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清最后还是去找段淑兰把生物卷子要了回来。
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他的这套联考试卷，程墨尘接过生物卷子后又把许如清其他的卷子也一并拐走，揣进书包里，再没还给许如清。
许如清觉得程墨尘可能忘记这件事了。
但讲题时对方又会主动把他的试卷摊开放在两张桌子的中间，还贴心地用笔在卷子上敲敲，示意他一起看。
也许是有些故意的忘记了。
许如清也没问程墨尘要回过试卷，他觉得程墨尘拿走试卷肯定有他的道理。
不知道是不是许如清的错觉，他感觉共看一张试卷时的程墨尘没有平时上课那么安分，也不算太吵，就是问题有点多。
“许如清，语文考多少才能在方老师面前恃宠而骄啊？”
“这道题你做对了吗？”
“你选的B啊，是公式背混了吗？”
“许如清……”
程墨尘手枕着头，斜靠在座椅上，微微侧目看着试卷，像是在低声地自言自语，但许如清听得出这些话是对自己说的。
“语文好的人英语为什么会差呢？我知道你的英语并不差，但绝对没有我好，我也不在乎你在这件事上有没有撒谎，但为什么会对现在的成绩知足呢，再多点不好吗？”
如鲠在喉，许如清很难说出些什么。
“没关系，我会参透的。”
程墨尘却板起了脸，许如清偷偷窥见了认真而又重视的眼神。
心像是被灼烧了一瞬，痒痒的，有些难受。
按照两人的约定，今晚本该开始英语辅导的，但一则突如其来的广播打断了两人的计划。
“请各班文娱委员于晚课间前往综合楼B-2开会……”
程墨尘记得班上的文娱委员好像是李正诚的同桌芮夏。他和两人都不太熟，除了必要的工作接触外，程墨尘听到过一些关于两人的谣言，两人是班上同学的一对拉郎配。
至于真不真，程墨尘就不知道了。
但听到广播后，他还是下意识地朝两人的方向看去。
小臂被戳了戳，程墨尘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回过神后又浑身猛地一颤。
这是在干什么啊，他明明不八卦的。
程墨尘在心里浅浅唾弃了下自己。
等一下，许如清刚刚好像在戳自己。
程墨尘问：“怎么了？”
许如清看见的是一张阴沉沉的脸，还有几分的不爽。他快速过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确认黑脸不是因为自己后，才说：“你还好吗？”
程墨尘指了指自己，问：“挺好的啊，我难道有事吗？”
“应该……没有。”许如清像是愣了一瞬，随后闷声道，“今天不去小阳台了。”
“啊？真的？怎么了？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去？”程墨尘像吐泡泡般冒出一堆问号。
许如清把泡泡们聚成堆，一起戳破：“今晚应该要讨论歌咏比赛。”
程墨尘说：“歌咏比赛？”
“歌咏比赛，刚刚有人提到了歌咏比赛。”像是触发某种关键词，前排的林川弹射起步，仅用了0.5秒完成超低难度一百八十度转身，“是你，程哥。”
林川这是……病了?
