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B三楼,装潢简约的公寓,椰棕卷发雾蓝眼眸的青年坐在书桌前,沾墨羽毛笔尾梢悉簌抖动。
他一手扶额,撑着耷拉脑袋,勉力抚平能夹死苍蝇的眉心,面前展开的羊皮纸写满密集字符。
羽毛笔久久悬而未落,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即他从忽有所感似的利落拉开书桌抽屉,取出崭新的贝克兰德地图,摊开在桌面,羽毛笔圈点勾画,喃喃自语:“东区…码头区……嗯,这里和这里也可以设立仪式祭坛,算上未登记在册的黑户…人数应该足够了。”
提杯浅抿红茶,右手无意识将羽毛笔尖重重戳在东区的一个点上,墨迹晕开,相比先前无聊用墨水滴画的小猫图案,这像一小滩凝固的血。
指尖划过旁边地图标注的“预计损耗率在15%”,雾蓝色的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只有公式化计算的冰冷。
完全冷掉的红茶呈棕褐色,即使是品质最好的大吉岭茶也会以为错过最佳饮用时间而变得像中药一般苦涩难以入口。
嘭!
细微的破空声响弹棉花般凭空绽开,堆成山的羊皮纸卷顶毫无征兆出现小型仪式魔法的法阵痕迹,从中掉下一份颜色特殊的绯红信件。
沙岚眉目舒缓了些,长椅后退,拿起信封,揭开火漆蜡封,里面有两张信纸。
其中一张用赫密斯语书写,内容很简短:
白之圣者大人,这是您要找到罗塞尔笔记,属下已经用仪式魔法复制了一份。原件按照您的吩咐放回原处,抹去所有痕迹,不会有任何人察觉曾经有人来过。
匆匆扫过第一张信纸,十分难得的,沙岚眼中掀起些许兴味。
黄·傲天·涛的人生连续剧是他在繁忙公务里唯一能休闲的一段小时光了。
沙岚一改规矩坐姿,侧身利落一甩,屁股卡住凳面,膝弯勾搭扶手,脊背懒懒抵住另一侧扶手。朝天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的阅读,时不时伸手抿一口冷掉的红茶,也顾不上挑剔口味。
“黄昏隐士会……”
哈,是那个人的组织势力吧,最好还是不要回想祂的名字了…简直有点‘你的名字’加‘**’的感觉了不是么……
想到这连沙岚自己都感觉有些后背发凉,无意识摸了摸后颈,万一祂就在附近心理学隐身了呢,算了还是不要这样想比较好,虽然命运没有被触动的感觉。
一目十行近乎有些贪婪的阅读,但一页信纸能记载的内容有限,很快他就惦着信纸一角百无聊赖在空中挥舞。
梳理着时间线,沙岚捻着下颌思索:
未免有些太可疑了。为什么偏偏是结识伯特利后到白枫宫这段时间的日记完全搜集不到,不管试图用命运干涉寻找位置,还是别的非凡手段…结果无一例外完全没有线索。
一张都没有。
照理说按照先前搜集日记的速度,这个世界的人并不能理解简体中文。所以这最后的部分,大概率是被谁藏起来了。
到底是谁不想让我知道这段秘辛历史?
答案很明显了,他从彻底复苏开始就身处天使之阶,高塔之巅看待事物的角度自然无比辽阔,所以可以锁定…是七神中的哪位与地球有渊源在阻止我呢?
搭在桌面的食指指甲无意识敲击桌面,逐渐急躁的节奏频率暴露出内心并不如冷漠的表情那般平静。
一帧帧抬眸,望向客厅凸肚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能穿透厚重云层看到那些高高在上的目光。
以及…唯有夜幕降临才能窥见的闪耀群星……
再多想也没有实质性益处,他起身走向壁炉,随手一抛,没多分一点儿目光。似乎十分笃定冷透的壁炉会自己处理掉,但事实如此,一阵恰如其分的微风钻过窗户缝隙精确掠过壁炉,本该彻底灭掉的灰烬忽地燃起星星点点火苗。
信纸在指节大小的微弱火苗中,燃烧殆尽。
沙岚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灰尘,双手叉腰绕着书桌走了好几圈,大声嚷嚷自说自话的抱怨:
“唉,我还是不想上班啊啊啊——~”
沙岚几乎走遍整间公寓,摆弄挪动花瓶,翻阅早就读过好几遍的书籍…但就是不去看书桌两侧堆积的羊皮卷小山。
忽地他翻页的动作一滞,雾蓝色眼底冰冷的、带着源质气息的灰雾如同潮水般包裹上来,隔绝了现实世界的所有声响和触感……
感知到脚底天花板下空无一人,这灰雾并不源自二楼,他略感诧异:噢?特地避开我去了别的地方开会么…
瞳孔极其缓慢的一寸寸挪动,转向挂壁时钟,撇了一眼随即放下抵抗的念头彻底陷入弥漫的灰雾中。
深红光点烟火般升腾绽开散落,周一下午三点一刻,塔罗会准时召开。
深红虚影凝聚人形,一道道具现在青铜长桌两侧。
“下午好,愚者先生~!”
