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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138

咿咿呀呀的戏台,灵久只听个音,看个影。不如童谣好理解,听不出唱的啥,更不解其中意。前半段吃吃喝喝,不觉得什么,酒足饭饱后,坐得没意思,脑袋就开始点兵定将。

雪芽见她困得不行,便拉过任卷舒手腕,轻声道:“我先带灵久回去,你们两个在这,当心着点儿。”

小馆离客栈不过一条街的距离,若真有异动,三两步就赶到了。任卷舒扫了眼灵久,点头道:“路上小心。”

“嗯,放心吧。”雪芽与同其尘对视一眼,算是互相交代下。

一时间,桌上只剩他与任卷舒两人,目光才落实上去。

台上唱着醉酒浪天涯的戏词,任卷舒听得认真,眼角勾着笑意。如此欣喜,不知道是对曲,还是对人。

戏曲终了,台上的人落幕,台下才活过来,纷纷叫好鼓掌。同其尘收回视线,捏起酒杯把玩,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听得痛快,任卷舒心满意足地转过身,饮下口温酒。抬眼间,又没忍住逗了逗眼前人,“同其尘,你什么时候唱两句曲,也让我一饱耳福。”

见他想要开口,任卷舒急忙道:“燕辞归可说你学过,少打马虎眼。”

“学过皮毛,技艺不精,不好拿出来班门弄斧。”同其尘道:“你喜欢听曲,还……”

他话说一半,被前来报信的堂倌打断:“姑娘,我家公子有请,可否随小人移步?”

“伶舟真是好眼力,我正想着怎么去找他呢。”任卷舒站起身,“劳烦你给带个路。”

堂倌扫了眼同其尘,面上有些为难,犹豫道:“姑娘,我家公子只说请您一人过去,这位,您看是……”

任卷舒笑道:“他随我一同过去,带路吧,等会儿,我自己跟伶舟说。”

堂倌将两人带到三楼,指明房间后便躬身退下。

任卷舒看向同其尘,还没等开口,便听他道:“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任卷舒一愣,又随意道:“可以,想必这门也不隔音,你若觉得无聊,就先行回去。”

同其尘摇头,“我在这等你。他只请你一人,我若进去,不妥。”

“有道理。”任卷舒抿嘴,点了点头。

“这悄悄话,二位还打算在门外说多久。”

或许是唱曲时间久了,伶舟话语间婉转,像是丝绸做钩,将人心神牵过去。

任卷舒看过同其尘一眼,示意道:“那我进去了。”

伶舟擦拭脸上的脂粉,听到推门声,眼皮轻撩,笑道:“外面的小郎君,不请进来?”

任卷舒丝毫不客气,转身坐到桌前,“他不想进来。”

伶舟的长相有些雌雄莫辨,很秀气很漂亮,不俗不娇。此时向她瞧过,眼角一弯,颇有些风情万种,“看来是个死脑筋,脑袋里没啥弯弯绕绕。”

“是啊,死脑筋,还有些蠢。”任卷舒知道同其尘能听到,话里一点都没避着,故意说给他听听。

伶舟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嘴角勾起,“你不就喜欢这种呆头呆脑的。”

哎?!好小子,故意的,横着给她摆一道。伶舟嘴上爱损两句,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任卷舒往前凑了下,“谣传,这不靠谱的话,你听谁说的,我去挠烂他的嘴。”

“不是听人说的,是别人脸上看见的。至于是谁的脸上……”伶舟看向她,眉头轻佻,笑道,“记不清了。”

任卷舒懒得拉扯,转移话题道:“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只许你来,不许我来?”伶舟将手里的帕子放下,“我倒想问你,是谁说我这曲唱得天下无双,日后要常相见。一百多年了,都没见个影。”

任卷舒说不过他,摆手道:“好了,我的错,以后谨言慎行了。”

伶舟道:“行了,不跟你闹了。近两年,泠河县野猪泛滥,是不是朱兄在西边打江山呢?方才见你们几人坐那,也没看到他人,舍不得出山了。”

任卷舒神情明显怔了下,语气发飘,“不是他,他什么时候有这威风了,他距离此地远着呢,有其他事,没来。”

伶舟点头,“泠河派也在帮人们赶野猪。若是朱兄所为,我还想着出手帮一把。”

任卷舒笑了下,还帮一把?他不站在旁边挑两句火就是好的。

伶舟道:“心里没少骂我。”

任卷舒面不改色,连连喊冤。

伶舟道:“行了,说点正经的,你怎么跑这来了?”