“啊……嗯。”程墨尘干咳一声，赶走脑中不好的想法。
他放过了林川，林川可没打算放过他。
提到联欢晚会，林川又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恨不得从学校的第一届歌咏比赛讲起。
许如清心领神会，转头看窗外的风景去了。
程墨尘哪里知道这些，便一个劲地猛猛点头。
这样啊。
原来如此。
你说得对啊。
林川一拍桌，神情激动：“程哥，咱们十班有两个一，你知道是哪两个吗？”
程墨尘心想绕这么大一圈，原来是个脑筋急转弯啊，这难不倒他。
程墨尘语气肯定：“一横一竖。”
“不对不对，是拿考试第一，运动会第一。”
林川悄咪咪地说：“其实还有个，歌唱不拿一。”
这是什么鬼答案，程墨尘觉得这题出的不严谨。
一旁沉默已久的许如清突然开口说：“林川的意思是，咱班不能唱。”
程墨尘挑了挑眉：“有多不能唱？”
“就这么和你说吧，咱班小一半的人都音调不准，五音不全的不下五人。”林川伸出五指说。
程墨尘当时还不懂林川这句话的含金量，开始筹备后他瞬间就懂了。
晚自习开始进行歌咏比赛的准备工作，选曲时大家还在激烈讨论，吵得不可开交。
选完曲后芮夏问有没有人愿意领唱，原本叽叽喳喳的班级顿时安静下来，隐约还听得见几声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大家似乎都不太愿意谈论这个话题。芮夏和李正诚两人在讲台上卖力地比划宣传，也没能改变现状。
许如清没兴趣，或是不太愿意参加这种活动，他低头翻出了手机。
按照以往的经验，大家看起来磨磨蹭蹭的，但到快下课的时候也能拿出一套所有人都认可的方案。
就比如上学期的运动会，班上同学报了一圈，项目还是有空缺。最后，体育强的同学主动多报项目，许如清补上一千五的名额，还是在放学前让每一个运动项目都有足够的人数参与。
“咳咳……”身旁突然响起不太权威的警告声。
许如清的手还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但手机却飞走了。
“上课玩手机，没收。”程墨尘学着吴刚的语气说。
许如清沉声说：“还我。”
“不给，你来抢啊。”程墨尘手举高，得意地笑。
他将手机屏幕转向许如清，问：“我能看看你在干什么吗？”
“程墨尘你有什么建议吗？”
还没等到许如清的回答，原本站在讲台上的李正诚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快步走到程墨尘旁边。
“啊，我吗？”
程墨尘发懵的片刻功夫，许如清把手机抢了回去，但程墨尘还是看见一瞬屏幕，应该是个微信聊天框，好像是和“草莓脆”的？
这么暧昧的称呼，难道是许如清的……
李正诚打断了程墨尘发散的思维，他点点头，鼓励道：“对啊，我看你举着手，应该是有什么想说的，不用有顾虑，大胆说吧。”
“那个……我，我。”
程墨尘想说他没啥想说的，但一抬头，对上无数双眼睛，就像是误入了什么群居生物居住的山洞，实在是吓人。
李正诚还在继续鼓励他：“没事，说吧。”
许如清看见程墨尘向自己眨了眨眼，他朝程墨尘摇了摇头，接着他听见程墨尘吊儿郎当地笑着说：“我觉得许如清唱挺好的。”
下一秒，原本聚焦在程墨尘身上的视线偏移到他身上。许如清不是很能接受这种突然暴露在聚光灯下的感觉，他有些不适地低下了头。
“说得对啊，俺许哥唱歌真的好听，任何人没听过我许哥唱歌都是一种遗憾！”林川一记大嗓门，将多数的目光从许如清身上引走。
“对对对，许如清唱得真的好听，比我的狼嚎强多了。”
接话的是郑元嘉，上一届歌咏比赛他在最后两分钟被好兄弟谭原以一顿饭为代价推了出去，赶鸭子上架担任领唱。
这饭可不好吃，一听到有人可能要接替他的位置，郑元嘉心底暗爽，一边在心里替对方默哀，一边大声为对方拉票。
“上次在KTV，我都要爱上许如清了！”
此话一出，班上又重新热闹起来，甚至盖过之前讨论的音量,不少同学开始起哄。
“多爱啊，许如清同意了吗?”
