不含糊。同时程澈补课的理由让他很怀疑,一个上课都听不懂,笔记都不记的人,补哪门子的课?但石田悠真放弃了追问,挣扎片刻后艰难地做了决定。
“好!训练尽量不耽误你补课。这样,每周一次队内训练赛,你保持前三,我就不勉强你出勤。但如果有大赛......”他顿了顿后深深鞠了一躬,“请务必全力以赴!拜托了!”
程澈对石田悠真的印象就是那种在校园里咋咋呼呼,顶着跟自己相似发型招摇的小混混头子,此刻对方如此郑重其事地鞠躬邀请,倒让他有些意外和不自在,他赶紧扶起石田答应道:“没问题,有大赛的话我一定尽全力。”
“所以......”早川律把一个薯角狠狠戳进番茄酱,反复搅动,直到它裹满黏稠的红色酱汁才开口,“你成游泳部的人了?”
“嗯。”程澈应了一声,“反正也没特别想去的,国内练过几年还有点底子,这样时间也自由。”他叉起一块炸鸡。
早川律回过神,看着叉子上那颗番茄酱炸弹薯角,瞬间没了胃口,但祸害成这样,不吃又显得很矫情。于是他举叉,放下,又举起,却始终鼓不起勇气送进嘴里。
程澈的目光被那颗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薯角所吸引直接问道:“不喜欢?”
“啊?”早川律发现程澈盯着自己的叉子,有点窘迫的小声道:“番茄酱好像沾太多了,会很酸吧。”
话音未落,程澈的叉子已经闪电般的伸了过来,精准地叉走那个薯角,无比自然地送进了自己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早川律的叉子僵在半空中,目瞪口呆的回顾着刚才那一幕,程澈不嫌弃他?这种只会在少女恋爱漫画里出现的间接接吻桥段,为什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程澈嚼了半天,才注意到早川律石化般的表情,他读不懂对方脸上的复杂情绪,试探着问道:“怎么?吃你一个薯角不高兴了?在国内,我跟好朋友都这样,我哥们尹苍买个鸡肉卷都分我一半,要不......”
程澈叉起自己盘里一块更大的薯角,递到早川律嘴边,“这个赔你。”
早川律的表情瞬间变得难以形容,用自己的叉子“啪”地一下挡开道:“谁要跟你抢吃的!”
程澈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踩了雷。
看到那个熟悉的白眼重现,程澈的恶趣味瞬间上头,他故意举着那个被拒绝的薯角,在早川律面前晃啊晃,活像拿着逗猫棒戏弄一只炸毛的猫咪。
“真不吃?真的不吃?你不吃我可吃了哦,香喷喷的薯角,马上要进我肚子里喽。”
早川律终于被这欠揍的挑衅逼到极限,直接动手揍人不行,他选择走为上策!
“我走了,要去上课!”他猛地起身抓起书包道:“你自己慢慢享用你的美味薯角吧!” 话音未落,人已冲出了座位,速度快得像阵风。
程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飞快把那个罪魁祸首的薯角塞进嘴里,然后冲到吧台结账,刚要追出去,又猛地折返,掏出那张累计卡,“啪”地拍在台面上,对店长松田辉示意:“盖章!”
松田辉全程目睹了两个人从闹着玩到翻车的戏码,忍着笑迅速在卡上印下一朵小花。
程澈抓起卡片旋风般的冲向门口。
“加油啊!”松田辉带着善意的调侃对着他飞奔的背影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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