“四处闲逛呗,我能有什么正经事。”任卷舒随手在桌上扯了粒葡萄丢进嘴里,“你这唱曲的红人,不在夜阳待着,怎么跑这来了?”

伶舟叹息道:“一个地方待不过百年。要想混在人群里讨生活,泠河县再合适不过了。妖鬼人神聚集之地,不必将妖的身份捂死,行动上方便。”

“真有鬼啊?”任卷舒漫不经心道,“人和妖我都见到了,鬼神之说,就有些玄乎了,寻常人又看不见。”

伶舟笑她,“你这脑袋,怎么突然锈住了。那群修仙的道士,哪个看不见。”

任卷舒“嗷”了声,尾音拉长,“你说泠河派啊。我怎么听说,门派惨遭重创,没剩几人了。”

“这些年一直在招弟子,重建门派。”说到这,伶舟特意嘱咐道,“你可别去招惹他们。泠河派虽说没剩几人,但镇守此地主要还是靠他们。此地规矩不多,妖鬼人神一视同仁,但定下的都是死条令,皆出自泠河派。

要不是他们,人和妖难有和谐共处的场面。

规矩少,人又杂,要想压住谈何容易,但无论妖鬼,都忌惮泠河派几分,可想而知。”

泠河派剩余的几人,如此厉害?

任卷舒疑惑道:“他们真要这么厉害,又怎会惨遭重创?”

伶舟在她额头重重一点,“你啊,就怕你这样想。先前也有妖疑惑,更有不怕死的前去挑衅,无一胜者。如今,明着暗着,不少人托举泠河派,有的都不需要门派之人动手。除此之外,泠河派有一宝物世代传承,名为金斗钟。”

“钟?”任卷舒蹙眉,“钟做法器,未免过于笨重吧?也难以随身携带,还是说做了个钟的样式?”

伶舟摇头,“具体的就不知道了。这法器吞妖吞鬼,就连人都吞噬。泠河派惨遭重创,听闻就是金斗钟被盗取利用,好在最后抢了回来。要不然,真得灭门了。”

这法器听着发邪,不像是修道之人用的。

任卷舒把头点点。伶舟消息灵通,不防再多套点话。她轻咳一声,又道:“知道得不少啊,看来在这呆了挺长时间,还有没有别的怪事,也说来听听。”

“要说怪事,也没什么,不过是些小妖的把戏,怪地还真有一个。”伶舟嘴比脑子快,说完就后悔了。

说了,这臭猫肯定要去。不说,她也不见得能闲住。

任卷舒立马来精神了,追问道:“什么怪地?”

伶舟狐疑道:“你此行前来,真是逛逛?”

“不瞒你说,我啊,是来找东西的。”任卷舒招招手,示意他近些,轻声道,“都说此地奇珍异宝无数,我来碰碰运气,想要鲛人泪。”

伶舟在此地生活了几十年,传言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未曾摸透。他摇头道:“传言而已,切勿轻信。”

任卷舒道:“什么怪地,你快讲讲。”

话题还是没能岔开。今日他不说,不等天明,任卷舒就能在旁人口中打听到。伶舟叹息道:“传闻,当年屠泠河派的大妖没死,就镇压在越仙湖下。

早年间,天降异象,一连数年大旱,越仙湖见了底,地面干裂,一条条裂缝像要吃人。不管怎么施法求雨,都没有用。不久后,竟从裂缝里钻出一‘石人’,泠河派这才惊觉是镇压妖物的法术松动,是那妖物作乱。