……
“下午好,正义小姐。”,沙岚懒散倚靠一侧青铜扶手,托着脸颊,情绪没什么波动的随意回应。
虽然是一副小孩模样,动作神态以及浑身散发出的无形气场都无比具有压迫感。
倒吊人与正义先生都微微侧目投来适应良好波澜不惊的眼神。
“下午好,愚者先生。”
就在会议与往常一致进入下个进程时,沙岚身侧忽然传来一道冷酷沙哑的声音。
他诧异挑眉扭头,穿过太阳戴里克座位前空隙望去,原先空着的青铜长椅上坐着一位头戴斗篷看不出具体身形的黑色人影,灰雾弥漫着遮挡面容。
哈,这是什么东西?
沙岚收回目光,面上不显,处事不惊模样。虽然有着灰雾阻挡,各位成员都看不见互相外貌,但大多时候能从声音语气里判断神态。
这位…怕根本不是活人吧。
“新成员,‘世界’。”
青铜长桌最前端上方高悬的长椅灰雾弥漫中,一道从容沉着的声音回荡在青铜宫殿中。
“我的眷者。”
祂双手交握抵在下颌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缓慢扫过在座所有人,只是在‘命运之轮’的位置多停留了一瞬,似乎能穿透遮挡面容的灰雾清晰无比的看见他那副眉头紧锁的铁青表情。
最后落在新成员‘世界’身上。
这位才是我的真·眷者。
克莱恩唇角漫开一丝小得意,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去变装的出租屋路上捡到了一只类似废弃模特的人偶,灵性直觉指引下开启灵视后发现这个人偶竟然具有还未彻底消散的灵性气息。
而且看起来似乎和自己身上的极其相似,经过尽量全面的占卜后,克莱恩可以判断——这居然是被人丢弃的占卜家途径的密偶!
可惜没法从上面占卜到任何魔药配方。
但运气真不错啊…
“下午好…‘世界’先生!”奥黛丽似乎很快就接受了新成员的加入,音色雀跃的打招呼。读心者的习惯让她默默做着侧写,从身高看似乎有一米八,身材应该比较挺拔纤细,虽然穿着斗篷但还是能通过细微的差别表现形体。
唔…不过是因为序列看起来比我高的原因吗,总觉得不太能读出他的情绪呢……
你要继续加油啊,奥黛丽!
她暗暗在桌底握拳为自己打气,儿对面的‘倒吊人’阿尔杰则是注意到了关键的一点,这位‘世界’先生居然也是愚者先生的眷者!
他灰雾笼罩下的深蓝瞳孔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扫过‘命运之轮’与‘世界’,前者依旧敏锐的捕捉到他目光,回望投以一个‘看什么看’的凌厉眼神,然而‘世界’似乎不太关心其他成员的看法,没有任何动作。
‘太阳’戴里克,扭头只瞥了一眼就没再看,视线牢牢锁死眼睛的对视在狩猎中是非常严重,代表警告、挑衅的动作。
提交完罗塞尔日记后是尊重愚者先生保持静默的阅读时间。
沙岚稍微回忆,挑选了几张无关紧要,并且市面上流传广泛的具现。随后视线就没从‘世界’身上挪开,往常爱玩的‘看图写话’——指观察克莱恩的表情从而判断别人提交了哪部分罗塞尔日记的小游戏。
都没兴趣玩了。
灰雾的限制下让他无法使用大部分命运权柄能力,就连窥探都只能从外界接触克莱恩的部分施加影响,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要不还是让那个恶劣乌鸦拿到源堡吧……但这种念头一冒出来马上就会被他自己拍扁。
算了,要是那种恶劣性格的人掌握源堡成了诡秘之主,自己大概真的会被玩死吧…哪怕是命运天使也改变不了命运道标的决定。
思绪神游天外的过程里沙岚一直保持着托脸扭头盯着‘世界’的动作。在场所有人很难不注意到他那几乎化作实物的视线,奥黛丽目光在两人间游移,碧绿眼眸逐渐明亮,似乎明白了什么。
噢!我怎么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件事呢!?
‘命运之轮’与‘世界’先生似乎都是愚者先生的眷者呀!
难道…眷者之间还存在竞争关系!?
奥黛丽眼中迸发出激动又振奋的亮光,就像塔罗会成员也需要提交罗塞尔日记来衡量在愚者先生那得到恩赐的份量,眷者之间要用什么衡量呢…?
