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湾。
江一扬悄然无声地挪动到已经对着手机发呆了十分钟的人身边时,贺厌昇依旧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异样。
“阿昇!发什么呆呢?”
感受到肩膀被拍了一下,贺厌昇才堪堪回神。他放下手机:“没什么。”
江一扬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是因为小白兔吧,我听沈之遥说她已经好了。你就别一天总是神神叨叨的了。”
“不过我真是佩服你啊。这么有舍己为人的精神。”
话音刚落,坐在沙发另一侧的段钰就丢了个苹果到他怀里。
江一扬知道段钰的意思是让他闭嘴,但他还是把脑子里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是,我是对小白兔有了一点小小的意见,但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要是林晗遇到这么危险的境遇,你会不管不顾吗?你得学会换位思考。”段钰打了个哈欠。
江一扬像是努力思考过后给出的答案,他说:“肯定不会不管不顾啊,但也不会伟大到像他这样。那可不是伸缩刀,也不是纸糊的。那可是真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那种刀啊。”
“反正我长了这么大,截止到目前这一刻包括以后的一辈子我都不会做出不顾自己性命的事情。”
没有人回应他,他只好自顾自的鼓掌。
做完这些后,他像是突然来了兴致般凑到贺厌昇面前,问出了憋了两个月的问题:“不过阿昇,我就特别好奇。你就没想过挡这两刀的后果吗?或者说。”他皱了皱眉头:“你没想过会死吗?”
段钰这次没有阻止他,一是觉得嘴长在他身上他也劝不住。二是这个问题他也挺想知道。
贺厌昇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问题,似是真的开始了思考。
后果吗?
大概是没想过的。
暴怒声响起的那一刻,他能接受的东西有很多很多。
可以是棍棒,可以是玻璃瓶子,可以是拳头,可以是斧头,可以是扎进身体里的刀。
也可以是…她的眼泪。
但唯独不能是她倒在血泊中的景象。
贺厌昇看了眼放在一旁丝毫没有动静的手机,心底无声谈了口气。
阿渝。
还在觉得对不起我吗。
他看向一脸求知若渴的江一扬,唇角扬起一丝弧度,他懒懒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听着他这完全搪塞的话语,江一扬气的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他拿着手边的游戏手柄砸向他,他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狗东西!”
贺厌昇很自然地接过游戏手柄丢给段钰,他扬了扬下巴:“来一把?”
/
夏清渝胳膊上的那道伤口已经结痂痊愈,向颖又找了很多祛疤商品给她涂。所以她胳膊上那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手心的那一处由于刺入的比较深,所以现在看上去还是很明显。但所幸手掌心这个位置比较隐蔽,倒也不用担心两位老人家见了起疑心。
小心翼翼地吃完了一顿饭,她以倒时差为由迅速逃到卧室。仰头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才堪堪闭上了眼睛。
…...
大二下学期开学的日子近在眼前,夏清渝经过这十几天的休养生息倒是有些想念在学校里忙的两脚不着地的日子了。
她觉得虽然累点但还算有趣,在家里躺的浑身都难受。
送她去上学时,一家子全部出动在车上唠叨了一路。夏清渝的头像一个被不停按下的按钮一样。
她觉得写一本“唠叨大全”的话一定可以写上10086页。
直到临近车站,两位老人叮嘱的声音才终于停止
向颖送夏清渝去检票口时,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她抱住夏清渝:“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她对那件事情一直都是后怕的状态,就在前天晚上她还被这件事的噩梦惊醒。
“知道啦!遥遥会去车站接我的。我走了啊。”夏清渝挥手告别。
在高铁上眯了一小会,醒来时刚好听见淮江的播报声。她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随即拿出手机。
沈之遥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弹出来,最近的一条是告诉她自己已经恭候多时了。
到站后,夏清渝推着行李箱向外走去。她穿着奶白色短款上衣搭了一条纯白色牛仔裤,鞋子也是白的一尘不染。
她觉得今天这身衣服似乎没有很扎眼,也没那么好认。但她还是老远就看到沈之遥在向她招手。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了,大概是她衣服上印了一个超级大的冰淇淋图案。
夏清渝距离沈之遥的方向越走越近,脚步却越来越缓慢。
慢腾腾地挪到距离他们一米处的地方时,夏清渝停住脚步。
她把眼前的人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圈。
他穿得也是浅色调的衣服。
发色看不到一点黑色,似乎是最近才补的发根。
脸色倒是恢复了很多,唇色也红润了很多。
怎么觉得他睫毛又变长了呢?
有多久没见他了呢?
两个月吧。
可为什么会有一种一别经年的感觉呢?
