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环节,证婚。
由于申论的原因,喻闻来得太匆忙,没带提词卡。
但参加过多次婚礼宴会的经验告诉他,下一步大概是要在他的引导下,双方互相进行浪漫的发誓。
这就是婚礼里最经典的那段话。
“你是否愿意成为他的爱人,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都全心全意爱他,永远对他忠诚,直至死亡将你们分离?”
还好,喻闻现在还能背出这段话。
多亏了推理文很喜欢以西式的血色婚礼作为背景,导致他参加过大大小小百余来个婚礼。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段话他可谓是背的滚瓜烂熟。
喻闻清了清嗓子:“宋炙,你是否愿意……”
宋炙不轻不重地捏了把他的手:“没有这个步骤。”
喻闻:?
“我才不要对这个贱人发誓。”温庭兰滚了滚眼珠。
不过在婚礼跟拍的摄像下,他翻白眼都翻得那么得体那么自然那么赏心悦目。
“啊?那也行。”
虽然搞不清为什么要跳过这个对婚礼来说可谓是重要之至的环节。
但既然二位达成了共识,说明宋炙和温庭兰在三观方面那是相当契合,适配度百分百。
喻闻从善如流,果断住了嘴,思考起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接下来送戒指。”
宋炙悄声提醒。
喻闻无声点头,示意自己了解。
他上前一步,站在二位新人之间,纯白的光束打在他的身上,好似教堂高洁的神父。
二位新人站在两边,痴痴地望着一身华服的司仪,眉梢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两人不约而同的恋慕视线,让整个场地都满溢着爱情的甜蜜。
喻闻慈爱地看着两人,心中简直不能再满意。
这把申论稳了。
看两个新人那浓情蜜意的样子,眼神简直都可以拉丝了。
看来自己不在的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情嘛。
这司仪早点当完早点跑路,他就不在这里充当电灯泡了,还是赶紧快进到洞房花烛比较好。
喻闻扬起嘴角,高声宣布:“现在请二位新人交换戒指。”
欢快的音乐响起,戴着花环的花童们欢笑着送来对戒,惹得宾客们欢声阵阵。
宋炙眼疾手快,先温庭兰一步抢到了戒指盒。
他缓缓打开红色丝绒小盒,露出其中的戒圈,其上鸽子蛋大的钻戒在耀眼的灯光下流光溢彩。
“请新郎拿起这枚象征着爱情与承诺的戒指,将它轻轻套在新娘的指尖。”
喻闻声情并茂地朗诵,
“这不仅是一个小小的动作,更是一个永恒的誓言,象征着忠诚、尊重和永不褪色的爱!”
浪漫的背景音乐将气氛烘托至高|潮,全场来宾用热烈的掌声表达了祝福。
二位新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嫌弃。
宋炙毫不犹豫拿出戒指,虔诚地捧起一旁喻闻的左手,不由分说就要把戒指往他的中指上套。
喻闻的下巴都要惊掉了:“等等???”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新娘又不是他!
喻闻维持着尴尬的笑容,一边观察宾客的反应,一边疯狂往外抽他的手。
然而宋炙抓得死紧,喻闻一时半会还没法治他,只能徒劳地僵持着。
“宋炙!”
一旁的温庭兰看不下去了,低喝一声出手解救喻闻。
果然还是温庭兰靠谱!
喻闻心中一喜,连忙使眼色暗示他帮忙脱身。
温庭兰伸手,一根一根扒开宋炙攥着喻闻手腕的手指,目光锋利,恨不得立即提刀切碎那几段胡来的手指。
旋即一把扯过喻闻的左手,拿出自己的对戒就要往喻闻手指上套。
等等?我不是叫你这样救我的啊!
喻闻的下巴二度惊掉,继续疯狂挣扎。
“永不褪色的爱……”温庭兰愤声,“只能用来形容我和喻闻哥!”
“呵呵……想得挺美。”
宋炙冷声,又一把攥住了温庭兰的手。
攻守形势完全逆转!
喻闻瞪大眼睛,试图后退逃离这个舞台,然而已经被牢牢锁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三人就这么僵持在原地,两名新人齐刷刷盯着他,眼神如狼似虎。
喻闻额上流下一道冷汗,他的视线穿过两人望向底下宾客,席上早就传来各色窃窃私语,似乎对眼下这个情形非常费解。
喻闻抽了抽嘴角。
究竟为何会沦落到眼下这个进退维谷的困境,其实他自己也非常费解。
“你选我还是选他?”
宋炙和温庭兰异口同声,两枚钻戒蓄势待发。
“不是你俩结婚吗?”喻闻拳头硬了,“不应该把钻戒套在对方手上吗?”
搁这冲司仪戴钻戒干什么,薅婚礼业绩吗?