他们从泠河引水过来,施法布阵,将越仙湖灌满水,不出半月,大雨连绵不断。”

“大妖镇压在湖下?还钻出一石人?”任卷舒出言打断,“你这是哪本戏文上看的,还是编来敷衍我的。”

伶舟身子一转,背过她抖抖衣袖,语气不满道:“是你非要问的,我如实相告,你还猜忌起来。”

“我自然信你所说,此事太过离奇了,难免嘟囔几句心中疑惑嘛。”任卷舒伸手给他转回来,“还请伶舟告知,石人又是什么?石像?”

“是人。”伶舟道,“但跟石头一样,像被抽去神识,只剩一具躯体,四处乱逛。眼睛鼻子嘴巴都好好的,却不会说不会看,打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人们就把这怪物称为‘石人’。”

……这症状,怎么越听越耳熟呢?

任卷舒猛地一激灵,这不就是巫姣捡回去的怪人!

此地也有?

伶舟见她半天不说话,便上手摇了摇人,“吓到了?”

任卷舒回过神来,追问道:“石人最后怎么样了?”

“当然是被泠河派拿下,除掉了,还能留他闲逛不成?”

除掉了?任卷舒蹙眉道:“后来呢,还出现过石人吗?”

“从那之后,再没出现过。不过,越仙湖却成了吞妖之地。”伶舟顿了顿,叮嘱道,“你切记,不要跑去凑热闹。”

见任卷舒点头,他才继续道:“关于大妖,也有一传闻。此妖法力无边,妖丹更是上等补品,不少小妖因此赴宴,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任卷舒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上等补品?这些小妖不认真修炼,净想邪门歪道。这下好了,恐怕成了别人的上等补品。

她想叹气,又叹不出口,喝口茶水压压,“小妖吃大妖,真敢想,这么离谱的法子,他们也信。”

伶舟笑她,“鲛人泪这么离谱的东西,你不也信了,还说人家。这天底下,多的是些不怕死的。”

石人、大妖和碎玉,若将三者联系在一起,可能性过多,难以推断。

不对,不是三者,漏了一个泠河派。任卷舒道:“此事,泠河派知道吗?”

“应该听到过风声。”伶舟摇头,“我所说的都是传闻,没有依据,就算他们知道,也难以查证。来来往往的过客颇多,说不准,那些妖是自行离开了。有些事传开了,假的能说成真的,真的也能说成假的。”

任卷舒思忖半晌,“但是,盯上妖丹,说要去越仙湖的小妖,都消失不见了。”

伶舟道:“所以呢?”

“泠河派不管?”

伶舟笑道:“管?他们能否管的了?就算能管,是否值得管?这里面诸多权衡,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任卷舒长叹一口气,沉默片刻。泠河派劫后余生,不愿出手,就别怪她们多管闲事了——也不是多管闲事,说不定跟碎玉有关。

都是传闻,在人们口中几经转折,能给到的线索太少、太虚,不好下手。

伶舟道:“别琢磨了,避着点,总是好的。”

任卷舒暂时收起小脑筋,随意道:“伶舟说得对。我是来找鲛人泪的,也没空管这些。”

“我这曲唱的,跟之前相比,如何?”伶舟给她续上茶水,明摆着还想叙会儿旧。

任卷舒笑道:“肯定是大有进步。不过,我还是觉得第一次听时最惊艳,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反正跟现在不一样。”

伶舟笑道:“要我看,是这猫肚子里藏了太多事,压得。要不然就是喜新厌旧,曲还是那个曲,人也是那个人,感觉不一样,是你这心里不同了。”

“你那一首曲,害我想了这些年,能一样吗?”

“你自己不来听,倒还怪上我了?”

