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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黑暗的萌芽

在猎人测试的混沌舞台上,西索的狩猎标准向来明确:

1. 青涩的果实(如小杰、酷拉皮卡)

2. 有趣的玩具(如伊尔迷)

3. 伪装完美的异类

而莱娜属于第三种。

西索用舌尖舔去扑克牌边缘的血珠时,忽然想起第一次注意到487号的那个瞬间。

那是陷阱塔外围的黄昏,他正无聊地数着本届考生中有几个"青涩的小苹果"。大多数人都带着明显的恐惧或自负——除了那个扎马尾的普通女孩。她站在人群边缘,右手小指以每分钟17次的频率轻点大腿外侧。

(摩尔斯电码?不,更精妙...)

他眯起眼睛,看着女孩"不小心"踢到的石子滚过地面,恰好触发三米外的压力机关。飞出的毒箭射穿了另一个考生的水壶,而487号正"惊慌失措"地扑倒,避开了本该射向她后颈的第二支箭。

(角度计算得太完美了~?)

真正的兴趣始于马拉松测试。当487号"笨拙"地摔进灌木丛时,西索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缩——那女孩的落点恰好是杀人蜂巡逻路线的死角。更妙的是,她摔倒时右手护住了后颈,左手却故意让荆棘划破袖口。

(自伤来掩盖实力?多么可爱的努力~?)

通风管道里,西索的指尖抚过莱娜藏笔记的暗格边缘。防水袋上还带着浴室蒸汽的潮湿,里面的超市小票用针孔大小的点阵记录着信息。普通人会以为这只是收银机的打印缺陷,但在他眼中——每一条情报都十分精密出人意料,西索的呼吸变得急促,这种精密的记录方式让他想起另一个喜欢数字的人——伊尔迷的价目表。

(但更有趣呢~?)

西索忍不住在阴暗的管道里颤抖起来。

---医务室的荧光灯管嗡嗡作响,在莱娜眼中分裂成七种颜色的光谱。这是她穿越后获得的预判能力带来的副作用——能看到常人难以察觉的能量流动。而现在,这异常视觉正让她盯着垃圾桶里的绷带,胃部一阵紧缩。

那卷被丢弃的绷带内侧,沾染的组织液在夜视能力下呈现出诡异的荧光绿色。

(和陷阱塔7层的黏液一样...)

莱娜假装系鞋带,蹲下身用镊子悄悄夹起一小片绷带碎片。当她的指尖触到那抹荧光时,预判能力突然自动激活——

0.5秒后的画面闪现:如果现在抬头,会看到萨茨的袖口露出青灰色的皮肤,上面布满细密的鳞状纹路。

她呼吸一滞,缓缓抬头。萨茨考官正站在药柜前背对着她,白大褂袖口确实露出一截手腕。在医务室惨白的灯光下,那截手腕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皮肤表面有细微的反光,像是覆盖着极薄的膜。

(不是人类皮肤...)

莱娜的生物学知识立即开始运转。在她穿越前的现代医学文献中,这种皮肤病变只出现在与深海共生鱼类接触过的渔民身上。但在猎人世界,只有一个地方存在这种生物...

"需要帮助吗?"

萨茨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莱娜抬头时已经换上茫然的表情:"我、我的发卡掉了..."

考官弯腰的瞬间,一股腥味扑面而来——不是血腥,而是像搁浅的海藻在烈日下腐烂的气息。莱娜的视网膜自动标记出三个异常点:

1. 萨茨的瞳孔在强光下没有收缩反应

2. 喉结移动轨迹不符合人类吞咽频率

3. 右手小指指甲呈现贝壳状层理

(不是易容...是被替换了。)

这个认知让她的后颈渗出冷汗。真正的萨茨可能已经遇害,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东西,来自那个连尼特罗都不敢轻易涉足的禁忌之地——黑暗大陆。

"找到了吗?"萨茨微笑着问,嘴角的弧度精确得像用量角器量过。

莱娜举起一枚普通发卡:"找、找到了..."她注意到萨茨的视线在发卡上停留了0.7秒——刚好是扫描物品所需的时间。

当萨茨转身离开时,莱娜的预判能力再次闪现:如果现在检查药柜,会在第三格发现异常。她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才颤抖着站起来,假装整理衣领走向药柜。

第三格的医用酒精瓶后,藏着一支标有"B.D.-47"的试管,里面悬浮着荧光绿色的絮状物。试管标签上的日期是三天前,比猎人考试开始还早一天。

(他们在提前准备...)