“有录音吗，求发我一份，赐我一双听过的耳朵。”
“刚下飞机，人在现场，唱一个呗……”
嘀嗒，嘀——嗒，嘀……
许如清的时针一瞬间停止拨动，一些混沌的想法涌入他的脑海，耳旁模模糊糊的。
“都先静一静！”李正诚右手平放，掌心向下，左手食指顶住掌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遵循个人意愿，给许如清留点考虑的时间，我们先进行下一个流程，关于女领唱的选择……”
许如清像是呆愣住了，低垂着眼，睫毛微微颤动，半晌没有动过。
“你还好吗，小许同学~”
程墨尘的低语萦绕在耳畔，许如清猛地抬起头，对上清澈的双眼。
“不愿意也没关系，遵循你的内心。”程墨尘认真地说，“要是不会拒绝，那我帮你去说。”
“你……吗？”
许如清声音很小，小声到程墨尘凑近也听不清，最后只能通过大脑就行二次加工，组装出完整的话。
许如清说的是：你也希望吗？
“你唱歌好听，要不试试？”程墨尘自然是想的。
“那一起试试。”
试试看能不能让领主的眼神不再冷冽，让他甘愿从城墙之上脱离，共享辽阔的，充满故事的，不再难以踏足的地方。
和往常一样，这次依旧是在放学前两分钟达成共识。男领唱暂定许如清，女领唱也不陌生，是和他搭档过一次的陈琳。
听完两人的试唱，众人一致认为这次的歌咏比赛绝对不会再拿倒数第一的成绩。
比起这个，小程同学似乎有更加在意的事情。
程墨尘偶然间刷到一条贴子：如果你想快速和一个男生拉进距离，尝试和他一起玩游戏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故事的走向不一定会朝着你想要的方向进行……
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于是，程墨尘挑了个许如清没有远眺窗外风景的课间，鼓起腮帮子朝许如清做鬼脸，眨巴着眼问：“许如清，周末可以教我玩游戏吗？”
许如清顿了两秒：“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程墨尘轻挑眉毛，以示满意。
“许同学，你有时间吗？”
一道女声从不远处传来，两人纷纷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是芮夏。
应该是来交流歌咏比赛的具体安排的，程墨尘见状埋下头，脑袋缩进臂弯里，打算睡会儿觉。
“有，你说吧。”
“张老师安排的集体练习时间是每周二、三、四的晚自习，然后周一和周五的晚自习你和陈琳两个人需要单独练习一下，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啊？”程墨尘没忍住发出了声。
怎么全占用的晚自习时间啊，他还打算从今天的晚自习开始给许如清辅导英语的。
“怎么了，陈同学？”芮夏疑惑地看着程墨尘，“是有什么问题吗？”
程墨尘打着哈哈说：“没事没事，你们继续。”
芮夏还是贴心地向他解释了一下歌咏比赛的相关情况：“你是第一次参加，所以可能不太清楚。歌咏比赛有接近三周的筹备时间，但是学校不允许占用上课时间排练，所以练习基本上都安排在晚上的自习时间。”
“哦，这样啊。”程墨尘了然。
芮夏问：“那许同学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行，那我去问问芮夏，没问题的话就这么定了。”
芮夏走后，程墨尘才重新起身，撇撇嘴小声抱怨道：“居然要占这么多时间，那还有时间去小阳台吗？”
看着程墨尘幽怨的神情，许如清的嘴角微扬，笑意若隐若现。
“你还想笑？”程墨尘没好气道，“要花这么多时间，你当时咋不拒绝啊。”
“你不是也想让我参加吗？”许如清轻蹙眉头，像是不太理解程墨尘这莫名的情绪。
好像是这样的。
程墨尘的气势弱了几分，但依旧不依不饶地叫嚣：“我让你唱你就唱，那当时我说给你辅导英语你咋不答应。”
许如清：“……”
这人也太记仇了吧。
“这样算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继续给你辅导英语了。”程墨尘掰掰手指算起最近的安排。
他发现许大明星的档期快要占满，挤不出时间了。
这可不是小程助理愿意看到的场面，但这好像是站在光鲜亮丽下必要的过程。
许大明星认真思考了一番：“周末可以。”
“不可以！”程墨尘迅速反驳，“定好了那是玩游戏的时间。”
他还嫌就周末才能一起玩游戏不够尽兴呢，许如清居然还想进一步压榨这段时间，简直是丧尽天良。
许如清无奈道：“那就没时间了。”
“早知道不让你唱了。”程墨尘双手背到身后，像个小老头似的，叹口气说，“这一天天的，闹心啊。”