两人闲聊起这些年的琐事,同其尘没继续听,靠到长廊的栏杆旁,看着四周的街口小巷。差点忘了,任卷舒就是这样的性子,谁都挑逗几句,纯粹过个嘴瘾,没别的意思。

就是爱玩,不单是对他。

半晌,同其尘将手伸到长廊外,丝丝凉意打在手上,下雨了。

两人说尽兴,任卷舒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了,改日再唠。”

伶舟有意逗她,“不在这休息?难道,是怕外面的小郎君?”

“怕他?”任卷舒摆手,转身往外走,“我只是不习惯与人同睡。”

伶舟看她背影,撩起一抹轻笑,“怕是觉得我一戏子不干净。”

“呸呸呸!”任卷舒走到一半,猛地转过头,“你浑身上下,就这张嘴不干净,挤兑旁人不说,怎么连自己也挤兑?你啊……也别挖苦我了,再不回去,阿姐过来揪耳朵,我这洒脱形象碎一地,老脸都不要了。”

伶舟笑了下,看着她半天没说出话,低头饮了口茶,轻声道:“行了,快走吧,谁想看你被揪耳朵。”

“走了,改日再来听曲。”

他没问,任卷舒倒是答了。关门声响起,伶舟才抬头看去,轻叹一声。这臭猫,说话向来没个准,哪还有什么改日。

长廊左右两边都没见到人,任卷舒心中疑惑,走了?

没打招呼就走,如此没规矩的事,同其尘轻易做不出来。

任卷舒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往楼下看去,外檐下果然站了个呆子。他手中还多出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此时夜已深,四下无人,任卷舒直接从三楼翻身下去。落地瞬间,同其尘警戒地看过来,见是她,眉头又舒展开。

任卷舒,三两步窜到人身旁,好一番打量。同其尘怀里捧着莲花和莲蓬,身资笔直,淅淅沥沥的雨声为伴,像戏文中描绘的荷花仙人。

“这都是哪来的?”任卷舒抽走一根莲蓬,盯上了里面的莲子。

同其尘见她喜欢,一并递过去,轻声道:“方才买伞,阿婆送的。”

任卷舒吃着莲子,抬手接过,没跟他客气,“伞呢?”

见他从身后拿出把油纸伞,任卷舒道:“就买了一把?”

同其尘那点小心思藏得深,自己都不敢窥见,嘴上更不可能说。

任卷舒和伶舟在屋内说话,烛光映出两人身影,挨得紧。他在外面瞧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到心里,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买伞时气性未销,动了点小心思。

此时被任卷舒问个正着,瞬间哑了。同其尘犹豫道:“这伞大。”

“这伞大?有多大?”任卷舒好奇道。

同其尘缓缓打开,四尺多的油纸伞架起,将两人挡得严严实实。

任卷舒一时愣住,“确实大,五个人都能放下。卖油纸伞的婆婆也个神人啊。”

同其尘浅笑了下,“走吧。”

其实油纸伞上,他施了法术,任卷舒没注意罢了。

任卷舒说着自己的猜想,时不时要他应和两句,又出其不意的塞过一把拨好的莲子。

“吃啊。”

“嗷。好。”同其尘跟收到命令一样,往嘴里送了颗莲子,又悄悄偏头瞧她。

小路寂静,两人并排而行,任卷舒絮絮叨叨说着,雨滴落在油纸伞上,嗒啦嗒啦。

手臂间似有似无的擦碰,刚刚好。

同其尘收回视线,抬头扫了眼,不大不小,正好。原本的油纸伞太小,两人挤在里面,不妥当,他也怕任卷舒觉得不舒服。

任卷舒嘴上说着,心里却冒出其他想法。还用法术将伞变大?男女授受不亲?

真是恪守规训,也是委屈他了。

她跟伶舟油嘴滑舌半天,此刻累了,没什么心情逗他。再说,若她三两句话挑起火,同其尘一憋气,绝对将伞丢个她,再去淋个落汤鸡。

那画面,简直就是倔驴出走,拽住尾巴都不拉回头。任卷舒嘴上没说,心里笑他。

小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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