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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秦戈烨番外[番外]

秦戈烨对舞台的最初记忆,来自童年时社区文艺汇演那盏晃眼的追光灯。小小的他站在台上,唱着简单的儿歌,台下父母的笑脸和掌声清晰地印在心里。那种被注视、被认可的感觉,奇异地令他着迷。

他的家庭氛围开明,父母从不苛求他必须走一条循规蹈矩的路。所以当星探找到他,询问是否想成为练习生时,父母在详细了解后,选择支持他的梦想。那时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怀揣着对舞台的向往,秦戈烨签约了一家颇具规模的娱乐公司,成为了一名养成系练习生。最初的兴奋很快被不适取代。生活里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连私下疲惫时垮下脸都可能被剪辑进去。他学会了在镜头前保持得体,但也感到某种真实的自我正在被悄悄包裹起来。

转折点发生在一场家族演唱会。他作为伴舞之一,站在舞台侧翼,看着中心的前辈被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璀璨灯光环绕。那一刻,心脏鼓噪的声音压过了音乐。他清晰地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他想站在那光芒中央,想用表演换取最直接的共鸣。从那以后,枯燥的训练、严苛的管控似乎都有了意义。他憋着一股劲,努力了多年,业务能力在公司同期里拔尖,只为了一个出道位。

然而,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公司最终选择力捧的,是一个空降而来、背景深厚的“皇族”。而秦戈烨,当初签约时在养成系体系里年纪就已不算小,几年的练习生生涯蹉跎下来,同期又有人意外“塌房”连累项目推迟,公司的决策一再拖延,最终,在“综合考虑”下,年龄成了一个不再被看好的理由。所有的努力和期待在现实的权衡与资本运作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更讽刺的是,公司并未完全放弃他的价值。合约期内,他被塞进一个粗制滥造的选秀节目,美其名曰“增加曝光”,实则是榨取最后的热度。公司给他的定位是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背景板,最好能适时衬托一下公司想要力捧的人。但秦戈烨的性子,从来就不是甘心做任人摆布的棋子。节目里,他因为不肯配合剧本,不愿说违心的台词,甚至拒绝了几个明显会损害其他练习生形象的剪辑提议,他的镜头最终被恶意剪辑,成了衬托别人的、不近人情的背景板,甚至招来不明真相观众的谩骂。公司对此不闻不问,只等合约到期。

解约的那一刻,秦戈烨感到的不是解脱,而是深深的疲惫和茫然。他一度怀疑,自己坚持的梦想是否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他离开了那个圈子,回到家里,很长一段时间,他甚至不敢再看舞台表演,害怕触碰到那些不甘和失落。

是家人默默的陪伴和鼓励,慢慢熨平了他内心褶皱。母亲常说:“小烨,做你想做的,无论怎么样,家里总有你一口饭吃。”父亲则会拍拍他的肩:“摔倒了不怕,爬起来就是,别给自己留遗憾。真的累了就回家。”

最终,当《登阶》节目组发出邀请时,秦戈烨犹豫了很久。这同样是一场选秀,充满未知和可能的不公。但这一次,他决定为自己放手一搏。这不是为了证明给谁看,而是给自己多年热爱一个彻底的交待。

初到节目,他尝试与其他人建立新的练习,又总是忍不住审视这些人值不值得他深交。他见过太多镜头前后的表里不一,很难轻易信任。对于楚月寻,他最初也带着一种审慎的观察,甚至有些先入为主的偏见,他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感觉到楚月寻给自己戴了一张假面,那张假面温和又疏离像是一个树洞,你可以向着树洞展现真实的自我,但对方不会回应。所有,他好奇的接近楚月寻,一开始他甚至有些想戳穿他的假面。

然而,一些细节开始动摇他的判断。他偶然看到楚月寻在练习室角落,耐心地帮没有舞蹈基础的周烬扣动作,语气平静,没有一丝不耐烦。那一刻,秦戈烨愣了一下,心底闪过一丝疑惑:是做给镜头看的吗?立个乐于助人的人设?他不敢深想,甚至下意识地避开,他害怕又一次误判,害怕付出信任后换来失望。

但后续的再评级和主题曲彩排,楚月寻的表现一次次打破他的预设。楚月寻对舞台的专注是骗不了人的,那种近乎苛刻的自我要求和在镜头捕捉不到的地方依旧挥洒的汗水,秦戈烨看得懂。尤其是楚月寻拿到初C后,他无意间听到的楚月寻与公司经纪人那场暗流涌动的对话。

之后在那天晚上的短暂交谈,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契机。他看着楚月寻,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曾在泥沼中挣扎却从未放弃仰望星空的自己。他说出“舞台是真的”那句话时,既是对楚月寻的肯定,也是对自己过往执念的一次告别。

过去的遭遇像一根扎在心头的刺,他曾被这根刺困住,满是怨恨和不平。但现在,他看着身边同样在努力挣脱着什么、却依旧目光灼灼看向前方的楚月寻,忽然觉得,或许该把这根刺拔掉了。不是为了原谅谁,而是为了让自己能更轻快地向前走。

不甘和怨恨曾险些让他变得面目全非,但现在,他想要找回那束最初打在身上的光。这一次,他不再为公司、不为赌气,只为自己,和脚下这条未尽的、通往舞台的台阶。幸运的是这一次,他似乎不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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