“你确实挺闹心的。”许如清冷冷地插了程墨尘一刀。
“好啊你，居然敢这样说我。”程墨尘气不过，嘟着嘴偏过头去。
过了两秒，他拿起一支笔，用笔帽戳了下许如清的胳膊，大喝一声：“看小爷我取你狗命。”
许如清没有反抗，程墨尘变本加厉。他将笔向下移动，直指许如清的腰部，刺去：“快拿命来。”
许如清闷哼一声，然后倒在桌子上，连呼吸都变得轻微。
程墨尘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急迫地问：“许如清，你还好吗？”说完又用笔戳了戳许如清的脸。
“别戳了，神医。”许如清脸上的肌肉不停抖动，嘴唇紧闭，嘴角却微微上扬，“再戳阎王爷都要被你戳回来了。”
程墨尘摸摸不存在的白色长胡子，夸张地说：“哇，那我岂不是华佗转世？”
许如清说：“是的，您就是当代华佗。”
“那要不要神医给你看看身体呀？”程墨尘伸手去抓许如清的左手，试图为对方把脉。
还没来得及为患者检查身体，讲台上的动静打断了神医的医治过程。
蒋梦曼抱着生物教案跑进教室，敲敲黑板说：“段老师说她下节课要来抽背知识点。”
教室里瞬间乱成一团，不少人手忙脚乱地开始找课本，一阵唉声叹气后，几乎只剩下了翻书声。
“什么！”林川嚷嚷道，“啥时候说的啊？”
“别问了，快背吧你。”苏若灵白了他一眼，又低头开始背知识点。
程墨尘也不得不放下刚刚的玩闹，压着声音问：“段老师啥时候说的要抽背啊？我咋没印象。”
许如清略微回忆了下，不确定道：“应该是联考出成绩那天，好像说我们班成绩虽然不错，但还是能看出知识点记的不太牢固，让我们下去背。”
程墨尘抱怨道：“这也算提前提醒过啊。”
“应该算吧。”许如清提醒他，“你不背吗？”
程墨尘拿起生物书，妥协道：“背啊，我就是抱怨两句给自己解解压。”
“上次讲到哪里了？”程墨尘翻了几页，每一页都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陌生感。
“你上课不听？”许如清似是不悦地蹙眉。
程墨尘耿直地说：“那时候我应该还在想是把成绩条拍你桌子上好，还是扔你脸上好。”
许如清：“……”
是不是该夸夸这人实诚？
“哟，今天你们班上挺热闹的。”段淑兰款步而入，扶了下眼镜说，“要是每节课前都抽出几分钟背书就好了，生物还是得多背背。”
“这样吧，每节生物课前的五分钟留给你们背书，我没来的话，麻烦生物课代表蒋梦曼监督一下。”
段淑兰在上面讲，程墨尘在下面蛐蛐。
“许如清，来不及了，要是等下抽到我，你记得提醒我，拜托。”
许如清不太情愿，但还是应了下来：“就这一次。”
“万分感谢。”程墨尘双手合十朝许如清晃了晃。
“还祈福呢？来靠窗的最后一排那个比动作的，对就是你，起来回答问题。”段淑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提问的，但现在，她的目光紧盯着程墨尘。
程墨尘指了下自己，认命地站起来。
班里气氛也很沉重，除了极个别敢探头的，大部分都低着头假装看书。
段淑兰：“先来回答下什么是顶端优势。”
“顶端优先生长，侧芽受到抑制。”程墨尘还记得些。
段淑兰不打算放过他：“答具体。”
程墨尘一下就有些懵了，求助地看向许如清。
对方将书立起来，小声地说着些什么。听不太清，程墨尘看着许如清的嘴唇结合着依稀听到的三两个词，磕磕巴巴道：“顶芽……生长素向下……抑制侧芽。”
“旁边那个，遮本书就以为我看不到是吧。”段淑兰打断他：“既然要说，那你就站起来替他回答。”
许如清推开椅子站起来说：“生长素的低促高抑现象，顶芽产生的生长素逐渐向下运输，使得侧芽附近的生长素浓度较高。由于侧芽对生长素浓度比较敏感，因此它的发育受到抑制，植株因此表现出顶端优势。”
程墨尘有一瞬间觉得许如清推开椅子站起来的动作很酷炫，就像平民被怪兽欺负，英雄闪亮登场一般。
顶端优势吗？程墨尘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答的可以，都坐吧。”段淑兰也不再继续刁难二人，“再有下次就把抽问的那一页抄一遍交给我。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接着讲……”
“终于下课了，我天。”林川伸个懒腰，抖抖身子像是刚活过来。
苏若灵也抱怨道：“默写、听写、抽背，简直是恶魔三部曲。”
“对对对，刚刚抽背的时候全场气压骤降，吓得我都不敢动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林川转过身看向程墨尘问，“程哥，第一次被抽背是什么体验啊？”
