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带来的吃食没多会儿就被横扫一空,家里虽然还有不少他们家长刚献的殷勤,但那点作为储备粮断不能给,闹得他们嘴一闲下来话密了许多,滋儿哇起来也是颇为头疼。
曹旭虽说守着个小卖部,但总不能拿家里的商品充胖子,薛明艳肯定第一个不答应,如何堵住他们的嘴成了难题。
很快,谢欣怡冒出个点子。
孩子们肩负任务四散回家,又每人捧回一个小碗和鸡蛋前来复命,剩下的食材则由谢欣怡从薛明艳那里购入。孩子们围在谢欣怡身边看她想要做什么——薛明艳不放心地也来凑热闹看了眼,幸好有她不然谢欣怡还要跟灶台干上一架。
没多会的功夫,奶锅里的牛奶冒出热气很快沸腾,咕嘟咕嘟地散发着香甜的气味。
感觉连糖都不用放。谢欣怡闻嗅着空气中的奶香味有些陶醉,喝惯了凉牛奶差点忘记真正的奶香。虽是这么想,但还是挖了两大勺白砂糖进去搅匀。
趁着牛奶凉凉的间隙她在各个碗里敲开鸡蛋快速打散,等着牛奶温度刚刚好混合搅匀,再上蒸屉。这是谢欣怡第一次做无焦糖版鸡蛋布丁,没有增添风味的淡奶油,没有滤网消泡只能拿勺子擓,卖相不怎么好,口感嘛……
“好吃!”第一个孩子尝了一口便迫不及待地擓下第二勺,旁边其他的孩子也捧着自己的碗吃得顾不上抬头。
“小谢老师哄孩子真有一手。”一丝冷风吹过耳畔,谢欣怡缩了缩脖子对空气皱起鼻子。这个曲靖看样子是心情恢复了不少,还有闲情出来恶作剧调侃了。
手忙脚乱的一天过去,白日的那点乡愁早被丢去脑后,谢欣怡累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到底几号开学。”她有气无力地扒拉日记和挂历寻找答案,但哪个都没写,难不成要指着幼儿园临时通知?
“难绷。”她把自己往床上一丢,节能省电。
躺了许久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她起身瞥向墙上新钉的挂镜,曲靖就刷了那么一下存在便不见踪影,也是个忙叨鬼。
他能去哪呢?
谢欣怡的思绪随着新闻联播的片头曲飘去远方,进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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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曲靖忍俊不禁地看着趴在纱窗门上的人,此番恶疾是从中午开始,一个姿势动都不动恨不得吃饭都要坐在门口。难得的周末竟也不想着出门走走,真不像她这岁数的人。
“嘘。”谢欣怡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楼道尽头的方向,“我在听电视剧,现在是关键点。”
她也不想这样毫无形象的当个偷听狂,可午休时段唯一有电视的那户人家开的声音不大,不能被一点动静干扰。
谢欣怡在这几天里以开门通风的借口蹭着听了不少,虽然看不到画面,权当收音机来听也没差。可看不到还是难受。
她从椅子出溜到地上,隔着纱窗门演出一副弱不禁风、泫然欲泣的可怜样,一边抬手抹去不存在的泪:“再看不到电视我将失去一部分美好品德。”
看她在门口戏精附体的样子,好笑的同时曲靖也难得正色:“你想看?”
谢欣怡转过头对着他眨眨眼,这是能想的事?
“想吗?”他又问。
她连连点头,没有画面光听声怎么说都欠点意思,可这是想想就能实现的事吗?
“能吗?”谢欣怡没想到曲靖竟然这么万能,兴奋地站起身拉过他的手晃了又晃。
曲靖没再说话,他换了副面孔,没了以往温和的笑模样垂眸看着她,冰凉的指肚抚过唇沿着下巴扬起的弧度悠悠滑落,摸上脖颈在凸起的筋脉上不轻不重地揉着。暧昧的姿态和他眼中闪过的一丝贪婪想不多想都不可能,谢欣怡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不要了!”她拍开颈项上的手,内心有种上当受骗的委屈,原以为的好全是假象,他跟徐桓一样都是一群贪婪自私的恶鬼!
曲靖面露自责,但那双眼从未曾她脖颈上离去,喉头滚动,彰显身体本能的欲。
两人相望良久,一个倔着不肯向恶鬼低头,一个压抑着本能在咬和不咬之间徘徊。
曲靖最先软下来,抬手用指肚点去她眼角的泪花:“刚才不太冷静吓到你了。也别真把我当洪水猛兽。”他停顿片刻继续解释,“只是需要你帮我增强力量。”
“过程不都一样,不就是根本等不及!”
“是啊,那你给吗?”
曲靖卸下表面的和善彻底袒露心底的欲念,背光中连着他的表情也如深潭,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昔日的老好人抛下面具化作厉虎可将谢欣怡拆吃入腹。
谢欣怡大气不敢出,身子微微向后倾去避开眼前的阴霾,颤抖着努力说出拒绝的话:“不想给。”
“那就不给。”曲靖直起身,笑容再次挂在脸上恢复成熟悉的温和模样,“吓到你了吗?”
她点点头,刚才的曲靖太过陌生令人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变回原来的样子又愿意继续自欺欺人一阵,相信他是好的,只是偶尔把控不住。
思索中,曲靖抬手捏捏她圆鼓的脸颊,状似宠溺实则告诫:“不要轻易向鬼许愿,换做别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的说辞听起来天衣无缝,好像真的在教她如何与鬼应对,可刚才的样子久久无法从心中抹除,谢欣怡很难不去想如果真被吓破胆不懂反抗,现在大概已经被吃了。
还是被信任的鬼。
这个想法有些不寒而栗,叫人对曲靖有了新的认知,心中不免猜测他约是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要将她独自占有。
他想怎么吃掉我呢?
谢欣怡突然没有了求生欲,应试教育只教会了她如何刷题,与恶意抗争的事一窍不通。
“……欣怡,谢欣怡。”几声呼唤拉回她的意识,曲靖不知何时离开拿来了桌上的圆镜立在胸口处正好与她的视线平齐,“只有十分钟。”
谢欣怡还未理解他话语的意思,映着身影的镜子闪了几闪显现出画面,正好与楼道里的声音对上——曲靖不知用了何法让她看到了电视里的画面。
眼睛有些发热,谢欣怡拉住对方更加透明的手腕向前倾身,额头抵在胸膛上低低抽泣。
吃掉就吃掉吧,如果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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