“好久不见。”贺厌昇看她逐渐泛红的眼眶率先开口,他怕再不说点什么,她真的要哭出来了。
夏清渝吸了吸鼻子依然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而在她盯着他眼睛的这三分钟内,她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算了。
这些日子里所有萌生出的想法全部都算了。
因为她发现。
如果只是做朋友的话。
真的是太亏了。
她不甘心,也不愿意。
既然如此。
那当然是要坦然面对了。
“好久不见啊。”她含笑开口。
我失踪了两个月的。
男朋友。
贺厌昇看着她明显多云转晴的心情,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伸手过去接她的行李箱。
贺厌昇很自然地到他手上时他还有种不真实感。
看来她没打算就这样算了。
心底被短暂埋藏的花朵又一次破土而出。
沈之遥见状也轻松了许多,她拉着夏清渝的手走在贺厌昇前面低声求饶:“都是这狗东西非要跟过来,我觉得他诚心可见才同意的。”
夏清渝冲她眨了眨眼睛:“我还挺想见到他的。”
“啊!”沈之遥惊得张大了嘴巴。
夏清渝见状连忙掐着她的胳膊:“遥遥你小声一点啊。”
只不过这些都无济于事,她们说的话也被后面的人一字不落的尽数收进了耳朵中。
贺厌昇猛然停下脚步,心里已经打起了鼓。怕被发现异样,他又快步跟上。
把夏清渝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后,贺厌昇绕过车身打开副驾驶的门。
夏清渝看着他脸上遮掩不住的得意神情就知道他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于是她决定。
晾一晾他。
她拉开后座的门推着沈之遥坐了进去,自己也紧随其后。
贺厌昇见状只好关上车门,绕回驾驶位驱车。
一路上夏清渝就靠在沈之遥身上睡觉,她一句话都没说。她觉得不能让贺厌昇得意过头,所以她的想法是连声音都不让他听到。
但其实还是有点困的,索性也只是浅眠,在沈之遥要叫醒她的前一刻坐起了身子。
推开车门下车接过贺厌昇递来的行李箱,夏清渝挥了挥手:“拜拜,我走了啊。”
贺厌昇笑着应下她,“慢一点啊。”
回应他的是一声很轻松语调的“知道啦。”
“什么!?”
夏清渝看着眼前人惊喜到沉默的神情忍住笑意:“对啊,就是这样的。”
半个小时前,沈之遥忽然提议要喝点酒,夏清渝恭敬不如从命和她一起喝。话题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夏清渝身上,她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那件事情发生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也就是她和贺厌昇已经在一起的事情。
“已经在一起了啊。”沈之遥语气里满是惋惜:“那真是……”
沈之遥叹了一口气。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夏清渝大概能明白她要说什么。
她看着杯子里微微颤动的酒面。
是啊。
真是好可惜。
酒到中旬,宿舍内还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们扯扯东拉拉西,什么事情都说上几句,两人都有些醉醺醺的了,不过沈之遥要比夏清渝清醒一点。
沈之遥声音轻轻的问了一个问题,她说:“阿渝,你不许骗我啊。你还会偷偷哭吗?”
沈之遥不会忘记她回到星水以后的那段日子。她去看她时有好多次都见到她在房间里哭,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她的眼睛也时时布满红血丝。
夏清渝听到这个会回答愣了一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的自己会那么爱哭,为了避免向颖跟着她一起哭,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就会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却没想到遥遥看见过。
她摇了摇头,冲沈之遥安慰一笑:“不会了。”她停顿一瞬,继续道:“但我想过放弃。”
沈之遥不解了刹那,但很快她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是在说,她想过放弃这段感情。
“那你现在…”话说了一半,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了。
夏清渝看着外面将黑未黑的天说:“可在今天我见到他的那一刻忽然就改变了主意。”她神神秘秘地凑近沈之遥的耳边:“我还是觉得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因为我想天天都能亲到他鼻梁上那颗痣。”
沈之遥听了过后久久没能缓过神来。
反应过来后她先是笑了一会,随后很懊恼的说:“总觉得你和我在一起被我带成小灰兔了怎么办?”
夏清渝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摇了摇,“以前有一个姐姐说我是一个“可恶”的小姑娘。”
“可恶?”沈之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现在是“暴露本性”了?”
夏清渝像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回答道:“可以这么理解。”
“那你们两个现在属于?”沈之遥一想到他们两个之间那种陌生又熟悉的微妙气氛就头痛。
“现在啊…”
“我觉得他有点胆小,所以我要把到手了又飞了的男朋友找回来。”
化妆的时候发现上次收拾化妆包的时候把最后一个粉扑清理掉了忘记补上 不幸中的万幸是粉底液的盖子还没有被打开[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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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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