“难受，还连累了你许哥。”程墨尘用余光瞄了眼许如清，对方正侧脸望着窗外。
“许如清，你在看什么呢？”程墨尘贴近许如清，也朝窗外看去，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景色。
“许如清？”程墨尘用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你还在线吗？”
“休息。”
“好吧，你继续。”程墨尘讪讪地将手收回。
“今天的牛奶你还没给我。”程墨尘又摊开手，轻咳一声。
许如清像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从书包里翻出牛奶，递给程墨尘：“给。”
程墨尘插上吸管，重新递回给许如清，振振有词：“我觉得你才应该多喝牛奶。”
“不喜欢。”许如清像是有些心虚，声音轻轻的。
“不喜欢？不喜欢就不喝吗？”程墨尘一下来了劲，摆出一副家长的架势，皱起眉头，双手叉腰，“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龄，不多喝点牛奶营养怎么跟得上？”
许如清：“……”
程墨尘用手来回在两人的头顶比划着，洋洋得意道：“你看看你的同桌程墨尘同学，他就是因为天天喝牛奶，所以比你高……大概六、七厘米？”
语气最后带着些不确定。
“你没喝牛奶的时候也比我高，而且身高是多方位因素的影响，要是光喝牛奶就高的话，那人人都有两米了。”许如清顿了一下，将声音放慢，“你也就不会和我一样，都只有一米多。”
像是没有想到许如清会如此认真地回复自己，程墨尘的嘴唇只是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片刻后，他像小孩耍无赖般：“我不管，反正你今天必须把这盒牛奶喝掉，吸管都插上了，不能浪费。”
“快接着。”程墨尘将牛奶朝许如清那边推了推。
看见许如清拿起牛奶，程墨尘忍不住为自己佐证：“身高当然有区别，你看我一米八几，你一米七几。你亲我的时候要踮脚才亲得到，而我亲你只需要微微低头。”
身旁的人闷哼一声，紧接着呛了几下，程墨尘连忙拍向对方的后背。
“许如清，你还好吗？”
“嗯。”不知道是不是被呛到的原因，许如清面色有些潮红。
确认许如清没什么大问题后，程墨尘调侃道：“你几岁啊，怎么喝牛奶还能呛到。”
许如清低垂着眼，没什么情绪：“你太吵了。”
程墨尘用手指指向自己，偏头问：“我吵？”
他撸起袖子，准备继续和许如清理论一番。
一位不速之客拦在他的面前，打断两人的对话，还带来了个不好的消息。
蒋梦曼说：“程墨尘，段老师让你晚自习去她办公室背生物。”
听到这个消息后，程墨尘瞬间就蔫了：“许如清，我是不是被段老师盯上了啊？”
许如清轻轻点了下头，无情地说：“是的，你以后会成为段老师的常客。”
段淑兰很喜欢反复抽背她盯上的人，直到对方下一次的生物考试有进步为止。
程墨尘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他到办公室的时候，前面还排着两位陌生面孔，应该是其他班的同学。
晚自习过半，程墨尘才从段淑兰的办公室出来。
原以为考完试能放松一阵，最起码也有几天的缓冲时间，没想到他和许如清两个人反而都更忙了，聚少离多。
真是，天不遂人愿啊。
许如清单独练习去了，程墨尘也就没有去小阳台，而是回了教室。
他还没坐下，林川闻着味找了过来：“程哥，明天应该要出‘光荣榜’，要不要一起去观摩观摩啊？”
“居然也有这玩意？”程墨尘自然没想过柠城中学也有这个，毕竟柠城中学连成绩条都是只发给个人的。
林川夸张道：“当然了，这可是一个膜拜全年级大神的重要时刻。”
程墨尘不感兴趣，又怕会扫了林川的兴，他便带着些认真地敷衍：“哦，这样啊，听起来不错。”
“确实很不错的，所以要一起去看吗？”林川向程墨尘发出邀请。
苏若灵冷不丁来了句：“你是不是脑子少根筋啊，人明显在跟你客套呢，你还当真了。”
“是吗？”林川像是被苏若灵的话激到了，“那不如我们……”
他凑过去低声对着苏若灵说了些什么。
程墨尘像是有别的打算，也没再留意二人的情况，低头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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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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