“我又不喜欢他。”
宋炙嫌弃道,“侯筝没跟你说吗?我找他结婚是为了什么。”
“我就知道你居心叵测。”温庭兰一脸杀意,“就算这个婚事黄了我也不会让你和喻闻哥在一起的!”
“你大可以试试。”宋炙扬起头,不屑地睥睨他,“你把他害得这么惨,他怎么可能会选你呢?”
“你说是吧,喻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喻闻看着势均力敌的二位新人,右手硬了,拳头忍不住攥起来了。
好想把在场所有人揍飞跑路,首先先从两位胡来的新人开始揍起。
但是那样他的申论题就满盘皆输,毕竟他可没有在答案中提及,两位新人会在婚礼当场被司仪血溅五步……
申论出错,下场是死。
“你们就不能稍微相爱一点吗?”
事已至此,只有卖惨。
喻闻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地哀求他们,一双小鹿眼水汪汪地眨,“不然真的会要我的命的。”
“要命,确实要命。”
盯着喻闻扑扇的睫毛,宋炙呼吸一滞两耳一红,“真是要命的可爱。”
“太要命了!”
温庭兰气呼呼嘟嘴,“喻闻哥你不许这样看那个贱人!你看你都把他爽死了!”
喻闻:“?”
你们在说什么鬼话啊!卖惨也不管用是吧?
“不行,我受不了这贱人了。”
温庭兰啧了一声,牵起喻闻另一只手,目光灼灼就要拉他离开,“喻闻哥,我们逃婚吧?”
“放手。”
宋炙狠狠睨着他,“要逃也是跟我逃。”
两人怒视着,眼神迸溅火花。
喻闻悲伤地仰头望天。
怎么回事,这个剧情走向已经和他的申论答案完全不一样了!
两位新人争相带着同一个人逃婚,换做哪本狗血文都不会这么写啊!
这合理吗?!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宋炙头顶那个硕大的水晶枝型吊灯,不知为何忽然在空中有节奏地摇晃起来。
灯底和天花板连接的铰链上出现一道小小的裂痕,随后迅速波及整个吊灯根部。
喻闻瞳孔一缩,顾不得什么钻戒什么礼仪,抬手一掌拍在温庭兰胸口上,将他狠狠推开。
转身揽住宋炙的腰,带着他向着门外狂奔。
“什……”
宋炙还来不及开口,在那一瞬间,噼啪的破碎声从头顶传来。
高悬于穹顶之上的巨大吊灯,忽然缓缓倾斜,发出诡异的嗡鸣。
空气中弥漫着不祥的预感。
宋衡猛地站起来,抬手护住母亲,大吼:“快跑!”
与此同时,水晶吊灯忽地加速下坠,重重砸向舞台。
空中,无数旋转的水晶化作锋利的冰锥,无可阻挡地摧毁一切阻碍,直逼喻闻后脑!
来不及了!
无暇多想,喻闻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将宋炙往外一推,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让他往后摔倒在地,又翻滚起身。
然而为时已晚。
宋炙向前踉跄几步,转头冲向喻闻。
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
电线的裂口喷射出如注的电火花,在水晶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裹挟着电光的巨大吊灯,如死神降临般投下耀眼光斑,瞄准底下渺小的身影,轰然砸了上去!
一瞬间,宋炙听见了水晶割裂空气的啸声,随后是震耳欲聋的破裂巨响。
无数水晶碎片如暴雨般洒落,化作银色的巨浪,劈头盖脸向他砸来。
在场所有人都伏下身,尖叫着躲避高速袭来的水晶碎片。
“喻闻!喻闻!!!”
宋炙锤着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只有碎片呼啸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喻闻睁开眼。
好生奇怪,他竟然没有死。
不过那都是因为,有一个人巧合般出现在他身边,又巧合般拉了他一把,把他护在了身下。
喻闻眨了眨眼,只看见一袭白衫。
那人伏在喻闻身上,胸膛起伏,披着白衣的身躯如纯白的羽翼般遮蔽着喻闻,不让他受到分毫伤害。
“你……”喻闻艰难地呼吸,轻轻推了一把对方的肩。
却不料沾了一手血迹。
“顾景禾?”
“嗯。”对方轻声回答。
喻闻翻身爬起来,查看他的伤势:“你受伤了。”
“嗯。”顾景禾小声说,“皮外伤。”
溅起的尘埃缓缓落定,绝大多数人都抱着头蹲在原地,还没胆敢起身查看。
喻闻刚想说什么,顾景禾猛地扣住他的手腕,力道是不容置疑的坚决,转身向门口狂奔。
“等等!”喻闻愕然,“不应该先看看其他人的伤……?”
“还没结束!”
顾景禾大吼,“再不跑就只能等死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