莱娜的指尖刚触到试管,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她迅速将试管藏进袖口,同时注意到药柜玻璃反射中,自己的瞳孔边缘浮现出极淡的时钟纹路——这是预判能力使用过度的征兆。

"487号,你的检查做完了吗?"护士推门而入。

莱娜低着头快步离开:"做、做完了..."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莱娜数着自己的心跳,直到走出医务室百米远才敢呼吸。她拐进一个监控死角,取出试管对着月光观察。

那些絮状物在黑暗中自主蠕动,像是有生命般试图攀附试管壁。当她的影子挡住月光时,絮状物突然剧烈收缩,聚集成一个模糊的符号——酷似猎人协会的标志,但多了一圈锯齿状外缘。

(它们在模仿...)

这个发现让莱娜的胃部再次痉挛。在她看过的《猎人》原作中,黑暗大陆的生物最可怕之处不是杀伤力,而是它们的适应与模仿能力。如果这些生物已经渗透进猎人协会的高层...

"考生请立即前往中央大厅!"广播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莱娜将试管藏进特制的密封袋,塞入内衣暗袋。走向中央大厅的路上,她注意到更多异常:

- 走廊盆栽的土壤表面有荧光粉末

- 两名工作人员走路的摆臂幅度完全一致

- 通风口飘出的不是冷气,而是带着咸腥味的薄雾

中央大厅里,通过最终测试的考生们正在领取猎人执照。莱娜排队时,突然发现自己的预判能力变得异常活跃——不需要主动触发,就有画面不断涌入脑海:

1.2秒后,左侧的考生会打喷嚏

3.5秒后,天花板会有水滴落下

5.8秒后,工作人员的眼白会变成青绿色

(能力在进化...)

当轮到莱娜领取执照时,那个戴着协会徽章的工作人员伸出手。在交接的瞬间,莱娜的预判能力突然跃升——

1.5秒后的画面闪现:这个人在三小时后会融化成一滩黏液,释放出数以亿计的孢子。

莱娜差点松手掉落执照。工作人员的眼白确实开始泛绿,嘴角挂着与萨茨如出一辙的精确微笑:"恭喜成为职业猎人。"

她强忍恶心接过小盒子,发现工作人员的手指冰凉得不似活人。走出大厅时,莱娜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预判画面越来越密集:

- 7分钟后,东巴会喝下被污染的饮料

- 13分钟后,考场西北角会爆发第一波孢子云

- 22分钟后,飞艇将提前起飞

(必须立刻离开...)

莱娜加快脚步,却看到考场西北角有几个考官正在检查通风系统。在夜视能力下,他们脚下的阴影里爬满荧光菌丝,正顺着裤腿向上蔓延。更可怕的是,那些人的动作完全同步,就像被同一根线操纵的木偶。

(孢子控制...)

现代生物学知识立即在她脑中构建出恐怖图景:这些来自黑暗大陆的真菌,正在把考官们变成传播孢子的载体。而整个最终测试场地,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培养皿。

飞艇的引擎声从远处传来。莱娜小跑着穿过走廊,预判画面突然再次升级——这次她看到了3秒后的未来:

自己将在登机口被拦下,因为"萨茨"突然宣布需要额外检查。

(改变路线...)

莱娜立即转向紧急通道。通道尽头的消防门被锁链缠住,但锁链的锈蚀程度显示最下方的链环已经脆弱。她抬脚精准踹向那个位置,锁链应声而断。

跑上停机坪时,飞艇正在预热引擎。莱娜出示猎人执照,地勤人员皱眉看了看名单:"487号?你的登机手续..."

"会长特别批准的提前起飞。"莱娜压低声音,"B.D.污染协议。"

地勤人员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这个代号是她从试管标签上看到的赌注,显然押对了。"快上去!"地勤推开登机梯,"我们马上消毒整个区域。"

当飞艇升空时,莱娜透过舷窗看到考场西北角爆发出诡异的绿色雾气。几个工作人员站在雾中一动不动,他们的轮廓正在溶解。

她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一行血红色文字:

[预判能力进化完成]

[时间跨度:1.5秒→3秒]

[新特性:可主动触发]

[警告:过度使用可能导致时空感知紊乱]

莱娜攥紧口袋里的试管。天空竞技场不再只是修炼的场所,而将成为她对抗黑暗大陆侵蚀的第一道防线——特别是当她发现,飞艇的通风系统正悄悄渗出熟悉的咸腥味...

(它们已经上来了。)

莱娜数了数舱内乘客:23名考生,6名工作人员。在夜视能力下,有4个人的颈部皮肤浮现出极淡的鳞状纹路。最糟糕的是,她的预判能力显示——2小时17分钟后,这架飞艇将成为一个移动的孢子培养箱。

而距离抵达天空竞技场,还有5小时49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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