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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御明神社(8)

微亮的烛火被摆在木桌上摇曳着,昏暗中只能隐约看到类似法阵的图案被刻在墙上,四周被溅上一片暗红的血迹。

“还没有自我介绍呢,你可以叫我主持,也可以,叫我镜辻绮。”

镜辻绮推开木门,仿佛许久未踏入这木屋一般,怀念地望着里面的一切。

“上次开门还是在五十年前呢。”就像是介绍木屋里的摆设,她走向刻着法阵的墙壁,伸出手按在法阵上,“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没等佐佐木的摇头回答,她自顾自继续开口。

“一个能够改变□□的法阵,很美丽的图案不是吗?”苍白的手轻柔地抚过法阵边缘,最终握成拳敲在墙上,“就是这样美丽的东西毁了我的一切!”

镜辻绮语气激动,面具后的双眼直直盯着佐佐木,但又仿佛透过她在看着什么。

而后,她语气再度恢复正常,平静地说:“神明根本不存在,但我可以创造一个,或许会露馅,但没关系,总会有人帮我掩盖,你,就是其中之一,我的孩子。”

镜辻绮收回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碎裂了一半的狐狸面具,将面具递给佐佐木。

“忘记了也关系,作为神社的巫女,擅自离开可是违反规定的,但是,我可以原谅你,也可以不计较当年毁掉的祭祀,只要你戴上它。”

仿佛一个母亲给予她最爱的孩子的鼓励,镜辻绮将面具往前递,微亮的烛火并未照亮整个房间,但却照出她伸出手的影子。

佐佐木站在原地,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于镜辻绮说的话她并非无动于衷,最开始来到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找到镜辻绮,更是要将她祓除。

“……如果我不接受呢?你会如何?杀了我吗?”

对于她的询问,镜辻绮只是笑了笑,递出面具的手没有收回,而是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佐佐木前方半米左右。

“你也是我的孩子,我创造了你,怎么会杀呢?不接受也没关系,或许你更愿意当一个观众。”

镜辻绮语气无奈,就像是安抚着闹别扭的孩子,她将面具收回,又拿出一个御守递给佐佐木。

“收下吧,这可是我亲手制作的,如果就连这点小礼物都不收,我可是很伤心的。”

对于这个不清楚是否有问题的礼物,佐佐木沉默许久才慢慢伸出手接过,御守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绣上去的字甚至有些歪斜。

见她收下,镜辻绮才轻笑一声,拉着她的手进入木屋。

屋里原本昏暗的环境在二人进入后突然亮起,如同白炽灯的光照在暗红的法阵上,显得那些线条更加扭曲怪异。

直到现在,佐佐木才完全看清楚屋里的一切。

只有一张木桌摆在中央,桌子四周空荡荡一片,不仅仅是佐佐木看到的墙上有法阵,房间的地面上与天花板都有不同的法阵,除去桌子与烛火,这个木屋完全就是被用来做法的!

“不要惊讶,这些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画得多了点。”镜辻绮将木门关上,走到桌子边敲了敲,左侧的墙壁的暗门缓慢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淡蓝色身影。

“看啊,她睡着的样子多可爱?”镜辻绮声音都变了,就像看到了她最疼爱的孩子,“她是最接近成功的孩子,就是可惜□□丢失,不过估计也损毁了。”

话语间充满了遗憾,但她却没有任何惋惜的情绪,而是扭过头看着佐佐木。

“永生,是人类千年所追求之事,获得永生,也获得一切,但那样脆弱的身躯拥有永生又算什么?无法被杀死才是永生的意义,她不会死亡,也无需操心死亡,你看啊,多完美?”

镜辻绮语气激动,她双手握住佐佐木的肩膀,素白的面具都无法遮挡她眼中的偏执。

“我创造出了最完美的存在!”

在她越说越激动的时候,佐佐木打断了她的话。

“你只是在无数人的死亡上创造出一个怪物。”

“什么?”她的突然开口让镜辻绮都愣了一下,她有些不可置信,摇晃着佐佐木的肩膀,“你再说一遍,说啊!什么怪物、”

‘啪’的一声,素白的面具掉落在地,镜辻绮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地面,在面具掉落的同时,一个御守也被丢到一旁。

“你凭什么觉得那样一个建立在无数人鲜血上的怪物是完美的存在?她就连自己存在的意义都搞不明白,你凭什么觉得这样一个就连自己都不清楚的怪物会是完美的?”

佐佐木一如既往地冷静,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既然没有外人,她也不需要伪装,笑容也好,生气也好,她就算无法感知也能做到最完美地伪装,但此刻,面对这个毁了一切了罪魁祸首,她不想做任何伪装了。

而镜辻绮在呆滞了一瞬,愤怒地看向佐佐木,面具后并不是女性亦或碎裂的脸,而是犹如奇怪液体,正在扭曲的黑色墨汁。

那一巴掌没有让她彻底失去理智,但她还是愤怒于这个弱小的孩子会对自己动手。

“你懂什么?她不需要知道自己是谁!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质疑我?!”

话音落下,黑色浓墨从她身后飘起,对着佐佐木快速袭去!

佐佐木摸向腰间的枪举起,但在攻击即将击中她的下一刻,屋顶被掀开,一道身影站在鸟形咒灵的背上,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神乐铃。

“看来我来的刚刚好?”夏油杰从咒灵背上跳下,落在二人中间,他环顾一圈,看到还在昏迷的菠萝时松了口气,“佐佐木小姐,你还好吗?”

佐佐木点点头,又警惕地看向镜辻绮,“她就是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无论是领域还是菠萝的身体。”

镜辻绮不知从哪拿出了另一个面具戴上,又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巫女模样,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看向夏油杰。

“来得很快嘛,怎么不去找找你的另一个小伙伴?”

“悟不需要你的操心,你对菠萝做了什么?!”夏油杰身侧站着几只咒灵,只要镜辻绮有什么不对,咒灵都会立刻围攻。

“我可没做什么,只是,做一些准备——”镜辻绮说话间伸出手,黑色的墨汁从她手中滴落,融入菠萝的额头。

没想到她会这么果断出手,夏油杰身侧的咒灵纷纷朝镜辻绮袭去却被她躲开,夏油杰快步跑到菠萝身边查看她的情况。

“菠萝?你还好吗?”夏油杰伸出手想要触碰菠萝的肩膀却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没等所有人反应,一缕幽蓝的鬼火从她身上冒出,而后点燃木头墙壁快速蔓延,夏油杰眼见情况不对,又没办法带着菠萝离开,只能跑回去拉住佐佐木的手腕跳上咒灵的后背飞起离开。

只是眨眼间,整个木屋都陷入蓝色的火海,菠萝周围被火焰隔开一片空地,而镜辻绮不知所踪,追着她得咒灵也被打散。

“佐佐木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谁?”夏油杰紧紧皱起眉,都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菠萝又出了问题。

佐佐木看着下方的火海,沉默一瞬,缓慢地开口:“她创造出了菠萝,也创造出了我们,六十年,这里还只有一座小村子的时候,一个名为阿雉的女子诞下一个孩子,她取名为雉叶,希望这个孩子能与那翠绿的树叶一样充满生机与希望……”

她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叹息地继续说道:“但那个孩子天生体弱,只要轻轻一摔都会导致全身骨裂,阿雉对于这样的孩子即是心疼也感到悲哀,这个本应早夭的孩子在她细心地照顾下成长到了十五岁,原本她们可以幸福地度过这一生,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能够让这个孩子痊愈的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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