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欣怡好奇地抻头端详,站在告示板前的是个弓着背的小老头,他穿着老头衫,黑长裤,许久未理的头发乱翘着,像是个邋遢的人。他旁若无人,细细涂刷着浆糊在上面粘贴告示——还有段距离看不清具体。
“还真是,唉,可惜了。”
具体可惜什么也不知道,等走近时小老头已经走远,显然没有攀谈的心思。
谢欣怡瞥向告示板新帖的纸张,上面写着目击悬赏,再往下,字里行间透着心酸与苦楚叫人不敢细看。她一并为刚才武断的评价一个人感到羞愧,也终于知道是可惜什么。那个父亲失去唯一的儿子,多年不断地寻找着目击证人,怎还有心思打理。
她不断在心中感慨,当书中人物活起来,演绎旁人看不到的背景故事时很难再说他们是作者的创造物,分明是有血有泪,同样拥有灵魂的人类。
还在感慨,她突然福至心灵。
嗯?等等,曲?
一个角色名突然从记忆角落蹦出,谢欣怡心里想不会吧,死者不会是那个在简介里写的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反派男二曲靖吧?那个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剂曲靖?
话是这样说,可看了告示又不由同情,死后唯一的光被顽劣男主抢走怎能不恨。
原主眼光不好,要说性格长相肯定得选曲靖嘛。谢欣怡在心中吐槽。除非里面有简介里没写的隐患,比如曲靖是一个白切黑疯批。
思绪不断,可能显露出的脸色不好,薛明艳拉过她的手轻声说着“别看了”,其声音难掩压抑,看样子这也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也是,凶手逍遥法外随时有再作案的可能,怎么睡得踏实。
这种事不好在孩子身边谈论,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而孩子对周围的环境最是敏感,拉着薛明艳的衣角紧倒脚步。
谢欣怡在后面托着曹旭的背以防摔倒,心里回想着瞟来的一点信息对曲靖人生的无常叹息,那么年轻就失去了大好年华,黑化时才变成真正的厉鬼想也知道以前的性格有多好。
如果遇到,我一定要感化他。谢欣怡已经做好准备,如果真要按照原剧情攻略男主才能回去,她也绝不能寒了曲靖的心。
忽的,凉风拂过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谢欣怡打了个哆嗦有些寒颤,再看薛姐他们并无异常。
怎么回事?她百思不得其解,搓着胳膊左右看去,路两旁只有稀疏的行人再无其它。
难不成曲靖的剧情要开始了?看到的告示是一种预告?如此想着,她打起精神随时恭候。
.
临近午夜,谢欣怡翻出家里唯一的老式闹钟。
她捧着这个东西不懂原理生怕鼓捣坏,原本还想着出门讨教可再看时间这点基本上都睡下了,再叨扰不合适,更何况这个年代不会设计时只怕会招来怀疑,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一点点试。
不知碰了哪,闹铃响起急促的铃声,叫人差点把闹钟扔出去。谢欣怡双手打结地紧张摆弄,想赶紧关了这个噪声源头。
“错了,不是这样。”清澈好听的男声带着叹息纠正,苍白的大手从前伸过来按下叮铃直响的闹钟。
声音停了,一时安静得可怕。
家里不可能再有外人,这个只能是鬼,谢欣怡僵在原地没敢抬头,对方大概也为自己的冒失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闹钟充当他们之间的分割线地位尴尬。
徐桓没这么礼貌,声音也不对,难不成……是曲靖?她在心里嘀咕,没想到男二就这样堂堂登场不给人点心理准备,不过这样也好,不至于一惊一乍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还未等抬起头去看男二是怎样个绝色,能让一群人纷纷留言惋惜,那鬼忽的消失,再出现时只敢在手边的小圆镜里探头探脑。
两双眼隔着镜子相对,窄小的镜框将里面的鬼拢住竟有种看动态照片的错觉。
他很好看,看形象应该是个大学生,正是从稚气往青年蜕变的年纪。与徐桓的漂亮不同,更多的是朝气之感,就是微微下垂的眼尾配上左眼下的泪痣突显了几分阴郁,扮起可怜来更叫人我见犹怜。
这哪是鬼,明明是封在镜子里等待攻略的角色。
看着里面的鬼,谢欣怡脑子里刮起一阵旋风。
为什么!不能选!他!她在心里痛心疾首,假如这真是曲靖,原主简直糊涂!作者也是不当人!大好青年不比黄毛小子强!
许是凝视的时间太久,疑似曲靖的鬼,拘谨地轻咳一声:“姐?”
“谁是你姐。”谢欣怡顺嘴怼回去,她还年轻,比这个死了快十年的鬼年轻多了,不能因为死的时候比自己小就乱叫。
许是被她气势吓到,也有可能就是装,那鬼眨眨眼低斜下头一副犯错的孩子样,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随着眨眼的动作扇得人心肝发颤。
“对不起。”连道歉听起来也文文弱弱,一看就是个好脾气的。
看他这副模样,一股想要逗弄一番的想法在心中翻涌。谢欣怡轻咳两声打散脑中这些有的没的,恃强凌弱跟那个徐桓有什么区别,不如抓紧问些正经的。
“我问你答。”
“嗯?嗯,好。”
“我叫谢欣怡,你叫什么呢?”
对面顿了片刻,口唇轻启低声说着什么,看嘴型似是在复述她的名字。
“嘿,说话。”谢欣怡等得不耐烦,催促道。
看她轻皱眉的样子,那鬼才道:“曲靖。”
好,真的是他!谢欣怡在心中雀跃。
“刚才在路上刮来的寒风是不是你?”她表面淡定继续随意询问。
曲靖点头的模样更加乖巧,蓬松的短发微微颤动更撩人心。
好看啊。谢欣怡继续发着花痴,不断比较他与徐桓,怎么看都是曲靖更胜一筹。
“怎么跟来的?”
曲靖在镜子里指指外框:“镜子是最好的附身媒介,我钻进来跟着回来的。”
这下谢欣怡可淡定不了,差点倒仰过去,小手镜一直放在更衣柜里,里面全是脱下的换洗衣物大概都被看了去:“你偷看我们换衣服?!”
一句问话砸得曲靖支支吾吾,手忙脚乱地比划半天,那副样子煞是滑稽:“没、没有,真的没有,请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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