阅读时间结束,青铜长桌主位传来两声从容的习惯叩桌声,愚者淡然扫过在座众人:
“自由发言。”
阿尔杰先是说明了海上情况,依旧是海盗将军与风暴教会拉扯抗衡的伪稳局面。
贝克兰德方面奥黛丽表示近期准备开始接触心理炼金会,为晋升未来‘心理医生’做准备。
沙岚还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已经离开南大陆拜朗的事实,虽然概率比较小,但还是可能引起克莱恩的怀疑。于是挑挑拣拣属下传递的消息,找了几件比较广为人知的事件分享。
但他分析说话的口吻:‘献祭人数’、‘正神教会那些人’、‘又不是我们做的甩锅给谁呢’……在阿尔杰看来立场鲜明,似乎根本就没有想掩饰自己的消息来源属于邪教范畴。
与此同时,坐在上位的克莱恩也有着相同感想,这在一位还在风暴教会与前黑夜女神教会成员眼里,简直就是行走的通缉令画像。
克莱恩在心里无声吐槽:大佬你现在的画像不会真的还挂在南大陆某个正神教会墙上吧……
沙岚说完,见几人都没有什么意见要发表,只是神态不同的附和微微颔首,就知道自己又习惯性带上批阅文件的审视口吻了。
算了,反正他从来就没掩饰过自己所属势力是极光会。
‘太阳’戴里克从自由发言开始就一直懵懵懂懂,看得出他纠结攥紧的手指在很努力的想听懂几人发言,但因为地理位置的物理隔阂还是很艰难。
沙岚微微侧目,扫了一眼‘太阳’,灰雾下雾蓝色眼眸戏谑一转,带这些不易查的怜悯。虽然他也还没真正踏足过神弃之地,但通过乌洛琉斯给予的记忆能大致上了解状况。
但这孩子怕是真的一点都听不懂吧。
‘命运之轮’说完后,众人期待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太阳’戴里克身上。
他迷蒙的双眼瞬间明亮清晰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后脑,开始回想白银城探索进度:“我还不够资格加入探索队…但这次我从参与这次行动的朋友那边打听到了一些发现。”
“这次只是在真实造物主神庙废墟外围一圈土地进行探索,但也遇到了很多危险。他们用用火把照亮细碎的坍塌废墟时,这些建筑物的阴影会完全违背常理的指向光照方向,一旦光源持有者视线脱离这些阴影,下一秒就会从中钻出疯狂、狰狞、长着一只血红外凸眼球的血肉怪物……”
“最开始猝不及防被攻击的成员,就像被这些血肉怪物撕扯成两半,然后像穿上连体衣服一样,活生生钻进去,合拢缝隙,空气中胡乱舞动的细小血管像缝纫的针线,将缝隙粘合,之后彻底融为一体,成为血肉怪物。但不同的是,他们会开始接着寄生之人的牙齿和舌头,开始不断重复真是造物主的‘圣喻’……”
“洛薇雅长老认为这是一种寄生。”
“不过似乎只要远离这些似乎源自真实造物主神庙废墟残块,就不会产生这种噬光怪物攻击的现象。”
几人若有所思的点头,坐在高位的愚者装作不甚在意漠然模样,实际灰雾下也在同步凝思着:真实造物主…怪物……会和极光会有关吗?
戴里克提到真实造物主神庙的怪物…‘命运之轮’作为极光会高层,对这位‘主’的态度至关重要。正好借这个新马甲,探探他的底细和反应。
克莱恩棕色眼眸倒映出隐藏在灰雾中的细小灵体之线,勉力调动坐在青铜长桌末端的斗篷黑影。
下一秒,‘世界’忽地开口打破静谧的思考时光,用嘶哑的声音,仿佛不经意地提问:“命运之轮先生,你对真实造物主的‘圣谕’有何看法?神弃之地的探索,似乎总是伴随着祂信徒的阴影。”
祂漠然的铅灰色眼眸在深红虚影下似乎抬了抬,依旧保持着慵懒倚靠的姿态,但声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被冒犯的虔诚者的冷硬:
“主的意志深邃如渊,凡人的揣测毫无意义。阴影?那不过是光照耀前必要的晦暗。探索者只需坚定信仰,主的恩典自会指引前路。”
‘命运之轮’狂热中带着点傲慢调调的语气一时让在场众人皆失声无语。
气氛陷入短暂的滞缓,随即祂挤出一声短促的哼笑,懒懒支着脑袋的手顺势一摊,摆出一副随意散漫的态度:“极光会标准‘圣喻’完整版,第三次修订结果。”
“嗯?怎么不说话,难道最近又改了,我怎么没听说?”
演完这出戏码,浓郁灰雾掩盖下,他心底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看法?看法就是这破班真难上!还得给老板唱赞歌…问我虔诚吗?呵,给五险一金我就虔诚,不然谁爱信谁信。梅迪奇那倒霉蛋的前车之鉴还不够么……
沙岚几不可察的将视线投向‘世界’,随后又一瞬而逝的看向高位‘愚者’,似乎已经明了了‘世界’背后之人。
他内心冷笑:想套我话?小家伙警惕性挺高嘛…可惜,论演技,我可是专业的。这种程度的试探,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还有这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口吻…呵,跟当初怀疑我是不是幕后黑手时一模一样。小占卜家,是你吧?隔着个傀儡马甲就以为我认不出了?
小占卜家这问题问得,还真会给我找事。
愚者先生屈指敲了两下桌面,适时提醒道:“‘命运之轮’,够了。”
“噢……”沙岚带着丝丝委屈和无奈的应允闭嘴,这个并不这么好笑的笑话让几人神经都有些绷紧,好在后续话题又引导到了后续的罗塞尔日记上。会议在看似平常的氛围中结束,身后光芒消散。
“遵从您的意志。”
……
塔罗会结束,沙岚立刻从慵懒状态切换回华生医生模式,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被迫加班的不耐烦,但迅速调整成温和礼貌,唇角温度弧度恰如其分,恰到好处。
将书案上堆积的文书全部用仪式传送走,银白的仪式法阵生出两只虚影手臂,一口一个往法阵中心塞,无声吞噬着羊皮卷轴像游戏缓慢挪动的百分比进度条,所有不属于兰·华生的痕迹都需要抹干净。
沙岚放任仪式自主进行,走到远处药柜打开玻璃橱柜挑拣收拾着要用的工具药品。
瞄了眼挂壁时钟,时间差不多了,桌面也清空。阖眸冥想,贝克兰德一角的奢华房间内,熟悉的羊皮纸卷轴完好重现。
关好门,他提着药箱下楼。
走到一楼门前,正要低头推门,却先被从外拉出。门缝中窥见那人身影,正是恰好回来的克莱恩。
他带着点惊讶错愕,扶了扶礼帽:“下午好,好巧啊。”
华生微笑着,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疲惫:“下午好,莫里亚蒂先生。看您行色匆匆,昨天的‘寻猫大冒险’结果如何?杜克夫人还好吗?”
克莱恩有点心不在焉,略显心事但很快掩饰住:“托您的福,杜克夫人和她的‘母亲’团聚了,场面…相当感人。”很快他注意到药箱,“您这是去义诊?”
华生轻轻点头,拍拍药箱:“嗯,去老地方。东区的孩子们咳嗽总不好,得去看看。”
克莱恩似乎欲言又止,目光在华生和药箱间扫了一下。
华生从他身侧闪过,但马上停下脚步,似乎感知到什么,扭头回望,雾蓝色眼眸带着温和的询问:“莫里亚蒂先生?您似乎有话想说?是关于新委托遇到困难了?”
正愁怎么开口的克莱恩顺势而下,带着点不好意思和期许,棕色双眸小心的向上窥睨:“是的,华生医生。刚接到一个比较…特殊的委托,涉及到一些…嗯…罕见的病理现象,可能需要专业的医学知识协助。不知道您义诊结束后,是否有时间……”
华生眼神真诚,睫毛带着荣幸的微微颤动,爽快答应:“当然可以!帮助邻居和解决谜题,都是令人愉快的事。等我回来,带着热茶,我们详细聊聊?”
克莱恩顿时松了口气,微笑道:“太好了,非常感谢,那就不耽误您义诊了。”
华生忽然像是被点醒似的:“对对,再晚些可能就要赶不上去东区的廉价巴士了。”
步履匆匆的提着药箱离开,一路上还时不时弹开怀表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什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克莱恩心底暗自赞叹:他真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好人啊!
只是…他转身时带起的风里,似乎有极淡的…羊皮纸和某种冷冽香料的味道?不像药箱……
这种一闪而过的疑惑,立刻被赶时间的合理理由压下去,他摇摇头,只觉得时自己刚离开灰雾灵性干涸太劳累了。
只是与此同时,在树荫底时隐时现的温驯雾蓝眼眸下,那散漫惬意又自信的危险笑容快的近乎错觉,一瞬即逝。
在三叉路口拐弯时,他选择了与时发巴士站截然相反的道路,步行至贫民区,再刻意往偏僻角落的暗巷钻。
确认这里将不会有任何人‘偶然’光顾后,雾蓝眼眸闪过一丝银白亮光,随即没入如奶油般融化的墙体,唇角还带着一丝挑衅意味的张扬笑意。
病理现象?呵,有我在小占卜家接的委托能有多‘普通’?八成又是什么神秘事件…正好,义诊完再去据点处理刚用仪式传送过去的那堆仪式相关批复,回来看看他到底钓到什么鱼。
说不定还能再逗逗他~
想到这里,沙岚的心情又美妙了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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